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是人是鬼……」頭領感覺到背脊寒氣直冒。
小花桀桀冷笑,「嘿嘿,我是什麼不重要,我只知道你們就要不人不鬼了……」
啊——頭領孤注一擲,叫囂著沖了過來,地上的人也搖搖晃晃站起朝小花撲來。
五十多個人,面對一個小嬌娘,即便是人肉戰術也要將她給搞定呀。
小花眉梢一挑,呵,這些人果真不簡單,不僅自己將打折的手腳接上,還能將背後的繩索解開,而且經過這麼多天竟然還有力氣哇啦哇啦的叫。
突然,眾人感覺身體癢,從骨子里癢起來,瞬間蔓延到全身。本能的痙攣,伸手朝身上抓去……
啊——
石室里出更加痛苦而恐怖的嚎叫,太恬噪了,揮手間,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掐著脖子,張大嘴,卻什麼聲音也不出來。同時身上從骨子里癢的讓人瘋,有人把持不住,已經將身體抓爛了,血肉模糊的,夾雜著劇烈的肌肉撕裂的疼痛,還有怎麼也止不住的癢,想嚎叫也嚎叫不出來,不過一會,所有人都陷入癲狂的狀態。
頭領稍微好些,沒有將自己抓的那麼慘,不過臉上漲成豬肝色,睚眥聚裂的樣子,十分恐怖,眼里是無比的惡毒,死死盯著小花,張著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從地面深處許多植物的根睫,直接將地下鑽出一條地下通道出來,然後,更加詭異的一幕出現了,那些植物根睫就像活物一樣,將這些癲狂中的人一個個拉進洞里……
頭領驚恐萬狀,一掃剛才的怨毒,變成恐懼,不停地朝角落里縮去。嘴里本能地叫著。「別,別過來,別過來……主人是不會放過你這個女魔頭的……」
不知什麼時候,頭領竟然覺自己能說出話來了。陡地盯向小花,後者仍舊神情漠然地站在那里,眼里沒有絲毫的情愫,沒有憤怒,沒有憐憫,甚至連勝利者的高傲都沒有,就那麼靜靜地看著他,就像是看著一個死物。
頭領所有的心理防線剎那間轟然崩潰,恰時,一個淡漠的聲音響起︰「你們是哪個家族的。還有多少人?」
「我我們是甑家的死士,有二十多正在訓練中,還有一個教官,是娘娘的貼身護衛……」頭領木訥地將一切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吐露出來。
小花心中嘩然,呵。沒想到這一切都是學皇城的禁衛訓練。那天他們接到的命令只是將酒缸砸掉,若是直接鏟平莊子的話,恐怕自己趕回來只能面對一具具冰冷的尸體了。
大央國是禁止私人擁有衛隊的,家丁護院除外,但是也有嚴格的人數限制。當然,實際上地方的土豪他們都擁有自己的私人衛隊和武裝,只不過天高皇帝遠。民不告官不究,那些在夾縫里求生的普通人,莫說是上告,就連去上告的旅費都沒有,人家伸伸手指頭就能讓你家破人亡。所以甑趙鄭三家能如此大張旗鼓訓練死士也就不難理解了。
不過對方話里的一個信息讓她心中一凌,他們還有一個教官。是皇城禁衛軍出身,現在還在娘娘身邊……小花知道甑家出了一個女兒,正是現在皇帝的一個寵妃,他們口中的娘娘定是指她咯。如此說來,這個「教官」實際上是一個…太監?!
小花嘆口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所以……現在要做的就是讓自己變強,變得更強大,只有這樣才能守護自己的家園!
