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淌,此刻,煙曉憶卻覺得它走得太慢太慢,牆壁上的鐘都被她盯得發麻,好似不敢走動。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她看上去那樣的淡定平靜,內心卻如波濤洶涌,翻轉如雲。
小白在她的懷里掙扎著,似乎有著一些不安。
窗外的陽光慢慢裉卻,雲彩淡淡隱去,眼看,黑夜就要來臨了,可是陳凡怎麼到現在還沒有來?
有車子鳴笛的聲音,一陣一陣劃破長空,直驅她耳膜。
「陳凡!」她身子立馬站了起來,甚至連鞋子都來不及穿,赤著腳就跑了出去,這一刻,她仿佛等了很久。
「煙小姐,你去哪?」阿飛在後面猛追著。
煙曉憶只是低著頭,抱著小白一直向前跑,阿飛則在後面追著。
別墅的大門處,幾個保鏢已經被放倒了,陳凡就站在別墅的大門那里,儒雅而高貴,仿佛永遠都讓人看不厭。
煙曉憶止住奔跑的腳步,慢慢的朝著他的身邊走去,她淺笑的眉眼如流雲,姚盼生輝。
「你是誰?誰允許你站在這里的?」阿飛看到被放倒在地上的保鏢還有一些他不認識的人,猛地從後面掏出槍,對準站在最前面的陳凡。
只是「嗖!」的一聲,陳凡後面的五位保鏢均拿著槍對著阿飛。
「煙小姐,你不能走!」阿飛大聲地在後面叫道,後背傳來一陣一陣的陰風,如果煙曉憶不見了,那麼寧少怎麼辦?
「對不起,阿飛,我不能答應你!」她驀然回過頭,婉轉一笑,清轍如水的眸子,如蒙上一層光暈,美得驚人。
「煙小姐,不要逼我,回來!」阿飛焦急地大道,額頭上已沁出細汗。
煙曉憶的正前方,陳凡朝著他微笑,一如既往的溫暖而優雅,她心里告訴自己,她喜歡的就是這樣的男子,她相信這樣的男子可以給她想要的簡單幸福。
陳凡邁出步子,撐開雙手,期待她的投入。
阿飛緊握的手槍在微微地抖動,他要怎麼辦?打死煙曉憶,那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打死陳凡,而他的前面有五把槍,每一秒都在緊盯著他。
就在他猶豫不絕之際,他突然看到了來人,看到了希望。
煙曉憶滿眼含笑的神情里,突然凝成一股冰,腳步停了下來,還未等陳凡走上去,後背響起了一個冷酷的聲音。
「陳凡,從現在開始,你每邁出一步,那麼你心愛的手上就要死掉一個,五步,他們就會死光光!」
聞聲,回頭。
寧聖燦筆直地挺立在他身後,而他的五位手下後面站著五個穿著一色黑色西裝的男人,每個男人的手上拿著一把槍,直頂著他們的腦門。
陳凡的臉色突地變成了青色,這似乎在他的意料之外。
「是不是很意外,兄弟!」寧聖燦似笑非笑的嘴,卻蘊莨著無限的憤怒,居然敢這樣明目張膽的搶,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我是來帶我未婚妻走的!」很快,陳凡就恢復了平靜。
「未婚妻?哈哈……哈哈……這確定不是一個笑話嗎?」冷哼的大笑,讓所有的人寒毛直立,阿飛甚至能想像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這不是一個笑話,寧少別墅里的這個女人就是我的未婚妻!」他依舊不苟言笑,卻毫不退讓。
「冷先生,這個女人是我寧聖燦的人,就在昨天晚上,可還是躺在我的身下,今天居然就成了你的未婚妻,這不是笑話是什麼?」他嘴角的嘲諷沒有一絲的松懈。
每一句話,煙曉憶都听得一清二楚,那樣無恥傷人的話,從他的嘴里說出來是那樣的雲淡風輕,他的侮辱從來都是不會考慮到她的感受,而這樣的侮辱更讓人羞辱的是確確切切地發生過。
她覺得就被人月兌光了所有的衣服,站在天台上供人參考,咬得出血的嘴唇,讓她恨不得立馬消失。
阿飛上前一步,扶住差點就要倒下去的煙曉憶,此刻,他覺得寧少的話有些過份了。
「寧聖燦,你不配!」听到他那些羞辱的話語,再看到煙曉憶那蒼白的臉色,他不易發怒的脾氣慢慢的在上升。
「你以為你就配了,冷先生!」他的話是那樣的飽含另類的味道。
「至少我比你尊重她,最重要的是,我愛她!」他不懼怕地逼進他的神情,勇敢地說出自己的心里想說的話。
「愛?冷先生居然也會說愛這個字?」一如既往的嘲笑,仿佛這里就沒有他不覺得好笑的事。
陳凡不再看他,而是深情地望著煙曉憶,「過來,曉憶!」
他磁性的聲音像是喚醒著她。
「相信我,我只是想讓你幸福,你的過去,我只會心疼,從我決定我們在一起的那一刻,我就準備陪你一起面對它。」他伸出手,等著她走過來。
「煙小姐……」阿飛似乎想要挽留,再看到煙曉憶眼里又突然綻放的光彩,想說的話突然道不出來。
「陳凡……」她輕聲低喚著,步子又一次邁了出去,是的,她可以去爭取幸福的,她要爭取幸福!
