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熠狂奔前去拯救江辰逸的氣勢堪稱手拿菜刀砍電線一路火花帶閃電,一小時後終于趕到了那個叫情迷的小酒吧。
酒吧很小,紅與黑兩種色彩充斥在略顯壓抑的空間里,就像演繹著鮮血與黑暗的瘋狂廝殺,就連那些音樂也充滿了野獸般的攻擊性。雷熠繞開了舞池里瘋狂舞動的人們一直擠向吧台,可沿路還是有各色男女態度曖昧的過來搭訕。
「我是雷熠!剛——才——誰——給——我——打——的——電——話!」在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想說點什麼真得靠吼,雷熠一句話吼完,嗓子都快冒煙了。
酒保淡定放下手中正在擦拭的酒杯,領著他從側邊繞出去了。
隔著一堵牆,海嘯般的音樂終于減輕到了人類可以承受的範圍。
「你不用那麼大聲,我在這兒習慣了,看得懂唇語。」酒保指了指那條漆黑骯髒的巷道,「人在後面躺著呢,自己去看吧。」
江辰逸的酒量應該算相當不錯了,上次雪舞樓線下集會,他躺倒的時候雷熠已經陣亡了,他醒過來的時候雷熠還在斷片。說實在的,雷熠還真想不出江辰逸喝醉會是什麼模樣。看酒保那不慌不忙的樣子,他還真以為江辰逸就躺在那里懵圈,心里頓時就松了一口氣。
小酒吧是那種老式的家屬院改的,後邊帶著一個小院,原主人用水泥砌的桌子椅子早已經不知所蹤,一棵上了年紀的老桃樹斜著身子橫在院子里,枝椏上正掛著一個人,亂七八糟的哼著曲子。
雷熠靠過去一看,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江辰逸?」
樹上的人听到呼喚,慢慢的把頭扭過來看他,然後跟觸電似的忽然坐了起來︰「你跑到我夢里來干什麼?真tm煩!」
雷熠听到老桃樹發出了不勝重負的脆裂聲,連忙安撫他︰「有話下來再說,先下來。」
「白天煩我,晚上煩我,做夢你還要煩我,你tm有完沒完?」江辰逸怒氣沖天的沖著他吼,「猴急起來就犯渾強來,不知道我疼呢?不知道我疼呢!」
雷熠大囧,多年磨練而成的厚臉皮都給掃成了篩子,只能陪著笑繼續勸︰「下來吧,下次我不逼你了行麼?你不同意,我絕不踫你一指頭。」
「滾!老子不信你!」江辰逸起勁的在樹干上怒吼,樹葉都給搖得嘩啦啦的亂響。
樹不太高,雷熠倒不擔心他摔殘,只是剛剛下過雨,院子里的泥地都成了泥潭,萬一真要摔進去了,他那身唯一的戰場裝估計也救不回來了。
「你先下來,剛下過雨,樹上都是濕的,你坐那兒不難受嗎?」雷熠耐著性子慢慢伸出手,「還有啊,你那身衣服要是弄髒了……」
話音未落,江辰逸就跟炮彈一樣直砸進他懷里。
雷熠被砸了一個趔趄,幸虧他反應快,退開了幾步死活給撐住了。他嚇出一身冷汗,江辰逸倒樂了,在他懷里笑得前仰後合。
「閉嘴,回家!」江辰逸衣服外面全是水,就連頭發都濕漉漉的,身上除了刺鼻的酒味就是陰冷深沉的苔蘚味。江辰逸這回倒也沒抗拒,雷熠拖著扯著他就乖乖跟著,坐在出租車上也挺老實,只是賭氣似的故意遠遠的擠在車門邊上,鬧得雷熠又好氣又好笑。
「小伙子,看著點你哥,別掉下去。」司機看得心驚肉跳,忙不迭的提醒。
「他不是我哥。」雷熠瞥了江辰逸一眼,「他是我叔。」
這個惡劣的玩笑果然吸引了仇恨,換來江辰逸朝他腰上狠狠一擊︰「滾!」
「噗哈哈哈哈……」隨著雷熠肆無忌憚的狂笑,車子終于抵達了目的地。
從出租車上下來,江辰逸忽然不干了︰「這不是我家,我要回家!放我回家!」
「你家太遠了,明早再回去行不?」雷熠把他連胳膊帶人一起箍在懷里,一步步朝公寓那邊拖。
江辰逸哪肯乖乖就範,一路嘶喊︰「救命啊!非禮啊!搶人啦!」
面對各色路人復雜的眼光,雷熠頓時覺得鴨梨山大,壓低了聲音在江辰逸耳邊低聲威脅︰「再敢給我瞎喊,我就敢把你拖花園里就地正法信不信?」
「混蛋,你不是答應不逼我嗎!」人是醉了,記憶力還滿不錯。
雷熠賊賊的笑著︰「這次不是我逼你,是你逼我的。」
江辰逸︰……
江辰逸沒敢再扯著嗓子嘶喊,就這麼被雷熠連拖帶拽弄回了窩里。
雷熠開亮了燈,江辰逸立刻用胳膊擋住了刺眼的光線︰「關掉!快關掉!」于是那邊只好又乖乖的把燈關了。
屋子重新沉浸在一片漆黑當中。
