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這個牌子我很是吃驚,雖然我不是土耗子也不是掏河人,但是做我們這一行的對于這些多多少少都有些耳濡目染,也能知道一些事情。
這「三重生死天」的牌子,相傳乃是唐宋風水大師王玄齡祖傳家牌,傳子不傳徒。牌子有鎮壓怨靈的作用,做他們這一行難免會時常和怨靈打交道。而此時牌子竟然出現在了這里,而且攜帶牌子的人已經死了,可見這里面的怨靈連這牌子也無法。
想到這里我不禁打了一個冷戰,雖然之前的經歷已經讓我覺得這里異常凶險,沒想到這里的凶險程度比我想象的還要糟糕。
我咬緊牙關讓自己冷靜下來,現在不是害怕的時候。得盡快先找到三爺和大頭他們,三爺被那怨鬼拉入地縫此刻生死難料,不過我也是被拉下來的,這會兒還活著,想來三爺也是福大命大之人,應該會遇難成祥。
轉身看向了那堆骷髏,我又沉思了起來。身帶銅牌之人,必定不是王玄齡,唐宋時期離現在有千年之久,而這些人腐爛程度也才幾百年而已,而且從那快腐爛的衣著上依稀能辨認出,像是明朝時期的人。
既然這些人不是王玄齡等人,也不是陪葬之人,那麼就有可能是和爺爺,三爺一樣的土耗子了。得到這個結論後,心里有些輕松。如果真是王玄齡都被困死于此處,那麼我們這一群人,可能再也出不去了。
但是剛輕松不久又想到一個問題,就又一次開始緊張起來,我該怎麼走出這里。帶著「三重生死天」這樣鎮壓怨靈牌子的人,都死在了這里,我能出得去嗎?第一次,我對自己的處境有了懷疑。
不過一想到爺爺,大頭和孔三爺,就立刻不再去想能不能走出去的問題,因為我必須得找到他們。
歇了一陣,身上的疼痛減輕不少,而且發麻的手臂漸漸恢復了力氣,我便決定趕緊離開這里。這里的氣味太不好聞了,而且現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先找到其他人。
找到掉落在不遠處的背包,掏出手電筒,打量著四周,才發現這里果然是墓里。不過在墓地的最外圍,看那參差斑駁的墓磚,怕是不下千年之久,這座墓至少也應該是宋朝之前的。但是現在可不是辨認這座墓是那個年代的時候,我撿起地上的銅牌,沿著墓道往里面走去。
墓道有些許積水,深處過膝,淺處也沒過腳面。我忍受著刺鼻的霉味,深一腳淺一腳的跟著昏黃的手電筒光亮往深處走著。越往深處走,心里越感覺到害怕,未知感是恐懼最根本的來源。
大約走了十幾分鐘,前方忽然干燥起來,地上的積水沒了,這時候我才發現自己走上了一個緩坡,大約一米來高之後又是平路。地上沒了積水,走起路來方便許多,我就加快了速度向前走去。
可是沒走到幾步,竟然一腳踩空,身子往下墜落。在墜落瞬間我拼命的想抓住邊沿,不止一次的听說過古墓里面的陷阱,這一掉下去可能就真的出不來了。但邊沿實在是太滑了,而且之前我的手臂被那些冰涼的手臂抓的發麻,現在也使不上什麼力氣,就這樣掉了下去。
正當我以為命喪于此之時,忽然發現已經著地。幸好是背先著地,有背包墊著,不然這三四米高的地方摔落下來,至少也是重傷。不過就算有背包墊著,這樣摔下來,還是閃到了腰,一陣鑽心的疼。
拿起手電筒,想四周照一下看看自己再哪里。但是手電筒的光剛打出去,我就頭皮發麻,心跳加劇起來,手電筒光照下赫然站著一個「人」,那個「人」居然是和鄭文他們一起的冷刀。
我記得在上面的時候,冷刀帶著被怨魂附身的耗子回來,然後被耗子一口咬死。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難道也被怨魂附身了。我的手電筒強光打在他的臉上,他眼楮睜著沒有絲毫反應,脖子那被咬斷觸目驚心的印記清晰可見,還在流著猩紅的血。
他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手里還拿著他那把刀。要是我沒記錯的話,那把刀不是應該在孔三爺手上嗎,在耗子身體把孔三爺拉下裂縫之時,我還看見了三爺手上拿著這把刀。可是現在,怎麼會又回到了冷刀的手中。
