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現在的目的就是想盡管擁有屬于自己的一片土地,只有土地、只有自力更生的種植才讓她感覺到踏實。而方山縣到處都是山林,她不可能將那些樹木砍伐了再去種植農作物或者藥材什麼的。最最重要的是自己一旦在這里有什麼動作,瞿家田家一下子就知道了,她不想自己的計劃還沒來得及實施出來就被各種阻擾或者再分杯羹什麼的。
辛嬸立馬就去將小花給的東西交給海子了,而景嬸听到小花要出遠門,急得不得了,雖然她很喜歡小花這種那個獨立自主自力更生的個性,但是畢竟是女人家,出門在外,遇上個歹人可怎麼辦呢?急雖然急,听小花說明天就要起身,忙不迭地去準備各種物資。
小花經過森林與鐵甲獸一戰,她終于認識到自己異能的威力,只要丹田內的植物精華不枯竭,就沒人能害的了她。所以這一生她注定和植物有不解的緣分,植物生長在土地中,所以她的根也是扎在土地中的。不過為了讓景嬸安心,小花讓她多準備一點辣子末石灰什麼的,這些陰人的東西也是能救人的。
小荷則完全處于興奮之中了,終于要出去見大世面了。小荷心性忠厚單純,小花覺得有必要讓她去歷練歷練。
景嬸從早上一直忙乎到下半晌,準備了許多吃食,從烙餅,醬菜,肉干到酥油茶,都準備了一大包。酥油茶是十幾種粗糧炒熟後磨成粉末再調上幾味藥材,吃的時候直接放兩勺粉末在碗里,倒滾燙的開水調勻就行了,撒上一撮花生碎粒和脆脆的炸果子,十分可口暖胃。
小花知道出門在外,萬一趕不上客棧或者其它情況,這吃就顯得尤為重要,所以除了衣裳,景嬸準備的這些吃的統統用藤條箱子裝了整整三箱。另外還有個箱子放了一套極精致的鐵質鍋碗瓢盆。以及水囊,油紙傘等等。在野外,不可能隨時有熱水,便需要自己燒水煮飯什麼的。這一套完備的炊具就顯得尤為實用了。
辛嬸和景嬸的意思就是兩人去鎮上顧一個挑夫,幫著她們搬箱子。小花以前也坐過幾次渡船,看到碼頭上的挑夫,他們是很賣力是很辛苦,可是這種殘酷的生存現實讓他們憨厚的外表下,心靈變得急功近利起來,當然,這是人之常情,小花無心置喙。只是有這些潛在的因素,要是路上有個什麼突發狀況。讓對方見財起意或者色心什麼的,反倒弄出許多麻煩來。
小花從小便自力更生,現在體質更是強悍,隨便提個幾十百斤的東西不成問題。小荷相對體質較弱,但也不是嬌弱的人。所以這些東西兩人完全可以應付。
小花計劃先從巨石村去坐船到方山縣,然後再繼續坐船沿河而下,到理縣,從理縣坐馬車到相潭郡。
當天晚上,景嬸一遍遍地給小花兩人清點物品,生怕少了漏了什麼,什麼都想讓她們帶。又怕把她們累著,直嘆自己老了沒用……
小花心中也很激動,終于下定這個決心了。想法和行動是兩碼事,她也不知道前方的路怎樣,有什麼危險困難在等著自己,但是她很確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倘若自己不走出這一步的話她永遠也不可能真正的獨立自主。
院外傳來叩門聲,辛嬸說道︰「我先去看看。」
片刻,辛嬸回來神色有些怪異對小花道︰「是…老爺。」
小花淡淡應道︰「他來干什麼?」
辛嬸沒有回答,而是說道︰「他還沒走,好像喝醉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小花揮揮手,「算了,就當我沒听到。」
果酒下肚,一樣的味道,卻總覺得少了一樣東西,越喝心中的空缺便越大。田雲山想到那天公子康送來的果酒,不知不覺竟走到這里來。門扉緊閉,站立良久,明明听到有說話聲,明明听到有人過來,偏偏院門沒開。旁邊的黑衣護衛像是覺得這樣的冷清氛圍不夠勁,將剛才在里面听到的對話一一轉達。
是了,她一定是恨自己的,恨自己將她禁足了嗎?難道她不知道這也是保護她的一種方法麼?只不過這樣的性子還是太倔 了點,她根本不適合在大戶中生活。
……
