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雀宅,客廳。
黑色燙金的信封靜靜地躺在桌上,開口處已經被整齊的裁開。
黑發少年手上拿著一張信紙慢慢地讀著,一旁的男子看著信封上那張牙舞爪龍飛鳳舞的alo,表示很糾結。
「恭彌,你什麼時候和vongola的varia勾搭上的。」
「兩年前。在意大利的時候和斯庫瓦羅打了一架。」更準確的說應該是更久的時候。
「你這小子真是不安分!」
雲雀恭彌冷哼一聲,折起信紙重新放進信封里。雲雀宮雅似乎想到了什麼,恍然大悟般的開口︰「我想起來了……最近xanxus那邊有些不安份,好像是說vongola的繼承戰要開始了……應該就在不久後。」
「蛤蜊?」
「不是蛤蜊,是彭格列,叔叔。」
「你用日文說嘛,害我以為黑手黨什麼時候有一個水產公司了。」雲雀紫宸慵懶地靠在沙發上,「ne,兒子。你選哪邊?」他家兒子既然被varia的boss看中那十代這邊自然也會有人找到他,「話說回來,彭格列在日本的候選人是誰?」
「澤田綱吉。」雲雀宮雅不爽地皺眉,「一個吊車尾……外號‘廢柴綱’。」她本人傾向于xanxus,她可不想自家弟弟一輩子就賠給一廢柴了。
「我倒不這麼認為。」雲雀紫宸勾起嘴角笑得愉悅,「小廢柴會有大作為。」
「你熱血小說看多了嗎。叔叔。」毫不留情地諷刺道,少女翹起修長的腿,「幸好冬獅郎已經帶庫洛姆進去休息了,要不然他又要鄙視你不可。」
「雲雀紫宸,你到現世不會就是閑得無聊來看我的吧。」黑發少年冷冷啟唇。他可不認為眼前的男子會閑到這種程度。
「呃,兒子你最近思維敏捷度見長啊……」
「別想轉移話題。」
「好吧,其實在路上遇見一個很有趣的小鬼把我認成了我兒子。」雲雀紫宸開始滔滔不絕,「然後呢……」
「你夠了叔叔!這跟你到現世來有毛關系!」根本沒有一毛錢關系好不好!
「那個孩子叫六道骸。」雲雀紫宸虛了虛眼眸,「是艾斯托拉涅歐的遺孤吧,小雅。」
「!六道骸?!」少女一怔,「他不是被復仇者抓走了嗎!怎麼……」
「是精神空間啦~我看到了很有趣的東西哦~~」
「叔叔你愈發變態了……」強忍著想爆粗口的**,雲雀宮雅默念著「他是叔叔是叔叔是家主大人絕對絕對不能絞殺」,剛想要開口卻被黑發少年淡淡的疑問給驚在原地。
「六道骸?那是誰?」
「恭彌你不記得了嗎,就是前幾天在黑曜的時候。」雲雀宮雅意外地說,「那時有幾個人在並盛鬧事……」
「不可能。」雲雀斷然否決,「前幾天的事我記得清清楚楚,絕對不可能有人在我的管理下在並盛鬧事。」!!
「怎麼會呢,那時澤田綱吉和他的手下都在場呢。」少女的聲調不免有些提高,「六道骸、城島犬、柿本千種……你都不記得了嗎?還有那個在黑曜把你打成重傷的巴溫特……」
「宇田川稜。我的確記得他。」雲雀灰藍的鳳眼內陰沉之色突然凌厲起來,「這筆賬,我會向他討回來。」
「那六道骸他……」
「抱歉,姐姐。我真的不知道六道骸是誰。」
「可是……」
「好了,小雅。」雲雀紫宸突然出聲。
「但恭彌他……」
「你先去休息吧。」雲雀紫宸安撫性的拍拍少女的肩膀,附在她耳邊說道,「他不記得,你也不能強求他。」
「……是。」
雲雀抬頭望了眼鐘,從德斯蒂尼那回來已是凌晨四點多,那封斯庫瓦羅的信也是剛剛才送到,而此時也臨近八點……已經錯過了查崗的時間。除去那半個小時做飯的時間……他暗暗握緊了拳頭,該死的!他們餓了為什麼不去吃外賣而非要他親自動手!真該在那咖喱飯里加點瀉藥毒死他們……咳,不包括冬獅郎和庫洛姆。
「我今天去辦庫洛姆的入學手續。」雲雀開口道,「所以時間不早,我要先走了。」
「你見到他了吧。」
「……?」見到誰?少年疑惑地轉過頭來看向一反常態的父親。
「哎呀,兒子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看著我我會忍不住的喲~」修長的眉一挑,黑發的男子扳過少年的身體,雙手撫上少年的臉龐,暮然拉扯。
「唔!」猝不及防被男人偷襲到,雲雀手指不由用力握住男子的手腕,迫使他放手,「你快給我放手,雲雀紫宸!」
「啊拉啊拉,再給我捏一會兒吧~兒子的臉手感真好~~」
「你給我滾!!」
「呀咧呀咧,注意禮貌用語啊兒子~」
##&&##
「你的班級就在二年級a班,三樓。」雲雀從風紀委員接待室辦公桌的抽屜里拿出一套校服(于是校服都是放這里的嗎?!!)遞給眼前的紫發少女,「那邊有個換衣間,去那把校服換上,然後和草壁一起去校長那報到。」
「是。謝謝您,雲雀先生。」女孩子淡淡地抿起唇笑了一下,輕輕拿起桌上的校服離開。
少年取下金色美瞳放在桌上,他靜靜地看著庫洛姆遠去的身影,放在桌上的手不禁痙攣了一下。
他是不是忘記了些什麼?
