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虛無的空間。
安靜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聲。
雲雀紫宸撓撓腦袋,思考自己是怎麼到這個鬼地方來的。
嗯……和冬獅郎一起來現世看自家兒子,然後到並盛沒有看見他,在去醫院的路上……
挑了挑眉,雲雀紫宸看著自己身上的死霸裝,和掛在腰間的斬魄刀︰「精神空間?亦或是……幻術?」
他邁動腳步向前走著,但他能明顯感覺到自己在原地踏步。
「被發現了嗎。」男人一臉風輕雲淡,「喂喂!有人嗎?沒人就請吱一聲!」
沒人搭理他。
「真令人傷心。」雲雀紫宸撇下嘴巴,「這一定是個非常不禮貌的孩子。」
——你還有臉說嗎。經過你調|教後的雲雀恭彌照樣對你拳腳相踢……
——那是我兒子!不算!
——雲雀紫宸你丫個兒控!
無所謂的聳聳肩,反正雲雀紫宸已經做好強行突破的準備了,只是在這之前他很好奇到底是誰有著這麼強大的精神力,甚至可以把他拉進來。
這時場景突然一變,原本虛無的空間有了若隱若現的輪廓,一個藍發小孩的身影漸漸顯現出來。
「哦呀?」雲雀紫宸挑眉,饒有興趣的看著那個有著和他妻子相同發色的孩子被一群穿著白大褂的人們拖進實驗室。
「人體……實驗嗎?不得不說艾斯托拉涅歐家族的人比十二番隊的人還要瘋狂啊……不過……」
他走上前去,試圖撫模那個正在掙扎的孩子的頭,手卻毫不出乎意料的穿透而過。
嘴角的笑容漸漸變得苦澀,雲雀紫宸看著那個孩子的眼神充滿了留戀︰「和瞳很像呢,只是……」
但也只是很相像而已。
那個他所愛的女子,是任何人都無法替代的、他最珍貴的寶藏。
鏡頭一轉。
「喂,博士……他,好像不行了。」作為全程監管助手的金發男子看到了屏幕上極具下滑的各項數據,和實驗台上逐漸平息不再掙扎的藍發男孩。高聲呼喚了他們的負責人。
留著濃密胡子的博士轉過身來,示意他們關閉機器,然後去扒開了台子上的孩子已經合上的眼楮。
無論是藍色的那只,還是實驗的紅色的那只——
「瞳孔都已經擴散了……死了也好。」博士無奈的搖了搖頭長長的嘆了口氣。「家族也太過殘忍了一點。連小少爺都拿來做實驗……」
「沒有辦法,家族都快毀滅了。誰能管的了這麼多呢。」
「好了,把他帶到焚化爐去吧。」
「我知道了。」
應著的助手,正收拾著去拖台子上的尸體。
可是他卻突然感覺到雙手一陣疼痛。
他愣愣的發現自己的手腕之上好像少了什麼東西——
啊,對了,手呢?他的手呢?
「啊啊啊啊啊啊!!!」
在男人淒厲的慘叫著舉起噴灑著鮮血沒了雙手的手腕倒下去的時候,回了頭的博士看見了那應該成為尸體的孩子,從實驗台上坐了起來。
那雙異色的雙眼之中,帶著惡魔一樣冰冷的笑意︰「kufufufu……我回來了哦……從——
輪回的盡頭。」
「單方面的屠殺。」雲雀紫宸語氣平淡面色如常,他微笑著看著那個藍發孩子帶著溫柔殘忍的笑容將他的家族毀滅,竟舉起雙手鼓起掌來。
「很不錯的幻術……或者說是你真經歷過的事情。雖然不知道你的動機是什麼,但我還是想說……干得漂亮,孩子。」
「ヱиии……你是誰。」眼前的幻境破碎,凸顯出藍發異眸少年的身影,他的臉上仍然帶著笑容,只是掩飾不住那一抹驚訝與疑惑,「你是怎麼進來的呢?……雲雀恭彌?」
听到一個很熟悉的名字,雲雀紫宸愣了愣隨即笑開,那笑容和六道骸簡直如出一轍,「恩恩……看上去你認識我兒子?」
「你兒子?雲雀恭彌?」六道骸面部僵硬了一下。他沒想到像雲雀恭彌那樣的人還有父親……而且還是這麼看上去如此月兌線的父親。
「沒錯~啊、你大概很驚訝為什麼一個如此月兌線的父親會有一個這麼中二的兒子吧~」雲雀紫宸毫不在意的揮揮手,「這個問題別人已經問過我很多次了~那是因為這孩子繼承了他母親的性格啊……」
那一瞬間,男人的臉色陡然黯了下去。
「那只眼楮……是六道之眼吧。」!!
