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以前從不覺得這條路這麼長?
莫小年望著漸漸西斜的太陽,心下生疑︰這條路是不是有些太長了,走了這麼久都沒有走到……
「怎麼?走累了?」
莫小年抬頭看看華風溫和的笑,淡淡的回應︰「沒有,繼續走吧……」
華風看看面無表情的莫小年,繼續往前走,在一個十字路口往右拐。
莫小年想︰一定是自己的記憶又出問題了,要不然她怎麼會把這一塊綠油油的草地記成是一堵牆呢?
草地呈一個稍顯凸起的鍋蓋狀蓋在地上,在「鍋蓋」上有一些不知名的小白花搖曳在風中,看去顯出幾分月兌俗,只是在莫小年的記憶里,卻從不記得學校還有這麼一處安靜的地方。
華風走到最高點,隨意的坐下,然後就像主人招待客人那樣對莫小年道:「隨便坐。」
莫小年看看周圍遍地的草和小白花,最終選擇了一棵大樹下的一塊綠地。
俗話說:背靠大樹好乘涼。雖然此時此刻並不需要乘涼,但是莫小年卻是極想找個地方靠著坐的。這次不為什麼安全感,只是懶習慣了……
華風全程都在看著莫小年找地方,這姑娘就找個坐的地方都這麼糾結,硬生生把原來雲淡風輕的華風看的皺緊了眉頭。
莫小年取下背上的雙肩包,靠在樹上:「坐下了,沈立在哪里?」
華風輕笑一聲:「我還以為你會忘了你來的原因……」
「怎麼會?」莫小年手里玩著背包帶道︰「我既然記得原因,你是不是得給我一個答案,畢竟末班車6點就沒了……」
回家的路看來有些坎坷……
「不要急,先听我講一個故事……」華風放松了自己,躺在了地上:「你要不也躺下試試,很舒服的……」
莫小年搖了搖頭,她此時的心情,做不出來這麼愜意的動作:「什麼故事?」
「你知道我們的腳下是什麼嗎?」
莫小年看看自己的腳下:「草?」
華風不理莫小年的調侃,自顧自的道;「是墓地。」
莫小年木納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墓地?」
這個圓形的凸起的「鍋蓋」,若是從另一個角度看,可不就是個分頭麼?
莫小年終于知道是哪里不對勁了,這個「鍋蓋」,從西到東、從南到北都透著古怪。滿目的小白花也只是長在「鍋蓋」上,在「鍋蓋的邊緣就齊齊的消失了,就像是被人用利劍削過的一般。
「發現不對勁了麼?」華風側臥著身子,雙眼直盯著莫小年:「我給你看樣東西。」
莫小年下意識的想起身去接,卻發現自己的腿沒了知覺。
「這怎麼回事?為什麼我的腿動不了?」
莫小年有些慌亂,畢竟腿動不了這件事已經完全超出了她對華風危險指數的估計。
「作為一個姑娘家,沒有人教過你不要隨便跟陌生人走麼?」
!
莫小年試圖扶著樹站起來,雙手用力攀著樹干,連指甲里都進入了些許的碎木屑。但,還是失敗了……
沒有了雙腿作為支撐,站起來是多麼難的一件事,哪怕你身邊有一棵粗壯的樹。
莫小年像找最後一根稻草似的從包里翻出手機,卻發現手機右上角信號格連半格都沒有。
「想不想與外界取的聯系?」
華風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草地上站了起來,此刻的他正站在莫小年的面前,如同救世主。
莫小年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她確實想與外界取得聯系,華風身上所散發出的壓抑感,讓她越來越覺得自己站在崩潰的邊緣。
華風伸手拍拍莫小年的頭道:「听我講完這個故事……」
莫小年雖然腿不能動,但是上半身還是能動的,所以她使勁搖著頭躲開了華風的魔爪,忍住心中的恐懼道:「有故事就快講。」
華風坐在莫小年旁邊,拍拍旁邊的樹干道:「這課樹活了很久了,久到我都記不得他的年歲,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比我年輕。
我在這里也住了很久,很久,久到我自己都忘記了時間,直到有一天我突然覺悟自己不能再這樣活下去,所以我就用我的頭發做出了這些小白花,每過一年,我就做一朵種在地上……所以每過一年,這里就會多一朵小白花……你看,這里已經有這麼多的小白花了……」
華風的黑色短發突然似著了魔般的生長……變白……
直到華風的腳踝處,也絲毫未見停止的跡象……
莫小年驚恐的望著眼前的一切,因為白發正在順著她的腳踝處往腿上爬……
白發在莫小年的腰跡停止生長。
華風看著一動不動的莫小年問:「你這般鎮定,可是真不怕我要了你的命麼?」
莫小年閉口不言,她哪里是鎮定,她只是一時間還緩不過來神,頭發這樣的生長速度,哪里是她在短短的幾十秒內可以接受的?
若真如華風所說,這漫山遍野的小白花就代表了華風的年齡。可這遍地的小白花何止百朵?
華風伸手弗開莫小年腰跡的白發道:「你也著實不用害怕,我若真想取你性命,哪里需要這許多的花招?只需一朵小白花便可以要了你的命。」
仿佛是為了驗證華風所說屬實,莫小年右手邊的一朵小白花突然飛離地方,懸在了莫小年的左眼珠子前。
莫小年被嚇得忍不住愛上了眼楮,她做出決定:如果自己瞎了,就跟華風同歸于盡。
只是小白花並沒有繼續前進的意思,而是沿著莫小年臉部的線條落在了地上,重新在莫小年的腳邊化成了一朵小白花。
觸感冰涼,如冰絲。
這是小白花劃過臉龐時,莫小年內心唯一的想法。
華風隨手拽下一根白發:「今年的小白花還沒有種,剛好,你陪我種……」
莫小年扯起嘴角:「我……不想陪你種……」
「這!由不得你。」
華風揚起手里的發絲,猶若操縱木偶的絲線。
是了,莫小年此刻明白了:為什麼那操縱木偶的絲線,給她那麼怪異的觸感,原來那競是用華風的頭發做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