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東郊公園幽徑小路繁多,參天大樹比比皆是,陳央躲開人群步入其中一條小徑,享受著夏ri夜晚的涼風。
「那個,是在找什麼嗎?」
模了模後腦勺,陳央心驚膽跳般地問道。
「閉嘴,沿著這條路慢慢走。」
右手陡然延伸出數米,又恢復了那個詭異莫名的形狀,在漆黑幽靜的環境襯托下,顯得可怖可畏。
陳央已經差不多習慣了右手的模樣,但在這時候他也不禁緊張起來,這里可是外面,要是被別人看見了,肯定會嚇得心髒病突發大喊有鬼。
于是,陳央兩眼四處張望,深怕有人忽然闖進來。
他的運氣不錯,除了風吹樹葉動,和一陣陣蟬鳴外,沒有其他人走進這條小路中。
沿著小路走了約莫一百多米,右手一震,發來指令︰「下去,靠近湖邊。」
湖邊?
陳央停住腳步往下一看,十幾米的陡坡下面,水波粼粼的湖面正倒映著皎潔的月光。
去湖邊干什麼?
難道是要我下去看風景?
陳央身子一抖,又被右手懲戒了一番。
慢慢蹲子,陳央靠近斜坡滑了下去,在斜坡底下停下腳步,這里栽種了不少的楊柳樹,如果白天躲避在大樹下面,相信肯定享受湖面吹來的涼風,好不自在。可惜這地方本來就沒建設湖邊設施,沒有椅子坐不說,還要忍受雜草堆中的蚊蟲叮咬,想來也沒有人會無聊到這地方乘涼。
更何況斜坡下面還清清楚楚設立了一個jing告牌子——禁止游水!
「好了,跳下去。」
正當陳央拍了拍褲腳粘上的雜草與泥土時,冷不防地便听見右手如此說道,頓時一愣。
「跳、跳下去?往哪里跳?」
舉目四望,陳央不覺得有什麼地方能夠跳下去。
「廢話,當然是往湖里跳。」
「往湖里跳?」
陳央被右手的話語駭住了,先不說這幽深的湖水到底有多深,見鬼,這大晚上這湖水光是一看就心里發毛,還往里面跳?這是打算自殺才干的事情吧?
陳央決定反駁,一定要嚴重的反駁,甚至鄭重的發出外交抗議,這該死的地外生物根本就不知道,不會游泳的人跳進湖水中就是尋死!
但他的話還沒從口中真正說出來,等的不耐煩的右手直接控制了他的身體,令他身體一震,僵硬的猶如一具僵尸,「噗 」仰面栽進湖水當中。
「尼瑪逼的……」
冰冷的湖水瞬間浸濕了陳央的衣服,失去意識之前,他只來得及如此狠狠咒罵一聲。
月光似乎更加皎潔了,濺起的波瀾不過片刻,又恢復了平靜,公園的湖面依舊幽深淡靜,如往常一樣……
在湖水的另一邊,斜坡下面的楊柳樹旁,兩個緊張地滿頭大汗的青年,正在面臨人生中最難以抉擇的問題。
「劉哥,干不?」
較為瘦弱的青年,抹了抹額頭上滲出的冷汗,望向身邊的「劉哥」。
劉哥身高一米八五,在人群中也算是身高出眾的一瞥人了,可惜他的身高與他的決心並不成正比,都已經下手了,現在心里還猶豫不已。
听到身邊同伴的詢問,劉哥心里一發狠,低聲道︰「干,怎麼不干,媽的,猴子,你小子是不是想要退縮了?」
猴子哭喪著臉︰「劉哥,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下手,畢竟要是被抓到了,可是要判十幾年啊。」
「孬種!」
劉哥伸手抓住猴子的衣襟,罵道︰「人都抓來了,你難道還能把人送回去啊?」
「不是……」
猴子擾擾後腦勺︰「我們可以拍拍**走人嘛,反正這女人又沒看到我們。」
「何況,劉哥,就算我們真要這麼干,可這女人未免也太不上眼了點吧?」
猴子眼楮瞥向暈倒在雜草堆中的那個女人,借著月光的照sh ,還是能夠分辨出這個女人的樣貌的確有點……
猴子考慮的更深層一點,萬一做這種事情被抓了,放在法**被審判,廣大人民群眾從電視機里面一看,哎喲,這姑娘打了馬賽克怎麼都避免不了一股「邪氣」撲面迎來啊?這兩個混蛋也太饑不擇食了吧?人民群眾深深鄙視你們。
想一想,很丟臉啊!
