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個老人走遠之後,馮盛和面前的這位美女又相視而笑。
馮盛自我介紹道︰「美女,謝謝你剛才的支持。我叫馮盛。兩點馬的馮,茂盛的盛。請問美女怎麼稱呼?」
見馮盛稱呼自己美女,她猛然間有些慌亂,俏臉再次紅了,猶如盛開的桃花。人常說,愛臉紅的人心地善良,不知是否如此。
少做鎮定之後,美女抬起毛茸茸的大眼楮笑著說︰「帥哥,我叫苗紅。樹苗的苗,紅色的紅。」說完苗紅伸出了芊芊玉手和馮盛握了一下,馮盛頓時覺得這手,柔軟細膩光滑還有些冰涼,雖不舍得松開,但還是很注意分寸地松開了。
而這一握之後,苗紅覺得馮盛的大手,很溫暖很有力很舒服,給人一種安全感。
「苗紅,這個名字好听,根正苗紅。你也許是紅色後人吧?」馮盛微笑著問道。
听到「根正苗紅」四個字的時候,苗紅愣了一下,表情有些驚訝。苗紅為何是這樣的表情?我說錯話了嗎?馮盛不斷地在心里問自己。
正因為苗紅的神色發生改變,所以作為特種兵出身的馮盛,對苗紅的身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苗紅有怎樣的身世背景?在馮盛的心中有了期待。
苗紅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笑了一下說︰「你猜對了,我爺爺是老革命。」
「苗紅,看你的身高可以做模特了,不做模特太可惜了。你有一米七五嗎?」馮盛好奇地問道。
苗紅微微一笑,夸獎道︰「馮鄉長好眼力!我身高剛好一米七五。我起初還真有想去考模特學校的想法,但我父親說什麼也不同意,所以只好打消念頭。」
「以後有福氣了,在這邊工作每天還能看到你這樣的美女,真是一種享受。」
見馮盛一個勁地夸她,苗紅也不甘示弱地說︰「你也不比我差呀,一米八的個頭,長得魁梧帥氣,這麼年輕就當上了鄉長,我都感覺自愧不如。」
馮盛見苗紅和自己比,就開玩笑地說︰「按你的意思,那我們倆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了?」
听了馮盛的話,苗紅的心怦怦直跳,無限羞澀地低下了頭。
兩人邊說邊往鄉政府的大院子里走去,苗紅猛然說道︰「馮鄉長現在已經到下班時間了。」
「我知道了。我給門衛保安交代一下,等張家灣的張滿貴來電話時,讓門衛保安喊我一聲。我留的是門衛的電話,我還不知道我辦公室的電話號碼。」馮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
苗紅見馮盛干工作這樣細心,就說︰「門衛的保安叫劉岩,也當過兵。」
馮盛給門衛保安交代完,出來後看著苗紅漂亮的臉蛋就問︰「我听說鄉上有個美女副書記,不會是你吧?」
「就不告訴你,你猜?」苗紅看著馮盛笑嘻嘻地說。
馮盛很有把握地一笑說︰「絕對是你,農村女人沒有你這樣高貴冷傲的氣質。」
「我冷傲嗎?」苗紅用一雙毛茸茸的大眼楮盯著馮盛問。
「你不說話的時候,有一種高貴的氣質和冷傲,讓人覺得不易接近;只要和你交流之後,才發現你的內心是火熱的,有親切感。」
馮盛的言行,讓苗紅有種撥雲見日的敞亮感。她猛然覺得自己不再孤單了。一年來,苗紅處在這個窮山僻壤的地方,心里一直堵得慌。她幾次想調走,但父親卻耐心勸說她︰「紅紅,讓你到基層去,不是讓你去干出驚天動地的政績來,而是給你到基層鍛煉的機會,讓你能有基層的工作的經驗。有了這樣的經驗,你才能走的更穩,走的更遠。」父親的話時常回蕩在苗紅的耳畔,所以她才壓著性子,在曙光鄉政府艱難地熬過了這一年。
馮盛的到來,讓苗紅的臉上第一次有了燦爛的笑容,更讓她的心湖掀起了陣陣漣漪。一年來她的冷傲眾所周知。于是鄉政府有人給她起了個外號叫「冷美人」。
苗紅確實是長在大城市,來到這樣的窮地方,出門到處都是土,讓她很不適應這里的生活。每當看到端著碗蹲在家門口吃飯的老百姓,苗紅就有些想不通。這里的農民咋這樣?隨著時光的流逝,她也習慣了,見怪不怪。
「你笑起來真好看,以後要多笑。不過——你不能在我的面前笑。」馮盛不忘贊美,而且留了一手。
苗紅很緊張地問︰「為什麼不能在你面前笑?我好久沒有笑過了。」
馮盛故意神秘地小聲問道︰「你想知道?」
苗紅肯定地點點頭,用期待的眼神望著高大威猛的馮盛。
馮盛近前一步,在苗紅的耳邊說︰「你的笑太迷人了,我害怕我晚上失眠。」
已經二十五歲的苗紅,听了馮盛這樣類似情人的話語,心顫抖了一下。她嬌羞如十七八歲的小姑娘,紅著臉再次低下了一直高傲的頭。
馮盛上午火爆上任時的演講,深深地打動了她的心。他砸車時她替他擔心,他被戴上手銬時,她替他惋惜,他被無罪釋放時,她感到震驚和不可思議。這是一個謎一樣的男人,他神秘,他勇敢,他不畏權勢。他為了鄉親們的利益,他可以不惜得罪縣長,這需要多大的勇氣呀!
