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神節已經過去5天了,部落也和平常沒什麼兩樣,一切都照常進行,天氣依舊晴好,中午時分,竟還覺得有絲熱,完全感覺不出雪季即將到來。
此刻,嚴非與唐納斯在家中整理這些天捕到的獵物,肉食類的食物有的必須要加工一下,譬如說有的要腌制,有的進行煙燻,有的就拿來灌腸。當然因為有了寒冰葉,即使不用處理,肉也不會壞掉,甚至還有新鮮肉可吃。
「唐納斯,最近天氣不錯啊!完全不像雪季要來臨的樣子。」干著活的嚴非覺得有些熱,如此晴好天氣,居然還說雪季會提前到來,還真看不出。
「雪季之前的天氣一向很好,但也許轉眼間雪季就到了。」
「怎麼可能,沒有……過渡嗎?」嚴非的話剛說一半,天上便紛紛揚揚飄起了雪花,伸手接住雪花,冰的,居然真的下雪了,沒有任何預兆,季節過渡什麼的完全沒有,這太不可理解了。
「嚴非,趕緊回屋!」嚴非不了解雪季的情況,他唐納斯卻很清楚,雪季到來向來突然,天氣由炎熱瞬間驟冷,這個過程不過短短幾分鐘而已,亞人身體較為孱弱,不事先做好防寒,馬上就會得風寒的。
嚴非雖不知雪季的具體情況,但也不是什麼任性的人,「把這些東西收拾掉,我馬上就進屋。」
「你先回屋加點衣服,馬上就會變得很冷了。」
嚴非急忙回屋穿好衣服,待到再次回到院子的時候,原本稀疏零落的雪花竟已變成了鵝毛大雪,視線變得白茫茫的,能見度大大降低。
和唐納斯快速的把食物放進儲藏室,僅僅是用了幾分鐘而已,嚴非已經事先加了衣服,可是嚴非依舊覺得他的身體快要被凍僵了,身體漸漸冰冷,變得遲鈍,幸好因為有唐納斯在,東西搬得很快,他能夠馬上回屋取暖。
一回到屋里,不斷跺腳,對著自己的雙手哈氣。唐納斯見狀,拿出石爐,把火石的石衣剝開一點點,再將火石置入石爐內。屋內的溫度漸漸回升,嚴非的僵硬的身體才逐漸恢復。
「唐納斯,這雪季到來素來如此沒有征兆嗎?」
「其實也不是一點沒有,在以前,若是這天是雪季,那一大早就會有涼意,但今年確實和過去有些不同,不僅提早了很多,而且連預兆都沒有了。」這次雪季還未到來就已經是怪事連連了,先是寒冰葉的提起出現,再是獸神節剛過第五天雪季就到了,還有就是這次的雪季竟然毫無征兆。唐納斯眉頭緊鎖,不是他想太多,而是照如今的情況看來,他們必須要多做準備。
「這難道就是平衡被打破造成的嗎?」嚴非想起了元那天對他說的話,口中喃喃自語道。
「什麼平衡被打破?」嚴非忘記獸人的听覺向來靈敏,何況他們倆還站得這麼近。
「怎麼說呢?舉個例子,假如凳子原本四腿一樣長,但某一天,有一條腿變短了,凳子雖然不會倒,但它變得不穩了。我覺得雪季是因為這個世界能量組成有了變化,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所以才會出現現在這種情況。」若這世界真的由十二神獸控制,現在其中一個變弱了,平衡必然會被打破,產生異變也是正常。嚴非用他的理解轉述變異的原因。
听完嚴非的話,唐納斯覺得十分有道理,這個世界到處充滿了能量,異變由能量組成的變化造成也很正常。
「事實上,最令人擔憂的是變異之後,會發生什麼情況,若是僅僅是雪季時間變長,那倒好解決,只要糧食充足即可,若是發生什麼不可預知的變化,那可能會造成一場災難。」唐納斯的擔憂不無道理,這個社會太過原始,靠天吃飯,應對自然災難的能力很弱,很多部落便是因為天災消亡在歷史的長河中。
「隨機應變,你想得再多也無用,事情還未發生呢!」雖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但過度庸人自擾也不是明智之舉。不過為了防止將來異變產生巨大的影響,他得盡早讓元恢復力量,讓這個世界重新恢復平衡。
「嗯,你說的極對!」雪季已經到來了,他得先回家一趟拿點東西過來。
「我先回家一趟,一下便回。」
「還過來?不用再來了,天氣這麼冷,你還是好好在家呆著吧!」如此大的風雪,白茫茫的一片,眼楮都看不清楚了,唐納斯雖然是獸人,但天氣太惡劣,回家之後再來他,這樣似乎不太好。
此刻,嚴非已經完全忘記了當初在雪季之前的約定,讓唐納斯住他家,這種事早被他忘到九霄雲外了,況且嚴非還從未當真過。
「看來你的記性不太好,需要我幫你回憶一下嗎?」這個嚴非,居然把當初的約定給忘了,著實有些可氣。
「什麼約定,我怎麼不記得了,給點提示。」嚴非一副茫然無辜的表情,讓唐納斯看了更氣了。
「雪季肉食蔬果的代價。」
「不是打欠條嗎?難道你反悔不想借來了?」唐納斯應該不是這種人,況且當初的確是以打欠條的方式借肉食蔬果的,難道有什麼地方被他遺忘了?
