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純的事經過媒體天花亂墜的報道後,蔓延的越發無休止。舒愨鵡這本就是有人在背後操縱,又怎能停止?那天在醫院東門被圍攻的事情,竟上了當地的新聞報道,報道的標題是這樣的————眾人當街圍堵被毀容小/三/。
蕭雅雅看見這則報道的時候氣的摔爛了自家遙控器,手上還用熱毛巾在捂著身上那些點點痕跡……
駱純臉上的紅疹在祁逸堯每天按時抹藥的監督和細心照料下,好的差不多了,她沒有去上班,也沒有那個心情。請假倒是意外的順利,可能是師太害怕她去公司丟了整個銷售部的臉面。她也看見了電視上的新聞報道,「有心人士」把那天醫院東門的事情拍攝成短片原原本本的記錄了下來。坐在沙發上,她看見電視畫面里那個無助的可憐的自己,慢慢的用雙臂抱住自己的雙膝,嘴角勾起一個冷冷的弧度。她發誓自己所遭受的這一切,總有一天要討回來。
慢慢的在沙發上倒下,閉上眼楮想睡覺,可是一閉上眼楮就能想到那天被罵被扔雞蛋的畫面。心口有些微微的疼……
蕭雅雅來敲門的時候,看見有氣無力的她時嚇了一跳。
進門將各種水果放下,一把抓著純姐姐的肩膀仔仔細細的盯著她,半響來一句,「瘦了,你丫真的瘦了。這幾天你一直在虐待你自己?」
駱純看見這廝今天穿著旗袍,配著一條淺色絲巾時,微微詫異。
蕭雅雅也知道這樣的打扮不符合她的性格,訕訕一笑,「心血來潮,想嘗試一下東方古典韻味美。」
駱純點頭,「是有那麼點東方韻味。」
蕭雅雅在沙發上坐下,勸道,「純姐姐,那些事情你別放在心上。等這一段風頭過去就好了。」
駱純淒然一笑,嘴角揚起堅強的弧度,「沒事……不用擔心我。」
「能不擔心嗎?看你憔悴的這樣子,我心疼死啦。」蕭雅雅雙手捧著她的臉蛋,恨不得憔悴的那個是她自己。
駱純拍掉她的手,在沙發上躺下來,「少嘔心了。我沒事……」她只是一個人待在家里的時候喜歡胡思亂想,等到那兩父女回來了,她的心情立刻會好很多。
不過,蕭雅雅伸出手臂的時候牽動脖子上的絲巾,然後脖頸間那斑斑的痕跡就暴露了。
駱純微微詫異,都不是不懂人事的小女孩了,這點痕跡誰能看不明白?不過,她沒有問,只是用關切的眸光看著雅雅。
蕭雅雅見藏不住了,索性也就不藏了,開門見山的道,「能別用這種看怪物的眼神看我嗎?我又不是三歲孩子了,有點痕跡也正常。」
駱純知道都是成年人發生點什麼也正常,不過她知道雅雅一直沒有男朋友。怎麼只兩天的功夫就有痕跡了,因為雅雅是她最好的朋友,所以忍不住關心道,「我知道你不是三歲孩子,也知道這點痕跡很正常。但是,據我所知你一直沒有男朋友。怎麼短短兩天功夫你就?」
看著姐們眼底的關切,蕭雅雅嘆了一口氣,然後起身對著窗外的大片玫瑰花海怔神一會。轉身的時候,竟從皮包里模出一盒女士香煙,抽出一根點燃,淡淡的吸了一口,自嘲的道,「喝多了,一/夜/情而已。」
駱純听到這話時,手中的水杯一晃,水灑到了沙發上。看著她,半響才問,「真的是/一/夜/情?」
「對,沒錯。就是一/夜/情。」其實表面上說的這麼干脆,心底還是忐忑的。女孩子玩一、夜情,肯定自毀聲譽。蕭雅雅倒不是害怕自毀形象,而是最害怕好姐們鄙夷的目光。
駱純並沒有露出鄙夷的眸光,眸底盡數的關切,看著她,最終嘆了一口氣暖暖的問,「做措施沒有?」
蕭雅雅微微一怔,然後長長的吐了一口煙霧,「做了,放心。我不是三歲。」
駱純點頭,看她臉上蒼白。明明不會吸煙就用力的吸著,被嗆了好幾口。淡如遠山的雙眉緊緊蹙眉,上前二話不說的把她手中的煙搶過來扔掉,「不準抽煙,傷身。尤其是女人。」