相比之下,她感到自己這個鄉黨委副書記很渺小,做事情縮手縮腳,就缺乏馮盛這樣的魄力。
兩個陌生男女在初次交鋒中,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拉近了彼此的心里距離,也為二人以後的愛情故事拉開了序幕。
回到辦公室的苗紅,趕緊關上了門。她來到鏡子跟前,發現鏡子中的自己臉紅撲撲的,心還在撲撲地直跳,猶如懷里揣了一只小白兔一般。她用右手輕輕拍了拍胸口,長長地出了口氣,激動的心情才有所放緩。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苗紅站在窗前,望著院子里樹上停息的兩只小鳥在發呆。她把和馮盛相遇的畫面在腦海里播放著,時而皺眉,時而臉紅,時而笑出聲來。
苗紅在心里悄悄地問自己︰苗紅你怎麼了?你今天怎麼說了這麼多話?你竟然會笑了?而且笑了幾次……
下午上班時間。
此刻的馮盛,正站在曙光鄉黨委書記的辦公室門前。他早都听說曙光鄉的黨委書記王金山,人稱「王老虎」此人很厲害。馮盛決定弱弱地戲弄一下王金山,看他是真正的一只大老虎,還是一只紙老虎。
馮盛剛想敲門,但辦公室里傳來了一個男人和女人打情罵俏的聲音。
「王書記,我前幾天給你說的事情,你沒有忘吧?」女人嬌滴滴問道。
「什麼事情呀?我不記得了,鄉上每天有好多事情需要我來處理,我哪里知道你問的是哪個事情。」
「既然你貴人多忘事,把你的豬手從我的身上拿開,別模了,模得我渾身燥熱。」女人好像有些生氣了說道。
「好了,好了,我的寶貝,別生氣了,我想起來了。不就是你想承包鄉政府食堂的事情嗎?」王書記沒好氣地說。
女人冷聲問道︰「那你告訴我,你答應不答應?」
王書記不冷不熱地問︰「答應怎麼樣?不答應又怎麼樣?」
「如果你不答應,我現在馬上就走,說到做到。」女的好似在威脅王書記。
「如果我今天答應你承包鄉政府的食堂呢?你怎麼報答我?」听到這話,馮盛在門外一臉的冷笑,他知道王書記在釣魚,而且魚快要上鉤了。
听了這話,房間里的女人沒有立即回答,略作思考,便小聲說道︰「如果你答應我承包鄉政府食堂,我今天就陪你。」
「真的?太好了。我都憋了快一個月了。那快到我的臥室里月兌衣服,我們好好的快活一番。」
然而魚卻不急于上鉤。這女人反而很平靜地說︰「听說你的秘書和打字員,還有張家灣的黑寡婦,不知道有多少良家婦女被你欺凌?」
听了這話,王書記勃然大怒,馬上變臉吼道︰「你想干什麼?你有證據嗎?別胡說八道,你听誰說的?我拔了他的舌頭,讓他(她)亂說話。」
看王書記真的生氣了,這個女人又開始笑了,拿出她的看家本領,嬌滴滴地說︰「我的王大書記,我跟你開個玩笑,至于發這麼大的火嗎。」
「空口無憑,來在這個協議上批個字簽個名。」
王金山做夢都沒有想到楊美玲還有這一手,不見兔子不撒鷹。看完協議後便說︰「我看了一下協議的內容,考慮的挺周到呀,我小看你了。你楊美玲表面看起來大咧咧的,心還挺細。」
「跟你這種人精打交道,就得有所防備。不然讓你睡了,還啥也沒有撈到,到時候吃虧的還是自己。要是被丈夫知道了,說不定還得打個半死,你說對不對王書記?」
王金山有些不耐煩地說道︰「行,行,我簽了。」說完傳來鋼筆摔在桌子上的聲音。
馮盛這時,便听到房間里人走動的聲音和解皮帶的聲音。
「王書記,辦公室門鎖了沒有呀?別讓人看見。」楊美玲有些擔心地說。
