臉上浮現一抹復雜的神色,羅振廷既心疼又憤怒,「素素,你听好了,我不許你侮辱你顧姨。舒愨鵡她對我來說不是小~san,她是我年少時就想要守護一輩子的人,是你媽中途插上一腳,讓我迫不得已丟下了她整整十年!你和你媽什麼都不缺,從小錦衣玉食,可是你顧姨和亦琛呢,我欠他們母子倆的還不夠多嗎?!所以,在她面前停止你那些無所顧忌的傷害,如果下一次再听見你這麼叫她,我就和你媽離婚!你也別想從我這里得到一分一毫!」
羅素素听著羅振廷的話,眼里蓄滿了眼淚,撲簌簌一顆顆往下掉。
漸漸地,那雙眼里盛滿的不只是眼淚,還有憎恨和憤懣。
她整個人僵在那兒,完全沒想到一向疼愛自己的父親,竟然為了一個小~san和私生子,狠心地打她罵她?!
驕傲如羅素素,怎麼可能接受得了剛才發生的一切!
而最讓她無法接受的是,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的父親竟然一直把她當作一顆棋子,一枚能助他一臂之力,替他完成事業雄心的棋子。
如果她達不到他想要的要求,那自己和母親將面臨隨時被趕出家門的結果……
羅素素的臉開始變得慘白,父女間的氣氛也越來越凝重,她勉強扯出一抹笑意,想要維持一貫無懈可擊的完美。
「爸,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完成你交代的任務!顧亦琛這麼多年來一直進不了羅家的戶口,以後也別想!」
稍作停頓,她轉頭看向羅振廷變得鐵青的臉,咬牙說道,「因為,羅家的繼承人永遠只有我羅素素一個人!」
「素素……你……」羅振廷幾乎站不住腳,身子虛弱地晃了晃,一手撐住書桌。
羅素素再次搶斷羅振廷的話,「爸,顧念柔可以搶走本該屬于我媽的幸福,顧亦琛也可以搶走一半本該屬于我的父愛,但我絕不允許別人搶走羅氏,也不允許您染指羅氏!即使是您,也不行!」
羅素素的母親也姓羅,全名羅碧蓮,羅氏原本是羅素素的外公一手建造起來的,因為羅家只有羅碧蓮一個女兒,所以招了一個也姓羅的上門女婿,那就是羅素素的父親羅振廷。
只是,羅家千算萬算都算不到,羅振廷和羅碧柔結婚之前就有一個初戀晴~人,甚至早已暗結珠胎,就在羅碧柔懷上羅素素時,羅振廷的前女友顧念柔已為他誕下一名男嬰,取名叫顧亦琛。
听了羅素素的控訴,羅振廷氣得不得了,一時性急又揚起了手,然而在看到羅素素揚起的下巴時,眼神忽然一怔,手僵在了半空中。
良久,他擰緊眉宇看著回瞪自己的羅素素,最終狠下心,甩手離開書房。
羅振廷一走,羅素素整個人癱坐在地上,半晌,從衣兜里掏出手機,給自己的助理打了個電話,「小金,我要你給我訂一張去法國的機票……對!就今天!」
掛斷電話,她側身眺望著窗外遠方的天際,眼神幽遠。
看來,該是時候去找那一位了,相信有了他的幫助和支持,她一定能盡快和容爵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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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出院了。
原本不該有奢望的,但看見來接自己的人不是容爵,而是安伯的那一刻,心里還是有些隱隱的失落。
想起幾個小時以前接他電話的是羅素素,溫暖不覺一哂,他怎麼會有空來接她?只怕這個時候,他正在羅素素那兒流連忘返吧?
懊惱地坐上了車,一路沉默不語。
下了車後,看見幾名佣人抬著兩個棺材出來,溫暖心口一緊,忍不住好奇地問,「安伯,那兩幅棺材是怎麼回事兒?容家有人出事了嗎?」
看起來那兩幅棺材又有些不同尋常,比平常人所使用的略大,且寬,看起來足足能容下兩具尸體了。
而且那兩幅棺材很沉的樣子,四個人抬不起來,要額外添加兩個人手才費力地把棺材抬上了一輛黑色的殯儀車。
安伯解釋道,「嗯,是少爺養了多年的兩條藏獒,就是前兩天您暈倒的時候被少爺殺掉的那兩只。」
溫暖訝然,「他要替它們下葬?」看來是很寶貝它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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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安伯點點頭,「是啊,少爺養了翠茜和阿曼達已經十五年了,雖然是畜生,也是有感情的。」
溫暖再次一愕,他竟然養了它們十五年,而且還給它們取了名字?!
