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茅屋有一段的距離,一顆古樹底下,柳淺兒停了下來︰「你為什麼不告訴莫小年她失憶了?她早已不是什麼月娘。」
蘇木抬頭望天,他就是不想說。
柳淺兒繼續道︰「你是不是覺得不告訴月娘她是莫小年,她就會喜歡你了?別逗了,千年的之前的月娘也是喜歡十五的,這點你忘了麼?前世已成定局,不可能改變。這一世才是你該珍惜的,趁她還沒喜歡上左離,否則,這一世莫小年依舊不會是你的……」
「我自有我的打算,不勞你操心。」
「呵呵!」柳淺兒冷笑一聲繼續道︰「我很想罵你,你知道麼?咱們幾個現在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他倆失去記憶肯定跟現在的永恆有關,尤其是莫小年,他倆要是不回復記憶,我們怎麼可能出得去永恆?
退一萬步說,即便我們僥幸出去了,他們兩個怎麼活?你要怎麼跟莫小年的爸媽交待?說你們的女兒我找回來了,但是變成了一只狐狸?你跟左離的爸媽又怎麼交待?你的兒子我也找回來了,但是他變成了一個古代人?」
蘇木看著柳淺兒︰「我見過了幕後者,他的修為不在我之下。」
「什麼?」柳淺兒有些震驚,蘇木見過幕後者?而以蘇木的修為和傲氣的心性居然還稱贊對方的修為高過自己?看來對方的來頭確實不小。
蘇木繼續道︰「他給了我一包藥,讓左離吃。」
柳淺兒瞪大眼楮,一副要吃人的樣子︰「你給左離吃了?你不怕害死左離啊?就算左離是你情敵,你也不能使陰招啊?」
蘇木沉默著,從懷里掏出一個紙包︰「我給左離吃了一半,留了一半。我當時是深思熟慮過的,他看得到這永恆里所發生的一切,包括我們現在的對話,我拿出這半包藥一方面是想讓你看看這其中的成分。另一方面也是想引起他的注意,看他會不會忍不住現身。」
柳淺兒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結果蘇木手里的藥包︰「不會這麼巧吧?他踫巧就在監視我們?」
蘇木搖搖頭︰「不好說,你不死說永恆現在已經停止運營了麼?很可能是他的惡意篡改永恆內部數據。才導致了永恆官方服務器的崩潰。」
柳淺兒嗅嗅藥包里的粉末︰「那其余的半包藥粉就是導致左離失憶的罪魁禍首?」
「應該是吧?」蘇木皺著眉頭回憶︰「我剛進永恆的時候是一個npc,就躺在茅屋前的一張破草席上;左離是個鑄劍師,就在茅草屋前不停的打鐵,剛開始我們兩個還有交流,直到遇見你和難戀紅塵的那一天,忽然天旋地轉。想來應該是服務器崩潰的緣故。等左離剛醒過來的時候,似乎還記得什麼,但是當我給她喝下那半包藥粉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的鼻子比較靈,比大多數的人都靈……」柳淺兒頓了一下繼續道︰「甚至比你們狐類的鼻子也要靈上許多。這點你承認麼?」
蘇木點了點頭︰「你們家族的人,鼻子大多都很好使。」
「如果我沒有聞錯的話,這藥粉有一些很單的類似于狐血的味道。我們家族一位長輩告訴我︰若是有什麼治不好的病,取九尾狐心頭一滴血就好了,那真真是比靈丹妙藥更好的東西。但是……」
「但是什麼?」
蘇木皺起眉頭。他原本是只九尾狐,後來因為月娘失了一條尾巴。
在狐族中,九尾狐的數量是很少的。因為九尾狐跟九尾狐的後代也不一定是九尾的,所以九尾只能是看天意。
蘇木的命很好,生下來就是九尾的,毛色還是罕見的純白。是以上一節狐族族長歡喜的不得了,當即就決定下一屆族長的位子就是蘇木了。
所以。當蘇木為了月娘失去一條尾巴的時候,組里的長老就費盡心思的想把蘇木拉下來,讓起弟弟雲泓——一只純黑的九尾狐繼位。
本來放棄族長的也無不可,但是狐族的規定︰只能有一位族長,也就是說如果雲泓繼位了,蘇木極有可能就活不下去了。況且蘇木與雲泓並非一母所生。雲泓的母親又極其善妒,一旦得勢後,必定不會輕易繞過蘇木的母親。
所以,蘇木當年用了極其強硬的手腕處置了雲泓以及雲泓的擁護者,也讓狐族和其它的妖族見識了蘇木的實力。
而當蘇木繼位之後。更是有別的妖族之主來向他求取雲泓的心頭之血。
九尾狐的心頭之血既是知名良藥,那麼作為九尾狐之王的弟弟的心頭之血,肯定是良藥中的良藥。
面對這麼多的求藥者,蘇木一一語氣強硬的拒絕,甚至不惜雙方兵戎相見,才遏制住了這股求藥之風。
柳淺兒把手里的藥粉包好道︰「但是,一旦這血不是心頭之血,或是取的方式不對,都有可能變成致命的毒藥。若是掌握了方法,把狐血制成可以讓人失憶的藥,也不是不可以。」
「狐血……是九尾狐的血麼?」
柳淺兒點了點頭︰「是,非九尾的狐並無此藥效,這也是你們九尾一族數量越來越少的原因,縱然你們狐族強大,但當難保不會有落單的九尾,而每當這個時候……」
剩下的話自是不必柳淺兒說,蘇木曾經見過狐族一只落單的九尾狐將,九尾狐的心頭之血必須是在活著之時取到方才有效。當蘇木看到狐將空空的心髒處時,就已經明白︰對方就是沖著這顆心髒來的,活剜心髒啊,所以當蘇木找到凶手的時候,也是活生生的利爪挖出了對方的心髒,以至于得了個暴戾族主的稱號。
蘇木對此稱號一笑了之,你能挖我狐將的心髒,我就不能挖你的心髒?當真可笑之極!