然而王金山此刻有些急不可耐,惡狠狠地說︰「你放心好了,我的辦公室沒有我的同意,一般的人是不敢進來的。要是誰敢亂闖,看我不把他的頭揪下來當球踢。等什麼哪?還不月兌褲子,磨磨蹭蹭的,快要到上班時間了。」
說話間,听到房間里有關門的聲音傳出。
站在房門外的馮盛用手一推,發現辦公室的門並沒有鎖,他人影一閃,便溜進了房間里面。馮盛側身靠牆仔細一听,辦公室的套間里已經開始肉搏大戰。
馮盛快速靠近套間門口,側身用一個指頭輕輕推了一下門,套間的房門便開了一個小縫,這個小縫便把床上的一切展現無遺。
作為血氣方剛的馮盛,實在看不下去了,便等待時機。
就在這個十分關鍵的時刻,只听辦公室里傳出兩聲重重的咳嗽聲「咳咳——」
王金山惡狠狠地罵道︰「快穿好衣服,我出去看看,誰他的媽的這麼沒有眼色,壞老子好事。我剝了他的皮,做個大鼓天天捶。」
當王金山提著褲子走出辦公室套間時,發現辦公室的門開著,門口站著一個年輕人,便一臉殺氣地問道︰「誰讓你把門打開的?干什麼的?你找誰?」
「對不起,對不起,打擾了。門是我推開的,我找你有事,至于我是干什麼的,你自己看。」馮盛滿臉堆笑,彎著腰畢恭畢敬地把手里的文件和任命書,交到了王金山的手里。
王金山把任命書看完,再看完任命文件,便抬起頭上下打量馮盛一番之後,冷笑一聲問道︰「你今年多大了?」
馮盛傻乎乎地一笑說︰「我今年剛滿二十三歲。」
「他媽的縣委組織部真能開玩笑,安排個孩子來當鄉長,一個孩子能干什麼?毛都沒有長全,還不如不按排鄉長。」王金山罵咧咧的發著牢騷,然後「啪」地一聲把任命書和任命文件甩到了辦公桌上。
這時候馮盛仍然很低調地問道︰「王書記,你看要不要召集黨委會及領導班子人員,宣讀一下我的任命文件,大家互相見個面認識一下,以後好互相配合工作?」
看著低眉順眼的馮盛,王金山想起自己剛要當神仙了,就是被這個不長眼楮的家伙給攪黃了,還把自己給嚇疲軟了。想到這,王金山就一肚子的氣沒處撒,就又挖苦道︰「你年紀輕輕的,不好好當兵,卻偏要回來到我們這個窮地方當鄉長,我看你是腦子打鐵了,進水了,被門夾了。你看你那個慫樣,你能當鄉長嗎?站沒有個站相,松松垮垮的,還彎著個腰,哪里像個當兵的樣子?還召集黨委及領導班子人員,你知道鄉黨委是干什麼的嗎?還配合工作,配合誰的工作?配合你的工作嗎?
我告訴你,老子在這里當了十多年鄉黨委書記,還沒有那個鄉長敢在我面前放話。我還告訴你,前任鄉長都五十五歲了,在這里干了不到半年,灰溜溜的調走了,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老子就是這個鄉的天,你知道嗎?別看你拿個任命書和任命文件來,就人模狗樣的能當鄉長,我一個電話打到縣里你馬上狗屁都不是,你信不信?」
「我真不信——」馮盛關掉了手里的微型錄像機,眼神冷冽地回答道。
此時的馮盛才真正感覺到啥叫山高皇帝遠,上級的領導管不上,同級的領導不敢管,下級領導沒有權力管。權力太大失去了約束和監管,一個鄉黨委書記就成了土皇上。
听了馮盛的回答,王金山楞了一下,發現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好像突然變了一個人一樣。眼神犀利,腰桿筆直,而且在一步步地向自己走近,王金山一慌,厲聲問道︰「你要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