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琢磨著該往那邊歸隊,身後忽然傳來老杜的聲音︰「姑娘,你怎麼還站在這里?快進去站好吧,沽誼嬤嬤很快就到了。特麼對于151+我只有一句話,更新速度領先其他站n倍,廣告少」
九音回眸一看,老杜正在沖她憨笑,笑過之後便往右側下人的隊伍去了。
九音微微一怔,本想問他自己該站在何處,卻不想老杜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回頭看了她一眼,溫言道︰「姑娘,你應該站在中央的位置,過去吧。」
九音沖他感激一笑,邁步向前院中央那些美人堆里靠去。
自九音出現在安心閣前院大門的時候,里頭的美人們已經注意到她的到來。
不能怪她們對九音特別注意,畢竟她們來這里這麼久,別說侍寢,就連單獨覲見王爺的機會都沒有。
可這個王爺從狼牙島虜劫回來的女奴卻已經侍寢過,還不止一次,因此,所有人對九音都充滿了好奇。
前天旁晚時她進門的時候,大家還沒來得及看得真切,這回她出現在安心閣,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自然而然地落在她身上。
面對那些或是好奇或是不屑又或是嫉妒的目光,九音唇邊一直藏著若有似無的笑意,走到人群中隨意找了個位置站好,便抬頭看著前方,目不斜視,也不理會其他人。
倒是站在身旁不遠處的女子當中,有人忍不住沖她微笑示好。
九音沒注意到的只當看不到,注意到的那些也都一一回以淺淡的微笑,除此之外,再沒有與別人有任何交流。
大多數的美人也都心高氣傲,不屑于與一個女奴為伍。
隨著天色漸漸亮堂起來,進入安心閣前院的人越來越多,九音有注意到,越是晚到的,衣著和陣勢越是和其他人有區別。
最後一個進門的女子看起來已有二十五六歲的容貌,她一身華服,珠釵耀眼,很華貴的打扮,但看在眼里卻也不顯得俗氣。
身旁兩名婢女伺候著,挽著她一路往前院深處走去。
那女子走在眾美人之首,停下來後,才對身側兩名婢女點了點頭。
兩人退了下去,走到婢女的隊伍前,也是在首位隨意一站,身後的婢女紛紛退了半步,給她們留著足夠的位置。
看這陣容,九音猜想這女子大概就是昨夜老杜跟她說的儀夫人,也是在這後院里除了沽誼嬤嬤之外權力最大的一人。
不等九音想太多,庭院深處忽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所有人舉目望去,只見沽誼嬤嬤在兩名老嬤子的攙扶下魏顫顫地朝前院而來。
沽誼嬤嬤來到前院的高階上才停下,站在高處,俯視著下方的人群。
身後兩名下人抬著一把玉椅,等嬤嬤停下來之後,他們把玉椅搬到嬤嬤身側,向她行了禮便退了下去。
嬤嬤凌厲的目光掃過下方眾人,才挪步到玉椅前,端端正正坐了下去,接過一旁婢女送上的清茶淺嘗了兩口,把杯子交回到婢女手中,視線再次落在下方眾人頭上。
如此排場,讓九音心里頓覺得有幾分好笑,這沽誼嬤嬤的架子還真是不小。
抬眼望去,見沽誼嬤嬤擺了擺手,身側兩名老嬤子領著後方幾名年紀差不多的嬤嬤從台階上邁下,緩緩向各隊伍走去。
如同官府的人查案那般,老嬤子們分別問著眾人昨日傍晚時分都在做些什麼,和什麼人在一起,是否有人作證,諸如此類的問題。
九音排在後頭,沒听太清楚前方的人在說些什麼,但隱隱也听到了些。
昨天傍晚的時候她還和傾城在一起,是傾城送她回膳房後院的,不知道等會嬤嬤問起的時候,自己該不該跟他們說實話。
但想著她來這里才兩日,還不如跟她們說實話算了,若是撒了謊,保不準還會引起什麼事端。
所以當老嬤子問到她的時候,她如實相告︰「昨日傍晚時分我從望月閣出來,之後回到膳房後院,繼續劈柴。」
劈柴!
