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玻璃眺望窗外的天空,白雲輕蕩,明朗潔淨。
藍天,白雲。
「真是難以打發的無聊時間。」眼皮無力半垂,男人輕嘆道,「所以說我為毛要大老遠的跑來並盛卻連我兒子的一個影子也沒見著!」
「咳、所以說先生……」站在他身後的草壁哲矢抹了一頭大汗,「您的兒子到底是誰啊……」
眼前這個奇怪的男子從進入校門起就直奔接待室而來想攔也攔不住,而且站在門口已有半個時辰卻怎麼也不肯進去……于是,先生您到底是來干什麼的啊!要是等到委員長出來了小命可就不保了喂!
「 嚓。」門把轉動。
草壁頓時一臉僵硬。他欲哭無淚的看著漸漸探出頭來的黑發少年,戰戰兢兢地開口道︰「委員長……」
「你有什麼事嗎,草壁。」撩過耳邊垂落的碎發,少年淡淡開口卻馬上望見站在下屬身邊的男人。
似乎不可置信地眨眨眼楮,「雲……咳……父親大人?!」
听到他叫出自己的名諱,眉梢略揚︰「兒子終于肯出來見老爹了嗎,真是可喜可賀咩~」言下之意就是責怪某人穿上了雲雀的殼子卻把身為雲雀父親的自己給冷落了。
听出那隱含的意味卻不多加解釋,影梏側了側身子示意男子可以進來︰「父親大人很久沒來了,要進去坐坐嗎。」完全無視了一旁已經石化了的副手。
不會吧?不會吧?!委員長的父親?!
草壁迅速打量了一下自家上司和男人的面貌。確實……同樣稜角分明卻不失圓潤的臉型輪廓,同樣高挑的鼻梁和細長的修眉以及同樣微微上挑的鳳眼……除了瞳色不一樣之外,那兩張臉幾乎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他一直以為委員長沒有父母的來著。
「不用~」雲雀紫宸笑得很暖卻仍舊透出一股清冷,「今天只是來看看兒子的近況怎麼樣的啦~」
草壁表示看著和委員長有著一樣的臉的人臉上帶著可能永遠都不會在雲雀恭彌的臉上出現的笑容……表示很糾結。
「嗯,沒什麼事……」
突然,兩位雲雀家的人神色突然凝重起來。
「怎麼……怎麼了?」草壁弱弱的問了一句。
「听到了嗎。」雲雀紫宸開口。
「啊。」碎夜影梏點頭,「爆炸聲。」
「會不會是……」
「不會的。」少年視線飄散到屋外的天空,鳥雀成雙飛過,「他們已經去那個地方了……所以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彭格列。」
「那個暗殺部隊?」輕挑眉,淡扯嘴角,「听上去很有趣的樣子。我去看看吧。」
「請小心。」少年輕笑著聳聳肩,「恕不遠送,父親大人。」
被兩人完全無視的副委員長掛著兩條寬帶面默默跑遠。
太詭異了啊這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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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混蛋?突然這麼多人?小心我把阻礙的垃圾全部都宰掉!」
雲雀紫宸剛剛趕到,就望見一個一身黑衣的白發男子正站在屋頂上沖著下方大笑。
話音剛落,那人已高高舉起了手中的長劍用力揮舞起來,凌厲的劍氣頓時如利刃般撲面而來,掠過之處,盡是一片塵土飛揚。
「污染空氣啊混蛋……怪不得最近現世的空氣質量一直不怎麼好呢!」雲雀紫宸想了想,最終還是選擇靜觀其變。
煙霧一直都沒有散去,他能夠听到一直有不斷的爆炸聲從深處傳來。男人的眉頭開始糾結在一起︰「里面在放鞭嗎?離過年還有段時間呢!」
口頭上是這麼說著,雲雀紫宸卻開始向前邁動步子,手中的鬼道開始蓄力。
「靜靈庭里的那些煩死人的規矩我是懶得記得哦,最近我啊……」男人挑了挑眉,說出的話仿佛是在開玩笑︰「一直手癢得想要殺人呢~」
于是,在澤田綱吉看到獄寺隼人即將被來襲者所殺的千鈞一發之際,空蕩蕩的廢墟中便突兀地響起一記清亮的脆響。
「鐺——」
不知何時出現的男人輕描淡寫地單手接下了銀發男子的攻擊。!!
