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百首梅花詩歌
梅花玉杯面世了。可是,青龍偃月和阿麗單單隨著歲月的流失也漸漸地變老。
而他們的一雙兒女卻在風雨飄搖中長大成人。哥哥青山綠水,生就一副文弱書生的模樣。他哪里會像他的父親青龍偃月?平日里喜歡寫寫畫畫,吟詩作賦,對于刀槍劍戟一竅不通。歲月就是這樣變化無常,獵人的兒子變化成了文人墨客。不知道與那神奇的梅花玉杯有無關聯?
這個妹妹青梅竹馬卻不像一個小女子,她繼承了父親青龍偃月的秉性,喜歡舞槍弄棒,練就了一身好武藝。父親總是驕傲地說︰「這才是我青龍偃月的後代。」
漸漸地,青山綠水特別喜愛上了梅花玉杯,並且達到了如痴如醉的程度。在稍有閑暇的時候,青山綠水就愣愣地對著梅花玉杯發呆。
那是在青山綠水十六歲那年,他在沙灘上寫下了第一首喜愛梅花玉杯的詩。這是他的處女作啊——《寒梅吐香》
張張笑臉迎冬陽,陣陣寒風一縷香。若問此花哪一枝?紅梅傲放耐雪霜。
父親青龍偃月對兒子的文弱書生脾性本來就看不慣,老是罵他是「敗家子」。看到兒子青山綠水在沙灘上寫的詩,飛起一腳踢了個七零八落。
兒子畢竟不是小孩子了,不會「哇哇」大哭,可是他心中是在委屈。你喜歡舞槍弄棒,就不讓兒子舞文弄墨嗎?這是哪來的道理?在父親的高壓下,他只能暗自落淚。
母親是位慈祥的女性。看到兒子受委屈就過來勸解道︰「兒子,你是媽媽的好兒子。我們家也該改改門風了。有學識本是件好事。媽媽支持你。來,再寫一遍讓母親瞧瞧。」
兒子青山綠水在母親的鼓勵下,將那首《詠梅詩》一字不漏地默寫在了沙灘上︰「張張笑臉迎冬陽,陣陣寒風一縷香。若問此花哪一枝?紅梅傲放耐雪霜。」
妹妹青梅竹馬歡喜得花喜鵲一般。哥哥能有這般能耐,她也是覺得自豪的。這樣,就能在小伙伴面前夸夸哥哥了。
妹妹對哥哥說道︰「哥哥,你好棒啊。有朝一日你也給妹妹寫一首詩如何?我讓媽媽給你包餃子吃。」在她的意識里,餃子是最好吃的美味佳肴。
青山綠水爽朗地答應道︰「好妹妹,我一定會為你寫一首詩的。只是,你要勸勸父親,不要讓他再毀壞我的詩。」
青山綠水沉浸在對梅花玉杯的欣賞之中。他往往為了寫成一首自己得意的梅花詩,飯也吃不香,覺也睡不熟。尤其是答應為妹妹青梅竹馬寫的梅花詩,他是下了一番工夫的。
夜晚,青山綠水總是睡不著覺。他想借助蠟燭觀察梅花玉杯,又害怕被父親罵。只好借助月光,欣賞梅花玉杯的風韻。月下賞玉真的別有一番情趣。那朦朧的月光皎潔靚麗,花影婆娑,嫵媚傳神。
不由自主地,青山綠水心中的詩情畫意便隨著那迷人的月光流淌出來——《青梅竹馬》︰青,青山半開一畝園;梅,梅花成趣映碧潭。竹,青竹梅花結寒友;馬,馬上女俠舞刀劍。
這是一首藏頭詩。每句開頭第一個字連起來,便是「青梅竹馬」,正好合了妹妹青梅竹馬的名字。哥哥要將這首藏頭詩獻給親愛的妹妹。不過,他害怕父親知道了又要挨訓斥。于是,他想出了一個絕妙的法子——刻在石頭上,看父親還能奈我如何?
青山綠水要給妹妹青梅竹馬一個驚喜。他將那首藏頭詩寫好後,鐫刻在一塊石頭上,埋在了房子後面的一棵大樹下。等到妹妹過十五歲生日那天,哥哥將這個特殊的生日禮物送給了妹妹。
妹妹青梅竹馬在過生日的時候,見到哥哥送給自己的那首刻在石頭上的藏頭詩,簡直是大喜過望。她太欣賞哥哥的才華了。盡管自己是個俠女,可還是止不住眼楮酸酸的。
青梅竹馬激動地說道︰「父親,你快看啊。哥哥真是才華橫溢呢。以後,你千萬不要再毀壞哥哥的梅花詩了。將來哥哥寫成了錦繡文章,說不定還能當朝為官呢。你和母親可要跟著哥哥享清福哇。」
母親開懷地笑著,臉上凝成了一朵菊花。看到母親飽經風霜的面頰,兄妹二人感恩她的辛苦。只有父親無精打采地坐著,他是在高興不起來。一個男孩子怎麼只對寫寫畫畫感興趣呢?將來怎麼持家啊?什麼當朝為官?咱這草木之人,只知道耕讀傳家,哪里稀罕那榮華富貴?
