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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個一直懸而未決的疑問在此刻一閃,記憶的齒輪往回飛速旋轉,腦袋像是被人敲了一記悶棍,震得魂飛魄散,張圓了嘴。
她難以置信地,驚惶地看向面前的唐綰綰,「原來,是您派高森來救我的?」
唐綰綰點點頭,輕嘆︰「沒錯,是我。說實話,起初我也和老頭子一樣不放心你,要不然也不會派高森來調查此事了,不過當我查明你和容爵之間的過往,以及你在c市的遭遇後,我就對你徹底改觀了。當初救你一命,是不想徹底搞僵他們父子倆的關系,若你真的死了,我想,他們父子倆的關系是再也補救不回來了。不過幸好,你活下來了,你在c市也很努力,暖暖,我看得出來你是一個很堅強的女孩子,容爵需要的也正是你這樣的女孩兒,所以……」
微微億噸,唐綰綰微微彎唇,「你就原諒老頭子所做的一切吧?」
溫暖張了張嘴,「其實,我並不恨容董事長。畢竟,他是容爵的父親,站在父親的角度,他對容爵所做的一切都是可以理解的,只是方式……實在是讓人難以接受。不過,我可以嘗試慢慢忘記那些不愉快的過去。」
唐綰綰微微頷首,動容地握住溫暖的手,說道,「溫暖,你真是個善良的女孩兒,我相信容爵的眼光,也相信只有你,才是最適合他的人生伴侶。」
人生伴侶……
唐綰綰用了這四個字,溫暖心里暖融融的,她覺得這是迄今為止,她听過最安慰的話。
只是,她何德何能可以獲得唐綰綰的青睞,得此殊榮真能受之無愧嗎?
溫暖本能地蹙眉,埋首默然。
看出她的心思,唐綰綰牽動她的手,說道,「溫暖,你是不是擔心自己做不好,擔心自己不能勝任容家的少女乃女乃?」
不料被猜出了心中所想,溫暖尷尬地抬頭,話音卡在喉嚨里,「我……」
唐綰綰笑了笑,「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更相信我兒子的眼光,你听好了溫暖,如果有一天你感到驕傲,一定不會因為你是我們容家的少女乃女乃,也不會因為你是我唐綰綰的兒媳婦,更不會因為你是容爵的妻子,而是因為你就是你,一個最完美的你,明白嗎?」
聞言,溫暖心里有一種一縮一縮的陌生感,一雙明亮的大眼楮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一閃一閃的,慢了半拍,才重重地點頭說︰「謝謝你,伯母,那我跟您保證,我會努力做好我自己,絕不辜負您的希望!」
「嗯!」唐綰綰也重重地點頭,兩人再次相視一笑。
拐角處,容皓天隱藏在黑暗的角落里,悄悄听完兩人的一席談話聲後,唇角不知不覺中微微翹起,在兩個女人的笑聲中,他長吁一口氣後,這才轉身緩步離開。
吃過午飯,唐綰綰執意要留下溫暖在老宅住下,但溫暖以害怕父母擔心為由,婉拒告辭,唐綰綰派了司機把她送回溫家。
不知為何,從一坐上車到回到家里,她的右眼皮就一直跳個不停,心想莫非這兩天為了完成匡大師交代的任務,她沒有睡好覺造成的?看來,回去要好好補補覺了。
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溫暖心里說不出的放松,回到家時,連頭發絲里都是帶著笑意的,她毫不掩飾的快樂連溫爸溫媽都看出來了,當然還有弟弟溫和。
溫和探過身子,捧起溫暖的臉蛋上下左右的看,冷不丁冒出一句︰「久旱逢甘霖,曠女遇猛夫。大姐,看你這樣子,是不是新的人生要開始了?」
溫暖一把把他的手拍開,「狗嘴吐不出象牙!」
溫和撇了撇嘴,說道,「你說說你們女生,為什麼範起花痴來都是這副德行,不光是你,還有二姐也一樣,一大早跟佔星辰去爬山,弄傷了腳也就算了,還整個變白痴,一下午都對著鏡子痴痴傻笑呢。」
溫暖一听,來了精神,「你說的是真的?」
「不信你自己去看,二姐現在就在房里犯花痴呢。」
溫暖不由分說就進了臥室,推門一看,果然看見溫柔瘸著一只腳站在鏡子前,正模著自己的唇瓣傻傻地笑。
她悄悄走近,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可溫柔依然渾然不覺地傻笑著,頓時令溫暖哭笑不得。