看到蘇木臉上的表情由暴戾變至溫和,柳淺兒就知道蘇木的內心肯定是又回憶起了一些不甚愉快的往事。
「如今所剩的九尾狐不多,想至我于死地的可能也就那麼一兩只……」
蘇木想起了雲泓,雖然他把雲泓封印在了地上,但是雲泓的修為不弱,難保不會再跑出來作怪。但那個黑衣人又是誰呢?身上散發出的不熟悉的味道絕對不會是雲泓。
柳淺兒剩下半包藥粉連帶包裝的紙都塞進了小瓶子里,這麼珍貴的狐血她可不會錯過。
蘇木看到了柳淺兒的小動作,不由的問道︰「你要不要把我心頭血也挖出來研究一下?」
「你當我不想麼?你們九尾狐的心頭之血可是我夢寐以求的好東西……」柳淺兒白了蘇木一眼︰「但是,我現在還指望著你走出永恆呢?」
「你還有什麼事情要問我麼?」蘇木望望離得不太遠的茅草屋︰「我們出來的時間也不短了……」
「哦!」柳淺兒突然道︰「暫時呢就先問這麼多,但是我還是想告訴莫小年,她不是什麼月娘,她是莫小年。順便也告訴他倆,這里只是一串一串的數據而已,不是什麼勞什子古代。」
「暫時先不要告訴。」蘇木冷著一張臉︰「左離現在的心理承受能力並不怎麼好,連月娘是只狐狸的事,他都好幾天緩不過神,更何況你再告訴他這里不是一個現實世界,而是一連串的數據……這比你告訴他他是個穿越者還不靠譜。」
「那怎麼辦?」柳淺兒大大咧咧大甩了一下雙手道︰「就任由他倆這樣迷迷糊糊的活著?我總覺得他倆失憶的關鍵就是我們出去的關鍵。」她柳淺兒可不想困死在這里一輩子︰「我還年輕……我還沒有嫁過人……我還沒有生過孩子……超級瑪麗我都還沒有打通關……」
一想到這里,柳淺兒就覺得很痛苦,別人風華正茂的時候正在跟帥帥的男友在網上秀恩愛,為什麼她就要在這鳥不拉屎的永恆擔心自己還有沒有嫁人和生孩子的機會啊?
蘇木理一下略凌亂的頭發︰「等到出去的時候,我給你抓一打男人和游戲機……」
柳淺兒繼續嚎︰「巫刃欠我的一百塊錢還沒有還啊?」
蘇木忍︰「我還。」
柳淺兒︰「巫刃每次來找我看病都不給錢,醫藥費好貴的……」
蘇木再忍︰「我給。」
柳淺兒︰「我前幾天才在商場看中了一套裙子,就是太貴……」
蘇木不忍了,閉目轉身︰你不回茅屋是吧?老子自己回。
看到蘇木不辭而別,柳淺兒趕緊在蘇木身後喊︰「裙子不要了,你之前說的還都算數吧?我跟你說,蘇木欠的醫藥費有好幾千呢!」
蘇木快步走著,不理柳淺兒,在他心中,此時的柳淺兒已經瘋了。
吱扭一聲,蘇木推開了房屋的門,隔著張桌子只看得到十五的頭發。
「十五,你在干嘛呢?鑽桌子底下干嘛呢?」
十五趕緊探出個頭,做出噓聲的動作。
「嗯?」蘇木皺著眉頭,走到了十五的身邊,看到了正我在凳子上熟睡的月娘……最重要的是,月娘的身子底下還墊了一個枕頭……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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