母親阿麗單單則和丈夫青龍偃月持有不同看法。她奉行︰「人活一世,草木一春」的信條。只要兒女干的是正事,不論是文是武她都不去阻擋。況且,兒子這麼對詩詞歌賦痴情,又能寫出這麼有才華的梅花詩,長大成人以後當個教書先生也是蠻好的。起碼能懂得許多道理。
既然是女兒青梅竹馬的生日,就不要破壞了歡喜的氣氛。父親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青梅竹馬,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又為哥哥求情。我就答應你好了。以後父親再也不會毀壞你哥哥的梅花詩了。不過,父親也有一個條件。只要你答應了這個條件,我以後就支持你哥哥。」
「父親,你就是有一百個條件,女兒也會答應你的。」女兒青梅竹馬興高采烈地說道。哥哥青山綠水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好,一言九鼎。我們父女二人比武,你若能勝了父親,我就無話可說了。」其實,他哪里是提什麼條件,而是想試探試探女兒的武功罷了。
听了父親青龍偃月的這個條件,哥哥青山綠水但有萬分。妹妹呀,你哪里是父親的對手,看來哥哥要受苦了。
妹妹青梅竹馬並不懼怕,她有自己的絕招兒。比武就比武,有什麼可怕的?她爽快地答應道︰「父親,一言九鼎駟馬難追。你要比試什麼?是騎馬射箭,還是套馬皮鞭?是刀槍箭戟,還是赤手空拳?」
「就騎馬射箭吧。」父親青龍偃月毫不猶豫地說道。
說時遲,那時快。父女二人披掛上陣,各拭兵刃。校場比武開始了。
這廂,父親青龍偃月跨著一匹栗紅馬,滿身銅盔鐵甲,身背射天狼弓箭。他氣宇軒昂,威風凜凜。哪里將小女子看在眼里?
那廂,女兒青梅竹馬起著一匹白龍駒,一身白綢瓖藍邊兒的短打扮,腰間緊束一根寶藍色腰帶,身上披著一件玫瑰紅的短披風,身背小巧玲瓏的野雞翎弓箭。她颯爽英姿,大有巾幗不讓須眉的氣勢。
每人騎射三箭。父親青龍偃月一馬當先。他已經是輕車熟路,不需要思考什麼。老獵人了,即便閉上眼楮也能達到「百步穿楊」的境界。他將那八尺長的彎弓拉滿,手上戴著羊脂玉的扳指,雁尾箭鏃已上玄上。
父親所騎的栗紅馬像一團燃燒的火焰,在校場上騰起煙霧。只見他一揚手,那鋒利的箭鏃就定定地鉗入一棵大槐樹的枝椏上面。
緊接著,听到「嗖嗖」風聲的兩箭連發,又有兩箭鏃扎進遠方的樹干上。真是箭不虛發啊。圍在校場四周的觀眾一片喝彩聲。正應了︰「老將上馬,一個頂倆」那句話。
喝彩聲還未落下,但見女兒躍馬揚鞭。她並不示弱,有道是︰「初生牛犢不怕死」。青梅竹馬將嬌小玲瓏的身子緊貼在白龍駒的背上,並不具備豪放氣概的弓箭已經掌握在她的手中。她戴著碧綠色的扳指,輕盈地從身後抽出野雞翎箭鏃。
那白龍駒儼然一道銀光閃過,疾速馳騁到校場之上。青梅竹馬身上的玫瑰紅色披風,宛若四月飄蕩在藍天白雲之間的風箏。她側身出箭,那小巧玲瓏的野雞翎箭鏃利利索索地射中了三片銀杏樹葉。
校場周圍一片唏噓聲︰「小女子加油!小女子加油!」
這場父女「騎射弓箭」的比武,精彩無比。真真讓在場的觀眾大開眼界。
到底誰是贏家,誰是輸家?父女二人都表現得精美絕倫。此時此刻,只有父親認輸了,他畢竟要讓著女兒三分。
本來,女兒是要讓父親的,她要給父親一個面子,免得叫長輩在眾人面前抬不起頭來。但是,她轉念一想,不行。若是自己輸了,哥哥從此就要封筆,不能再寫什麼詩詞歌賦了。
僵持之下,女兒提出了一個解和的辦法。她伶牙俐齒地說道︰「父親,騎射是你老人家的強項。這次校場比武你是在是佔了上風。不過,女兒我也不算輸。要不,我再表演一段梅花劍,請父親大人指教指教如何?」
女兒青梅竹馬給父親一個台階下。父親青龍偃月自然說道︰「也好,那什麼時候練的什麼梅花劍?」
「這是一個秘密。父親,到時候女兒自然會告訴你的。」于是,女兒青梅竹馬卸下玫瑰紅色的披風,將那野雞翎箭鏃放在一旁,抽出一柄梅花劍。
所謂梅花劍,是那青銅劍上刻著梅花圖案。青梅竹馬活動了一下腿腳,再次躍上白龍駒。她將手中的梅花劍指向空中,寒光閃閃,冷風逼人。
第一個招式是︰「天女散花」,第二個招式是︰「繁星點點」,第三個招式是︰「梅花三弄」,第四個招式是︰「一劍封喉」——青梅竹馬默默地念著口訣,施展著她的武功。
好了,父親認輸了。他看到這個女子不是常人。自此以後,他不再追究兒子青山綠水寫詩詞歌賦之事了。
青山綠水有一個計劃,一定要寫出一百首梅花詩,取名︰「百梅詩」。
紅豆和白麗好沒有眼福,他們僅僅是來遲了一步。不曾領略到女俠青梅竹馬和父親比武較量的生動場面。不過,他們倒是有收獲的。起碼知道了青山綠水的《百梅詩》。尤其是寫給妹妹生日禮物的藏頭詩。
白麗雖然不是太懂詩歌,但看了那首藏頭詩,還是蠻佩服的。紅豆是詩人,對詩歌自然是相當有研究的。他讀了這位十六歲少年寫的藏頭詩,覺得青山綠水還是挺有才華的。
妹妹青梅竹馬也有自己的設想,她要自創︰《梅花劍譜》。這可是不太容易的事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