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終究還是拋棄了那個讓人厭惡的身份,看來陛下說得很對,你畢竟不是一個狼人。」席琳艾爾倚在池邊,盯著我冷笑道。
「如果說你只是來確信這一點的話,我想我已經沒有了絲毫跟你談話的意思,雖然我很想做出一副生氣的模樣,不過,」我看著她冷然的樣子,「你要失望了!」
「被黑暗生物養大的孩子,終于回頭了嗎?」
「不,你錯了,我並沒有回頭,因為,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接下來該這麼走!」我有些落寞道。
席琳艾爾看著我黯然的模樣,忍不住道︰「這就是你想留下陪麥博爾死的緣由?」
我看著著她漂亮的眼楮,「如果我現在說,當初我也並不想死,我想救他們,救他們所有人,你相信嗎?」
「相信!」席琳艾爾給我答案的時候,竟然沒有絲毫的猶豫。
「為什麼?」我忍不住問道。
「我也不知道,」精靈搖了搖頭,頓了頓道︰「也許是很多年過去,我幾乎忘記了仇恨吧,我第一次信任了一個黑暗生物說的話。」
我看著她沉思的模樣,「這麼說,我應該感到榮幸之至來了。」
「隨你怎麼想。」席琳艾爾淡然道。
「其實我一直都很好奇,為什麼你這樣一個精靈會出現在這里,似乎坎瑟雷夫都有些讓著你,你們族人不是都很自傲嗎?」我看著她窈窕的身影,問出了一直困擾我經久的問題。
「是驕傲,不是自傲,」席琳艾爾看著我的眼楮,糾正道。
「其實對于我來說,這兩種說法似乎都差不多。」
「那你呢,你為什麼會來這里?」席琳艾爾忽然笑了笑,讓我的心神一陣恍惚,我承認,這一瞬間,我幾乎沉淪了。
「為了一個承諾,呵呵,你明明知道的。」
「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加林,這是我第一次叫你的名字,你真的是一個能夠說到做到的人,」精靈回想起第一次見到少年時的模樣,有些感慨道︰「哪怕是付出再大的代價。」
「好了,別再說我了,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為什麼會在這里?」
「呵呵,說出來也許你不會相信,因為到現在為止我自己都無法相信,」席琳艾爾仰起水晶般潔淨的下顎,眼神有些飄忽地看著遠方,「其實,我只是一個籌碼!」
再次回到學院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
走在夜里寂靜的小路上,伴隨著周圍的光亮,我腳下的影子也在忽深忽淺地變化。我不知道為什麼人總是要面對這個一定會伴隨你一生,永遠都無法擺月兌的暗黑之色,它就像是另一個永遠無法擺月兌枷鎖的我,時時刻刻都提醒著,我必須要走這樣的一條不知是對是錯的路。不過讓我內心些許解月兌的是,這里,不像當初的孤月峰一樣,因為在那里我永遠無法逃避腳下十幾年來都沒有改變的那片漆黑。可如今,我的周圍被光亮籠罩著,我腳下的漆黑身影已經變得很淡很淡,我知道我的禁錮、我的枷鎖慢慢松弛了。
最後轉過了一個彎,我看見了透過窗子的淡淡光芒。
「這家伙,本來跟我說好一起等你回來的,可你看看,唉!」里拉爾對著走進門的我笑笑,指了指一邊張著大嘴,鼾聲震天的巴克斯道。
「看來,你不搬出去是住個天大的錯誤了。」
「那倒是沒有,我習慣了,每天听不到這個聲音,我都睡不著的。」里拉爾坐到我身旁,嬉笑道。
「那天,真的謝謝你,」我們二人對視良久之後,我看著身邊的這個朋友,「你知道嗎?你幾乎給了我重生。」
「嘿嘿,那就好,說來也巧了,隨意的幾句話竟然換來了這樣的感激。」里拉爾滿不在乎的樣子讓我的心里一陣溫暖。
「對了,剛才你在看什麼呢?好入神啊。」我換了個話題道。
「呃,查爾德老師把他的筆記給了我,加林,再過幾天我們這一批的學員就要上台比武了,到時候希望跟你決賽相見。」里拉爾興奮道。
「哈,這麼快嗎?」我有些恍惚。
「那是啊,我們來這里都半年多了呢。我的老師說我是他這三年來唯一的一個學生,我必須打敗所有的學員,為他正名。」
「可學院有好多人實力很強啊。」我想起了那個奇奧。
「嘿嘿,也就那幾個吧,反正到時候我一定全力以赴。加林,你一定要努力啊。」
看著他期待的雙眼,我低下了頭,「可我沒有那樣的實力。」
「胡說,你有蒼……」里拉爾忽然捂住了嘴,歉然道︰「呃,那個我傻了,加林,我不管,總之你一定要代表你們魔法師學員參戰,我等著你。」
我和他執著的眼楮對視著,從他的神情里,我看到了信任和鼓勵,一種久違的力量似乎又充斥了我的全身。
「好,我會加油的。」
這一刻,兩個少見的手掌,重重拍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