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水果罐頭加工設備的事情,經過馮盛和苗紅兩人和廠家交涉,最後成交價三十五萬,設備到了之後驗貨付款。馮盛已經打電話讓文興武和農行行長談抵押貸款的事情,等設備到了,抵押貸款的事情也談好了。
第二天早上,馮盛和苗紅還有涼州啤酒廠的張專家以及劉技術員,四人一同乘車火速趕回曙光鄉政府。
等馮盛一同四人剛到曙光鄉大門口的時候,馮盛一眼看到鄉政府門口不遠處,有一個猥瑣的老頭在地上放了兩個長凳子,凳子上放了一塊木板,木板上面放著新鮮的馬肉。奇怪的是他的左臉上包了一塊大紗布,還有血跡滲出。面目猙獰的他嘴里還不住地喊道,「賣馬肉了——新鮮的馬肉——剛宰的馬肉——兩歲的馬肉——」
馮盛讓人安排張專家和劉技術員到曙光鄉招待所先休息,自己就先走進了辦公室里。看到鄉政府門口有人賣馬肉,心里就有些不舒服,鄉政府門口又不是肉市場,大呼小叫地像什麼樣子。這樣想的時候,文興武就走進了鄉長辦公室里。
看到馮鄉長有些不高興,文興武就問,「馮鄉長,專家都請來了,你還有啥不高興的?」
「鄉政府大門口有人在大呼小叫地賣馬肉,怎麼沒有人出去說一下?這里難道是自由市場嗎?」听了這話,文興武才明白馮鄉長不高興的原因了。他撓撓寬大的額頭,向上推了一下眼楮,嘿嘿一笑說,「這事我都不知道給你怎麼說好,我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很震驚,也很感動。現在鄉政府工作人員都知道這件事情了,你剛回來我還沒有來得及給你說,你就問了。」
馮盛喝了口水就命令道︰「快說,別在我這里賣關子,你想急死我呀?」
文興武看馮鄉長著急了,就開始講道︰「賣馬肉的這個家伙有個外號叫,三和尚。因為他弟兄三個都快四十歲了還沒有結婚,所以大家都稱呼弟兄三人為,大和尚,二和尚和三和尚。三和尚年輕的時候強.奸了一個頗有姿色的寡婦叫蔻,結果還懷孕了,沒有辦法這個漂亮的寡婦就和三和尚結婚了。後來漂亮的寡婦給三和尚生下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兒。那時候三和尚每天樂得合不攏嘴,然而好景不長,三和尚惡習難改,和一幫外地人賭博,三天三夜輸了三萬元。三和尚沒有錢還賭債,就悄悄地把自己老婆騙出去賣給了這幫賭徒,最終下落不明也沒有再找到人。」
听了這話,馮盛狠狠地罵道︰「這個缺德的東西,該死,連老婆也賣,簡直不是個男人,還有臉活著。」
見馮鄉長氣憤的樣子,文興武又說道,「讓人可氣的事情還在後面。老婆被他賣了之後,他也有些後悔了,時常喝一些白酒,喝得醉醺醺的。有一天夜里他喝醉了酒,爬上了自己十六歲女兒的床。三和尚的這個女兒聰明伶俐,見她爸要對她圖謀不軌,一時急中生智,用被子把她爸一下子給蒙了起來。等三和尚迷迷瞪瞪弄掉被子的時候,她的女兒秀已經撒腳丫子跑掉了,大冬天的連鞋都沒有穿,想起來都令人心碎。天下還有這樣的父親,鄉里人都咒三和尚死了算了,但他現在已經五十歲了,還活得好好的。你說他咋不死呀?」
听到這里,馮盛咬牙切齒地說,「我恨不得現在出去掐死他,他還有臉活著?對這樣豬狗不如的東西,我以後有時間了,得想個辦法治一治他。」
文興武繼續說道︰「還沒有完,你听我說。自從三和尚的女兒跑了之後,他更加孤獨了,有時醉了就睡在別人家的麥草垛旁邊。就這樣過了一年,他不知道從哪里弄回來一匹高頭大馬,也許是他的好運來了,這匹馬買回來幾個月後還給他下了小公馬駒。鄉里人經常看到三和尚手里拉著一匹大馬,後面跟了一只小馬駒,三和尚還哼哼唧唧地唱著小曲,可見心里那個美呀。
兩年後小馬駒長大了,長得比母馬還高大。為了掙錢三和尚把這兩匹馬租給別人耕地,耕一畝地十五元錢。也就是最近幾天的事情,陽春三月到了,是母馬發情的季節。發情中的母馬心情煩躁爆烈上躥下跳的,于是三和尚就想,如果找個公馬配一下,也許還能再給他下個小馬駒。但找了方圓幾公里沒有人家養馬,也找不到一個高大的叫驢,或許還會下個騾子。為這事三和尚可急壞了,馬上要春耕,如果老馬懷上了小馬駒,性子不但會溫良許多,還不挑食長膘快。說到這里文興武停下了,他不好意思說下去了。」
馮盛有些著急地問道︰「怎麼又不講了,難道??」馮盛簡直不敢想象。
文興武長長地出了口氣再次說道,「這狗日的,我想起來就想罵他。他竟然,他竟然想用兩歲大的公馬和母馬配種。」說到這里文興武的手有些顫抖,眼楮里滿含淚光說,「為了不讓老馬和小馬互相看見,他給老馬和小馬都戴上了眼罩,為了改變氣味,他用洗衣服的水把兩匹馬的身上洗了一下。洗完後他把兩匹馬隔離了一周的時候,然後給它們戴上眼罩準備強行交.配的時候,然後悲劇發生了。」
馮盛雙拳緊捏急切地問道︰「怎麼啦?你快講呀!」
眼淚掛在了文興武的眼眶邊上,他無力地說,「……老馬後來聞出了小公馬的氣味,它回頭一口咬掉了小公馬的東西,小公馬疼痛而死。等三和尚揭開老馬眼罩的時候,老馬憤怒了,它雙蹄騰空而起,向天悲鳴。在老馬雙蹄落地之時,老馬用嘴嗅了嗅三和尚的臉,三和尚沒有覺察出危險來,就把自己的臉貼了上去。以前他經常這樣做,這次卻意外發生了。老馬嘴一張一合之間,就咬住了三和尚的臉皮,然後用力一扯,三和尚的半邊臉皮就被老馬撕掉了,當場就疼得暈了過去。看到小公馬死了,老馬流著淚走到一個深溝邊,然後縱身跳下去摔死了。
沉默,再次沉默,死一般的沉默,馮盛好半天回不過神來。「連畜生都不如——你快去把他給我趕走,否則我會殺了他。」馮喊道,一拳砸在辦公室的桌子上。
那夜馮盛一直沒有休息好,這件事讓他很震驚,天下怎麼會有這樣的人?為了錢啥缺德的事情都敢干,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曙光鄉要發展光靠他一個人是不行的,需要大家的力量共同致富。要想共同致富,迫在眉睫的事情就是,首先要讓鄉親們從思想上改變自己。要改變鄉親們舊的思想觀念,就要多做宣傳。宣傳國家政策方面的、經濟方面的、醫療方面的、計劃生育等方面的知識。還要對鄉村一些丑陋惡習,要有人敢說要有人敢管,只有這樣曙光鄉才能舊貌換新顏。
想到這里,馮盛感覺到自己面臨的困難還很多,眼前的路任重而道遠。想到明天還要組織請來的啤酒廠專家和技術員開會,有好多事情要準備,于是馮盛打開工作筆記本,寫下了明天要開會的內容提綱。
(求收藏、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