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回到住處,我又看到了似曾相識的一幕,不過,我跟里拉爾調換了一下角色。
「加林,你可算回來了,快,還是你來吧,這家伙總是說我手法不如你,氣死我了。」里拉爾剛看到走進門的我,就一下子從床上跳了下來,把不少的藥水和紗布塞到了我的手里。做完這些,似乎這個瘦弱的少年還不解氣,于是他再次走到了巴克斯的身旁,用力拍了一下劍士後背處的那一大片淤青,痛得巴克斯慘叫一聲,嚇了我一跳。
「巴克斯,你還真不容易。」我嘆了口氣,開始了為他療傷的工作。
「喲喲,加林輕點,今天自從奇奧走了以後,俺可是從開頭戰斗到了結尾,夠壯烈吧。」巴克斯得意道。
「可你弄成現在這個樣子,後天怎麼比試?」里拉爾坐到我的旁邊,生氣道。
「俺,俺就不去了。」巴克斯忽然道。
「不去?什麼意思?」里拉爾疑惑問道。
「我……你看俺都成這個樣子了,去了還不是輸?」巴克斯笑道。
「巴克斯,其實你一直有苦衷,對不對?」我揮手打斷了里拉爾的質問,忽然笑道。
「俺,俺不懂你在說什麼?」巴克斯悶聲道。
「你說過想成為一個真正的戰士,戰士是什麼?榮譽?力量?我知道這些都不是,」我看著巴克斯,淡淡道︰「其實戰士的戰意來自于信仰,也就是為什麼而戰,巴克斯,我說的對不對。」
「嗯。」
「你其實是故意搞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因為你不想後天面對其中的任意三個人,我和里拉爾是你的朋友,如果你與我們戰斗,那你是為了什麼?為了你們劍士的榮譽?顯然在你心里朋友和榮譽是同等重要的,你不知道取舍;可如果你與奇奧對峙呢?那你們之間的決斗又算什麼?是為了朋友出氣?可氣奧是你很熟悉的人了,你不會做出這樣的決斷。巴克斯,我說的對不對?」我對著恍然的里拉爾點了點頭,回身沖沉默的巴克斯道。
「嗯,俺的心事真被你猜到了。」巴克斯咧嘴。
「可你還有機會跟蓮麗對峙啊,對,踫到其他三個你就推月兌掉,萬一踫上那個女孩子,你還是可以比試啊。」里拉爾忽然問道。
這次巴克斯沒有說話,只是瞪大了眼楮看著我。
「看我干什麼?眼瞪那麼大嚇唬誰啊?」我捶了他一下。
「俺,俺被抬下來的時候,看到你……呃,那個蓮麗給你包扎傷口了。那個你們兩個挨得很近……對,那個漂亮女孩子的臉,嘿嘿,好紅的。」巴克斯吞吞吐吐道。
「啊……」里拉爾忽然拉了很長的一個聲音,他像看著剛被抓住的小偷一樣看著我,「加林,你這……」
「哈哈,睡覺睡覺,折騰了一天,累死我了。」我跳到床上,忽然想起了什麼,「今晚不許說話,呃,對,巴克斯可以有鼾聲,總之今晚安靜的睡,別讓我听到任何人的說話聲。」
「那個,我們小聲說行嗎?」里拉爾看著蒙住頭的朋友,問道。
「不行,我很困了。」我怒道。
「那,我們出去說吧,巴克斯,你能下床嗎?我們出去說,別打擾人家睡覺。」
「行,沒問題。」巴克斯剛站在地上,就看到里拉爾已經跑出去了,「喂,我還受傷了呢,你倒是過來扶我出去啊。」
「呃,我給忘了,來慢點走,對,你先坐這里,等我把們關上。」
「嘿嘿,還是你聰明。」
「來,快點說說是怎麼回事?你看到什麼了?還有,那個女孩子是什麼模樣?」
「里拉爾,俺怎麼感覺你好可怕啊。」
「呃,你慢慢說,反正明天可以休息的,對,先說說那個女孩子什麼模樣吧。」
……
而此時在風雷,整個天都城都徹底沸騰了。
「報,遠征軍痛擊來犯之敵,斬首七百余人。」
「報,卡唯霍林主將卡布蘭多擊潰吸血妖王之子,殺敵無算。」
「報,卡布蘭多將軍呈上半年來大小百余戰要涵。」
風雷帝國,卡唯霍林遠征軍,果然百勝之師。
「陛下,這是奏章,您請過目。」年老的供奉把捷報呈上。
坎瑟雷夫翻了翻,就快要看到結尾的時候,他的心,震撼了。
「陛下,微臣奏報︰半載以來,新隨軍步卒約瑟姆,歷經大小血戰千余,殺敵早已無法計數,此人身懷冰炎雙元素魔力,操縱自如,為微臣一生所未見。約瑟姆驍勇之名,早已響徹全軍,得陛下賜此人之後,我軍戰力激增,直讓聞者斷魂、見者喪膽。前日與血妖王之子一役,約瑟姆戰功卓絕,幾以一人之力扭轉微臣之潰敗局面。如今軍中千余人性命為他所救,臣再俯祈陛下,賜約瑟姆卡唯霍林軍副指揮之職,若再行耽擱,怕萬難服眾。末,臣與士卒千人血書呈上,以示決然。
「卡布蘭多、拉里、坎奧都、羅茨……」
看著那一個個鮮紅色的名字,坎瑟雷夫的眼里早已是一片濕潤了。
「這,是第幾次了。」坎瑟雷夫聲音里滿是疲倦。
「陛下,第十六次。」供奉拿著坎瑟雷夫遞給他的奏報,呢喃道。
「難道,真的是朕錯了嗎?」坎瑟雷夫看著年老的供奉,聲音里滿是悔過,「難道說,真的是朕錯了?」
「不,陛下您沒有錯,」供奉搖了搖頭,接著道︰「無論如何,麥博爾大人是因公主與約瑟姆而死,此事在大陸也早已為人們所知曉,十大守護者再去其一,這其中罪責誰也無力承擔,就算陛下您再怎樣偏袒,大陸千年來的規定都不會更改,十大守護,其中的分量足以值得上任何人的性命。」
「可是,你要朕如何面對卡布蘭多,面對這用鮮血寫上的一個個名字?更重要的是,朕該怎麼面對約瑟姆?這個幾乎在朕的心目中,趕上十二禁衛的戰士?」坎瑟雷夫默默道。
「可陛下,您令出如山,這已經是事實了。」
「看來,朕只有指望他來改變這一切了。」約瑟姆看著大殿,那里在不久前,有一個跟他立下賭約的少年。
「陛下,明早便是天都學院最後的四強之爭,瓦西多院長奏請陛下蒞臨,不知您如何安排。」
「嗯,朕會過去看看的,這些人可能都是朕的寶貝,」坎瑟雷夫收拾心情,忽然道︰「我忽然很想看看那小子現在是什麼模樣了,對了,帶上席琳艾爾,朕與她的約定之日,馬上就要到了。」
「是,不過陛下,卡布蘭多的奏請,不知如何回復。」供奉小心的看著坎瑟雷夫的臉,問道。
「這樣說吧,」坎瑟雷夫想了想,「三年之後,朕會親自去遠征軍,屆時會賜予約瑟姆應該屬于他的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