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菲比搖搖晃晃地來到了御安殿,看到宮雲常坐在那里,還是規規矩矩地走到維辰熙的面前請安。
「皇後不舒服了,為何不多歇息。」維辰熙看著沐菲比蒼白的小臉,心疼地說道。
「臣妾想要去一趟冶煉廠,望皇上準許。」沐菲比沒有顧慮坐在一旁的宮雲常,直接說道。
「你有什麼事情可以交代下人去做,現在你最主要的是休息。」維辰熙不悅地蹙眉,走過來,把沐菲比扶到了椅子上坐了下來。
「皇上知道即使沒有皇上的密匙,臣妾一樣還是可以進去,所以皇上何必再攬著臣妾。」沐菲比說著,語氣還是有些軟綿綿的。
「你先回寢宮去歇息,朕跟將軍有些要談,晚些時候朕陪你一道去。」維辰熙說著叫來了寶研宮的下人,把沐菲比扶下去了。
走到御安殿大門時看到趙安匆匆忙忙地從外面進來,看到沐菲比後只是輕微施禮後就往內殿走去。
此刻維辰逸也剛從寶嘉殿請安回來,看到虛弱的沐菲比只能任由下人攙扶,心里有些心疼,本想說幾句貼心的話語,卻總是開不了口。
只能看著沐菲比在下人的攙扶下,越走越遠,直到消失在了視野里。
「皇上,皇上,不好了。」趙安驚慌的聲音在大殿內回響著。
「什麼事趕緊說,別慌慌張張的。」維辰熙瞪了一眼趙安說道。
「宮太師,宮太師在府上自縊了。」趙安有些悲痛的說道,他知道宮正秋在維辰熙心中的地位。
維辰熙驚訝地看著趙安痛苦的臉,一時不知如何是好,而坐在一旁的宮雲常卻呆愣著,不願意去接受這個事實。
當維辰逸再踏入御安殿的大殿時,只見維辰熙眉頭緊鎖地坐在龍案上,而恢復過來的宮雲常則急忙地站起身往殿外沖去。
現場的氣氛很不好,但是維辰逸好像沒有時間問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他跟維辰熙請退後跟在宮雲常的身後。
……
當宮雲常趕回到太師府時,宮正秋已經被換好衣服躺在大堂里了,因為時間的倉促,府上都還是大壽時的張燈結彩,紅的刺眼,紅的諷刺。
大堂前跪著宮雲常的好幾個姨娘,幾乎都是哭的死去活來,唯有三姨娘呆滯著表情。
趙如蘭承認,她有多麼迫切地希望宮正秋這個惡毒的男人早點去死,可是當他靜靜地躺在那里時,她的心又痛的無法形容。
維辰逸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緊閉雙目的宮正秋,這難道是上天的安排。
宮雲常靜靜地站在那里看著人來人往,沒有哭,沒有任何的表情,或許這便是一個對誰都好的結果。
……
沐菲比剛回到寶研宮躺下,就看到維辰熙過來了,一臉愁容的樣子,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情。
「怎麼了?」沐菲比伸手模模他緊蹙的眉心輕聲問道。
「宮太師去世了。」維辰熙握住沐菲比的手輕聲說道。
去世了?沐菲比看著維辰熙俊逸的面龐,有點不敢相信這個事實,畢竟她剛剛還在跟維辰逸在聊這件事情,她有些懷疑這維辰熙兩兄弟聯合起來欺騙她的戲碼。
「是該死了,做了那麼多天理不容的事情。」沐菲比冷笑著甩開維辰熙的手說道。
「皇後為什麼能有這樣的想法,宮太師曾經可是你的恩師啊。」維辰熙沒有想到柳灼兒竟然可以如此的冷血。
雖然說宮柳兩家的針鋒相對讓柳灼兒吃了不少的苦頭,可是在听到一個曾經的恩師去世,也不能是個表情啊。
「冶煉廠的密匙給我,我自己去。」沐菲比瞥了維辰熙有些痛苦的臉,說道。
宮正秋再怎麼好,那也是柳灼兒的導師,不是她的,她只知道宮正秋害死了最疼愛她的叔叔嬸嬸,這種人就是該死,死不足惜。
「別鬧了好嘛,你現在的體質不適合進里面去。」維辰熙抱緊沐菲比,有些無奈地說道。
「再過八天是我離開這里的唯一機會,誰都攔不住我。」沐菲比說著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了維辰熙。
維辰熙怕弄疼她,只能任由著她來。
「朕現在賠你去可以了嘛,不過你要告訴朕,八天後離開的唯一機會是什麼意思。」
維辰熙有些緊張地拉著沐菲比,她不是剛剛死里逃生回來的嘛,為什麼還是要走,她就那麼不寧願待在他的身邊嘛。
「你給朕一些時間,等朕把事情處理好了,我們一起浪跡天涯好嗎?」維辰熙握緊沐菲比的手,懇求著說道。