寧聖燦此時的心里亂了幾分,情緒一急,掏出槍對著煙曉憶,「退回去!」煙曉憶嘴角婉出一道笑,明媚中帶著堅韌,她想她是不會懼怕的,與其受人控制地活著,倒不如勇敢去追求。
「我讓你退回去,你听不見嗎?」看著對槍沒有任何反應的煙曉憶,他氣惱極了。
他心里其實早就應該知道,這個女人有多倔!
在看到寧聖燦略帶崩潰的神情,陳凡笑了,那是一種勝利的笑。
驀然,他的手一轉,從側面對向了陳凡,他永遠都能找到她的弱點。
「你可以再走,但是我的槍隨時都會走火!」
果然,煙曉憶正要邁出去的步子,硬是退了回來,而她與陳凡僅僅只是兩三步的距離。
「寧聖燦,我真不知道該給你安什麼樣的稱號,才能配得上你這種無恥的男人!」煙曉憶冷眼地看著他,眸子里射出來的光可以將他吞噬。
「曉憶,不要怕!」陳凡鼓勵著,仿佛他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的性命。
「煙曉憶,你敢賭嗎?」他玩味地笑了起來,眼眉挑起,邪媚的弧度看上去滿是壞壞的味道。
「什麼意思?你想賭什麼?」她的心里不安起來,她不知道寧聖燦究竟想玩什麼。
她們的相望,仿佛一直都是針尖對麥芒。
「賭我這把槍有沒有子彈?」
這個賭注,如當頭一棒,重重地敲在煙曉憶的心上。
她對視著他,他玩味而帶著一絲殘忍的神情中,仿佛她注定就是他手中逃不過去的一個小玩物。
「寧聖燦,你為什麼要這樣?你覺得這樣很好玩嗎?」她的聲音摻雜著無奈,「你不覺得這樣很幼稚嗎?」
「煙曉憶,你有本事就再走一步!」寧聖燦對她的話表示漠視。
「你不是說我長得丑嗎?你不是說我連給你提鞋都不配嗎?既然我是這樣,那你何不成全我,為什麼一定要逼我?」她的語氣由慢變快,由柔弱變得亢奮起來,「是不是你就是變態到沒有人性,看著與你沒有任何利益關系的人被逼得想死,你卻還要送她一程?」
「你難道忘了,你之所以沒死,是因為我沒有送你一程!」他冷眼回過去,在他這里,她沒有激動的理由。
「好,那我還給你!」話一落地,她將小白扔下去,在他們還未反應過來,抬出腳步,奮不顧身地往前大跑去。
上上畫荷荷和河河。「你逼我!」眉毛擰成一股繩,嘴角的肌肉都有些僵化,但他的手卻是利索得很。
輕輕地扣動它,子彈破殼而出……
「不!」
待寧聖燦看清狀況,想收回子彈的時候已經沒有任何可能。
他眼睜睜地看著子彈透過那件雪白的襯衫,有力的穿過她的皮膚,他不敢相信他所看到的這一切。
握著槍的手,第一次覺得它是擅抖的。
「為什麼?」他狠狠地自問,像是在問自己又像是在問煙曉憶。
在倒下去的那一刻,陳凡扶住她的身體,「傻瓜,為什麼那麼傻?你怎麼可以那麼傻?」
「不!」寧聖燦還在喃喃自語著。
「寧少,我的命還給你了,這樣我是不是就再也不欠你了!」她身上的鮮血在不停地往外翻滾著。
「曉憶,別說話,我帶你走,我馬上帶你走!」這一刻,陳凡是那樣的心痛和自責,也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其實是那樣的無恥。
他抱起她的身體,正欲離開。
寧聖燦跨過一步,「要離開就要放下她。」
「讓開!」他憤怒地發 。
「放下她!」他同樣固執地堅持自己。
「你想她死嗎?難道她死了你就不會有一點內疚嗎?」他責問道。
「如果你不放下她,她會死!」看著血往外涌,他臉色同樣不好看。
「阿飛,叫蘇醫生!」直到此刻,他依舊冷靜,只是這冷靜的外殼下藏著的是別人看不到的凝窒。
「陳凡,我命令你放下她,如果你不放,我一槍打死你,如果你是聰明人,你就應該放手,要不然,煙曉憶也活不長久!」他用兩條命來逼著他。
陳凡就算再狠,就算再恨,也只得將她放到寧聖燦的手上,而他又一次,親手將她交給了另一個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