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冷。
最後殘存的意識里,他迷迷糊糊的想起身開空調。
可怎麼也無法醒來。他在越來越深的夢里掙扎著。
一片白茫茫,無邊際。
他被人赤身扔在陌生的冰天雪地里。
他張著嘴想喊,想叫,可發不出聲音。無法站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
突然聞到一縷極為好聞的香氣。遙遠的,熟悉的,溫暖的,那麼那麼溫暖。
他不由自主的靠過去。
擁抱這鼻端的香氣。
那暖暖的香氣像是被驚住了,開始害怕,掙扎。
可是他實在是太冷了,來不及安撫。他的大手極端渴求地,霸道有力的緊緊把她禁錮在懷里。
像是陽光下的蝴蝶無意間在他的胸口扇了扇翅膀,突然像是發現什麼。
女孩子嘴里咕嚕著,因為喉嚨被長時間凍著而發不出聲音,她的手腳極端驚恐的推拒著任何有形力量的靠近。
曾經在每一個這樣的夜晚,清醒的怪獸突然撲過來,渾身長著可怕的東西撕她,咬她。又冷又餓把她關在籠子里。
她大聲哭著,到處找著。
找誰呢。
慢慢的,她捂著頭,那影子有些模糊,她有些看不清了。
劇烈的掙扎中,她突然听到一種聲音。
黑暗中,她的睫毛一顫。耳朵側著,順著身音的來處悄悄靠了靠。
那是什麼聲音?好像……在哪里听過。
一下,一下,又一下。
她有些迷茫,掙扎的手無意識的放松,慢慢地,眼楮亮了起來。
越來越亮。
月色下,男人緊緊摟著女人。女人側著臉耳朵貼在男人的心髒處。
一雙半開的小手顫了顫,試著小心試探著去踫觸。
終于。
慢慢安靜了。
男人的身體逐漸溫暖起來。他漸漸開始不滿足,總渴望更多更深的進入這溫暖。
下月復有一股火熱隨著暖起來的身體轟地點燃。他的頭低下去急切而又熱烈的吸吮著,手下的觸感莫名讓他全身都發燙。
他啃嚙著,一寸一寸往下……唇齒間的芬芳在口腔漫染……喉頭隨著他的動作上下滾動著……
筋脈里發出想要沖破束縛的聲響……像骨血想要流走……心跳放大陡然消失……
懷中的人兒微微顫抖著,那樣全心信任著,依賴著,並不反抗。
蝴蝶在山谷里飛啊飛啊,翩翩起舞。飛到花叢中,小溪邊,深山的爆布似遨游的白龍,似出山的猛虎,轟然撞開閘口,直沖而來。
女孩子瞳孔猛然放大,整個身體因為劇烈而來的疼痛收縮抽搐。她的嘴陡然張開,長久無法出聲的喉部,發出一串極為短促而痛苦的氣音。
她哀哀掙扎著,因為無法了解剎那的意義而哭都來不及。
身下仍是繼續著,她無人引導氣息乍然間大亂。眼淚瞬間像斷線的珠子爬滿整張臉。
本能夾緊的身體引得男人更是豪無節制的一路往上。
月色爬上床頭。
男人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
瀑布在奔騰。
然後他在這種滿足得近乎喜悅里听到一聲細小的,微弱的,永生不曾听過的,像蝴蝶的翅膀折斷的聲音。
「……疼……」
他動作緩下來。瀑布的水流聲慢慢遠去了。身上卻又開始變冷。
幾乎是立刻的,他停下動作。
他本能的知道,那才是最重要的。
床上的男人頭發都被濡濕了。他像抱著最心愛的寶貝一樣抱著懷中的人慢慢拍著。嘴里無意識的安撫著。
「……不哭啊……我抱抱就好了……」
這天晚上,床上的倆人都睡得極其溫暖。
男人醒來的格外晚,陽光從紗簾里跳進來。他五官還保持著充足的睡眠帶來的許久不曾有過的紅潤。
米色的枕巾上,他濃密的眼睫沒有了白日令人無法逼視的冷毅,像落在深山泉水邊的顫動的翅膀。微微顫了兩下,睜開了。
那雙迷人而深長的眼楮因為過度深眠而顯得一片空白。
他慢慢轉動視線,最離他體溫相近的地方,那是一張美麗而精致的臉。白女敕的手臂露在被子外臉朝著他的方向睡得正好。
「阿k?」他聲音因為剛睡醒顯得沙啞而性感,表情難得有些發怔。
腦子里似乎有個聲音輕輕撞擊著他的心髒……那聲音……
「東哥……醒啦……」阿k打了個哈欠,朝他這邊挨過來用臉蹭蹭他的手臂。眼楮剛閉上,好像又想起什麼一個激靈突然坐起來。
「啊,對不起,昨晚……昨晚我那個來了……東哥你還硬是……唉呀,你起來啦。」
林東有些失神的听著她嬌嗔有活力的聲音。
……昨晚,是這個聲音嗎……
好像……
他眉宇間有些失神,就這樣任阿k又羞又惱的把他的趕下床,看她扯起床單,然後看見中間那抹紅……
腦子里一片混亂。
阿k……
「今天我要去醫院復察,你……你要去公司嗎?」
阿k換好衣服穿著拖鞋看著他,臉上依稀比平時更多了幾分羞澀。
他看著她的樣子,有些恍惚的,搖搖頭。
幾乎是下意識的「不去了,我陪你去復察。」
他的眼楮看著她依稀溫柔,像進入一個夢鏡,穿著睡袍帶著晨起的美好慢慢走近她,親了親她的額頭。
「……早」
誰也不知道在一樓的房間里,一個女孩子躺在地上,身上胡亂扔了條髒浴巾,露在外面的皮膚青青紫紫觸目驚心,雙腿間隱隱可以看到血跡。
然而臉上卻一掃以前的瑟縮,正睡得香甜而滿足。忽而嘴角翹起來,像夢到什麼甜美的事。
所有的人都看得出到阿k最近的心情很好。
她一如往常笑得友善而美麗,在朋友面前,在客戶面前,在同事面前,她甚至走在林氏里不再穿職業裝,各種時尚的,性感的,風姿卓越的走過每一條長長的走廊滿面笑意。
「東哥……我們今晚……呵呵!江總也在啊!」
江尚雄低頭喝著咖啡,瞄都沒瞄她一眼。
她笑容僵了僵。
「听說江夫人快出院了,我跟她朋友一場,改天跟東哥一起去看看。」
小勺在咖啡杯里慢慢攪動著,依舊不置一辭。
「好了,我跟雄子正談整著,等會找你。」林東慢慢地說。
阿k咬咬牙「江總,我跟了了可都是詩陽的朋友,難道是官大了,看不起我跟了了了?」
江尚雄這才抬起頭來。似笑非笑「哪兒會?你們來就是了,隨時歡迎。」
林東的視線從阿k的背影中轉回來,這才發現雄子正對著他若有所思。
「……阿林,我一直以為……」
林東啜了一口茶。等著。
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