蕭雅雅淒然一笑,將眸底的那些傷感藏起來,「遵命。」
駱純不再說話,慢慢的走回沙發坐下。沉默著,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那些傷感情緒上去了……
蕭雅雅懊惱的抓了一下卷發,她是來安慰純姐姐的,怎
麼反倒讓純姐姐安慰起來了?連忙走過去,;攬著她的肩膀,問,「祁逸堯那廝呢?那天他來救你的時候,我真的震驚了。那種強大的王者氣場真的很man,陰沉的臉色,駭人的眼神都恨不得將欺負你的那些人生吞活剝掉。看來我之前分析的還算不錯,他挺在乎你的。」
駱純灰暗的眸子亮了亮,這幾天祁逸堯真的對她還不錯。
正說話間,祁逸堯回來了。他是拿著鑰匙自己開門進來的,一手提著在外面買的東西,一手牽著女兒。這幾天他盡量不加班,下班接了女兒放學就直奔玫瑰小區。
看著祁逸堯手中的鑰匙,還有那個精致的小女圭女圭,蕭雅雅下意識的眨了眨眼楮,指著祁逸堯又指了指駱純,詫異的道,「你……你們……住在一起?」
駱純搖頭,有些慌亂的道,「沒有,他們看來陪我而已。」
小優璇松開爹地的手,撲了過來,「媽咪,我回來啦!」
然後又禮貌的跟蕭雅雅打招呼,「美女阿姨好。」
蕭雅雅沖她笑了笑,「小美女好。」
祁逸堯對蕭雅雅不陌生,也不熟悉,看在駱純的面子上才主動沖她點了點頭。
蕭雅雅心底暗忖果然是個冰山男人,連一句話都懶得對她這個客人說。她聳肩勾唇,揶揄道,「看不出來你還是一個居家好男人,你手里提的是什麼?櫻桃蛋糕?我怎麼好像聞到櫻桃蛋糕的香味了?」
她的味覺一向靈敏,聞到櫻桃蛋糕的香味,那就說明男人真的買了櫻桃蛋糕。
坐在沙發上懷里抱著女兒的駱純眸光亮了亮,只見男人將那一盒精致可口的櫻桃蛋糕遞過來,「吃吧。」
只短短的兩個字,沒有任何甜言蜜語的修飾,卻比世間任何一種情話都動人。早晨,站在窗台前。她只是不經意間說了一句,好像聞到空氣中有種櫻桃蛋糕的香氣……
這不,他下班回來的時候,真的買了櫻桃蛋糕。
小優璇賴在媽咪的懷里,甜滋滋的笑道,「爹地,你對媽咪真好。」
祁逸堯一邊月兌外套,一邊看著女兒蹙眉,「小沒良心,爹地對你不好?」
小優璇嘻嘻的笑了,眼楮里撲閃著機靈的流光,「如果爹地讓我吃一盒櫻桃蛋糕那爹地才是對我好。」
駱純看著小女圭女圭那天真又機靈的模樣,眼底亮起一束暖光,*溺的模著女人腦袋,將茶幾上男人遞過來的櫻桃蛋糕遞給女兒,「諾,吃吧。小饞貓。」
小優璇欣喜的接過來,「嘻嘻,謝謝媽咪。對了,美女阿姨也在。我跟美女阿姨一起吃。」
駱純點頭,「真乖。」
祁逸堯在駱純身邊坐下來,眸光深邃的看著她,淡淡的來了一句,「你這樣真的會慣壞女兒的。」
小優璇沖爹地做了一個鬼臉,「媽咪就慣我,就慣!」
蕭雅雅看著這麼可愛又這麼懂事的女圭女圭,開心的抱起女圭女圭親了一口,「謝謝寶貝。不過,阿姨不吃。」
小優璇不解的看著她,「為什麼不吃?櫻桃蛋糕很好吃啊!」
蕭雅雅嘿嘿的笑了笑,「因為……因為美女阿姨怕胖。吃了櫻桃蛋糕後,美女阿姨很快就會變成胖女阿姨的。」
駱純白了她一眼,「臭美死了。活該你餓死。」
蕭雅雅沖她翻白眼,「去你的。」
小優璇歡快的吃著美味的蛋糕,駱純也吃,蕭雅雅保持身材堅決不吃,祁逸堯偶爾也被小優璇逼著吃上一兩口。
蕭雅雅不由得感嘆,「純姐姐,看來我的擔心是多余的了。你有這父女兩人陪著幸福著呢。」
駱純看了身邊的男人一眼,眸底的感激顯而易見,柔柔的道,「我很慶幸能認識他們,也很感謝他們。」這幾天女兒和祁逸堯一直陪著她,逗她開心。如果沒有這父女兩,她現在將會是怎樣的無助和煎熬?
