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賀大夫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已經能自己起床穿衣吃飯,並且每天都能在自家小院里走上幾圈。用甑氏的話來說這簡直就是神明顯靈了。
只有小花自己知道,她先前的診治方法是正確的,如果一直用自己的異能治療的話,最多半年時間就能恢復的比現在就好。
只不過賀大夫行醫數十年,經手的病例成千上萬,他對自己身體的了解比小花多的多。所以當腦袋里面的淤阻消除一部後,他自己便開始琢磨起來,和小花一樣開始研究小花開的藥方,並且不斷在自己身上做試驗。賀大夫說,這簡直就是醫術的一大飛躍,只要模索出治療中風癱瘓的方法,以後那些躺在床上等死,並且還不斷折磨親人的人就有了希望了。
小花看著賀大夫斗志滿滿,一副心懷天下的樣子,就會心的笑了。自己沒有那麼博大胸懷,但並不妨礙她對師傅由衷的崇敬。
所以到了治療後期,小花沒再使用自己的異能,她一方面怕誤導師傅對中風病例的探究,另一方面,她更怕暴露了自己的異能。
這兩年看似平靜,但讓小花由中被別人扼住咽喉的緊迫感。所有的事情都按照既定的軌跡有條不紊地前進著,而自己絲毫辦法都沒有。田家,靈兒,還有自從上次在客棧分別後就消失掉的青木和水娃。小花感覺到其中暗流洶涌。
過了十四歲的生日,小花被剝奪了任意外出的自由,包括去賀大夫家。除非有家人陪同,逢年過節送禮看望才行。當然,去田地里干活除外。
只不過現在瞿家生在縣城的職務越來越穩當,而且他很有上進心,主簿之上就是縣丞,只不過里面關系十分復雜,能夠進入縣衙並且謀得一席職位的背後都有靠山。至少都或多或少與某個官員的親戚有牽扯,最不濟的背後也有富商大戶支持。所以瞿家生在縣衙兢兢業業幾年,最多也就是保住現在的職位而已。
一次偶然的機會讓他看到了一絲高升的希望。
新興崛起的田家,外人知知道是歸省將軍。叫田雲山,當然沒人敢當面叫名字,都是田老爺田老爺的叫。田府平時除了有僕人才買,從未有人見過這個神秘的主人。看似張揚,實則低調。但是沒有人敢忽視他所具有的能量。如果只是一個文官,卸任就卸任了,若是任上自己張揚些結下仇家冤家,即便歸省恐怕也有不少人報復。但是帶兵打仗的將軍就不一樣,那是有實權的,既是是皇權的支撐。當然也有可能是皇權的顛覆者,就連皇帝也都是又愛又恨的,才有了飛鳥盡良弓藏一說。
所以,那些經過出生入死帶出來的兵士都是田雲山潛在的資本。
一次偶然的機會,方山縣令普元非常有幸請到田雲山到青雲樓喝茶。瞿家生有幸作陪,好巧不巧,瞿靈兒去玩。是年,靈兒十二歲,已經出落得十分水靈。田雲山三十來歲樣子,正值壯年,意氣風發壯懷激烈的年華。當然這所有一切現在都被深深隱藏起來,讓整個人看起來更顯威嚴大氣,風流暗涌。
當田雲山看到靈兒時,眼楮明顯一亮,隨口道︰「瞿兄真是好福氣呀,有一個如此乖巧的女兒。長大了肯定是一個絕世美人。」
瞿家生受寵若驚,什麼,「瞿兄」,自己竟被對方稱兄道弟?!簡直是莫大的榮幸呀。
事後,縣令普元找到瞿家生。支了一招,讓靈兒去給田老爺當丫鬟侍婢,對方定會助他平步青雲的。
這是個好點子,一點也不違和。瞿家生知道即便是現在縣衙里面那些錯綜復雜的關系也大多數因為這伙那的姻親關系在維系。最最重要的是,田雲山是怎樣的人?什麼樣的陣勢沒見過,什麼樣的美人沒見過,而靈兒卻能得他如此贊譽,可見他是動心了的。男人最是了解男人,但是瞿家生心里對靈兒有些愧疚,而且經過這幾年相處,他感覺靈兒的乖巧懂事比那兩個兒子更加讓他寬心。所以他本意是不願的,更何況現在靈兒還這麼小。
瞿家生思索再三,他知道僅憑自己,做到縣衙主簿的位置已經頂天了,但是他想更上一步,他想在縣城買房子,想和其他人一樣過有丫鬟婢女服侍的日子。他恨透了那個窮山溝。所以最後他還是把這件事情跟魏氏和林氏說了。
魏氏沉吟著,她覺得這門親事倒是不錯,只不過靈兒還太小了。林氏的看法差不多,因為田家不管是財勢還是人脈放眼整個方山縣也是拔尖的,自己女兒要是能嫁進那樣的人家,簡直就是天大的造化。最最主要的是田雲山年齡並不大,明年才滿三十,正值壯年,人長的風流倜儻的,比那些泥巴腳桿的強十倍百倍。至于什麼男女的你情我願則不在她考慮的範圍,女人嘛,過日子嘛,反正就那麼回事。只要自己女兒爭氣,能生個一男半女,下半輩子便無憂了。
