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純的心口狠狠的一顫,手機滑落下來。最新更新:風雲小說網舒愨鵡
車里的音樂柔柔的蔓延開來,她卻覺得刺耳無比。腦袋轟的一下子就大了,眼前小女人甜甜的笑容不停的在她眼前晃,晃的她頭暈眼花。
她之前打電話給男人時,男人說很忙甚至態度有點冷。可是,他現在就站在公司門口跟歐陽珊珊交談著。雖然她听不清他們交談的內容,但是從歐陽珊珊的笑容上來看,似乎是在聊什麼愉快的話題。
平靜的心湖像是被砸入一顆石頭,濺起一片水花。呼吸下意識的急促起來,澄清的眸底滿是失落和哀傷。握著方向盤的手指不由的用力,指節泛白身子不由的顫抖。
她定定的看著眼前的畫面,歐陽珊珊小鳥依人的站在祁逸堯的身側。嬌小玲瓏的她配上高大英俊的祁逸堯,勾勒出一抹完美的俊男美女圖。路邊的行人都被這副畫面吸引了,紛紛側目。
駱純強迫自己鎮定再鎮定,深呼吸再深呼吸,忍住想要沖上前的那股沖動。定定的看著眼前的男女,祁逸堯的俊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變化,剛毅的五官充斥著渾然天成的霸氣。歐陽珊珊的笑容很甜,甜的能讓人融化。她眉飛色舞的在說著些什麼……
祁逸堯雖然沒有表現出強烈的冷漠,但是也沒有像那天晚上那樣對她露出厭惡之色。
駱純心口隱隱的抽痛,真的特別想沖上前去將歐陽珊珊推開。可是,理智還是控制了這種潛意識的沖動。
公司門口,歐陽珊珊正在眉飛色舞說著話,「逸堯哥,今天我在家里翻媽咪珍藏東西的那個櫃子,你猜我翻出了什麼?」
祁逸堯看了看時間,忍住不耐煩,沉聲問,「翻到什麼了?」
「我翻到一疊你母親跟我母親年輕時候的合影。」歐陽珊珊小心翼翼的觀察著男人的反應,試探性的說道。
祁逸堯幽深的瞳仁閃過一抹亮光,「我母親年輕時候的照片?」
歐陽珊珊點頭,嘴角的弧度越發的輕柔甜美,「恩,沒錯。你也知道的你母親跟我母親年輕時候是最好的朋友,她們經常一起去旅行去逛街,還一起去做公益活動。你母親去世後,我母親一直珍藏著那些照片。如果不是昨天我無意中翻出那些照片,我都還不知道母親一直珍藏著那些照片,寶貴著那段友誼。」
「照片在哪里?」祁逸堯語氣有些急迫的問,母親是他心底永遠的痛。父親一直不待見母親,母親去世後,所有的遺物都被父親扔了。所以,現在一張母親年輕時的舊照片對他來說是多麼的難能可貴。
「照片還在我母親的櫃子里。」歐陽珊珊又湊近一步,眸底一片崇拜和迷戀的色彩,「如果你想要,我可以幫你跟我母親要,或者我可以從我母親那里偷……」
「我要。」祁逸堯冷掃了一眼她,堅定的道。
「那……那你請我吃個飯吧。」歐陽珊珊知道今天這一招用對了,抓蛇抓七寸,追男人也要找到竅門。祁逸堯最敬重的是他的母親,他母親年輕時候的照片他一定很在乎。
祁逸堯聞言,抬眸繼續冷掃她,眸底閃過一抹轉瞬即逝的厭惡,「這是交換條件?」
、歐陽珊珊臉一紅,連忙搖頭,然後嬌嗔道,「逸堯哥,你別誤會。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很久沒有跟你單獨吃過飯了。而且,我昨天在母親的櫃子里找到一些來往的書信,我發現你母親真的是個才女。她會素描,會作詩,她贈送了我母親好幾首詩歌。不如,我們坐下來一邊吃飯一邊聊好不好?」
她的解釋,無疑打動了祁逸堯。其實母親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所以只要有關于母親的任何事情他都會關注。稍微沉頓了幾秒,最後勾起唇角,「好,去吃飯。」
