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嘴角微揚,側眼看著門外,迎面走來一個如沐春風的俊美男子,是夜闌。如今的夜闌,一身華麗的紫袍,腰間一條金色的錦綢腰帶映顯出他富貴不俗的氣質。腰間的佩劍已經換了,劍鞘同樣華麗美觀,一眼便知絕非凡兵俗器。最重要的是夜闌臉上早已褪去了曾經的稚女敕,男人成熟的魅力讓他更加睿智不凡。此刻,司念有一種錯覺,皇宮太子也定比夜闌遜色幾分,雖然他從未見過太子的模樣……
五年的時光過去,兩人的心性都有變化,不再如同曾經那般感性了,特別是在權利漩渦淬煉了五年的夜闌。「你終于舍得回來了。」夜闌上前和起身的司念微微一抱,隨即便分開了。
司念微笑︰「已經沒有多大的進步了,所以回來看看你。」
夜闌仔細的端詳著司念,他沒有問他現在到底多少級了,他能從司念不禁流露出的氣息中感受到,如今的司念絕不比他弱。或許兩人都只看到對方的變化,而自己卻沒有發現自己已經不再是曾經的自己了。在司念眼中,夜闌不再孩子氣,稚氣盡退,如今全是沉穩。同樣,司念五年來無止盡的殺虐,讓夜闌也察覺到了他那份烙印于骨子中的漠然,冷淡。無神的雙眼即使在與他對視時也毫無光彩。其實,不是他沒有閃現激動的眼神,而是他的雙眼已經不會再有其他的情緒色彩了。洞窟內的無日無夜,他的雙眼已經麻木了……
街角風鈴和其他的下人都離開了,獨留司念和夜闌兩人暢談這些年的經歷。其實,司念的經歷用一句話就可以概括,他更多的時間都是端著碧螺春,听著夜闌這些年的步步經歷……
時間過得很快,匆忙間便是到了黃昏傍晚。街角風鈴走了進來,對夜闌說道︰「壇主,今晚是幫主宴請幫眾的日子……」
「哦!」夜闌望了望漸黑的天空,恍然大悟的想起。他立馬站起身來,對司念說道︰「走,司念,和我一起去。」
司念听說是幫主宴請幫眾,輕聲說道︰「這是你們幫內的事,我就不去了。」
夜闌上前拉住司念的手腕︰「走吧,說是幫主,但每年都是總管出面招待我們,今晚只是宴請,又不會討論什麼幫中秘事。」
司念沒有拒絕了,因為他也想去見見張三和一葉扁舟等人。
蘇州河畔,青樓連城,夜晚的紙醉金迷燈火輝煌,顯得蘇州異常妖嬈風華。夜闌帶著司念和手下的18位香主一同來到了蘇州最大的花團錦簇之地——飄香樓。飄香樓是江南之地最為出名的青樓之一,和秦淮河畔的夜雨樓同為江南兩大溫柔之鄉。
今晚,萬花飄香將整個飄香樓給包下,用以舉辦萬花飄香每年一次的幫眾宴請,雖然說是幫眾宴請,但卻只有香主以上的身份才有資格參加。隨著夜闌走進大廳,大廳內二百余人已經就坐,為首的正是五年前那位陸總管。陸總管見走進大門的夜闌等人,面目和善的笑道︰「夜壇主,你們遲到咯。」
夜闌淡笑︰「不好意思,我兄弟回來了,和他聊天忘了時間。」
「哦?」這時整個大廳的人才注意到被18位香主擋在身後,靠在門上一身青衣的陌生青年。
「司念!」張三第一個認出了五年不見的那個少年,他身旁的一葉扁舟隨即給了他一個眼神,他才沒有趁著高興,傻冒的沖出去與司念寒暄。彬彬有禮注視著靠在門上的負劍青年,不禁淡淡一笑,對一旁的雪晴說道︰「這小子居然在這種場合還那麼恬淡,那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讓我想有揍他的沖動。」
雪晴嬌容笑顏輕描︰「他武功似乎長進不小……」
「嘿嘿,那小子終于出關了誒,我給他傳音!」坐在雪晴身旁的露雪,嘻嘻的吐了吐舌頭,隨即真給司念傳音過去︰「臭小子,出關了也不通知姐姐一聲!」
「呃?」司念無神的雙眼輕挑,望著不遠處沖她揮著粉拳的露雪,他微微一笑,同時對張三等人輕輕點頭。