靈兒听到這個消息,哭鬧著不同意,「爹娘,家婆,靈兒不要離開你們。我再也不離開你們了……」
幾人心下一軟,魏氏苦口婆心的道︰「靈兒呀,我們這都是為了你好呀。你說你能跟著我們過一輩子嗎?女子大了終究是要嫁人的,你看那些都過及笄之年還沒媒婆上門說親的人家,羞死了。這樣吧,等你及笄之後再說吧。」
靈兒心中郁悶呀,自己才安生幾年,她才不要在這個地方窩一輩子呢,經過那一次劫難以後,她的眼光已經看向很遠的地方了。和小花一樣,她也在慢慢地運籌自己的事情,也在等著自己長大。可是,自己還沒及笄了,家人就要把自己給賣了。
在靈兒看來,這就和賣兒賣女沒啥區別嘛。盡管這幾年她心性已經堅硬如鐵,已經能處變不驚了,但是倘若這次她不爭取的話,她就要成為永世抬不起頭受人掌控的奴隸了。小花抱著林氏的胳膊︰「娘,我我不要去那什麼田家。娘,你想想呀,他們那麼大的家業,怎麼會看重我一個小女子呢。再說,爹可以將我送去,也有其他人給他送女人,他怎麼可能只喜歡我呢?」
林氏心疼地**靈兒腦袋︰「我的傻女兒呢,這世上哪里來的情愛喲,有的只是生活。你看看我們村頭村尾的,那些嫂子嬸子的,她們嫁得就是普通人家,你看看她們過的怎樣,她們是不是得到更多的喜歡和疼愛?」
靈兒心中黯然,是呀,那些男人一有不順眼不順意就拿婆娘出氣,神馬感情疼愛的都是浮雲。所以魏氏和林氏說的都沒錯,她也懂得這個道理,只不過她志不在此,她並不是只想下半輩子有著落就行,她有更加遠大的報復。她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小腳,這是自己一生的枷鎖,是瞿家給自己上的一輩子的枷鎖,她絕不會讓他們再把自己關進一個一輩子的牢籠里面去。
不知不覺中,靈兒掩飾極好的心緒出現細微的波瀾,她說道︰「既然田家那麼好,你們為什麼不讓姐姐去呀?」
魏氏氣的在旁邊把拐杖杵的咚咚響,「就你姐姐那個呆傻樣子,別人能看上她才怪呢。」
林氏嘆口氣,手心手背都是肉,抬眼看向瞿家生,試探著道︰「要不就讓小花去吧,小花雖說木訥了一些,但還是很听話的,我們再多教教她,相信也是可以的。」
瞿家生點頭應諾。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當然,也只是瞿家自己定下了,但是田家那邊,人家也就只是說了那麼一句玩笑話而已,要想成事恐怕還需要縣令普元從中說和一下。
普元也有自己的打算,倘若真說和了,田雲山也會記得自己的好,且不論以後是否能高遷,等任滿能遷到富庶一點的地方就行了。
事情順利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這門親事就這麼定下來了,不是做丫鬟也不是婢女,而是……妾。
小花是最後一個知道這件事情的,她感覺整個天都塌下來了。完全沒有丁點的征兆呀,他們究竟是什麼時候給自己定下的親事,為什麼都沒給她商量一下。好吧,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沒她商量的份,但好歹也給她透個氣呀。
小花欲哭無淚,時間一天天過去,只等自己及笄,田家就會請媒婆說媒下聘……
魏氏和林氏對小花的反應很是不解,先前靈兒忤逆她們,是因為靈兒受過劫難,而且年紀太小,她們可以原諒,但是小花還差幾個月就及笄了,應該很懂事才對,竟然也是這般。
林氏火了,「小花,你究竟想咋樣啊?難道你想到時候去嫁給那些販夫走卒,整天為了生計奔波,還要受氣挨打的才甘心?田老爺有什麼不好,明年才三十歲,正值壯年,要才有才要貌有貌,你去了雖然只是佔個妾的名分,只要他喜歡你,難道你不懂得爭取嗎?」
魏氏正好站在旁邊,听到媳婦這樣說,心中很是隔應了一下。媳婦熬成婆嘛,女人最懂女人的,她只是暗自挖了林氏兩眼,仍舊幫襯著道︰「你娘說的沒錯,做人要知道好歹,等以後你成為大戶人家的家主婆了你謝我們還來不及呢。好了,這家事情就這麼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