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劉芳準時來上班,她站在鄉長辦公室門口的眼神躲閃地問道,「我今天就去打掃那四間房的衛生,你還有啥要安排的嗎?」馮盛一抬頭就看到劉芳不但眼神躲閃,而且站的離他很遠,就覺得劉芳有些不正常。
「進來吧,過一會再去打掃衛生,發生什麼事情了嗎?」見馮盛這樣一問,劉芳的眼楮一紅,鼻子一酸,眼淚就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劉芳慢慢地走進鄉長辦公室坐在馮盛對面的沙發上,在她一抬頭之時,馮盛發現劉芳的右臉紅腫,脖子上還有被捏的痕跡。
「別哭了,哭能解決什麼問題?你給我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馮盛最怕女人在自己的面前哭,尤其是賽西施劉芳這樣的大美人,哭的時候也是楚楚動人,讓馮盛有了憐香惜玉的念頭。
「被我那精神病男人打的。」說完這句話,劉芳捂著臉痛哭不已。听了這話,馮盛也有些頭痛,常言道,清官難斷家務事。況且郭慶壽還是個精神病人,誰都知道精神病人殺了人都是不負法律責任的,跟精神病人講道理,無異于對牛彈琴,白費口舌。想到這,馮盛也皺起了眉頭。
「對你現在的婚姻,你把你真實的想法告訴我,看我能不能幫到你。」馮盛看著劉芳說道。
劉芳不假思索地回答說︰「我想離婚,等我掙夠兩萬元了,我就到法院提出離婚,這樣的日子我一天都過不下去了。」
「你的婚姻比較麻煩,如果郭慶壽是個正常人,你現在提出離婚,法院都會受理。你要離婚,首先要治好他的精神病,最起碼他在上法院的時候能是個正常人。你以後回家里要多小心點,關于郭慶壽治病的事情,我來想辦法。你去工作吧,一個人的時候要多注意安全。」
等劉芳走了之後,馮盛就給爽斯啤酒廠物流部的負責人郭志剛打了電話。不大一會,郭志剛就來到了鄉長辦公室。「郭師傅你坐吧。」馮盛看了郭志剛一眼,發現他手里拿了一份材料,就問道,「我讓你寫的物流部管理方案,你寫好了嗎?」
「寫好了。」說完郭志剛把手中的方案遞給了馮盛,馮盛拿在手里大致翻閱了一下,感覺有些提法比較好,就說,「方案先放我這里,我好好看一下,然後在給你答復。現在爽斯啤酒廠的產量上來了,大家的干勁很足,你們物流部要做好一切運輸準備工作。人手不夠,你可以先在爽斯啤酒廠里先物色兩個人,然後報到我這里審批,審批之後就可以列入你們物流部管理。」
看馮鄉長干工作雷厲風行的樣子,郭志剛暗自覺得年輕干部就是好,干工作有朝氣有魄力。老同志干工作雖然經驗豐富,但缺乏銳氣遇到困難顧慮太多,故而沒有拓展性。如果按照馮鄉長目前的思路一直干下去,曙光鄉首先富裕起來那只是時間的問題。
「謝謝馮鄉長對我們物流部的支持,我盡最大努力把物流部的工作干好。馮鄉長還有事情嗎?」郭志剛看著馮盛若有所思的樣子問道。
馮盛表情很嚴肅地問︰「郭師傅,劉芳昨天晚上被你兒子打了,你知道這件事情嗎?」看到馮盛不高興的樣子,郭志剛心里有些毛了,「我知道。」
「既然知道,那你給我說說,你兒子為什麼要打劉芳?她現在可是我招聘來的工人,我有權過問。而且曙光鄉水果罐頭廠即將上馬,她目前是主要負責人,你兒子把她打傷了,誰來干這份工作?耽誤了開業時間誰來擔這個責任?」馮盛越說越有些氣憤。
馮盛繼續說道︰「你們家的兒媳婦長得漂亮,這是人所共知的。你和你兒子更要珍惜才對,越打她仇恨越深,越沒用感情。我想你作為過來人,更應該懂得這些。再說了,你是當過干部的人,我們每個人都是國家的人,在國家需要社會需要的時候,就要站出來盡一份力量。劉芳不是你們家的私有財產,她有為曙光鄉經濟發展盡一點微薄之力的責任。」
「是,馮鄉長批評的對。我以後一定注意,多做我兒子的思想工作。劉芳幾次提出要和我兒子離婚,我估計就是這個原因,我兒子才打的她。」