「原來是司念小友,好久不見了。」陸總管也注意到了司念。
「陸總管風采依舊不減當年。」司念輕輕抱拳,對陸總管微笑道。但是那一雙眼眸卻依舊無神……
「那麼各位請就坐吧。」陸總管指著一排空位,隨即對身旁一人說道︰「叫人去添一張桌椅。」
陸總管一直都表現的很和藹,絲毫沒有把司念當做外人的意思。但是,卻有人很有意見……
「夜壇主,今晚你這樣做似乎並不合規矩吧?我們今天是幫眾宴會,你居然帶一個外人來?」說話的是坐在夜闌對面的拜月壇壇主白雲長空。
夜闌輕輕抬首注視著白雲長空︰「白壇主,陸總管和在做的各位都沒有意見,為何偏偏就你不滿在下?」
白雲長空說道︰「夜壇主看來有所誤會,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並不是對你不滿。」
「喂,白壇主,誰說他是外人?他可是我斬首堂的執事!」張三例來就對他的一些做法不滿,見他突然對司念有意見,隨即對他針對道。此刻,司念沒有任何表情,他只是輕輕的一瞥首座的陸總管,他居然對手下的吵鬧不加管束,看來他並不如表面那麼和善啊。
「哼,執事?據我所知你們斬首堂執事可是剛好83人。」
張三被他辯駁的無語了,在司念走後一葉扁舟就重新安排了一個新的香主,現在司念根本就不算他們斬首堂的執事了。
「對了,我可是听說過當年夜壇主和他這位兄弟剛出道時的事跡,但是他這位兄弟在加入斬首堂後不久就獨自月兌離了幫派,這可算是判幫吧,為何我竟沒有听到對他懲戒的消息呢?」白雲長空不禁疑惑的問道。
夜闌面色沉重,白雲長空一直對他很是針對,時常與他作對,但夜闌卻沒想到他會在一個宴會上借題發揮,對他進行打擊。
這時,一葉扁舟說話了︰「懲戒與否這是我斬首堂的事,莫非白壇主還需要我對你稟告一聲?」近幾年一葉扁舟也對他很是不滿,他仗著自己是幫主柳蝶衣的親傳弟子,在幫內一直蠻橫無理,毫不把他這斬首堂堂主看在眼里。
「這到不敢,在下只是隨口一問,還請葉堂主別放在心上。」白雲長空臉色頓時轉變,笑臉相語。
此刻,夜闌冷聲說道︰「街角風鈴!」
街角風鈴立馬起身,對夜闌拱手道︰「壇主。」
「你出去……」夜闌直接冷冷的對他命令道。
街角風鈴略微一愣後,點頭道︰「是。」說完便退身向門外走去,他是夜闌這五年內一手培養出的心月復,他清楚剛才夜闌的冷漠不是針對他,而是針對白雲長空,因為他生氣了……
夜闌雙眼直視白雲長空︰「幫主曾授予我獨自認命香主的權利,現在,我將街角風鈴降為副香主,司念代之其香主職位。白壇主可還有意見!」
白雲長空不想他會來此一招,繼而打了個哈哈︰「這是夜壇主自家的事,我當然沒有意見了。」
「好了,大家同為一個門派,也別為一點小事爭吵了,上舞!」陸總管雙手拍了一拍,示意幾人別在吵鬧。而後幾個歌姬上場,開始了翩翩舞姿。
被白雲長空當做工具用來針對夜闌的司念一直沒有開口說話,他只是靠在椅子上歇息養神,根本未理會旁人言辭。夜闌側目見一旁的司念居然在閉目歇息,臉色微微異樣,也沒有吵醒他,轉過頭後獨自飲酒賞舞。其實,司念現在正處于自修狀態,剛才白雲長空的話他都記在心里……
宴會進行到一半,有人喊出讓人舞劍助興,頓時大部分人都覺得這提議不錯,互相推薦他人上去表演,但是大家都互相推月兌,沒有人願意上去。這時,司念睜開了眼楮,一道平淡卻令大廳內每個人都能听見的聲音響起︰「我這個天神壇新近的香主不才,希望和拜月壇主切磋一下武功,為各位助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