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涼風習習,吹過山崗,帶動著那青翠的樹木枝葉不住的搖晃著,潺潺的流水歡快的奔向遠處,那河底的鵝卵石在流水的沖擊下滑潤無比。
又是一個清晨,那沸騰了整夜的落峰山脈終于因為太陽的升起而漸漸消失,一片寧靜的氣氛再次出現。
就在那一處山脈的邊緣,一個昏迷的少年正隨著流水而不斷浮沉,溪水不過一丈多寬,半米多深,透過清晰的溪水可以看到幾條紅色的魚兒正歡快的跳躍著。
被溪水浸泡的衣服早已經緊緊的貼在了身上,那略有起伏的胸膛說明此人還活著,可是並不樂觀。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漂浮的人兒突然發出了一聲嚀哼,手臂有了一些緩動,驚得身下的魚兒慌忙逃竄。
有些艱難的睜開那緊閉的雙目,略微刺眼的陽光讓少年有些艱難的舉起了手,遮在了自己的頭頂。
而這順著溪水朝著遠處流去的少年,正是昨夜那失足昏迷的方永,因為突然的滑到,身子滾落到了一處山澗,正巧跌入了溪水之中,冰涼的溪水掩蓋了他身上的血腥味,同時也為他的安全逃離創造了一定的條件。
如果不是正巧跌入溪水之中,那昨晚沸騰的落峰山脈估計會成為他的第二個住處。
感受到因為舉起手臂而帶動身體的疼痛,方永忍不住呲了呲牙,嘴角抽動,微微睜開的雙眼緩緩的閉上,遮住陽光的手緩緩放下,在胸前擺了一個特定的手勢,努力讓自己進入修煉之中。
感受著因為運轉體內戰氣而帶動經脈針扎般的疼痛,方永不禁皺了皺眉,身體受到的傷害比他想象的要嚴重許多,那些原本被戰氣充斥的經脈此刻變得萎靡了許多,涓流般的戰氣在體內無力的流動著,任憑他如何修煉都不能很有效的吸收外界的能量來進入體內。
細心的他沒有絲毫的放棄,一次次的運轉體內的戰氣,他知道,在這個特殊的時候,如果自己不能夠讓身體再次的恢復,那麼在這個遍地都是凶獸野獸的山脈中,自己會死的很快。
時間就在方永一遍遍運轉戰氣的時候悄然而過。
當驕陽慢慢的升到半空,熾熱的空氣達到了一天之中最高的時候,山脈之中那不時傳來的吼叫,仿佛對著炎炎夏日有著不滿。
清脆的鳥蟲聲在林間不住的傳來,透過那樹蔭中的間隙,可以清晰的看到那因為熾熱而使得空氣變得有些扭曲。
就在這鳥獸齊鳴,山脈熱氣蒸騰的時候,方永那緊皺的眉頭突然間松緩了下來,只見一股清晰的能量終于是恢復了原本的動作,那身體因為這股戰氣的運作而使得方永舒服的shen吟了一聲,那體內戰氣恢復運轉,絲絲能量在身邊微微蠕動,透過身上的皮膚緩緩的進入體內,在經脈中隨著那一絲涓流緩緩運行,經過體內戰氣的煉化,才朝著丹田涌去。
心神跟著這股可以緩慢流動的戰氣,看著他朝著那已經有些模樣的氣旋流動著,方永那經過了一夜河水浸泡的臉頰也漸漸的有了血色。
雙目微微睜開,一絲閃亮在眼中劃過,看著那因為河水浸泡而顯得有些發白的衣服,方永待到身體恢復了少許力氣之後,便從那冰涼舒適的溪水中走了出來,來到了一顆大樹之下。
現在的他可沒有那勇氣去直接閉關,恢復身體,說不定哪會就會有著迷路的野獸沖出,到時候被打擾那有可能引起體內戰氣的反噬,到時候更得不償失。
坐在一顆歪脖子樹下,背靠著樹干之上,在他的腰間,陣陣的刺痛之感傳來,那烈山熊的混亂一擊,讓他的肋骨斷掉了至少兩根。
一聲低微的嘆氣聲發出,方永有些惆悵的看著那蔚藍的天空,朵朵白雲飄過,偶爾還有著一些飛行類的凶獸在空中劃過。
平緩的呼吸,方永回想著那昨天的一幕幕,苦澀的嘴角掛著難言的痛苦,也許,從此以後自己將會是獨自一人漂泊。
想想藍叔之前的話語,方永的心突然的急速跳了一下,自己的父母到底有著什麼樣子的困難,才把自己送予別人,當初藍叔說,那個男人最低也是五階高手,那樣子的人物竟然也會被追殺,可想而知的,那追殺人的背後有著怎麼樣的實力。
在想到這些的同時,方永又忍不住想到那男子,到底是什麼原因而得罪了那恐怖的勢力,同時那袖袍帶著銀色亮劍到底是代表著什麼。
還有如今妹妹到底怎麼樣了,藍叔會不會遇到危險,種種的疑惑不斷的在他的心里翻滾著。