翠茜和阿曼達……
听著很耳熟,她想起初遇容爵時,為了爭搶一塊生日蛋糕發生口角的那件事,那時候他提到兩只狗的名字,好像就叫翠茜和阿曼達。
興許是看出她的疑惑,安伯微笑,頷首道,「你想起來了是嗎?那一年少爺過十八歲生日,為了把剩下的蛋糕帶回來給翠茜和阿曼達吃,還和你發生了一點兒小沖突。」
微頓,安伯搖了搖頭,感嘆,「時間過得可真快,一晃就過去七年了啊。老爺常年不在家,全靠那兩條藏獒陪在少爺身邊,可現在……」
忽地一頓,大概是發覺到自己失言,安伯尷尬地看了一眼溫暖,說道,「對不起,溫姑娘,我說這番話沒有別的意思,其實藏獒的壽命本就不長,如果不是發生這件事,它們也快活不長了……」
唯恐越描越黑,安伯的聲音漸漸消失,溫暖杵在原地怔愣地看著兩幅棺材被送走,心里很難受。
原來,那是容爵最寵愛的兩只藏獒,而他為了救她竟然親手槍殺了它們,想來,那是一件多麼殘忍的事。
夜里,容爵回來得很晚,他好像總是有忙不完的事,一回到家又去了書房。
溫暖一直等到他回來,才小心翼翼地端著事先煲好的甜湯,用漂亮的琉璃碗裝好後,小心翼翼地送去書房。
她發誓,這絕對不是想要取悅他,討好他,純粹是因為她良心發現而已,為了那兩只無辜死掉的藏獒,還為了他白白丟掉的幾百萬……
主意打定,溫暖深呼吸一口氣來到書房前的走廊,安伯正好端了一壺茶要走進去,溫暖輕聲喚住安伯,說道,「安伯,我做了點兒甜湯,您順道給他送進去吧。」
安伯微微一怔,面露微笑,「既然是溫姑娘親手做的,何不由溫姑娘親自送進去呢?請吧。」
說著,他替她敲了敲門。
里面傳來容爵好听醇厚的嗓音,「進來。」
溫暖壓根兒沒想到親手給他送進去,一想起要面對他那張臉就覺得難堪,可門已經被安伯打開,她杵在哪兒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溫姑娘,請進吧,甜湯涼了就不好喝了。」安伯催促道。
咬了咬下唇,溫暖鼓足勇氣,這才輕輕步入。
里頭的男人一直埋著腦袋,似乎在看什麼重要的文件。這個時間點通常是安伯送茶水進來的時候,他頭也不抬地說,「安伯,茶水就放案幾上吧,你可以去睡了。」
沒有听到任何回應,敏銳的男人似乎察覺到什麼,‘安伯’並沒有像往常那般跟他道聲晚安,這讓他起了疑。
這才抬起頭,沒想到映入眼簾的卻是溫暖婀娜的身影。
容爵面上一愕,但只是一瞬,很快恢復慣常的高傲姿態,斜眼睨著她說,「太陽真是打西邊出來了,還知道主動服侍我。是不是有事要求我?如若不然,你會無事獻殷勤?」
溫暖喉間一梗,想要誠心道歉的話全都咽回肚子里。
哼,惡劣的臭男人,就知道以打擊奚落她為快事!
好心情全無,她窩火地將一碗枸杞銀耳湯大刺刺地放在案幾上,琉璃碗踫撞到玻璃案幾的台面上,發出刺耳的 當聲。
她二話不說,轉身就要走。
「慢著!」
她回頭,沒好氣地問,「干什麼?」
「你今天給我打過電話?」容爵挑了挑眉。
他不提還好,一提起來,溫暖不禁想起羅素素接他電話的事,不自覺地皺了皺柳眉,轉身面對他,「既然你已經從羅素素那里听說了,干嘛還要問我。」
「吃醋了?」
「吃醋?」溫暖瞪圓了眼,好似听到天底下最大的笑話,冷哼了兩聲,淺譏,「不好意思,容先生,我根本不知道‘醋’字怎麼寫!」
語氣滿含酸味
,容爵听了,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魅惑眾生的邪笑︰裝死鴨子嘴硬?你溫暖還太女敕,我馬上就會讓你知道什麼叫投懷送抱,什麼叫晴不自禁!
他站起身,不疾不徐地走到溫暖面前,居高臨下地打量她的身子。
她穿著一件舒適的純棉連衣裙,略微復古的式樣,裙擺長至膝蓋一下,腰部卻收的很細,幾乎不盈一握。
而她的頭發也和隨意地綰了一個發髻,和她身上的連衣裙一樣復古,側分的劉海松垮垮地耷拉下來,另一側則編著一縷細小的發辮,一直蜿蜒到耳後。
仔細一看,一顆小巧的珍珠耳釘嵌在她肉嘟嘟的耳垂上,若隱若現。
這種裝束使得她的面容看起來很柔美,很嬌弱,和她執拗頑固的個性形成了強烈而鮮明的對比,他眯了眯眼,心頭不禁嘀咕。
這女人……她一副小野貓的身體外罩上一件柔美的連衣裙後,竟然該死的勾銀人!
不由自主地,就想起和她在小木屋里整晚纏棉菲惻的畫面。
不想還好,一想到那畫面,他心里就涌起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