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在龍佑恩看來,過得很慢,那緞帶就那麼嚴嚴實實的裹了一整天。
晚上他獨自躺在床上,難道這是報應麼?是不是因為對她的殘忍惹怒了上天?他翻來覆去的無法入睡,總覺得冥冥之中有一雙憤怒幽怨的眼楮在看著他。
「淺淺,淺淺,我——」龍佑恩覺得喉嚨喘不過氣來,他看到那個眼神幽怨布滿了人的血絲的葉淺淺在慢慢的逼近,「淺淺,淺淺——」他後退,再後退,可是後面卻是一眼望不到底的萬丈深淵。
「不要——」他一聲驚叫,驚醒了,渾身的冷汗,枕巾和睡衣早就濕噠噠的了。
原來這是一場夢。
「將軍,您沒事吧?」外面值夜的丫頭進來詢問。
「沒事!給我泡一壺冰茶!」聲音冰冷的讓人不寒而栗。
「是——」兩個丫頭下去了。
龍佑恩起身走到了窗邊,推開窗子,天上的那輪溫潤如玉的圓月好安靜,他想起了六年前,她送他荷包的情形,那個月圓之夜和此時的月圓之夜是那麼的相似,只是,此時只剩下他和那個從不離身的荷包了。
……
「什麼?要處子之血和相思草的花瓣汁液?」子喬驚訝的捂住了嘴巴。
「是啊,這是個奇怪的病,我行醫四十余年沒見過這樣的病人,就算這個方子也是在古書上看到的。我都說了不告訴你,你也不要插手這件事,可是你偏偏不听。」子喬的父親有些無可奈何的說。
子喬咬了咬嘴唇,「爹爹,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麼?」
「就算是有,我也不知道了,古書上對此種病癥只有這一種記載。喬兒,你就別再插手了。好了,時間不早了,爹也要睡了。」說著,那個男人離開了子喬的閨房。
子喬心里不禁的生氣了一陣寒意,默默的走到窗前,窗外的圓月好美,可是偏偏覺得那些縈繞在圓月周圍的氤氳夜氣是那麼的討厭。
她該怎麼辦?這個血怎麼可能找別人要的來?難道要她?她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任憑院子里的夜風襲來,吹得渾身的毛孔都在打著寒顫。
……
「姐姐,你在想什麼?」納蘭玨拿了一件斗篷披在了葉淺淺的身上。
「哦,沒什麼,就是看看這月亮。月亮多幸福,有圓有缺,圓就是她幸福的時候,缺就是她悲傷的時候,雖然她有時候會悲傷,但是畢竟她還會有幸福的食客在等待,可是我們呢?」葉淺淺望著窗外的那輪圓月。
納蘭玨听了這些,也不免的有些傷感了,「可是,姐姐,不管幸福與否我們總要活著,不是麼?」
葉淺淺沒有說話,許久,重重的點了點頭。
「姐姐,我想知道你怎麼打算的?」納蘭玨想轉移話題,而且她確實想知道葉淺淺的下一步的打算,她納蘭玨是個聰明的女子,卻也是一個不願自己拿主意的小女子。
「玨兒,這麼跟你說吧,我想我要去把那個流星閣的信物蠍子吊墜拿到手。我直白的說,我想把流星閣變成我們的!」這句話雖說語氣並不是很重,但是听上去卻有著一股子殺氣。
納蘭玨心里也猜到了一些事情,可是不是很確定,「姐姐,那流星閣主行蹤不定,又有寶刀在手,武功也堪稱一流,我們?」
「玨兒,其實流星閣主已經死了,雖然是死在了我的手上,可是,那個真正殺他的人,就是那晚上偷了你的采花賊。」葉淺淺輕描淡寫的這兩句話,讓納蘭玨一下子有些理解不了了。
納蘭玨讓自己靜了靜,「照姐姐的說法,我們要拿到那蠍子吊墜,只要找到那個可惡的采花賊就行?」
「是的,可是,可是玨兒,為什麼那個采花男人三番兩次的出現,我偏偏對他沒有什麼討厭和憎惡的感覺呢?即便我心中有殺人的沖動,可是看到他的時候並不想伸手結束他的性命,還有,有個聲音也一直在提醒我,我與那人有什麼瓜葛,可是,他明明是十惡不赦的yin~賊啊?」葉淺淺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納蘭玨沉默不語,她不知道葉淺淺是什麼意思。這樣一個細致的女子果真是累心,她總怕自己多說了什麼,會讓別人不舒服。
葉淺淺見納蘭玨不說話,便轉過頭,「玨兒,你覺得依照我的性格怎麼會這樣?對了,我會不會跟他有什麼淵源?」說到這個的時候葉淺淺想起了小蛇前後兩次跟她說的話。
「姐姐,你說的淵源?」納蘭玨一時沒想明白葉淺淺的話。
葉淺淺想再說點什麼,可是畢竟不想著把小蛇的事情也說出來,就沒再說,兩個人停頓了一下,葉淺淺說,「我們想個辦法,把那個玉墜拿到手,然後去流星閣。」
「呼嚕呼嚕~」靈兒的鼾聲傳過來。
葉淺淺和納蘭玨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果真是能吃能睡就是福!」
「對了,玨兒,你可知道那個采花大盜的居住所在地?」葉淺淺接著剛才的話茬說。
納蘭玨回想了一下,回答說「記得不是很清楚了,當時太緊張,只顧得逃跑了,不過好像是在西郊,那座院子是個獨院。」
外面的秋風似乎一陣比一陣緊了。從窗戶縫隙吹進來的夜風讓人忍不住的打寒顫。
「姐姐,睡吧,休息好了我們才有精力去把那個吊墜拿回來。」納蘭玨把薄被往葉淺淺的身上蓋了蓋,回到了自己的床上躺下。
葉淺淺點了點頭,見納蘭玨躺下了,便轉身吹滅了桌子上的燈。
……
左丞相府門外停著一頂黃色緞面的軟轎,說不上氣派,可是那轎子的做工和質地分明代表著一種尊貴。
一個身著正紅色斗篷帶著帽子的女子出來了,她左右瞧了瞧,跟身邊的婢女低語了幾聲,便急匆匆的往丞相府的後院走去。
天氣冷了,除了必要的室外的活兒,僕人們基本上都呆到了屋子里。
那女子將斗篷的帽子沿兒遮得很低。
子喬端著一匹新買的緞子經過,龍佑恩的六夫人要些新料子做冬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