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丫頭來到門口,先福身行禮,對林氏和小花恭敬的說道︰「瞿夫人,瞿二小姐,瞿小娘子,夫人請你們過去用午膳了。」
林氏在听到「瞿夫人」那一刻腰背不自覺地挺直,呵,女人這一生為的不就是這個名份麼。有些女人窮其一生莫說得個「夫人」名份,就連「太太」的名份都得不到呢。
小花心思玲瓏,對丫鬟道︰「請代我謝過夫人好意,我,我就不過去了……娘,妹妹,你們先去吧,我我想休息一下,不用擔心我,吃過藥就好了。」
林氏又囑咐一通才牽著靈兒的手依依不舍的離開,路上林氏又一次跟靈兒敲警鐘,「靈兒,你看你姐姐,現在都折磨的不成人形了。我是絕對不讓你進這里的……」
靈兒看到小花的現狀後,才發現自己還真是高估了自己這個姐姐了,看來自己的確沒必要委身田雲山。一介莽夫。但是卻可以效仿君子結義,成為客卿神馬的也不錯,這樣自己不僅有個自由身份認識更多上層人物,還可以順便掌握瞿家的動向,任自己隨便揉捏,以解心頭之恨!
……
「還有什麼事?」像從石磨中擠出來的聲音一樣,讓人听了都會起一身雞皮疙瘩。
靈兒強壓下心中鄙夷,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些,柔媚些,以自己以為最魅惑最挑逗的眼神看向無情,「我有個新任務。」
無情就像是沒看到一樣,聲音淡漠的沒有絲毫波瀾,「我的規矩,一個雇主只有一個任務,莫非你想毀約?」
靈兒輕笑,「怎麼會呢。」伸手攀上對方肩膀,可以感受到下面肌肉跳動,蘊含難以估計的力量。只是,太丑了。而且聲音太難听了,不過做自己的工具還是可以的。無情身體微微一震,靈兒手被反彈開,靈兒帶著不可置信的慍怒。試想,還從未有人能敵得過她的溫柔攻勢呢。這人太不識時務,自己沒有嫌棄他的丑八怪模樣,好心給他發放點福利,他竟然不領情。
靈兒輕笑,眉眼一轉,恢復如常,身體挨挨擦擦地往對方身體上蹭,征服的*不僅僅是男人的專利,女人也有。越是討厭自己厭惡自己的人便越想在對方面前證明自己的「魅力」,就像瞿靈兒現在這樣,用一種通俗的說法就是,犯賤。犯賤是人類的通病。
「上次你不是跟我說要先確認身份嗎?那現在確認了沒有呀?」
「嗯。」多一個字都吝嗇的很。
靈兒就像發現有趣的玩具,對方越是拒絕便越要撲上去。但是她覺得前面有股無形的力量阻擋著她,讓她根本靠不近對方身體。靈兒心中真的怒了,沒想到這個丑八怪還真是嫌棄自己了,簡直是豈有此理。
靈兒好心性,畢竟經歷了纏小腳與死里逃生那一劫,她的心性不是常人可及的,並沒有把心中慍怒表現出來。她現在已經完全將對方看成是一件工具,她只想讓這件工具完全的听命于自己。在此,她在心中再次將那些腦殘作者罵了個遍,誰說穿越女身披豬腳光環,什麼王公貴族什麼太子俠客都要拜在石榴裙下的,純粹是扯淡嘛。
靈兒說道︰「那…你對我的那個姐姐有什麼看法?」
無情微微一怔︰「什麼意思?」
靈兒輕笑。眼底盡是風情︰「我是說,你覺得我姐姐怎麼樣?如果我現在讓你殺掉她的話,你下的了手嗎?」
「當然。」無情隨口應道,只不過心中若有若無的有絲絲牽動,很微妙。在絕對的原則面前可以忽略不計。
靈兒對這個答案很滿意,繼續道︰「不過現在你有個新任務,那就是看著她……」
「嗯?」這個要求太新奇了。
靈兒自從看到小花現狀後,看到她和林氏那種期期艾艾的樣子,心中覺得非常爽快,比親手殺了她們還痛快。她需要這種持續的快感,她想看到她們的絕望,痛苦,無助,然後徹底失去求生的*,在無比骯髒的旮旯里結束自己晦暗的人生。還有整個瞿家,都要像一團腐肉一樣,慢慢地腐爛掉……
「對,你看著她就行了,當然,如果她要逃跑的話,那就送她一程,最好是做的滴水不漏。」靈兒補充了一句。
無情毫不猶豫回答道︰「不行,說好只有一個任務,這樣算起來就是兩個任務,除非將第一個任務撤銷掉。」
又是該死的原則,靈兒心中氣憤,這就是工具不為自己所用的苦惱。其實第一個任務和第二個任務結局都一樣,沒想到這人這麼死腦筋,揮揮手道︰「唉,真是怕了你了,撤銷就撤銷,現在去執行第二個任務吧。」