第二天一早,四人早早就起來了,景嬸作了發糕,還有十幾個煮雞蛋,這些因為不耐久放,早上煮好,就這兩天吃。景嬸和辛嬸硬要送小花兩人,被小花支了回去,雖然說自己志不在此,但是在沒有找到下一個落腳點前,這個小院是自己唯一的棲身之所。里面是自己幾年積存的底蘊,前院那些個女人對自己從酒莊分紅的幾百兩銀子可是眼熱的很,要是幾個人都出來了,萬一再像第一次那樣,將小院里面搶掠打砸一空就不好了。
巨石村碼頭比之以前更加熱鬧了,這里是水流交匯的地方,加上有田府在這里迅速崛起,牽動了人口快速流動,連帶著的各方面的小店商鋪什麼的如同雨後春筍般蹭蹭蹭地冒了起來,大有演變成一個大碼頭的趨勢。渡船也從每天一班改成了每天兩班,連船只也變得更大更豪華起來,上面的除了一個大船艙外,還加了幾個包廂,專供有錢客人住的。
小花不覺得自己好有錢,所以和大多數人一樣都在外面大船艙里面,和小荷兩人緊挨著坐在條凳上,把箱子放前面,身體正好趴在上面略作休息。
兩個艄公撐船,還有兩個在旁邊準備回程的時候替換。小花想起第一次坐船遇到的那兩個船工,真真是好膽魄,便對正在一旁休息的船工道︰「大叔,怎麼沒看到田翁田大伯呀?」
船工約莫四十多歲,黝黑精瘦的樣子,啪嗒一口旱煙,甕聲甕氣的道︰「小娘子認識田老哥呀,唉……上次不是那河里有水怪麼,救了一船的人,沒成想人家不買賬呀,硬要說道,最後船塢沒辦法只有將他們父子倆給開了。現在靠自己在上游打點魚為生,難喲……」
小花心情黯然,雖然這個結果她當時就猜想到一二的,沒想到現在听到了心情很沉重,唏噓不已。旁邊還有人記得那次事件,便稀稀拉拉地聊了起來。
小荷小聲道︰「小娘子,田翁是誰呀?」
「一個老艄公,很有膽識的,水性不錯……」頓了一下補充道︰「人也不錯。」豈止是不錯,那麼危機的關頭,以他們的水性可以不管其他人,直接游上岸,也不會生出後來許多事情……
晌午,小花兩人就到了方山縣城外,剛下船,有人看到兩個小嬌娘提著這麼多行李,便要上來攬生意。這里人來人往,小花見小荷提兩個箱子著實吃力,便花幾文錢讓挑夫將箱子提到下一個渡船上去。在等船的時候,因為這次行程較遠,渡船要載滿人才會開拔,小花便讓小荷去城外的烤 鋪子買些烤 回來。小荷很有她嬸子的老鼠精神,盡管現在提的行李已經夠多的了,仍舊買了一大筐烤 回來,足有二十多個。同船的人見這兩個姑娘背了那麼多吃食還笑話呢,沿著水路過去,兩岸都有挑夫挑著各種吃食販賣,還有船塢碼頭,每到一個地方艄公都會刻意停一會,就是讓人去買東西或者解決個人問題,根本不用愁。更何況這烤 畢竟比較干燥,偶爾吃吃新鮮還可以,要是每天當頓吃就受不了。
兩人不以為意,將幾個大藤條箱子放在面前看管好了。
一路順風順水,走走停停的,有人上船有人下船,小花也隨時補充每天的消耗,保持自己隨時都帶著兩人半個月的食物。第五天就到了相潭郡範圍。
從渭水主河道進入岔道,附近幾個郡縣都十分平困,山勢陡峭,人們都在大山中艱苦討生活。就連縣與縣之間的官道也僅能容一輛馬車通過,這里的人靠山吃山,農忙時是農民,農閑則盤踞為匪,是一大隱患。不過因為他們都是對外來人下手,而且幾乎家家戶戶都是民匪結合,根本無法徹底清除,讓官府很是頭疼。
小花每到一處便是去收集當地的風俗民情,她不想多生事端,所以非常明智地選擇水路。理縣到相潭郡來往渡船十分的少,航程遠,而且中途多激流,直接包了一艘船,從渭水進入岔道直往相潭郡行去。
水流湍急,兩岸都是懸崖峭壁,必須要老水手加上很有膽魄的人才敢吃這碗飯。小花看到一老一少兩個船夫,想起了那個在巨石村船塢討生活的艄公,當時水怪一事鬧的沸沸揚揚,也不知道後來怎樣了。
兩船夫應該是父子倆,老的人稱洪爺,小的叫水生,和水娃一字之差。小花心中膈應,對了,人家不叫水娃了,恐怕已經升為什麼貼身衛士了……
水生很是靦腆的樣子,和洪爺兩人換著乘船,除非遇到險灘地方才兩人同時掌握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