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疼痛讓我的身體都開始抽搐了起來,冷汗順著我的額頭流淌。
這個時候陳建他們都已經離開了,宿舍之中只剩下我一人,死死地咬著牙,在床上蜷縮著。
手的疼痛漸漸蔓延到了全身,我感覺到我半瞎的眼楮似乎要爆裂一般,有一股撕心裂縫的痛楚。
不知道是因為肉身的痛苦還是疲勞,我竟然漸漸地昏厥了過去……
「瞎子,起來上班了,草!還他媽睡!」不知過了多久,陳建的聲音將我驚醒。
「那塊石頭呢?」這時候楊哥突然問道。
我下意識的一看,昨天在我床上的石頭竟然突然不見了。
我一下子就變得精神了,掀開被子慌忙的找起來,但是依然沒有找到。
這塊石頭……竟然憑空消失了!
「楊哥……石頭……不見了……」我咽了口口水道。
「草你媽的!」楊哥上來就是一個大嘴巴,把我打得暈頭轉向。
「****崽子,你他媽是不是想獨吞?那麼大一塊石頭,怎麼說不見就不見了?」陳建這個時候也瞪起了眼楮。
「沒有……我真的沒有……」我搖頭道。
「草你媽的,看你平時挺老實的,沒想到你他媽還是個賊。」楊哥的嘴里不干不淨的罵著。
「哼哼,某些人就是喜歡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結果背地里偷偷模模。這只是我們看到的,我們沒看到的時候,這家伙還不知道偷了多少東西呢。死瞎子,活該他媽一輩子看不見!」陳建罵道。
我的心中苦澀無比,听著那一聲聲的侮辱,我只能默默的穿起衣服,蜷縮在角落,無力的辯解著。
短短一天,我偷東西的事情就傳遍了整個飯店。
我能感覺到別人異樣的目光,每個人都在背後指指點點。
我在飯店因為殘疾,本身就不怎麼受歡迎,背上這子虛烏有的罪名之後,更是沒人願意搭理我。
我知道自己無力辯解,只能想著等年後換一份新的工作。
因為飯店是壓工資的,兩個月的工資要等過完年之後才能結清。
即便是找不到工作,我寧願流浪街頭,也不願意受這樣的欺負了。
院長爺爺在我小時候教過我很多東西,什麼士可殺不可辱,貧賤不能移,富貴不能yin,威武不能屈。
小時候,我立志要做一個這樣的人。
可是長大後,我才明白,現實有太多的殘酷。
更印證了小說中的一句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當然,我並不是反對院長爺爺的觀點,或許是年代不同了,世道開始變了。
……
……
轉眼間,就到了2012年12月22日,也就是預言中所說的世界末日。
這一天,有人恐慌,有人擔憂,有人期盼,也有人不屑。
我怕死,我不希望世界末日的到來。
同時我也不相信世界末日真的會到來,認為這只是謠言。
我在別人唾棄的眼光之中足足過了一個多月,這一個月,我甚至連一句多余的話都不敢說。
這天我正在上班,突然覺得肚子疼,回到宿舍想要拿紙去廁所。
剛進宿舍,就看見楊哥正拿著那塊藍色的石頭打量著,眼中滿是貪婪的神色。
「楊哥……你……」我瞬間明白,原來是楊哥趁我睡著的時候將石頭拿走了!
楊哥見我進來,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瞬間就平復了下來。
「瞎子,我告訴你,今天的事情你就當沒看見,不然的話,老子弄死你!」楊哥狠狠的道。
連日來的屈辱與委屈一股腦的涌上心頭,我感覺淚水圍繞著眼圈轉動了起來。
「不……不……我不能再蒙受不白之冤……」我搖了搖頭,轉身就要回到飯店。
當時我不知道是哪來的勇氣,竟然忤逆了楊哥的意思!這是我平生第一次如此的大膽!