「好,我給你八天的時間。」沐菲比轉過身對著維辰熙冷冷地說道。
她就知道那麼久了,住在他心里最重要的還是宮雲月,所以她在詛咒宮正秋早點死的時候,他才會那種不滿的表情。
或許維辰熙對她的好,只是出于對羅玉的愧疚罷了,根本談不上感情,頂多也就是一個同情,卑微的同情。
維辰熙從袖兜里掏出密匙慢慢地放到了沐菲比的手上,他看的出他的皇後是認真的,他也看的出,此刻他的皇後在埋怨他,在不相信他,可是卻不知道是因為什麼。
沐菲比拽進手中的鑰匙,禁止所有的下人跟隨,拎著裙子往御安殿走去,現在感覺有些力氣了,她才是不是藥效過了。
……
冶煉廠里,段世海在輕點兵器,看到大門被人推開以為是皇上,可是一轉身看到的卻是那種他懷念的面孔,他們真的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見面了,那個放在他書房的小木匣子已經落下了一層的灰塵。
只是今天的她這身行頭是怎麼回事,難道她不是公公而是皇上的妃子,難怪皇上看她的眼神有些異樣。
「臣段世海參見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段世海沒有多加猶豫,急忙上前請安。
「跟本宮不用見外了,就跟之前一樣吧。」沐菲比笑著說道,轉身還是直接進了段世海的書房。
找到了那只水筆,掏出了一章相對大一點的宣紙開始畫了起來。
之前來到這里的啟動器就是她自己畫的,所以到現在都還很記憶猶新,不出一會就把一個平面的小機箱畫了出來,沒處所用的材料跟厚度都清清楚楚地表示了。
「這東西我很急用,最慢也要四天給我做出來。」沐菲比吹干紙上的墨水後,把圖紙遞給了段世海。
「臣明白了,臣這就去交待下人。」段世海結果沐菲比的圖紙,看了一眼轉身退下了。
沐菲比四處打量了一會後,轉身回到了地面上。
剛從出口走出來,就看到維辰熙背對她站著,看著那個寢宮,那個他留給宮雲月的寢宮。
那里面的一花一草沐菲比依稀都還記得,一點都不比她的寶研宮差,里面甚至還保留了他們倆的定情信物,這麼大的宮殿就在御安殿里面佔了這麼多位置,就跟宮雲月在維辰熙的心中所佔的位置是一樣的。
沐菲比苦笑著,沒有打算理會她,邁著緩慢的步伐走到了前殿去了。
她一直都知道,她不打算接受維辰熙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這後宮佳麗,沐菲比是自私霸道的,是她的東西只能專屬于她一個人,這就是為什麼她不肯把專利證書賣掉的原因,她實在無法跟其他的女人公用一個男人。
更無法去理解口口聲聲說愛你的人,心里卻一直裝著一個已經死去的人,這種感覺跟背叛的滋味是一樣的不好受。
如今宮正秋已經死了,該死的人都死了,相信維辰熙同樣不會讓柳鑄成活的太久,那麼她也沒有什麼好留戀的,回到她的過度去,過上屬于她自己的日子。
維辰熙回頭時正好看到沐菲比低頭前行的背影,她穿著湖藍色的宮服,嬌俏的背影有些柔弱,緩慢地向前移動的,維辰熙伸手卻只捕捉到她的背影。
他沉默地低下頭,轉身跟在了沐菲比的身後,邁著跟她一樣緩慢的步伐一步步地向前走著。
……
寶嘉殿內,柳真如坐針氈,這比丘國的甘王是回國了,可是這御安殿一點動靜都沒有,那日跪在御安殿前的人也都全部釋放了,可是維辰熙已經沒有說出個什麼處置。
越是這樣的順利,這樣的安靜卻讓她更顯得不安。
她是打算讓柳氏的幫伙一起彈劾維辰熙,然後讓柳世俊繼位的,不過這一切卻被比丘國的甘王出現打亂了。
現在維辰熙不像幾天那樣的有氣無力,所以根本就找不出燃和一個能讓他下台的理由。現在只要維辰熙找出了下藥的人,和查處貢品被克扣的事情後,柳氏一家就真的完蛋了。
這都怪她,如果不是她急功近利也不會照成現在的局面,她現在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雖然宮正秋的突然死亡可以幫上一點小忙,但維辰熙絕對已經掙夠的足夠證據,否則他絕對不敢說出這樣的話。
現在的他們有些被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听天由命了。
但願到時候柳芍兒這個黃牌能娶到至關重要的作用,否則這一切就真的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