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進來的婦人,看上去是個中年女子,她那一眼的精明讓誰看了都會在心里好好的合計合計這女子要怎麼應付。
「這位媽媽,實話跟您說吧,我不是這本地人,家里過來跟朝里的龍佑恩龍大人做些買賣,听說你們流星閣是皇都最好的一家,索性過來看看,你們都有什麼貨色。」葉淺淺並不抬頭看那婦人,仍舊是高高的翹起腿來,吃著花生米。
「龍大人?哎呦,原來是龍大人的朋友啊,您看,我有眼不識金瓖玉了,那我也跟您掏心窩說說,我們流星閣的四大台柱現在都正在陪客人呢,不過,既然您是龍大人的朋友,我們就把台柱清露姑娘給您請過來,只是這——」那婦人打了一個手勢。
葉淺淺眼楮掃了一眼,頭沒有抬起來,「阿珠,先給媽媽點意思。」
靈兒機靈的從袖筒里拿出了六張一百兩銀子的銀票。
那婦人頓時滿臉笑開了花,不笑則已,這一笑,涂著脂粉掩蓋的折子全都出來了。
那婦人接過銀票滿臉欣喜,突然又「噗嗤」的捂著嘴巴笑了。
靈兒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葉淺淺不知道那婦人的意思,索性也沒有抬頭。
「你笑什麼?」靈兒有些吹胡子瞪眼楮了。
「啊豬,啊豬,嘖嘖嘖,這小公子的名字真是——」說著又是咯咯的笑起來。
「你——」靈兒瞪大了眼楮,仿佛眼珠子就要彈出來,彈死那笑的滿臉折子的婦人。
那婦人又圍著靈兒左轉一圈,又轉一圈,「嘖嘖嘖,小公子,哦,不對,是小姑娘也來咱們這地方尋歡作樂?」
葉淺淺心里一驚,這婦人看出來靈兒是女扮男裝了,自己可不要漏了馬腳,幸虧自己的易容術做的是天衣無縫,只需要注意行為和動作就可以了。
「哼!男人能來尋花問柳,我就不能來看看折子堆成菊~花的大姨~媽你麼?」靈兒使勁的瞪著眼楮,氣的鼓鼓的,小嘴巴真是不饒人。
「你——」那婦人一听別人說她的皺紋,心里馬上一萬個不爽,剛才那滿臉的笑容散的比翻書還快,直接就是烏雲密布了。
「好了好了,我就是帶了個丫鬟過來玩玩也違反了流星閣的規矩?爺是缺了你的銀子還是怎麼地了?」葉淺淺想急忙的扭轉現在的局面。
那個婦人突然發現,自己的正事被靈兒這小丫頭攪混了,急忙賠禮道歉,「公子您誤會了,我這就去給您請清露姑娘去,這幾天姑娘身體不舒服呢,您可一定要憐香惜玉啊。」說著,那婦人看了靈兒一眼,就出門了。
過了一會兒,門輕輕的推開了,還沒見到人,就聞到了一陣淡淡的小雛菊的味道,很明顯,是一個喜歡淡淡香氣的女子。
那女子進來了,只是靜靜的坐在了床上,低著眉頭,一縷青絲垂到了腰間。
葉淺淺掃了一眼,心里想著,這個跟外面的差距也太大了,那些都是牛皮糖一樣的粘著人,這個怎麼來了也不會招呼,直接就坐在那了呢。熱情和冷漠的距離有時候真的很遙遠。
靈兒看了看葉淺淺沒說話,就開口了,「你這招待客人的方式還挺別致啊?」有些譏諷的口氣,靈兒自小就討厭青樓門口那些扭著腰肢,滿臉堆笑,到處拉客的女子。
「需要招待的人都沒有著急,你個小丫頭著什麼急?」溫柔卻很有力的一句話,清露仍舊坐在床上。
「你——」靈兒一下子被人戳中了要害,皇上不急太監急,還讓人看出她是個女子,真是有些氣惱。
「姑娘,我知道你剛才的語氣是看不起我們這些煙花巷的風塵女子,可是誰說生在了煙花巷就一定是婊~子?出淤泥而不染,想必姑娘听過。」
「你——為自己分辨!」靈兒不知道怎麼反駁那個伶牙俐齒的女子,因為自己的心思也被別人看穿了。
葉淺淺沒說話,仿佛這些事情跟自己無關一樣。
「爺是想听曲子還是想看舞蹈呢?」清露開了口,可是這口氣中明明帶著一股子傲慢的氣息。
葉淺淺把搭在桌子上的雙腿放了下去,「隨便吧。」說完繼續吃花生。
實際上,葉淺淺在琢磨著剛才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各種格局,就在剛剛,她觀察到這房子的後面還有一個院子,院子里面似乎有著不少的打手樣子的男人。
清露倒是也不做作,輕車熟路,直接從床頭的箱子中拿出來一把琵琶,試了試音,挑了挑弦,是柳永的《雨霖鈴》!
葉淺淺是大家閨秀,這樣的經典詩詞是看過的,也深知其中的含義,只見那清露唱完了便開始移開步子,邊撥弄著琴弦,便舞了起來!
葉淺淺一開始並沒有把精力放在她身上,可是她的琴藝和舞蹈實在是太美了,像極了翩翩起舞的仙子!
葉淺淺沉浸其中,突然間眼中有些模糊了,一種心痛的感覺重重的擊在了她的心上。
她思念征戰沙場的龍佑恩的時候,望穿秋水,何嘗不是像現在的清露唱得這樣呢?
清露一曲完了,停了下來,委子,「實在抱歉,勾起了您的傷心事。」說完正準備將將琵琶裝起來。
突然听到窗外一陣孩子的尖叫!「救命啊——」
葉淺淺和清露同時看向窗外,也同時縱身飛到了窗外,一個男孩子正從樹上掉下來。
兩人飛到窗外,只是清露卻比葉淺淺的速度更快!接住了那個孩子。
院子的打手模樣的人圍了上來,只是他們看到清露的時候又稍稍的往後退了幾步,只是圍住了葉淺淺,將刀架在了葉淺淺的脖子上。
這些人對于葉淺淺來說能很快的擺平,可是為了不生事端,葉淺淺到也沒有還手,只是靜靜的看著那些人。
「放了他,這是我的朋友。」清露說完,那些人就放下了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