美人堆里,所有人的目光「刷」的一聲,全落在她的身上,甚至有些人不自覺掩嘴而笑。
怎麼說也是個主子,居然像下人一樣去劈柴。
那老嬤子也是目光閃了閃,忍不住回眸看了坐在高階上的沽誼嬤嬤一眼。
雖然這里聚集了不少人,可當沽誼嬤嬤來了之後,人群一直保持著安靜,所以九音說的話,沽誼嬤嬤也都听見了。
九音悄悄抬起眉角往上頭望去,只見沽誼嬤嬤眉心微微蹙著,但卻臉色從容,不見臉上有什麼特殊的表情。
她吁了一口氣,又听到跟前的老嬤子問︰「是誰讓你到膳房去劈柴的?」
九音一怔,忍不住側目往站在不遠處的華嬤嬤望去。
華嬤嬤低垂頭顱,明顯是一副心虛的模樣。
果然,安排她去劈柴干活真不是上頭的意思,不知道是誰授意給這個華嬤嬤,讓她故意去為難她。
等不到九音的回答,老嬤子又問道︰「我在問你話,究竟是誰讓你去劈柴,做這種下人的活兒?你老實告訴我,我絕不會為難你。」
說著,也順著她的目光,側頭往華嬤嬤所在的方向瞟了一眼。
九音瞥了華嬤嬤一眼,確定老嬤子能在自己不說話的情況下,順著自己的視線找出她想指的人,她才收回目光,看著面前的老嬤子,淺笑道︰
「我初來王府,對王府的一切還完全不熟悉,昨日在院里呆著覺得無聊,便到膳房走了一轉,看大家都在忙活,所以也想幫點忙。我不懂王府的規矩,不知道這樣做會壞了規矩,請嬤嬤見諒。」
老嬤子見她談吐不俗,舉止還算大方,又明知道她沒有說真話,雖然心里明了,卻也不細問了。
在這種大宅子里,一個無依無靠的美人,地位有時候連婢女都不如。
她在這里做事有數年之久,見的不少,也不想為難她,倒是想起她剛才所說的話,又不禁問道︰「你說昨日傍晚時分你從望月閣出來回膳房後院?你為何去望月閣?是誰允許你進入將軍的地方?」
老嬤子這麼一問,所有人的視線再一次凝聚在九音身上。
她居然從戰神的望月閣出來,她與戰神又是什麼關系?
九音迎上老嬤子的視線,沉吟片刻才道︰
「我和戰神將軍是同鄉,都是西楚的人,也都一起跟隨王爺回府,將軍怕我在這里無依無靠,便邀我到望月閣聚一聚,只是想問問我在府中的日子過得如何。」
她微微頓了頓,低垂眼簾看著自己一雙細女敕的小手,這上頭還有幾個昨夜拿斧頭磨出來的血泡。
老嬤子也注意到了,這姑娘的一雙手雪色細女敕,除了那幾個血泡,其他地方就連半點瑕疵都沒有。
憑她多年閱人的經驗,深知她從前一定是個養尊處優的貴族女子,只是不知為何竟成了王爺的奴,跟隨王爺回到皇城。
對于戰神將軍的話題,老嬤子沒有再問下去,只道︰「你說你從望月閣出來之後便回了膳房後院干活,這事是否有人可以作證?」
九音知道她想要問什麼,她抬起頭往婢女的隊伍中望去,昨夜她在後院里劈柴,曾看到華嬤嬤帶著幾名婢女到膳房去拿熱水,之後便匆匆離開,除了她們,沒有其他人見過她。
見她目光掃向這邊,所有的婢女都別過臉,沒人理會她,就連華嬤嬤也側過頭,只裝听不見。
雖然她剛才為自己月兌了罪,但這後院的關系錯中復雜,這種時候出頭的人只會自討苦吃。
見沒有人理會自己,九音淺淺一嘆,看著老嬤子,悶聲道︰「當時是看到有人進膳房的,只是那會兒太過于專心干著自己的活兒,所以也沒有注意是哪些人,這會,我也認不出來了。」
老嬤子看了她一眼,又回頭看著別過臉去的婢女們,沉聲道︰「你們昨日傍晚時,可有人曾進膳房,見過這位姑娘在膳房里干活?」
人群中鴉雀無聲,等了好一會等不到有人回應,老嬤子又轉身看著九音,淡言道︰「若是無人給你作證,那麼你等會就得要留在這里,嬤嬤還有話要問你……」
「等等。」老嬤子的話尚未說完,婢女的隊伍中一人往前邁了兩步,沖老嬤子一笑,柔聲道︰
「雖然我昨日沒在膳房,沒親眼看著這位姑娘在膳房里干活,但卻听到下頭的人在說這事,我想這姑娘當時是真的在膳房里,應該沒有撒謊騙嬤嬤。」
九音抬眼望去,竟是剛才跟隨儀夫人進來的其中一位婢女。
兩人的目光對上,那婢女沖她淺淺一笑,便又看著老嬤子朗聲道︰
「昨日在心怡閣听到下頭的婢女在說笑,說新進來的那位女奴被整得可憐兮兮,一整日都在膳房里工作,到了傍晚下人給儀夫人送熱水來的時候,奴婢又听到她們在下頭嘀咕,說那女奴還在膳房里干活,不知道要干到什麼時候,奴婢想,她們說的就是這位姑娘吧。」
新近王府的女奴,也就九音一個。
雖然她說得輕巧,但大家也听出來了,九音在膳房干活的事定是有人有意而為之,下人們和婢女們都拿這事來當笑料,私下里在嘲笑著。
老嬤子正了正臉色,向她點了點頭才,又看了九音一眼,話語里多了幾分嚴厲︰
「既然青衣大人把你安排在院里,還給你安排了伺候的婢女,你就該清楚自己的身份,要知道什麼事情可以做,什麼事情不該隨意動手,以後得要好好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免得再惹出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