江辰逸輕輕的舒了一口氣,黑暗的包裹令他覺得安全。
可下一秒他就覺察到雷熠正在解自己的衣扣,想都沒想,橫著一腳踹了過去,雷熠倒是機靈的閃過去了,可床頭的煙灰缸被踢了個正著,當場壯烈犧牲。
「乖一點行嗎?」雷熠俯□子低語道,「我不打算對你怎麼樣,只想把你的衣服拿去洗。」
「衣服怎麼了?」
「全都濕了,你沒感覺嗎?」
「沒關系,我穿著!」江辰逸來了脾氣,死拽著衣服不肯就範。
「你沒關系我有關系,這是老子的床!」雷熠也火了,拽住他衣服蹭蹭的朝下扒,才扒了幾下就听到了一陣排山倒海般的嘔吐聲。
雷熠︰……
光收拾地板和屋子已經花去了大半個小時的時間,等雷熠洗了個澡出來,江辰逸已經在床上鋪成一個大字,顯然沒打算給他留下睡覺的地方。
雷熠彎下腰輕聲呼喚︰「江辰逸!喂!你要不要洗個澡再睡?」
一片死寂,沒人搭腔。
雷熠等了半天沒听見回應,苦笑著把被子扯開給他蓋了,然後拖了小毛毯準備去打地鋪。剛剛抱起小毛毯,江辰逸忽然睜開眼楮,一把把他拽到床上去了。
他還在發懵,江辰逸忽然翻到了上面,附身吻他。
無可否認,江辰逸的吻簡直生澀到了極點,粗暴而淺薄,但偏偏就是這樣的吻,竟然令雷熠的腦子里綻開了無數絢麗奪目的煙花,差點當場化身為狼,足足拿出了比平時多兩倍的自制力才能屏住呼吸輕聲拒絕︰「別鬧了行嗎?」
「你不是要得到我的心嗎?」潮濕的水汽就像一場不期而遇的雨在他的眼眸里溫潤的氤氳。
雷熠不知道要回答什麼才好,只覺得他的手指觸著自己的唇角,酥酥麻麻的癢,輕輕淡淡的痛。
下一秒,他忽然意識到江辰逸是在觸模他白天被冥河咬出來的傷痕。
陽台的門沒關,月光和燈光交織成了一片虛迷的白,江辰逸的皮膚在夜幕冷色調的朦朧光霧里融出白瓷般的特殊光澤,嘴角的笑意融成了一道不經意的妖嬈。
白天被束縛了翅翼的天使,在跨越夜晚的瞬間化身成了妖孽。
「雷熠……」吻再次落下來,還是那麼肆無忌憚,耳邊的呢喃變成了一曲魔咒,「來吧,你不是想要我嗎?」
他這麼主動,雷熠反倒傻了︰「你醉成這樣,我也不好趁人之危吧……」
「呵呵……哈哈哈……少給我裝正人君子!」江辰逸趴在他身上再次笑得前仰後合,「不願意的時候你都做了,何況現在是我願意呢。」
「你……真的願意?」
「我從來不奢望愛情,不稀罕憐憫,我寧願躲在玉生煙背後當一個可有可無的陪襯……可是你,只有你看見我了……只有你那麼堅定……」江辰逸的眼神透著幾許痛苦,幾許瘋狂「混蛋!我tm不喜歡你!我不敢喜歡你!我什麼都沒有,所以我更害怕失去。拿到手里再失去的感覺,我受不了!受不了!你愛我,我欣喜若狂,你不愛我,我就全都輸光了……既然你心里還有別人,為毛要強迫老子接受你!我x,親眼目睹我那麼狼狽很得意是吧,你行情好不缺男人是吧?行,你滾你的,何必非要逼我在你面前徹底崩潰?」
「江辰逸,你听我說,白天那個人是……關于他的事情我會找機會跟你交代清楚。總之他是我的過去,雖然會有遺憾,但是我不會回頭了,你完全沒必要吃醋……」
「吃醋!老子用得著吃醋嗎?」江辰逸忽然翻身起來甩掉了上衣,歪歪斜斜的跑去開門。那一身的雨露痕跡就像白瓷上綻放的繁花,平白多了幾分誘惑的味道。
「艾瑪,大晚上的你又鬧什麼妖!」雷熠趕緊爬起來去拉他。
「你嫌棄我是吧?老子隨便上酒吧里找個男人就行,反正對老子垂涎的男人多的是,勾引人的鋼管舞什麼的看多了老子也會,不就那兩下子嗎!」
話音未落,江辰逸還真在門口像模像樣的比劃開了。
「……我勒個去呀!」雷熠徹底傻眼了,經常喝醉的人哭哭笑笑他是見慣不怪了,江辰逸這才是真人不露相,難得醉一次,醉了就能給你演上一整套啊。
「哈哈……真尼瑪好笑啊……你說像不像?像不像!嗷!」江辰逸真玩開了,抬腿踢胯扭pp,順手就把褲子給撇下來了,看得雷熠狼血沸騰,直接一個虎躍撲上去了。
江辰逸氣哼哼的企圖掙月兌他的鉗制︰「滾!老子還沒跳完呢!」
「跳你妹啊跳!你敢在其他男人面前這麼瞎折騰,老子要你十天起不了床!」雷熠壓著他一聲低吼,「要跳……就給我一個人跳……改天整個更火爆的……」
「唔?什麼?」
「貴妃醉酒。」
「醉你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