「草泥馬的!你他媽不听話!」楊哥見我要跑,竟然將手中的石頭扔了出來。
「 !」
這石頭正好砸在我的後腦上,我只感覺雙腿一軟,便癱坐在了地上,鮮血順著脖子流淌下來。
而那藍色的石頭也被摔得四分五裂,散發著點點藍光,向著四外擴散而來。
我覺得後腦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進去了,感覺涼涼的。
「怎麼了?楊哥?」娟子這個時候听見後面有動靜,跑過來問道。
楊哥面不改色,冷冷的道︰「這小子拿著石頭被我發現了,我要打他,結果他把石頭給摔碎了。」
「不……我沒有……我沒有!」我看著娟子,幾乎嘶吼出來。
但是沒有絲毫的意義,鮮血依舊順著我的後腦流淌,我的心如同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撕碎了一般。
「哼,你沒有?」女神冷笑著看著我,悠悠的道︰「早就看出你手腳不干淨,死瞎子。」
這喧鬧的聲響再次引來了不少工作人員,楊哥再次將他的謊言向大家訴說了一遍。
「一開始還以為是誤會呢,沒想到這瞎子還真的是個賊啊。」一人指著我,毫不避諱的道。
「是啊,他媽的一個死瞎子,能找到個工作就不錯了,還干這些偷雞模狗的事情,真他媽不要臉。」
「對啊,太不要臉了,明天去跟老板說,讓老板開除他。」
……
……
無數的嘲諷與指點讓我幾乎瘋狂。
我的眼淚終于流淌了下來,不再忌諱那鮮血還在流淌。
「我是殘疾,沒錯!你們罵我也好,辱我也好,我的眼楮就是瞎了,這是永遠無法改變的事實。」
「但是我林峰行得正做得端,我說我沒偷過東西,就是沒偷過。你們可以笑話我,罵我,但是不能冤枉我!」
「我是瞎子,沒錢,沒骨氣,但是我有尊嚴,我也希望能每天開開心心的活著。」
「我是孤兒,但我也是人,我他媽不是畜生,你們沒權利這麼對我!」
……
……
壓抑在心里的話終于在這一刻全部傾吐了出來,心中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暢快。
我感覺到我的右眼有些微微刺痛,投過濃密的頭發,我發現所有人的動作在我的右眼中竟然都變慢了。
雖然依舊是灰蒙蒙一片,但是卻能夠捕捉到每一個細節與動作!
這絕對不是心理作用!我的右眼……似乎發生了某種變異……
「去你媽的,說這些有啥用,賊就是賊,是老子親眼看見的……」楊哥怕我將他抖出去,又是一個大嘴巴打了過來。
向後退了兩步,我笑了,笑的無比從容。
我知道我現在已經無法辯解,因為沒人願意相信我,所有人都在心里將我定義成了一個小偷。
一個賊!
我帶著苦澀的笑轉過身去,徑直離開了,不再在乎別人嘲諷的目光。
沒有去醫院,我只是用水洗了洗自己的傷口,好在傷口並不深,只是一些皮外傷。
但是就在用水沖洗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的血液之中竟然摻雜著淡淡的藍色,若是不仔細看,絕對不會發覺。
我心中一顫,聯系著前幾天那鑽心的痛楚,心中不禁嘀咕︰難道那石頭里面真的有什麼病菌?
但是讓我沒想到的是,真正的世界末日,在這一天,已經拉開了序幕……
……
……
第二天清晨,我早早的醒了過來,感覺頭一陣昏昏沉沉。
「12月23日了,所謂的世界末日,本就是無稽之談。」我笑了笑,自語道。
宿舍里的人還在昏睡,我躡手躡腳的爬了起來,向著門外走去。
一陣微風吹過,吹起了我的頭發,我感覺看東西的時候無比的清明。
我的右眼……我的右眼能看見了!
我心中大驚,急忙跑到衛生間,對著鏡子觀看我的右眼。
可是不看不要緊,我的右眼竟然變成了純粹的紅色!沒有眼白,紅的耀眼,就如同是紅寶石一般。
這是怎麼回事?
控制著右眼凝視著自己的雙手,心念一動,竟然連每一個汗毛孔,甚至手上的微生物都能捕捉的到!
突然,我听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很緩慢,卻很沉重。
回頭一看,楊哥竟然在我身後直勾勾的看著我,他的臉色異常的蒼白。
「楊哥……你怎麼了?」我問道。
楊哥沒有說話,嘴角卻有口水流了出來,眼球已經完全消失了,只剩下白色的眼白。
一定是那石頭搞的鬼!
我心中暗道,而這時楊哥已經向我撲了過來,張開嘴就要咬向我的脖子。
而我的右眼這個時候也發揮了極大地作用,龍哥的一切動作在右眼之中都十分緩慢,我慌忙的倒在地上,打了個滾,避開了龍哥的攻擊。
「楊哥……別……別過來……」我感覺自己的嘴唇都已經顫抖了。
「吼……」
楊哥發出如同野獸一般的嘶吼聲,徑直向我沖了過來。
「啊!」
這時候,傳來了一聲尖叫。
娟子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門外,看著楊哥這幅樣子,嚇得叫出了聲。
楊哥听到這聲尖叫,看到娟子,竟然放棄了對我的追逐,直接來到了娟子面前。
「啊!」
娟子機靈,看到楊哥不對勁,轉身就跑,一片跑一邊發出尖叫。
「瞎子……救我……救救我……」娟子一邊跑還一邊大喊著,尖銳的聲音讓人心驚膽戰。
看著女神被抓,我心中猶豫了很久,終于,咬了咬牙,向著廚房跑去。
不管怎麼說,娟子都是我yy無數次的女神,我一定要救她!
即便她辱我,罵我,但我畢竟是個男人,男人,就應該有個男人的樣子。
否則,娟子就算死了,都看不起我!
廚房離我並不遠,我進廚房拿起了菜刀,掂量了一下,覺得不夠有分量。
隨即我看見了平時師傅用來剁肉的斧頭,我努力的讓自己的手停止顫抖,然後拿起了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