祁逸堯眸底的閃爍著深邃的光芒,不由自主的伸手握住駱純的手攥在手心里。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眉宇間流露出的感情是那麼的明顯。
蕭雅雅看著他們眉目傳情,趕緊往邊上閃了閃,揶揄道,「你
們兩能收斂點嗎?好歹注意一點我這個孤家寡人的心情,再說了還有一個女娃在這呢。」
小優璇抬起小臉,嘴角還沾著雪白的女乃油,笑嘻嘻的道,「我不介意爹地媽咪恩恩愛愛,嘻嘻……」
駱純瞬間紅了臉,下意識的想要抽手。
她嬌羞的模樣落入祁逸堯的眸底,瞬間溫暖了那一片幽深的眼譚。他牢的抓著她的手不放,然後冷掃了蕭雅雅一眼。
那眼霸氣而有威懾力,蕭雅雅瞬間閉嘴,「得,你們繼續,繼續。就當我這個電燈泡不存在吧。」
駱純更加不好意思了,臉頰酡紅一片,如同春日枝頭綻放的桃花,絢麗的扣人心弦。
身邊的男人霸氣的將她往懷里摟了摟,然後問,「晚上想吃什麼?」
「隨便。」
「還是叫外賣?不過你得點幾道菜。」
「隨便。」
「哪有那麼多隨便?」
蕭雅雅實在是待不下去了,「得了,等我走了。你們再秀恩愛吧。」
「留下來吃飯吧。」駱純誠心邀請她,這幾天每每想起那天在醫院東門發生的事情。她都會產生三個認知,第一,她有幸有一個好閨蜜。第二,祁逸堯是個不錯的男人。第三,她跟江維澤之間的關系永遠回不去了。
「不了,我還是走了。受不了你們恩愛的打擊。」蕭雅雅開著玩笑,看著純姐姐有人照顧,她真的就放心了。
駱純現在是一個特別容易害羞的女人,尤其在祁逸堯面前。小雅子以前也經常會開這樣的玩笑,那時候她都能淡然一笑。可是現在當著男人的面,總是容易臉紅心跳。,
蕭雅雅附身在小優璇臉上親了一口,笑道,「女圭女圭,下次有空去美女阿姨家玩,阿姨會給你買各種口味的冰淇淋蛋糕。」
小優璇一听見冰淇淋蛋糕這三個字眼楮就亮了,連連點頭,「好啊好啊!謝謝阿姨!」
祁逸堯無語的抽了抽嘴角,怎麼突然發現自己女兒像個吃貨?在家里他好吃好喝的養著她,可是外人只要幾盒冰淇淋她就興奮起來了?