「更改任務必須有等同的費用。」無情面不改色的說道,哦對了,是蒙面的。光是想想這句話就知道這家伙有多麼的無恥了。靈兒氣的咬牙切齒,其實也幸好對方有求于她,讓她撿了個便宜,以十根人參的酬勞就買了對方一次任務。
雖然說靈兒現在並不缺這些,但是想到這家伙一點不賣自己面子,所以拿出十根人參時仍舊感覺很肉疼。
無情接過布包,展開檢查一下,收起來,揣進懷里身形一動便消失在黑夜里了。
在很久的以後靈兒無比懊悔今天這個決定……
無情接任務有三個規矩︰一個雇主只能有一個任務,價格由自己定,不問因果。
當然,更改任務是可以滴,但是得付出同等的價格。在瞿靈兒看來,自己有的是手段將這個工具收服,他不是需要人參嗎,這種人參自己芥子空間里面有的是。
無情來到一座大宅院,里面亭台樓閣,各種珍惜花卉樹木競相吐出新芽,一個院落套著一個院落,佔地數百畝之廣。無情落在一座角落里的偏遠,里面有昏紅燭火搖曳,傳來細碎的說話聲,是一個兩鬢斑白的夫人跪在金質神像前念經呢。
春寒露重,婦人不賴久跪,不一會便咳嗽起來,一發不可收拾。旁邊有兩個穿著束腰裙裾的丫頭過來將婦人扶起,「二太太快回屋歇息吧。」
婦人也不掙扎,任由兩人將自己扶著走,嘴里還在惦記兒子︰「也不知道發兒怎麼樣了,唉……」
侍婢安慰︰「二少爺新去京都上任,有老爺在旁邊,定會無事的。」
噗通,什麼物什落地的聲音。
婦人道︰「去看看是什麼?」
片刻,另一個丫頭拿著一個布包進來,「二太太,是一包人參。」聲音平靜,沒有絲毫慌亂意外。
婦人慈祥的臉孔頓時變得怨恨起來,「哼,又是那個孽障,給我拿去扔了,我老太婆就算是病死也不想看到他的東西!」
侍婢恭聲應諾,拿著布包走了,實際上這麼好的玩意怎會舍得扔了呢,二太太一生榮華富貴,什麼都不缺,她們這些做下人就不一樣。所以每次那個從未蒙面的五少爺送東西來她們都沒有扔掉,而是私自留下,然後找機會拿出去兩人分了,或是找機會賣了或是直接拿回去給老父老母……
無情看著里面的一切,什麼都沒有說,轉身再次消失在夜色中。他生來就是一個見不得光的,所以他只能生活在黑夜里。但是無論自己的處境怎樣,他始終不曾忘了母親的生恩,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執著才讓他在那麼殘酷的訓練中活到現在。
……
讓林氏欣慰的是靈兒終于打消嫁去田府的念頭,不過卻要去做啥客卿,也就是一個女門客。這這讓林氏再次感覺無語,哪有女兒家去做門客的,那那就是別人養一大群狗一樣,只是叫法不同。最重要的是那是拋頭露面的事情,有違婦德。林氏堅決不同意。
可是瞿家生听靈兒一通解說,竟然應允了。
瞿家生這幾年時間混跡「上流社會」,也知道一些內里,要想自己步步高升,只靠田家是不行了,倘若靈兒可以打通更上面的關節的話就更好了。當然,反過來,她有個當高官的爹,她的身價不是也倍漲麼?所以無論如何這對瞿靈兒自己都是一件大好事。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
且說小花這次病來如山倒,但是當把其中各種事情想通透了,對癥用藥物精華滋養一番,不過兩天就又生龍活虎的。倒是景嬸來看她更勤了,小花心中很是感動,只不過這來的次數太多,她都不好去做自己的事情。
小花還在擔心無情的事情,在小院養病這幾天外面沒有一絲動靜,她愈發斷定先前的猜測,看來自己是不能出這個小院的。只是要是一直困在小院的話不用他來殺自己,自己就得餓死。真不知道前世自己是怎樣靠那些腳板苕紅薯熬過來的。
小花一邊整理小院,將那些應季的果蔬種子一股腦撒下去,一邊養病,一邊調整心態,整理這段時間的得失。食物,就只剩幾張烤 ,以及地窖里面存儲的干貨。
這些日子全靠吃烤 ,炖以前收藏的野雞野兔,生活倒也有滋有味的。可是這些東西也經不住坐吃山空,眼看著就沒剩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