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清風庵得真傳
夜闖清風庵藏寶洞,青梅竹馬和金銀花兩個少女既沒有招到梅花玉杯的下落,也沒有佔到什麼便宜。
翌日清晨,印惠師太見到青梅竹馬和金銀花面無表情。不過,她也沒有責怪兩個少女的意思,只是淡淡地說道︰「紅塵滾滾,世俗邪惡。」
青山綠水得知妹妹和金銀花夜闖藏寶洞的事情後,羞愧滿面,無地自容。他連連向印惠師太道歉︰「師太喜怒,是我家妹妹不懂事,煩擾了清風庵這清靜之地。我在這里向佛祖懺悔了。」
印惠師太的表情依然那麼平靜。她微微閉合著眼楮說道︰「傳銅豌豆,讓她把那本《清風劍譜》還給女施主。」
銅豌豆來到大殿將《清風劍譜》交還個在青梅竹馬。
印惠師太鄭重其事地說道︰「出家人不打誑語。既然是印蓮師傅送給你的《清風劍譜》,這里要物歸原主。你就要好好保存才是。因為,這本《清風劍譜》是流傳于世的唯一一本了。就連本庵也沒有了。看來,這位小施主是與本庵有緣啊。至于,那梅花玉杯的失盜,貧尼不敢妄加猜想。但是,我卻敢說,絕對不是印蓮師傅所為。」
青山綠水看印惠師太態度誠懇、語氣肯定,便不在言語。那麼,梅花玉杯到底是如何丟失的呢?回家之後,怎樣向父母交代?
銅豌豆向青梅竹馬使了個眼色,青梅竹馬就隨她出了大殿。她再三向青梅竹馬吩咐道︰「你真的與清風庵有緣。這本《清風劍譜》也是本庵的鎮庵之寶。印蓮師傅答應送給你保管,可見你是有慧根的。今日,印惠師太又將《清風劍譜》奉還給你,對你今後的武功大有裨益。我相信,你一定會成為武林高手。要珍惜這個機會,對你一生都是極其有用的。切記,切記。」
昨天還是大打出手的死敵,轉眼間就變成了知心朋友。天底下竟有這般緣分,難得。青梅竹馬不惑地問道︰「我受慧根?什麼慧根?這本《清風劍譜》真的有那麼珍貴麼?」
銅豌豆神秘兮兮地說道︰「看來,你還是不相信我。出家人不打誑語的。要不,我讓你嘗嘗《清風劍譜》的厲害?」
一听說要教武功,青梅竹馬立刻笑逐顏開。武林中人,夠爽快。
兩人來到清風庵外的竹林。銅豌豆一攬衣帶,像輕風拂雲一般行走在竹竿梢上。這叫「草上飛」。她索性扯著青梅竹馬的胳膊,遨游在一碧萬頃的林海。讓小俠女與正常人呼吸相反地呼吸。
茫茫竹林,深奧莫測。突然,兀立起一座奇峰。但見那奇峰之下,是潺潺流水,百尺深潭。而奇峰三半腰豁然洞開。山洞,半山腰的山洞。
青梅竹馬開口叫道︰「師傅,我該叫你銅豌豆師傅吧?你的武功是不是照著《清風劍譜》練的?」
銅豌豆關切地說道︰「師傅?你願意叫我師傅,你就叫吧。反正,我教你一招兒武功,也是你的師傅。在文人看來,有一字之師。就是教導一個扁擔一字,也是師傅。要不要到洞里玩玩?」
青梅竹馬興高采烈地說道︰「好啊,當然願意。只是,這山洞在半山腰,下有萬丈深淵,上有千仞絕壁,如何上得去?
「小菜一碟。」銅豌豆自鳴得意地說道,「小女俠,你不是叫我師傅嗎?師傅自有辦法。走——」她一邊說,一邊將青梅竹馬推到上面,自己用雙手托著徒弟的腳,「呼呼呼」地進了半山腰的山洞。
一股白色氣體冒出,幽幽的山洞冷風徹骨。不禁使人毛骨悚然。這鬼地方會有會有怪獸出沒?
令青梅竹馬擔心的事情真的應驗了。她隱隱約約地看到對面石 粗的蟒蛇轟訇然抬起頭來,身上銀白色的剛甲「 嚓 嚓」爆響。巨蟒張開血盆大口,游動的信子猙獰可怕。頓時,青梅竹馬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山洞中空氣幾乎令人窒息。盡管青梅竹馬號稱小俠女,可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恐怖的場面。與人斗,或許並不可怕;與售斗,特別是與這種巨大的蟒蛇斗,小俠女還是感到不寒而栗。她自我安慰著,有銅豌豆師傅在,老天爺保佑我的平安吧。
白色的蟒蛇也可能是看到了生人,耀武揚威地變盤踞的臥姿為伸展開幾丈長的身軀。銅豌豆師傅冷笑了一聲,並沒有搏斗的姿態。
或許,師傅是在考驗自己的膽量?青梅竹馬自作聰明地想著,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那柄禿頭梅花劍。要制服這個龐然大物實在是要武藝高強才行。想到此,她索性運足了內力,以勇猛的姿態迎戰蟒蛇。
說時遲,那時快。青梅竹馬出手了。她先下手為強,要在師傅面前表現表現,眼見鋒利的劍刃就要斬斷蟒蛇的信子。不料,這蟒蛇也不是好惹的。雖然,它的軀體龐大,但十分靈活。批甲的蟒蛇呼嘯著從口中噴吐出一股氣流,將小俠女掀翻在地。
青梅竹馬哪里肯服氣?她采取了相反呼吸法,翻身浮起一股蘑菇雲,揮舞禿頭劍瞄準蟒蛇的眼楮使出了梅花劍法。「噗呲——」
那巨大的蟒蛇縮了一下頭。青梅竹馬的利劍在蟒蛇的鱗甲上「刺啦刺啦」地響著,冒出五彩金光。
銅豌豆師傅抱著雙臂在一旁觀看,並不發話。她要看這小俠女如何制服蟒蛇。
這蟒蛇也是具有千年的修煉,哪里就能隨便被打垮的?青梅竹馬順勢在空中翻滾著,心中忽然升起一個年頭︰「打蛇打七寸」。可是,這麼大的蟒蛇,哪里是它的七寸呢?