蕭雅雅走到玄關邊上換鞋,突然想起什麼問了一句,「對了,純姐姐,你要休假到什麼時候?你不去上班,我在公司里好無聊?連個說悄悄話的人都沒有。」
駱純微微一怔,眸光有些茫然。其實很想恢復工作,只有讓自己忙碌起來,才會忘記那些不開心的。可是,報紙上那些天花亂墜的抹黑報道讓她突然沒什麼信心。她用了四年的時間,將自己修煉成驕傲又自信的優雅女人,可是這種驕傲和自信突然就被毀了。醫院門口,那些怨婦指著她罵踐人小三狐狸精,還對她砸臭雞蛋的時候,她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自尊和驕傲都被別人踩在腳底下。討厭別人對著她指指點點的,該怎麼面對?
這幾天她有嘗試在小區小範圍的活動,可是,自從那次被一個路人指著說,‘看,那個不是新聞上面報道那個*別人老公的女人嗎?’
頓時,周遭又議論紛紛。
蕭雅雅見她沉默,又笑道鼓勵道,「純姐姐,現在你臉上的紅疹已經好的一點痕跡都沒有了。你的美貌優雅都回來了,你也應該恢復工作了。對自己有信心一點,那些抹黑始終都是抹黑。清者自清這種道理,你應該比我懂的透徹。」
駱純微微嘆了一口氣,眸光飄忽著。
祁逸堯一直在注意她的眸光,見到她那種迷茫又又透著幾分柔弱的眼神時,心口微微一疼,疼惜的將女人摟在懷中。充滿磁性的嗓音像是雨點有節奏的打在玻璃上悅耳,「如果不想去上班就不去。剛好女兒要放暑假了,我有個朋友是開旅行社的,我幫你們報名?」都說旅行可以讓人忘記不開心的事,他只想讓女人開心起來。
駱純心底劃過一道暖暖的河流,眸光閃了閃,「我帶女兒去旅行嗎?」
祁逸堯眸底閃過一絲歉意,「對,理論上我應該陪你們一起。不過,我工作實在是太忙了。不能陪你們,不然這樣?讓你朋友陪你去吧?」
蕭雅雅正傻楞著呢,因為她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實在是不敢相信這麼個冰山男人能有這麼細心溫情的一面?那對大眼楮里折射出的是滿滿的驚訝還有濃濃的羨慕……
 
祁逸堯轉而看著蕭雅雅,前一刻眸底的柔情瞬間化成強勢霸道,「你陪她去吧,公司那邊請假。一切的損失我幫你報銷。」
這是告知,不是請求,更加不是商量!
蕭雅雅第一次見到求人辦事還這麼牛的,看著男人那張霸氣狂展的面孔,頃刻間不懂拒絕是怎麼一回事,吶吶的點頭,「好。」
駱純不好意思的扯了扯男人的衣袖,示意他不要那麼霸氣好不好?
男人轉而對著駱純唇角微微上揚,冰寒的眼譚里也染上一絲暖意,「她答應了。」
蕭雅雅倒吸了一口氣,這男人是多面體嗎?一瞬間可以冷若寒霜,一瞬間可以霸氣四溢,一瞬間又可以暖意裊裊?這是男人還是妖孽啊?
小優璇也立刻湊上來,「去旅行嗎?太棒了,我要去。」
駱純模著她的腦袋笑道,「好啊,以後有機會就帶你去。」目前,她還真的沒有什麼心情去旅行。
蕭雅雅換好了鞋子,撩了撩妖嬈的卷發,「好了,我就不打擾你們一家三口的幸福了。我走了,純姐姐你要盡快振作起來。趕緊回來上班,我想你一直郁郁寡歡那麼程初藍就會覺得目的達到了,她會更加得意的。你應該活的好好的,找機會反擊她才對。」
駱純微微一怔,然後點頭,「我懂,我會盡快調整自己。」這些道理她都懂,只是需要時間去調整自己的心態。需要時間去重找自己的驕傲和自信。
蕭雅雅盈盈一笑,「這才是我的偶像純姐姐,再見。」
「美女阿姨再見。」
「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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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雅雅走後,駱純躺在沙發上。祁逸堯跟著在她身邊的位置坐下,眸底閃過一絲*溺,大手將她的小腦袋抬起枕在他的腿上。腦海中回響著蕭雅雅最後說的那些話,問,「程初藍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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