「咳咳咳……」
劉哥尷尬地咳嗽了一聲,隨即怒氣一發,一拍猴子腦袋︰「**還好意思說,我叫你下手也沒叫你選擇這種貨s 啊,你眼楮長到**上去了啊?」
這、這能怪我嗎?要怪也怪兩個人的眼楮一起長到了**上去了吧?
猴子憤憤不平,卻不敢當面說出來,只得暗自誹謗不已。
「好了,不管怎樣,雖然是寒磣了點,但畢竟也與我們xing別不同,你就知足吧你,今天就讓你先上吧。」
劉哥推了一把猴子。
猴子忍住不去看女人那副臉,走了幾步,還是回過頭來想要放棄,哪知就在此時,湖水邊上「嘩嘩」一下,起了一番動靜。
「呃,怎麼回事?」
湖水邊上的動靜可瞞不過就在一邊的兩人,劉哥皺著眉頭看向幽深的湖水,嘴里咕嚕道︰「奇怪,沒听說過這湖里還有這麼大條魚吧?」
這游動翻滾的聲音,還真像大魚游動翻滾造成的聲響。
猴子卻突然緊張了起來,嘴唇顫顫抖抖道︰「劉哥,有點不對勁啊?」
「什麼不對勁?」
劉哥轉過頭來,低聲罵道︰「你妹的抖個屁啊,羊癲瘋了你啊。」
「不、不是,劉哥,你以前听說過東郊公園曾經鬧過鬼嗎?」
「鬧鬼……」
劉哥臉s 微變,突地冷笑道︰「鬧鬼?你小子還信這種鬼話,這世界上哪來的鬼?真有鬼的話,有本事現在就給我出來看看啊,我倒是想看看鬼長得是一幅什麼模樣。」
他這話一出,就看見猴子臉s 劇變,瞳孔放大,渾身驟然僵硬,一層冷汗居然瞬息從毛孔滲出,臉頰汗水如雨。
這模樣,就像見鬼了一般。
呃,見鬼?
劉哥心里一哆嗦,強撐著臉s 不變說道︰「猴子,你別裝出那樣子來嚇我,再這樣老子翻臉了。」
猴子一動不動,如同魔怔一樣,緊盯著劉哥背後一言不發,一張臉要有多驚恐就有多驚恐。
劉哥不敢再強撐了,或者說,沒有幾個人在猴子這樣的表現下,還能不在乎的不回頭。
于是下一刻,劉哥猛地一回頭,狠狠看去,他要看清楚到底是個什麼鬼玩意。
沒有什麼鬼玩意,至少沒有那種想象之中的青臉獠牙的鬼怪,而是一只從湖水中伸出來的手!
手很常見,每一個正常健康的人都有手,或潔白細膩,或粗糙黝黑,但手一般而言是不可能嚇到人的,然而,如果是在這樣的場景之下——
夜深人靜、靠近湖邊,從幽深不見底的湖水中探伸出一只蒼白的手,怎麼想也會覺得這不尋常……不對,不是尋常,而是詭異!
寒意從劉哥內心深處爆發,幾乎瞬間便蔓延到全身上下,他嘴唇微微一張,想說些什麼,卻發現無論如何自己也發不出聲音。
好勇斗狠幾十年了,雖還沒真正做過大的犯罪事件,但劉哥自認見識也不少,火拼砍人的場面都親眼見過,他以為,這輩子都不會遇到什麼真正令他恐懼害怕的事情了,但此時劉哥知道,自己錯了,他不是沒有恐懼,而是沒有遇見真正恐懼的事情。
不,與其說是恐懼,還不如說是茫然,這是剎那遭遇過大的恐懼而產生的意識空白,簡單來說,就是嚇蒙了。
蒼白沾著水的手慢慢伸出,抓住岸邊的草叢,「嘩啦」的水聲中,一個濕漉漉的頭顱也從湖里緩緩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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