從洞口設過來一絲亮光,青梅竹馬仿佛看到在蟒蛇的脖子下面,有一片細小鱗甲的地方。這一定就是傳說中的七寸了。不容她仔細思量,回轉劍鋒再次朝蟒蛇的那個致命地方刺去。
「一劍封喉——」青梅竹馬高喊著劍譜口訣,的這次制服蟒蛇充滿了信心。
白色的蟒蛇穩扎穩打,用它那鋼鞭似的尾巴輕輕地掃射了青梅竹馬一下。小俠女手中的梅花劍被蟒蛇掃射掉地上,「當啷——」
這幾個回合下來,人蛇大戰不見分曉。此時,听到銅豌豆師傅口中吹起了悠揚的口哨聲。蟒蛇漸漸地盤成了一盤,乖乖地休息著。
青梅竹馬百思不得其解。她喘著氣問道︰「師傅,這蟒蛇怎麼這麼听你的話?莫非——」
「它是我的手下敗將。」銅豌豆師傅一臉傲慢地說道,「這千年的白蛇精已經拜在了我的門下。你不是讓師傅我傳授你清風劍譜麼?我想讓你們先較量較量,學到什麼了嗎?」
這下,青梅竹馬恍然大悟了。原來,師傅就是這樣向我傳授武功的?她跪拜道︰「弟子明白。」
銅豌豆師傅領著青梅竹馬出了洞口,心事重重地說道︰「要修煉好武功,主要有三個秘訣,你要記下了。這也是我半生的教訓。」
在竹林深處,銅豌豆向徒兒青梅竹馬講述了自己的身世。
銅豌豆皈依佛門進入清風庵後,野性不改,眷戀紅塵,復仇心切。她整天自由散漫,雖然修煉了一身高強的武功,卻達不到斷念凡塵的境界。因此,印惠師太認為她還要繼續修煉,不予賜她法號。
這個銅豌豆師傅被罰到清風庵的石窟,專職守護藏寶洞。一天,一只老虎出現在坐禪谷村,追雞攆狗,傷及到人。剛好銅豌豆從此經過,訓斥那老虎道︰「你既然來到了清風庵,就應該皈依佛門,不能殺生的。」
誰承想,那老虎很听銅豌豆的話。向銅豌豆點了點頭。
銅豌豆突然覺得,這只野性十足的老虎被自己打動了。她繼續訓斥道︰「你保證從此皈依佛門?可持否?」
老虎又點了點頭。
「你保證從此不傷害生靈?能持否?」
那老虎乖乖地點了點頭。
「那你就離開坐禪谷吧。」
那老虎很听話地消失在密林深處。
听著銅豌豆師傅的講述,青梅竹馬仿佛在听天方夜譚。世上竟有這般不可思議的事情?她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就問道︰「那半山腰洞里的千年白蛇精難道也皈依了佛門?你用口哨就能指揮它?」
「是啊。」銅豌豆若有所思地說道,「這些畜牲都害怕我的武功。所有坐禪谷的生靈都是我的將士。」
青梅竹馬思路混亂極了。她小小的年紀,實在弄不明白其中的奧妙。自古以來,只听說過老虎吃人,哪有老虎听人話、服從人調遣的事情?老虎還會皈依佛門?听說過人打死老虎,沒有听說過人指揮老虎。天吶,天吶,糊涂,糊涂,真糊涂。
青梅竹馬半信半疑地看著銅豌豆師傅的臉龐。銅豌豆師傅言歸正傳地說道︰「剛才,我告訴你,要修煉好武功,要使武功達到超人的境界,達到天下無敵的境界。主要有三個秘訣,你要記下了。這也是我半生的教訓。這第一條是,要耐得住寂寞,掌握一招一式要千萬此地重復練習,不能搞花架子。根基扎牢了,一切都會千變萬化,就能修煉出絕招兒。第二條,心無旁騖,心靜如水。不要有仇恨感,不能有報仇、殺人的邪念。心理戰術就是攻心術。先將對方的心理防線、心理堡壘攻破,一切都會迎刃而解。第三條,練武功的人,一定要具備高超的武德。人品是修煉武功的制勝之寶。武功是用來防身的,是用來懲惡除奸的,是用來懲惡揚善的。」
銅豌豆師傅對青梅竹馬講了這麼一大堆的話,讓青梅竹馬如同霧里看花,稀里糊涂。听天書,簡直是听天書。
「對了。」銅豌豆師傅講解清風劍譜正起勁,卻戛然而止。她猛然想起一件極其關緊的事情——《清風劍譜》中,那張夾著的紅色紙條。她向青梅竹馬反問道,「你把那張紙條給我看看。」
「什麼紙條?」青梅竹馬被銅豌豆師傅問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