看樣子,溫柔和佔星辰的進展順利,溫暖滿意地點點頭,沒有說話,悄悄退出來進了浴室。
她走到窗邊站定,原本急不可待地想要給容爵打電話,但此時拉斯維加斯正是凌晨四五點的時候,她擔心吵到容爵休息,就放棄了打電話的念頭。
抬頭眺望窗外的星空,向密合的玻璃窗呵氣,冷熱交加一瞬間凝成薄薄的霧氣,溫暖抬起手來,用食指在上面畫出一道道弧線,漸漸畫出一張人的臉孔,她又在臉孔中點畫出眉、眼、鼻、唇,描摹中唇角不自覺地翹起來。
等到她回過神來時,才驚覺自己在笑。
不由得失笑,剛才她還在笑話溫柔,現在連她自己也犯起花痴來了,難怪別人都說「戀愛中的女人傻」,就是用來形容像她這樣,對著空氣想念一個人,會獨自發著呆然後莫名其妙地笑出聲來。
不過,傻就傻吧,現在她心里十分願意做一個傻瓜,從未如此明確自己的心意。
正想著,右眼皮又跳了一下,溫暖是從來不相信那些迷信之說的,只是本能地用手背揉了揉右眼皮,不以為意地微微一笑,自言自語地道,「明天再給他打電話吧,現在先去補瞌睡。」
回到臥室後,在短短的四十分鐘內,溫暖洗漱完畢,上chuang休息,她這兩天真是累得不行,躺下去十秒後就昏睡過去。
夢中她隱隱約約听到一首美妙舒緩的旋律和歌聲,似乎是一首《我心永恆》,她被一雙結實有力的臂膀擁在懷里,抬頭一看,就望進容爵晶亮的黑眸里,而她自己則身批白色的婚紗與他在舞池**舞,愉快地旋轉,而那首悠揚的歌曲就在耳邊縈繞不去。
直到……
「姐?」有人淺笑,「姐,你醒一醒。」
翻身縮進被單里,躲開在臉頰如羽毛般騷~擾的手掌,溫暖隨手拂開那只礙事的手,繼續蒙頭大睡。
「容爵,我實在是叫不醒她,她睡得好像一頭豬。」
誰在笑?她沒有听錯吧,有人在叫容爵的名字?
真是的,擾人清夢好可惡……
混沌中溫暖把沉重的眼皮撐開一線,被悠揚舞曲帶走的魂魄仍未回來,她茫然問,「溫柔?什麼事?你和誰在說話?」
溫柔無奈地說,「當然是和容爵啊,姐,你快點兒起來接電話啦,這可是國際長途!」
溫暖努力睜開一只眼楮,看見外面還有些黑沉沉的,低聲埋怨,「不要吵我睡覺啦!」
溫柔頓覺無語,到底是誰打擾了誰啊,她咬牙切齒地再次重復,「姐,是容爵的電話,他找你!」
容爵……
溫暖皺了皺眉,數秒後終于清醒過來,「是容爵?你怎麼不早說?!」
她驚跳起來,立刻從溫柔手里奪過電話,溫柔搖了搖頭,「我說了很多次啦,可你睡得太死了,怎麼叫你你都不醒,好像一頭豬。」
「你說誰是豬?!」
天啊!她好想大聲尖叫!溫暖怯然接听電話,「喂——容爵?」
那邊傳來容爵低沉的悶悶笑聲,「你終于醒了,睡豬?」
她直覺頭皮發麻,「沒有啦,我是這幾天太困了,所以……所以就多睡了一會兒嘛,再說現在才六點多鐘而已……」
她越說越小聲,越說越覺得自己很丟臉,容爵悶悶的笑聲再次傳來,「我今天要回國。」
「你要回國?」溫暖驚喜喊出,「要不要我來接你?」
「不用……」他欲言又止,突然問道,「蘇珊說你昨天去了老宅,已經見過我媽了?」
「嗯,」溫暖點點頭,說起這件事,她心里就暖暖的,「你媽她人很好,還留我吃午飯,還有你爸他……」
「嗯,我听說了,詳細的回頭你再跟我說說吧,我打電話來只是想跟你說一聲,」他再次一頓,溫暖似乎听見電話里傳來他抿唇的聲音,然後他好听而磁性的嗓音再次傳來,「今天你不用來接機,待會兒蘇珊會接你去逛街,你好好逛一逛,買幾件適合見家長的衣服,找個適當的時機,我再帶你正式回家。」
溫暖並未听出話中的端倪,為什麼容爵不要她去接機,為什麼一定要蘇珊帶她去逛街,她獨獨听進耳朵里的,只有「正式回家」四個字。
難以言喻的喜悅在心里蕩漾開來,溫暖笑著回答,「好,我知道了。」
她的臉上是從未有過的甜美幸福表情,而與之成鮮明對比的,則是電話那端的容爵,他的臉上不僅沒有喜悅,而是布滿了濃濃陰霾。
掛斷電話,容爵將手機收進衣兜里,轉身時,羅振廷和羅素素兩父子正好走來,他斂了神色迎上去,「爸,素素,走吧,我們送媽回國。」
ps︰重磅消息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