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的獄,已經月兌胎換骨,從聖獸變化成了境界,境界之戰,一般只有達到七階後才能施展,但也有一些絕世奇才,六階便也可醞釀出境界,比如此刻的冥煞爾烈。
「快看,那是境,冥煞爾烈竟然是一位境界高手,可他的實力,還沒到七階啊!」
「我說過吧,冥煞爾烈會將雷動拖入境的對戰!」
「居然在妖皇會的第三場,便看到了境的比拼,看來這叫雷動的選手,將要止步在此一戰了。」
「你們快告訴我,這場妖皇會,會不會還有復活賽?我不希望中意的選手,就終止在這一場啊!」
「沒有復活賽,這是他的終點!」
冥煞爾烈的聲勢,令雷動也動容了,他想到過冥煞爾烈的強大,但他沒想過,原來冥煞爾烈竟然已經強大到了能衍生境界的地步。
如果冥煞爾烈的境界衍生成功了,那此一戰,便是雷動真正意義上的與境界高手的第一次對戰。
在香山城中,雷動曾接觸過香山侯的境界,但因為姬麗語的出現而被終止,在那個時候,雷動根本就扛不住香山侯境界的一擊。
後來在與天道的對戰中,他曾經施展出了比普通境界還要強大的雷池變,衍化出了雷池天象,但那一次,是天意激發了他體內磅礡的天地元力,算不上是他一個人的戰斗。
這一戰,卻是他實打實在對戰冥煞爾烈,沒有別的人出來阻止,也沒有別的人在旁邊幫助他,他是一打一,迎戰境界高手。
「我現在的實力,能不能戰勝境界高手?」雷動自問著。
在他的自疑之中,冥煞爾烈的背後,衍生出一個六臂的黑色巨人,他的本體是鬼,他的長臉探至十幾丈高的天空中,不僅凶獰可怖,整個臉龐還如受到攻擊的章魚一般,朝外不停地噴涌出一團又一團的漆黑濃霧。
這是獄,獄掀開地府之門,來到了世間!
「糊————」
獰獰的獄,附體在冥煞爾烈的背後,朝著雷動發出古怪的巨呼聲,與此同時,他的六只黑色鬼爪,朝著雷動猛地打開。
隨著他那打開之勢,無邊的黑暗,從冥煞爾烈腳下出發,往雷動這邊鋪展了過來。
「玄淵!」
雷動一聲厲喝,他的頭皮有一些發麻,那是本能地對獄的懼怕,就恍如當年的吞天王,聯想到魔王時所產生的那種懼怕一樣。
玄淵在他的身後顯現了,磅礡的雷力,充沛雷動的全身,但這種充斥,完全沒有到達雷動當日與天道一戰的程度,而且,只是充斥在了他的身體內而已,玄淵的雷力,並未像獄的鬼力一般,衍生出境界,反攻向冥煞爾烈。
佔據一半虛戰空間的黑暗,如潮水一般瞬間殺向雷動,因為境界的不敵,雷動便守不住身後的光明,很快,一切的光明消失了,他被冥煞爾烈扯入了獄之境界,除非他能突破這獄之境界,否則,他便要葬身在這里面,站在現實的角度說,便是他戰敗,從此與妖皇會無緣。
一片無邊的黑暗中,雷動的身體,朝外綻放出淡淡的黃芒,這是雷電的力量,是玄淵的力量,雷動要用這些力量再次創造奇跡,方能月兌了獄的境界,晉級到妖皇會的下一戰。
影像壁中沒有了聲音,只有頻繁切換的無數驚恐的面孔,這一戰,已經到了巔峰時刻,觀戰的妖皇會所有觀眾,都驚滯在這一刻,他們再難以相信,雷動還有翻盤的機會,他們只是驚愕地等待著,等待著冥煞爾烈的獄之境界,如何殘殺雷動。
「殺!!!!!!!!!」
冥煞爾烈突然不見了,在他消失的地方,獄凝成實體,化作一只全身黑墨汁般的地獄獸人,他猙獰的六只手,舉著一柄十多丈長的黑色巨斧,朝著雷動轟然殺下。
這一計劈斬,凝聚著獄之境界中的地府之力,又快又狠,影相壁中的眾人呆望著這一幕,所有人的心中都在想,五階小子雷動,肯定是要被這巨斧斬碾成血泥吧!
但是!沒有!