歐陽珊珊的心底頓時心花怒放了起來,就像是新鮮的玫瑰瞬間綻放,連連點頭,「好,好,逸堯哥我的車在那邊。你就坐我的車吧。」
祁逸堯無所謂的點頭,看了一眼時間後道,「我隨便,但是八點之前我必須離開。」
歐陽珊珊笑著點頭,「好,好。」雖然晚餐時間就一個多小時,但是能跟心愛的男人吃一頓燭光晚餐那是一件多麼美妙的事情啊。
不遠處的車里,駱純親眼看著祁逸堯上了歐陽珊珊的車,心髒再次狠狠的顫動了幾下。清澈的眸子里溢出一圈水霧,咬牙將淚水逼回去。不由自主的發動車子,跟上歐陽珊珊的
車。
歐陽珊珊的車在西碧歐西餐廳前停下,下車的時候還故意往祁逸堯的身上貼了貼。
兩人並肩走進西餐廳,竟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駱純心口的疼痛越發的厲害,定定的看著窗口那個方向。明知道自己不該來,卻控制不住的想要來自找難看。那天晚上,她清楚的听見祁逸堯拒絕了歐陽珊珊,而且拒絕的那樣無情冷漠。怎麼才短短幾天,他就能跟她坐在一起吃飯了?究竟是因為什麼原因,他有了這麼大的轉變?
腦海中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難道那天晚上只是祁逸堯做戲給自己看?
這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心底瞬間兵荒馬亂。
再看餐廳窗口的位置,歐陽珊珊笑顏如花的幫祁逸堯夾菜。因為隔得距離遠,她听不見他們具體在交談什麼。只是看歐陽珊珊那幸福滿足的表情,就覺得無比的刺目。
而祁逸堯並沒有拒絕歐陽珊珊的討好,沒有拒絕她的夾菜,一直靜靜的凝听著她說話,偶爾還會抬眸說上幾句。
此刻的駱純真的很恨自己不懂唇語,真的很想知道他們在聊些什麼。竟能聊的這麼和諧?
西餐廳內,歐陽珊珊正微笑著給祁逸堯背誦他母親年輕時候寫下的那首詩————
祁逸堯靜靜的听著,眸光悠遠而深長。思緒已經陷入了曾經的回憶中,母親年輕的時候總喜歡坐在露天陽台前對著一副畫板靜靜的素描,或是在陽光溫和的午後坐在別墅後院的秋千上,捧著一本書靜靜的看著。那畫面好美,美的仿佛就在昨天。撥開回憶的迷霧,卻又抓不住那唯美的畫面。
母親是個安靜的女子,一直不受父親待見。也不受祁家的其他人待見,總是受委屈最多的。她受了委屈,從來不知道吵鬧,只會捧著一本詩文無聲的將委屈發泄在詩文中。
因為母親沒有地位,他在祁家也沒有地位,從小就不被待見。小時候,總是挨打受罰最多的那個。每次他受了委屈,母親都會陪著他一起受罰委屈。母親總是會用她那並不安全的羽翼牢牢的保護著他,其實她的力量真的很有限,在祁家甚至連說話的份都沒有……
他素來跟父親感情不太深厚,可能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積怨的。他去國外進修後,母親就生病了。母親病重期間他只回來探望過一次,後來母親因病去世。父親甚至連母親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讓他見到,那個時候他是恨父親,恨這個心狠又冷血的父親。直到今天,他的恨意也沒有完全消除。只是顧念著體內那濃濃的血液之情,他將很多情緒都隱藏在心底別人看不見的角落。
母親去世後,父親將母親的所有衣物都扔了,現在家里連一張母親的照片都沒有。每每想念母親時,只能憑借著記憶在回憶里慢慢的模索。
所以,當歐陽珊珊告訴他家里有他母親的照片時,他是激動的,甚至是興奮的。母親留下的任何一件小遺物都是至尊無價的寶貝,何況是那麼珍貴的照片?