「ヱиии……你是怎麼知道的呢。」六道骸沉聲開口。這個秘密……除了復仇者監獄的人以外就很少有人知道了呢,難道說……眼前的這個男人……
「別這麼看我,我家小雅把你的情報告訴我了喲~」雲雀紫宸虛起眼眸,「撒,讓我們好好談談吧……骸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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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盛醫院。
一個長著一張欠捏的正太臉的銀發少年鼓著包子臉努力將半路上突然昏倒在他懷里的男人扶起來,無奈身高太低體重太輕力量不強,扶雲雀紫宸不成倒把自己的腳給扭了。
雲雀紫宸你吃了什麼東西啊!看上去那麼輕的人居然這麼重!
不……最重要的是你為什麼會在半路上突然暈倒!
冬獅郎模著自己扭傷了的腳嘶嘶吸氣,雖然這副義骸受傷不會影響到自己的死神狀態,可那一瞬間刺骨的疼痛可是真實存在著的,身為靜靈庭最年輕的十番隊隊長冬獅郎當然沒少過被某人摧殘的痛苦經歷,但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一個不小心就把腳給扭了。
松懈了……自己居然松懈到如此地步了!
冬獅郎抬頭望了下灰蒙蒙的天空,氣溫已經開始下降,所有的氣象都是下雨前的征兆,空氣里略帶咸澀的氣味四散開去。
「要下雨了嗎……」銀發少年鄙視的望了一眼躺在自己肩上裝睡美人的某位,「干脆就把他丟這里自生自滅吧……省得丟人。」
——只是小白君,你真的敢麼。
——吵死了!我當然敢!
——啊咧咧~?你們在討論什麼~我可以加入嗎?
——雲、雲雀紫宸?!你什麼時候醒的!
——剛剛咩~
男人眯起眼楮笑得沒心沒肺。
——剛剛遇上一個……很有趣的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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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雀恭彌現在才發覺巴溫特是如此的難纏。
那只水屬性的人偶把他們追得在醫院里到處跑,雲雀恭彌在強壓怒火之下還不能始解斬魄刀。
因為那次實體化時間終止之前,影梏非常嚴肅的警告過他︰
如果可以的話……雲雀大人,請盡量不要使用我。
為什麼……
我之所以願意承認你是因為……你並不怎麼依賴斬魄刀,全都是憑自己的實力在戰斗。碎夜影梏不同于其他的斬魄刀的一點就是……
每使用一次完全始解,你的壽命就會減少十年。
直到——你完全消失為止。
少年異常頭痛的甩甩被淋濕的頭發,在此之前他們跑出醫院後已經徹底散開,然後就下起了大雨。現在他需要把那群群聚的草食動物找回來。
「真是令人討厭的能力……」
水屬性的人偶在這樣的環境下往往會發揮出最大的威力。而不巧的是,雲雀恭彌最討厭下雨天,他討厭衣服黏在身上的感覺,那樣會使他的戰斗力大幅度下降。
雨水打在地面上濺起一陣朦朧的雨霧,整片天空灰蒙蒙的一片。
他突然感覺到一陣無力。
那個時候……對、那個時候……也是下雨天吧……
一切好像倒退回很多年前,借由一部老舊的黑白電視機重現,沒有聲音,畫面干淨單調,有被電磁波干擾產生的雪花片。
給我一個解釋。雲雀恭彌……
——解釋什麼呢?有什麼好解釋的?
雲雀恭彌,我真的是看錯你了。
——你沒有錯,錯的只是我而已。
為什麼我會愛上像你這樣的人呢?
——我怎麼知道呢?
雲雀恭彌,這樣的你真是令人作嘔。
——啊啊……很骯髒是吧。
雲雀恭彌……
——骸,你口口聲聲說過愛我,你為什麼不願意相信我?
——你說過要我給你一個解釋,可你又為什麼不給我解釋的機會?
所以說雲雀恭彌、雲雀恭彌對于你來說只是一個玩具而已嗎……
啊啊、只是一個玩具而已。
所以、即使再想起你的時候,心已經不會再痛了。
對、沒錯……
雲雀恭彌只是你生命中的一個匆匆過客,我們只是在彼此的世界里——
擦肩而過。
雲雀總是以他自己倔強的、冷漠的方式來拒絕、抗衡這個世界,但是伸出的抗拒著的雙手,同樣也遮斷了投射進他眼中的光芒。
所以,黑暗與光芒,在很早之前就一同摒棄了。
沒有光的世界,所以尋求溫暖也顯得不可能,它太寒冷,它什麼都不是,只是自己的一個空間,用來阻斷與這個世界的聯系。
這是年少時最陰冷殘酷的冷暖自知。
「已經夠了吧……你明明知道我最討厭幻術的。」清冷的聲音響徹在靜寂的空間,黑發少年微抬起頭,看向不知何時出現在他面前的白袍少年。
「我早該料到是你的。——destino。」
「好久不見了。我可愛的……小恭彌。」
白袍的少年淺笑著將帽兜摘下,露出蒼白的發絲,上面繪著黑色的薔薇花。
「還是無法忘記六道骸嗎?小恭彌你還真是痴情呢,不是嗎?」
如果無法忘記的話,
那麼就由我來將你的一切——
都毀滅殆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