〝唉,看來只有努力恢復自己,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強才能夠去了解這些事情的本末啊〞無奈的嘆了聲氣,方永緊緊握了握拳頭,身子在休息了片刻之後緩緩的沿著小溪走去。
他要在日落之前,在這片山脈中尋找一個可以容身的洞穴,只有尋找到一個這樣的地方,他才能夠安心的療傷,那夜晚的落峰山脈,可是凶獸的天下。
他不是沒有想過回到那個小山谷,只是此刻的他早已經迷失了方向,那一夜的漂流讓他不知道身在何處,如果貿然的進入山林中尋找,那麼遇到的危險只能是更大。
潺潺溪流輕快流淌,簡單的在溪水中抓緊幾條小魚,也不顧那帶著腥味的魚肉,就這麼狼吞虎咽般的吃了下去。
收拾好打鼓的肚皮,方永看著那已經有些西斜的驕陽,對著那茫茫大山走去。
成群的山脈中,虎嘯猿啼,山風陣陣,那從遠古就存在的山脈中,數不盡的天才地寶,數不盡的山石古洞,在那山脈中,卻也有著數不盡的前人遺洞。如果能夠尋找到這樣的一個洞穴,說不定就會有著一些前人留下的功法,寶貝什麼的。
以至于這落峰山脈之中,長年有著一些被夢想著一躍龍門的人不斷的搜尋著,卻也留下了一些暫時供人居住的洞穴。
在一片山坳之間,傳來了一聲流水的咆哮聲,那山凹的轉角處,一條四五丈寬的河流正奔騰而過,在這河流的邊緣,一條分支正是那小溪的源頭,寬闊的河面閃爍著波光,絢麗的倒影隨著水面高低起伏。
在那山坳之地,因為背光的緣故,那里面長滿了一人高的草木,山坳的邊緣則是滿是怪石的陡峭山壁,數個大小不一的洞穴雜亂分布。
看到這片山脈,方用眼楮一亮,這個地方用來療傷正好不過了。
他細心的掃過這片山凹,並沒有發現什麼大型凶獸,身子才朝著里面走去。
在那陡峭的山石壁上,方永選取了一個有一米多寬的洞穴,深不過兩丈之多,在踏入這山洞之時,一股潮濕夾雜著發霉的空氣撲鼻而來,那讓方永有些皺眉的空氣在被方永放了幾顆綠色的小草之後,變有所改觀。
看著這個山洞,方永從洞中清理出了一些細小的糞便之後,變從山洞里面開采了一塊巨石,把那洞口堵住,僅僅留下一個細小的縫隙,供他能夠自由的出入。
做完這些,方永看了看那還算滿意的住所,又憑著身體內那不多的戰氣,搬來了一些石塊,把那僅有的一點空隙也給堵住。此刻的山洞在洞口堵住的那一剎那間變得黑暗起來。
做完這一切,方永的身體徹底的坍塌了下來,努力的在一處干燥的地面上坐下,兩腿盤起,雙手在胸前結印,呼吸漸漸的變得平緩,陷入了受傷後的第一次深度修煉中。
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在這期間方永從山洞中出來了幾次,每一次都是在這周圍查看一番,一些誤入的小型野獸當然都成了他肚子里面的食物。
同時三天的時間讓他的傷也好了大半,那腰間的肋骨已經不再那麼的疼痛。
一道身影快速的掠過那陡峭的山石,腳掌在那凸出的石塊上面輕輕一點,身子就猶如靈猿一般閃到了那居住的洞穴邊緣。
站在這洞穴外面,看著那遠處連綿起伏的群山,一排排猶如碧波般的蒼松不斷蕩漾,在陽光的照射下猶如一條碧綠的匹練。
看著那遠處的景色,方永有些傷感,這片山脈不是他所熟悉的地方。那一夜的漂流讓他遠離了曾經熟悉的地方,在這個陌生的山林,能夠依靠的,只有他自己。
就在他看著那遠處風景而心有感嘆的時候,一聲驚天般的虎嘯聲傳到了他的耳中。
虎嘯山林,驚起無數飛鳥,巨大的虎嘯聲在這片山脈中回蕩。
在這虎嘯聲中,夾雜著一絲的憤怒,那憤怒勾動了方永內心深處的回憶。
腳掌在地面走動了一番,方永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那就是前往那虎嘯傳來的方向,去看一看。
身子在山林中快速的穿梭著,倒退的樹影不斷的在身邊滑過,經過了三天的休整,方永漸漸的感覺到身體內戰氣的增長,要不了多久就會突破到戰氣五重天的境界。
不多時就來到了那聲音傳來的方向,低身蜷縮在一顆大樹的背後,透過那樹根處的雜草,兩只凶獸出現在了方永的眼前。
看到這兩只凶獸,方永的眼楮閃現出一絲驚然,那瞳孔驟然的緊縮。
出現在他眼前的赫然是一只有著翅膀的白色老虎,而老虎的對面則是一條有著五六丈長的巨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