馮盛眼神凌厲地說道︰「你兒子精神上有問題,你是他爸,你要從正面來不斷地引導他,不要刺激他。以後水果罐頭廠就在爽斯啤酒廠的對面,你和劉芳每天都可以看到對方,你有啥不放心的?話說到這,我剛好有個想法給你說一下。我以前當兵的軍區醫院精神科,有個專家治好了幾個精神病人,他的醫術是很高的,拿國務院津貼的人。如果你願意我給你們聯系一下,一旦你兒子的精神病治愈了,可以到你兒媳婦管的水果罐頭廠來上班,你看怎麼樣?」
听了這話,郭志剛精神大振,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握著馮盛的手激動地說︰「馮鄉長,如果我兒子的精神病治好了,你就是我們家的大恩人,我先謝謝你。」
馮盛微微一笑說︰「客氣什麼?能讓我們鄉的工作人員干工作沒有後顧之憂,這是我們當干部的應該做的事情,要謝我等你兒子的病治愈了再說吧。你若真想去給你兒子治病,就等這批啤酒訂單完成,你負責安全把啤酒運輸到指定地點後,就沒有你的事情了,我給你放假你帶你兒子去看病。」
兒子的精神病一直是郭志剛心頭的痛,見馮鄉長願意幫他,就興沖沖地回物流部上班去了。
就在馮盛苦于和原部隊軍區醫院無法聯系的時候,他辦公室的電話響了。馮盛拿起電話問道,「請問是哪位?」過了幾秒鐘之後,對方才說,「馮鄉長,我是賴格格。」一听是賴格格,馮盛也愣了一下,接著就問,「賴格格,是你呀?你還好吧?」賴格格好像在哭泣,她十分愧疚地說,「馮鄉長對不起,是我害得你轉業了。你如果不轉業,將來能當我們軍區的司令員。你轉業後,我自己想了很久,我覺得我干了一件蠢事。常言說,捆綁不成夫妻,我卻在你的杯子里下了藥。我現在知道我錯了,請你原諒我,你不原諒我,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安寧的。」
馮盛長長地嘆了口氣說︰「格格,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就忘了吧。天下好男人多的是,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好。你是真心實意愛我的,我能看得出來,但愛情不是一個人的事情。對你的愛,我要說聲謝謝。我們做不了夫妻,還可以做兄妹,做朋友,你說不是嗎?如果你願意。」
「我願意。」听了馮盛最後的話,賴格格激動地說道。
賴格格沉默了幾秒鐘問道︰「馮鄉長,我能叫你哥嗎?你是知道的,我沒有兄弟姐妹,你願意做我的哥哥嗎?」賴格格呼吸急促地等待著馮盛的回答。
「我也願意。」馮盛笑了,此刻他的心里輕松了許多,當時他打在賴格格臉上的那一巴掌確實太重了。
馮盛開玩笑地問︰「格格妹子,你的臉還疼嗎?」
「我的臉不疼了,心疼。你這一轉業,天各一方,想見一面都難。有機會了,是你來部隊上看我,還是我去你們曙光鄉看你?我要想找到你不是難事,一個電話就解決問題。」賴格格有些不舍地說。
馮盛猛然想到了郭志剛的神經病兒子,就問賴格格,「你能幫哥一個小忙嗎?」听見馮盛要她幫忙,賴格格自告奮勇地說,「只要不是天上的星星,水中的月亮,我都能給你辦到。哥的事情就是妹的事情,你別客氣了,說吧什麼事情?」
「是這樣的,我們鄉有個郭師傅,他的兒子得了精神病。在我們這個小地方,一直沒有看好,我想讓他帶兒子到野戰軍區醫院精神科去治療。他父子二人去了之後,希望你能從中給牽個線搭個橋,你看你能幫這個忙嗎?」
賴格格很失望地說︰「我以為是你的事情需要我幫忙,原來是別人的事情呀!不過你居然張口說了,我這個做妹妹的還能不答應,讓他們來吧,對我來說小事一樁。你把我辦公室里的電話告訴他們,來了之後直接找我就行。我帶他們去軍區醫院,我辦事你放心好了。」
「格格妹子,哥謝謝你。我是這個鄉的一鄉之長,我們鄉的每個人如果有困難找我,在我力所能及的情況下,我一定會出手相助的。只有心里有了鄉親們,才能當好這個鄉長,你說是不是?當官就意味著要敢吃虧,能吃虧,只有這樣你才在老百姓的心中有威望。吃虧是福,我一直把吃虧當成吃補藥。」(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