這也是今天他明知道歐陽珊珊過分了,卻沒有冷漠拒絕的重要原因。
見他陷入沉思,完全沒有在听自己說什麼,歐陽珊珊忍不住伸出小手在他眼前揮了揮,「逸堯哥,你有在听我說話嗎?」
祁逸堯回神,下意識的點頭,「恩。」
這一幕在窗外駱純的眼里,又是一番刺目的畫面。歐陽珊珊嬌俏的伸出小手在他面前揮舞,他縱容的點頭。這一幕好刺眼,心髒仿佛被劃了一道口子,有鮮血順著傷口低落下來。如果剛才在公司門口兩人交談的畫面,她可以勉強接受不亂猜想。但是當他們兩人坐在西餐廳里,搖曳著燭光,沉浸在玫瑰花香中相談甚歡,甚至還調皮的對男人揮舞小手的畫面落在她的眼底時,她已經不能淡定了。之前冒出來的那個猜測,更加瘋狂的蔓延。
祁逸堯那天晚上那樣拒絕歐陽珊珊,是不是真的只是做戲?私底下,他又跟歐陽珊珊和好了。約了下班一起聊天,吃飯?
心底的那道傷口里面涌出來的血液快要將她淹沒了,好幾次想要下車沖進餐廳,當著歐陽珊珊的面問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可是……她不能這樣沖動,不能這樣任性。她不是那種意氣用事的小女生,必須學會成熟。心被眼前的畫面刺痛了一次又一次,卻還是沒有徹底絕望。因為,她怎麼也不相信祁逸堯會是那樣朝三暮四的男人……
也許此刻的
她,就是靠著心底那點信任支撐著吧。
不知不覺,有兩滴清淚已經順著眼角滑下來落在方向盤上。
她逼著自己冷靜,必須冷靜。冷靜下來才能理智,理智了才能處理好事情。潛意識里,她在分析著眼前的畫面,心里那個不好的念頭已經蜂擁四起了。只是,用理智拼命的壓著。她不停的麻醉自己,告訴自己堯相信祁逸堯。愛情里最重要的就是信任,難道不是嗎?
今天早晨起*的時候,他還看著她的眼楮深情的說,「駱純,遇見你,是我生命中的意外。你讓突然想過那種平淡溫馨的生活,你讓我想好好的疼愛你,然後建造一個溫暖的家。相信我,我以後一定會給你和優璇幸福的。」
他讓自己相信她不是嗎?
他那種深情款款的眸光不會騙人的不是嗎?
眼前的畫面肯定是一種誤會,一定是。
她這麼寬慰自己,顫抖著手臂開始發動車子。將車重新開到他的公司門口,趴在方向盤上面深呼吸……
西餐廳這邊,歐陽珊珊難得約到祁逸堯,而且祁逸堯沒有像以往那樣冷著一張臉,心底忍不住小激動,話更加多了,「逸堯哥……我看了你母親的素描……真的很棒。」
祁逸堯沉了沉目,看了看時間,然後抬眸不容置疑的道,「明天把我母親年輕時候的照片送到我辦公室來。」
歐陽珊珊一怔,隨即點頭,「好……好的,我明天給你送去。」她從來沒有機會進他辦公室,這麼一說,她是不是離他又近了一步?
「快八點了,我有事先走了。」祁逸堯起身。
歐陽珊珊連忙跟著起身,「逸堯哥,你怎麼這麼急啊?」
「我有事。」祁逸堯套上西裝外套,語氣是那邊的不容置疑。
「那……那我送你吧。」歐陽珊珊臉上仍然掛著笑容,在心愛的男人面前,她的面部表情只有一個————笑容。
祁逸堯看了看外面的車流,沉吟了下點頭,「那好,先送我回公司取車。」
歐陽珊珊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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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公司的路上,祁逸堯掏出手機給駱純發了一條短信————「在哪?」
趴在方向盤上的駱純看見這條短信時,眼淚忍不住就下來了。
歐陽珊珊的車停在公司門口,嗓音輕柔的笑道,「逸堯哥,那我們就約好明天上午見。」
祁逸堯微微叩首,然後打開車門下車。
歐陽珊珊的眸光一直盯著下車的男人,嘴角勾起痴然的弧度,原來她的逸堯哥連背影都這麼有型?余光卻不經意的看見前方角落的那輛車,那輛車不是什麼好車。但是,車里的女人卻很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