為什麼他會覺得這個女孩子有種說不清的熟悉感。
就好像,早已深深刻進靈魂深處的味道。
他突然想起「六道骸」這個名字。
destino問他認不認識六道骸這個人。
雲雀宮雅說他是前幾天給並盛帶來麻煩的人。
雲雀紫宸說他是一個梳著怪異鳳梨發型的有趣的人。
真好奇吶……這個六道骸究竟是……什麼人呢?
「ヱиии……走到你身邊了都沒有發覺到——」!!
「雲雀恭彌,你到底在想些什麼?」
怔愣間,一雙修長的手臂從後環住黑發少年縴瘦的腰身,藍發少年將下巴抵在他的肩頸,紅藍雙眸中閃著意味不明的神色。
「擅闖並盛者,咬殺。」只可惜雲雀沒有那等好心情和眼前這個抱住他的人閑聊,淡淡地給少年定下罪狀就一拐子抽過來。
「ヱиии……」六道骸輕易地閃過雲雀心不在焉的攻擊,輕笑,「我現在倒是很懷疑你是否是真正的雲雀恭彌呢。」
「莫名其妙。」雲雀皺眉,「我就是我,世界上不會再存在有第二個被稱作‘雲雀恭彌’的人。倒是你,是誰。」
「哦呀?雲雀恭彌,你的記性貌似很不好呢。」六道骸帶著黑色皮手套的手指撩過額際過長的劉海,「幾天前剛和你打過的人就忘了嗎?」話落,少年的身影驀然消失在視線內,再度閃現之時,已是與少年咫尺距離。
「我的記性還沒有差到這種地步。」過近的距離讓少年眉頭微皺,身形後退之際,後背卻抵上一片刺骨冰冷,眼角的余光注意到自己已不知何時被迫退到了接待室的牆壁上。
幻術嗎。他居然沒有察覺到。
雲雀漠然地看向那雙邪魅的異瞳,那只紅色的眼瞳里,是一個詭異的「一」字。
和瑪蒙多次戰斗過的他不可能會陷入低級的幻術中,而眼前這個人卻輕而易舉的將自己……
是因為那只眼楮的緣故?
輕不可聞的皺起眉,雲雀想起庫洛姆此時應該已經和草壁一同離開,此時接待室里只有他和這個來歷不明的家伙——
不、等等。
這個人身上的氣息——!
「庫洛姆呢。你把她怎麼了。」
「哦呀,我可愛的庫洛姆可不需要委員長大人您費心哦~」
「說夠了沒有。」雲雀冷聲道,「只給你一次機會回答我,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里、庫洛姆在哪里。」
「你不記得我了麼。雲雀恭彌。」紅藍的異瞳危險眯起,一柄犀利的三叉戟憑空出現于六道骸的手中,「那需不需要我幫你想起來呢?吶,恭彌~?」
「你還不配叫我的名字!」灰藍眸中不耐之色愈發強烈,從這個人出現開始就一直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而且無一例外地都扯到自己,真是……欠咬殺!!
紅瞳內「四」字閃現,藍發少年舉起三叉戟,架住雙拐的攻擊。
「哇哦。」雲雀頗有興趣地挑眉,「有點意思。」看上去不弱。
說話間他猛地松開與六道骸膠著的雙拐,身子一低,單手撐地,在六道骸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一腳狠狠擊在他的胸口處!
「——」金屬踫撞的聲音。
一怔,微小的空隙間,黑發少年已然被壓制在地板,抬頭望去,是藍發少年那只閃現「一」字的紅瞳,「你——」
「ヱиии……好好睡一覺吧,恭彌。」
語落,霎時,接待室的天花板上開出了大片大片美麗的櫻花。
雲雀感覺一陣頭暈目眩,抵抗著六道骸的手的力氣也在以極快的速度減弱,意識也漸漸迷蒙。
在徹底昏睡過去之前他狠狠地發誓︰一定要、絕對要咬殺這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