就在那無邊的地府力量傾砸向雷動時,雷動的腳下,卻是詭異的生出了一叢豁豁的雷火,那雷火,是玄黃色。
然後他的身體,突然消失在虛戰空間內……
「他……他就這麼自動退出虛戰空間了嗎?」
「這其實也是意料中的事,才晉階五階的選手,怎麼會是冥煞爾烈的對手,他的退出,是對的。」
「但是,好不容易愛上他啊,心中好失落,感覺妖皇會,不再愛了!」
一連串的聲音又在影相壁中猛地響起,雷動消失了,所有的觀眾都以為雷動是被獄逼著,退出了虛戰空間。
但虛戰空間中的獄,卻沒有表現出歡喜之色,獄之境界也沒有因為雷動的消失而撤散。
獄的十數丈巨斧,在雷動消失的那一刻,重斬在大地上,將大地斬出一道巨大的裂縫,猩紅的岩漿從裂縫中顯露出來,就像是地殼在流血。
獄六只手抓著插入岩漿中的巨斧,仿佛在側頭沉思著什麼。
而就在獄作出這麼一個沉思的動作時,虛影壁上猛地傳出一個少女的尖叫︰「看!!!!!!!!!!!!」
只是一個看字,叫出了影相壁中所有觀眾心中的驚喜,那個少年沒有退出虛戰空間,而是借由一種古怪的逃命技法,踩著一抹雷芒,突然出現在了虛戰空間另一個方位的角落里。
破空雷步,殺入天路榜十萬名內的原創法技,比落定禪師留下的跳蚤步還要詭異,跳蚤步還有跡可尋,而破空雷步,則是從此地消失後,會陡然在彼地出現,這在世人的眼里是不可理喻的,除非實力抵達驚人的階別,否則,便理解不了破空雷步的來龍去脈。
所以獄沉思了,但他即使沉思,也沒能猜測出來雷動的軌跡。
雷動的身體,懸空停在獄的後方,他的腳下,是數道交織分叉的藍色雷脈,破空雷步的運轉,令他體內玄淵的野性被瘋狂激發。
他感念到了玄淵,他像絲絲張開翅膀一樣,打開了自己的雙手。
吞雷訣在他的體內運轉,一個全新的有關雷的領悟,在他的識海中響起。
「心雷交織,融會貫通,雷力發生劇變,自行進入五階雷技月兌疆雷爆的施展,養雷于體,不如釋雷在外,體無所束,方可雷行四方,心雷皆釋,即是月兌疆雷爆!」
在那意念之中,雷動張開了手臂,他張開手臂的動作,就像是絲絲張開鱗翅的動作。
他以前一直覺得絲絲張開鱗翅便能釋放雷電的動作很美,暗含著一股不可言傳的道理,現在他明白了,原來絲絲打開鱗翅的動作,便是釋放出心性的動作。
絲絲是雷,它釋放心胸的過程,便是釋放雷電的過程。
養雷于體,不如釋雷在外,體無所束,方可雷行四方,心雷皆釋,即是月兌疆雷爆。
他是本能地打開了自己的雙手,就像是本能般地釋放出心中的雷電,所以,它的雷電與他的心,便可掙月兌身體的桎梏,催生出五階雷技月兌疆雷爆,這個疆字,既可理解為韁繩的韁,更能看作是雷電突破疆域的限制,在天地間奔闖!
一個巨大的雷球,在雷動的雙手間凝成,透過雷球表面上亂竄的金色雷芒,影相壁中的眾人們,可以看見雷動臉龐上的欣喜。
上一次與阿匹難亞的一戰,他逼著自己修煉成了四階雷力玄淵雷罡,這一次與冥煞爾烈的交鋒,他終于在地獄之境的逼迫下,自然而然地體悟到了五階雷技月兌疆雷爆。
讓自己的心,隨著這狂妄的雷霆,一起炸向阻擋自己的一切吧!他的心狂躁不安著,他要像這個世界釋放出心中的狂野!
「看那雷球,能衍生出如此巨大的雷球,看來他的雷力,已經和他的實力持平,也達到了五階的地步!」
「誰說我的偶像會逃月兌離虛戰空間,誰說的,我的偶像,絕對不會認輸,死也不會!」
「可是,面對這麼強大的獄,即使是有五階雷技,恐怕也還是不夠啊!」
影像壁中無數的欣喜聲,如浪潮一般地涌起,六只手抓著巨斧的獄,卻是在他斬開的地裂前靜止不動。
他的不動,並不是因為他感受不到雷動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身後,而是為了更疾快地進攻。
獄沒有回頭看雷動,不知他用了什麼強大的感念力,他將手中巨斧,朝著身後一計狂劈,與此同時,他那幾十丈高大的鬼影,如矯捷的獵豹一般,跟著巨斧朝著雷動撕裂了過去!
當他的巨斧殺到雷動的對面時,雷動手中的雷球,還沒有變化到足夠威脅到獄的程度。
但獄的巨斧,卻已經渾不知鬼不覺地砸下來了,不給他機會釋放出更多的心中之雷了。
「呀!!!!!」
雷動一聲厲叫,雙手朝著那破空而來的巨斧用力一推。
「———————轟————————」
獄的巨斧,傾砸在雷動衍化出的雷球上。
雷球與巨斧踫撞處,一股磅礡的雷元,化作無數分叉的雷脈爆炸而開。
在雷動有意識的退避下,雷動的身體被巨斧與巨雷的踫撞之力,炸得飛出了數十丈,兩者強大的破壞力,震得雷動口中一腥,朝著虛空猛噴出一口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