「你是……」听到身後被他護住的少年的疑惑聲,雲雀紫宸仿佛絲毫不在意銀發男子的攻擊地一臉懶散︰「嘛~先解決掉這個家伙再自我介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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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死神們的肅清,侵入靜靈庭的巴溫特最後只剩下了狩矢神一個,而淨界章的封印也在緊張的進行中。
但是身為巴溫特首領的狩矢實力不容小覷,他很快便找到了由三番隊副隊長吉良伊鶴進行加固的淨界章,並成功吸收了它,即使後來黑崎一護趕到也已經無法阻止。
狩矢神揚言他已經得到可以毀滅靜靈庭的力量。
「白哉你真的相信他的話嗎?」朽木家大宅,雲雀恭彌異常不爽地看著不讓他去戰斗的某人開口。
「淨界章的力量雖然驚人,而狩矢神也的確擁有使其完全釋放的能力,可是,卻不是現在。」白哉沒什麼表情變化。
「在還未完全融合淨界章的力量前,他暫時還無法引爆淨界章。」雲雀想了想,「現在的那個草食動物也僅僅是增強了些許實力罷了,並不具備威脅力。」
但這也不能成為你不讓我去參加戰斗的借口!少年惡狠狠地看著悠然喝茶水的朽木家家主,冷聲道︰「你不去履行隊長的職責而在這里喝茶?」
「有戀次在。」白哉淡淡地說,「我只需要負責看住某個家伙亂來。」
這個理由真是冠冕堂皇!雲雀內心沒由來地氣悶感覺仿佛就像溺水難以呼吸。怎麼感覺這次回來靜靈庭後白哉對他的態度簡直若判兩人,雖然依舊頂著那副欠咬殺的面癱模樣。
不過,有黑崎一護那個家伙在。那個草食動物的頑強程度可是不輸給澤田綱吉的,就讓他打敗那個巴溫特首領然後自己再將他咬殺好了。
誒……
「不輸給澤田綱吉」……?
少年一怔。
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他印象中的澤田綱吉只是一個軟弱無能的草食動物,在巡查中遇上他的時候只會驚慌失措的逃走,偶爾也會爆發出讓自己刮目相看的力量。
等等……
「讓自己刮目相看的力量」……?
這是在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
為什麼自己的記憶里會有這麼多的矛盾?
撲通、撲通。
心跳突然劇烈起來,大腦無法遏制地叫囂疼痛!
夠了!!給我停下來!!
額前一點點沁出滴滴冷汗貼著臉頰淌下,灰藍色的鳳眼里閃過罕見的驚慌,忙用右手緊捂住心口,左手則張開試圖擋住臉上因隱忍過度疼痛而略微扭曲的表情。
「怎麼了,雲雀?」發現了雲雀的異常,白哉試圖伸出手探探少年的前額。
「不要過來!」慌忙打掉青年探過來的手,眼瞳微顫,扭頭試圖掩藏一時的失態。
沒事的……沒事的……唔……!!
無力的身體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而任由對方把自己拉過,瞳中滿是不可置信。
「白哉……」
「沒事的……」白哉把雲雀抱在懷里試圖笨拙地安撫,「沒事的。」
……
臉部能夠感受到胸膛的溫度。
鼻中能夠聞到他身上的味道。
慢慢地心跳聲不再那麼劇烈。
大腦中的疼痛漸漸歸于平靜。
恍惚間竟然會想要就這麼維持下去好了。
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只要這樣就好了……
「……白哉……」少年迷迷糊糊地呢喃出口。
「嗯,我在。」不動聲色地將懷中的少年擁得更緊,朽木白哉低聲應道。
「我就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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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崎一護不負眾望地打敗了巴溫特的首領,而狩矢神最後也只留下一個單字就消散于風中。
雙殛之丘上刮起了一陣狂風,卷走了狩矢的衣物,抹滅了他最後的痕跡。
回到朽木家大宅進行暫時休養的黑崎一護幾人顯得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朽木家的大宅也因此並沒有因為多了些人而熱鬧起來。
看不下去的雲雀以「不要給我擺出這種草食模樣我看著心煩」為理由拉走了阿散井戀次進行對打,之所以沒有拉走黑崎一護,是因為傷還未恢復的露琪亞有些事要找他談。
「要打就給我認真的打,這麼草食的你我可沒有興趣咬殺。」雲雀不滿地看著沒精神的阿散井戀次,「還是說你有什麼糾結的事情。不管是快樂的事還是不快樂的事都說出來讓我樂一樂好了。」
「其實……雲雀大人。」戀次磨蹭了一下,最後還是在雲雀殺人般的目光下乖乖就範,「我是在想,巴溫特對靜靈庭所做的事真的有錯嗎?」
「沒錯。」干脆簡潔。
「那為什麼他們還會死去呢?」
「在你看來做錯了事就要死?」雲雀反問。
「這個……」
「我們都沒有立場說別人是錯的,你認為他們做的是錯的,他們會認為自己做的沒錯。」雲雀說,「打個比方就是,我咬殺你,你認為我這樣做是錯的,因為你並沒有惹到我。可我認為這樣做是理所當然的,因為我看你不爽。」
戀次無言以對。
「同樣,巴溫特想要毀滅靜靈庭是因為他們被靜靈庭拋棄而經受千年苦難,他們有權為自己討個公道;而在你們看來巴溫特的復仇傷害了你們最重要的東西,所以你們認為他們是錯的。」雲雀淡蹙了蹙眉卻轉瞬又舒展開來,「原來你們糾結的就是這種事,果然是草食動物。」
「哈……」
「無論對錯他們都已經死了,所以再怎麼想也不會有結果的。」少年沉吟許久,拋出一句意味不明的話,「絕對的光明是不可能存在的,有光的地方就一定會有黑暗。」
三天後他們將回到現世,經歷半個月之久的巴溫特一戰終于結束。
作者有話要說︰巴溫特篇完結!哦哦哦——!
今天看到一張骸雲萌圖嚶嚶……委員長你太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