「不是說雪季,我可以住你家,為何現在卻要趕我走?」唐納斯都要咬牙切齒了,他就這麼不被放在心上嗎?
「你說住我家這件事,我還以為你開玩笑來著。」
「誰和你開玩笑,現在還要趕我嗎?」
「沒有趕你的意思,只是這天氣著實有些冷,你這樣回來跑,我怕你凍著。」這樣的天氣,他在外面估計站個幾分鐘就要成冰塊了,以己度人,唐納斯也會覺得冷,何況來回跑還麻煩。
「獸人身體強壯,這點冷不算什麼,我回家收拾點東西,就回你這,雪季沒有什麼戶外活動,你一個人在家太寂寞了。」見嚴非沒有不讓他住的意思,氣馬上消了下去。
「這樣也不錯,你早去早回,我在家里等你。」一個人呆在屋子里沒事干,確實很無聊,有個陪伴倒是極好。
唐納斯變幻成獸形,朝家飛奔而去,想到這一個雪季都可以和嚴非單獨呆在一塊,腳下的速度不由又加快了幾分。
片刻,唐納斯便回到了家。一進家門,便被他的母父逮住了。
「唐納斯,今天可是雪季,居然還在外面晃蕩不歸家,不準再出門了。」平日里,納斯向來對自己的兒子都比較放任,他很清楚自己的孩子行事素來穩重。但今天是雪季,兒子卻遲遲不歸家,一回到家還一副匆匆忙忙的樣子,絲毫沒有平日的從容。
「母父,我和嚴非說好了,這個雪季陪他,你不是也讓我多多照顧他的嗎?」見母父不打算放人,唐納斯趕緊解釋道。
「我叫你照顧小非,沒有叫你不回家啊!」照顧小非是不歸家的理由嗎?
「雪季他一個人,我不放心,我想住到他家。」
「住小非家,你沒騙我吧?小非怎麼會讓你住他家,小非這孩子素來內向。」在納斯的印象中,小非和所有的亞人一樣都是內向的,即使當初病好之後,性格有點改變,但也不至于會讓陌生人住他家。納斯每日忙于草藥治病,沒有關注過嚴非和唐納斯他們兩人,完全不知道他們倆現在的關系如何。
「母父,我有必要騙你嗎?說這種一下就會被戳破的謊言。」
「我只是難以想象小非會讓你住他家,這孩子,當初只和多格接觸,和其他人說話都極少。」
「因為我們的感情極好,或許有一天,他會是你兒媳婦。」唐納斯絲毫不顧他母父听到此話的會如何震驚。
「兒媳婦,你喜歡小非?」
「應該算是喜歡的。」
「什麼叫應該算喜歡,唐納斯,誰教你說出如此不負責任的言語,小非是個苦命的孩子,若是再被傷一次,他肯定活不下去,你不能確定自己的感情,就不要去傷害別人,我不想見到第二個蕾娜和第二個塞恩。」納斯不介意兒媳婦是雌性還是亞人,但他不允許他的孩子去傷害一個柔弱的亞人,這種混賬事,他絕對不能接受。
「母父,嚴非沒有你想得那般柔弱,況且,你的兒子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和嚴非在一起的感覺和其他任何人都不同,很舒服,讓我很貪戀,我找到不到其他人能讓我產生這種感覺,並且我只想和他在一起生活,我太懂喜歡、愛的定義,但我覺得這或許就是喜歡。」
唐納斯是一個極為認真的人,凡事不會輕易下決定,倘若下了決定,他便會堅持下去,對待感情也一樣。
「那你看著辦吧!」他的孩子向來穩重,雖然他對喜歡的定義模糊,但真如他所說,他或許已經不是喜歡那麼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