一條樹根從洞里鑽出,準確地纏繞上頭領,任憑他如何掙扎,也被拖進了洞里。
這些樹根都是小花先前種在山腳下的樹靈種子,本來就和她心神相連,加上這兩年異能接連突破,讓她懂得和樹靈的溝通。將其它植物的生命元力轉移到樹靈的植物本體上,茁壯其根須,也才有了石室中如此詭異的一幕。
五十多具尸體被盡皆拖入地下,成為樹靈的肥料。
小花心中平靜無波,回到莊園,將這件密室再次緊逼起來,任何人不能靠近。
阿六想問東家把里面的人怎麼樣了,終是沒有說出口。
水雀終于帶回信任太守的消息,竟然是甑遠航……甑家旁支,在甑家祖家的幫助下考上進士,而後憑關系當上縣令,知府,現在調任相潭當太守。
小花感覺頹然坐回椅子上,呵,才走了一個偽君子,來了一個真小人。恐怕甑家早就給自己培養了當官的,正合適來管理這片地區,加上他們是這里的地頭蛇,便是真真的土皇帝了。難怪那汪正清前腳剛走,他們就敢如此肆無忌憚起來。
小花原本還想著,等信任太守一來,就去狀告打砸自己店鋪的人,看來……沒戲……
田間地腳都是莊人忙碌耕種的身影,帶著幸福和滿足的笑容。因為農忙,所以私塾也放假,有小孩子非常懂事地幫父母翻土,或是撒種子等等,一片和諧溫馨。
這就是小花一直夢想中的田園,自己奮斗了四年多,剛剛有了田園的感覺,是突然之間,有人告訴你,這是一個夢,夢醒就沒有了。
那是一種怎樣的絕望和無助呵。
抬頭,蒲先生正站在她前方的田埂上,一襲淡青色的長衫,微風撩起袍角,讓僵硬的面容多了一絲柔和之意。
小花心中一突,想到什麼,對了,以蒲先生的博文恐怕也知道信任太守的事情吧,莫非是來跟自己辭任的?思及此,心情平靜,喊道︰「蒲先生真是好雅興。」
蒲先生看向小花面容依舊沉靜,「東家是來視察農情的嗎?」
小花點點頭,「先生呢?在這里快兩年了吧,住的還習慣?」
「每一次的相聚都是天時地利人和組合的緣分,這是天意,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順應而為。」蒲先生突然說出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來。
小花自以為自己听懂了,想再次確認,「先生覺得這一切都是天意?」
蒲先生嗤了一聲,「存在即是真理,就是天意。」
小花那個汗啊,幸好自己剛才沒有自以為是月兌口說出來。誰說存在即是真理?她覺得說這話才是真理呢。
蒲先生看了小花一眼,抬眼看向遠方,喃喃吟哦幾句酸腐,背手邁步走了。
一陣清風吹來,帶著泥土的芬芳,小花心中豁然開朗……呵,她終于明白對方話的意思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小花知道,自己現在唯有將產業做的越來越大,大到別人無法忽視自己的存在,大到他們不能隨意摁死自己……如此,才有一線生機。
想到這里,小花立馬回去,調動所有人,開始進行養身丸,藥漿,胭脂的制作。
要干就要干一票大的!
嶺南一行小花終于知道自己產品是何等走俏,只不過她一直覺得自己實力還不足以掌控你們廣大的市場,所以不不謹小慎微。如此反而讓別人有了乘之機。
呵,船塢里還停著兩艘輪船呢,小花想著,這次一定要將兩艘船統統地裝滿,然後將產品一直運往大央國月復地,運往京都!
全莊上下幾百人齊動員,十天時間,制作出一大批養身丸,胭脂,養顏精水,以及更大批量的藥漿。
最先將窖酒運往田府的田海回來了,田夫人果真義氣,直接將所有貨款全部付清。幾百壇窖酒,一共三萬多兩銀子,一部分現銀,一部分銀票。
小花留一部分在莊子里,用來修建自己的商業區,現在正是農忙,而且官府的局勢未明,小花打算等一段時間動工,所以把這部分錢交給樹靈保管。另一半她打算用來購買更多物資。既然要讓這幾千畝土地都為自己的商業巨輪服務,那麼一定要選最優質的品種進行種植。與此同時,還必須尋找更加優秀的種植者……這一切都要用到銀子。
小花將莊子所有事務全部收縮,也不管城內的店鋪如何,總之,這段時間所有人都不許走出莊子的範圍。現在四海鏢局里面所有的鏢師幾乎都被小花雇去,也就是說現在小花成了鏢局真正的東家。小花只有一個要求,在她不在莊子的折斷時間,一定保住莊子里人的安全。
將所有制作好的物資全部裝船,與此同時,小花還在船上裝了許多莊戶人家制作的泡菜,魚干,腌菜,藕粉等等無數。
田海成為華哥號輪船的正式掌舵人,另外兩艘船,由田翁和魏叔來掌舵。這些水手都是小花當初貼出去的招工告示,都是莊戶人家的年輕人,都會水性,通過訓練,已經初步掌握劃船的技巧。當然要成為老水手還必須經過一次次的歷練才行。
如此,小花的水運商隊終于正式成立了。
小花站上華哥號甲板上,迎風矗立,輪船平穩開動……
這一次,莊子里所有的人都來為小花送行,有歡呼,有凝重,更多的是祈禱,祈禱上蒼……人群中,小花一眼瞥見兩個相互攙扶的老人,抹著眼眶,張著嘴,朝小花方向直揮手。
小花想,平淡的生活是消磨親情的,只有外界高壓才能激親情中純摯的血緣關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