我一時之間也不敢動,活著時候的冷刀我都有些害怕,更別說現在已經這副模樣,就更加讓人發怵。
我不動,可是冷刀動了,他那蒼白的臉上竟然出現了詭異的笑容,咧開的嘴里噴吐著猩紅的血,這笑容太熟悉了,熟悉的讓人害怕。因為旅館里的那個鬼臉,和死去的那個掏河人鐘阿四臉上出現的,就是這種詭異的笑容。
這詭異的笑容,嚇的我一**坐在了地上。正是這一嚇的坐地,恰好躲過了冷刀手上砍過來的刀,那一刀堪堪擦著我的頭發掃了過去。
這一刀力氣很大,都能听見呼呼的刀哮聲,如果不是這一坐地,這刀肯定能將我攔腰斬斷成兩截。
冷刀見一刀不中,又一次從上而下砍了過來。現在也顧不上腰間的疼痛,急忙順地一滾,又一次將將躲過,這一刀正好砍在了背包的背帶下沿一段,陷入地下很深。趁著冷刀拔刀之際,我急忙起身認準一個方向拼命的往前跑。
我在前面跑著,冷刀拔出刀之後在後面追著。之前由于腰間摔傷,現在每跑一步都是鑽心的疼,後面冷刀與我的距離越來越近了,一旦被冷刀追上,我這條命肯定是交代在這里了,所以必須不能給他追到。
雖然心里這麼想,但是我確實跑不動了。正在我精疲力竭的時候,前面出現一個大的石門,高達三四米,看起來起碼不下千斤重。門縫間留下一人來寬的縫隙,正好能容我側身通過去。
來到門縫前,我先把背包沿著門縫扔了進去,然後側身開始擠入門縫。剛擠進去一半的時候,就看見冷刀把那把刀直接朝著我扔了過來。我急忙使盡全身力氣擠了進去,剛擠進去,冷刀的刀已經連帶著我的衣角定在了石門上,發出巨大的響聲,不下千斤重的石門竟然顫動了起來,而那把刀也已經沒入石門一半有余。
心道一聲好險,急忙扯斷衣角,撿起地上的背包繼續向前跑去。听見身後的動靜,冷刀已經在石門上拔刀了,我便沒有了任何打量石門里環境的心思,手電筒照到一條道,就順著那條道跑了過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身後沒有了冷刀的動靜,看來已經甩開他了,心里才覺得放松了一些。這一放松,我就開始覺得渾身不舒服,放心背包喘著粗氣一**靠著牆坐在了地上。
剛才跑的時候沒時間查看自己的身體,現在坐下來才發現腰間更疼了。而且擠進石門的時候,胳膊腿上都有擦傷。我忍者腰間的疼痛,翻開背包拿出藥來擦在胳膊腿的傷口上。又拿出一瓶水來,狠狠的喝了一口,這才覺得舒服了一些。
冷刀會出現,這是我始料未及的,不過想了想這幾天經歷的事情,這會也見怪不怪了。不過冷刀會出現,那麼孔三爺會不會也在這附近呢,畢竟孔三爺被耗子的身體拉下去之後,我和大頭,大團都是轉身就跑了,只有冷刀的尸體停留在那里。
其實我心里很希望孔三爺在這里,因為找到了孔三爺會讓我心里能夠踏實一些。畢竟孔三爺當年也是赫赫有名的土耗子,對于墓中的情況,比我們更為熟知。
現在也不知道大頭和大團怎麼樣了,他們會不會也在到處找我,會不會也遇見和我這邊一樣的情況。不過冷刀沒在他們那邊,我倒是覺得有些慶幸。如果是孔三爺遇上冷刀,那麼孔三爺怕是凶多吉少了。
正在我打算閉上眼楮稍微休息一會兒的時候,墓道中傳來了腳步聲。聲音很均勻,很重,每一步都好像踏在我的心間,心跳也跟著那腳步聲跳動著。而且我的心思好像也迷失在了那腳步聲中,漸漸的覺得那腳步聲竟然是如此美妙,比我之前听過的任何一種聲音都更加動听。听著听著不禁閉上了眼楮,開始享受起來。
剛閉上眼楮,胸前的半塊玉佩和腰間的銅牌同時發燙起來,我瞬間就被這高溫灼醒,那腳步聲還未停歇,想想剛才那一幕直讓我冒冷汗。
看來這里是不能再呆下去了,我扶著牆站起來背上包,朝著腳步聲相反的地方走去。說實在話,我真的沒有勇氣去看看那腳步聲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走了大概半個來小時,看見的物事讓我頭皮又一次開始發麻了。強行撿起來,裝進背包,換了一個東西放在了那里,又一次開始沿著那個方向走去。
又經過了大概半個小時的時間,我又一次看見了剛才換下的那個東西。鬼打牆,真不幸竟然讓我遇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