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鴆羽錄 第五章 赤報隊(修)

作者 ︰ 松前鴆羽

鴆羽面色潮紅的站起身,打了個飽嗝。隨後慌忙捂住小嘴,雖然知道不太可能被人听見,還是偷偷模模的左右看了下。

隨後看著腳下已經面目全非的平田章二。全身的血被吸干後,皮膚緊貼著骨頭,就像是死了幾百年的木乃伊一樣。

鴆羽也不懂得毀尸滅跡,就那麼大大咧咧離開了。

鴆羽也不知道城東的地藏菩薩廟在哪,就一路問著人一路走。幸好在登船之前的幾天,鴆羽有向章二學過幾句日語,否則還真是沒辦法了。不過時間太短,稍微復雜一點的語句鴆羽都听不懂。就這麼艱難的問著路,鴆羽來到了城東。

但鴆羽就是不知道所謂的地藏菩薩廟在哪,而且問人也沒法問,鴆羽根本不知道日語地藏菩薩這幾個字該怎麼發音……

又看到一個小攤,鴆羽打算上前試試問下路。

走到攤前才發現這是個賣水果的小攤。鴆羽看著一個個光鮮的水果,不自主的含著手指,好像很好吃的樣子。想到這,鴆羽拿起一個就吃,一邊吃一邊點頭,「美味!」

攤主也沒有阻止,很多人都喜歡先試吃下才買。

鴆羽吃完一個,又拿起另外一種水果開始吃,吃完一個又是一個。

又吃了幾個,鴆羽拍著鼓鼓的肚皮,又為難的看著還有好幾種沒有嘗過的水果,不知道如何是好。想走又舍不得,想吃又實在吃不下了。

想了想還是算了,記住位置明天再來吃好了。想到這鴆羽放下了心結,燦爛的笑著。

看著鴆羽赤子般燦爛的笑容,男攤主仿佛被感染了一樣,也咧開嘴笑了起來。

鴆羽轉身準備離開,吃的太開心,鴆羽已經把要找地藏菩薩廟的事情遺忘了。

男攤主跑上來一把拉住鴆羽,「這位客人,您還沒給錢呢。」

鴆羽歪著頭想了半天,「錢?那是什麼?」

男攤主一愣,反應過來後就是一陣大怒。一只手拉住鴆羽不放,一邊向周圍大喊著,「大家快來看啊,吃了東西不給錢啊。還有沒有王法。」

周圍的人們被喊聲吸引,逐漸走了過來,對著鴆羽指指點點的。

鴆羽有些委屈,不就是吃了十幾個水果嘛,為什麼好像她錯了一樣。

正在攤主不依不饒的時候,一個戴著斗笠的男子走了過來,「她欠你多少錢?」

攤主正要漫天要價,往下一看卻發現這位男子居然戴著刀,當今的日本可是頒布了廢刀令的。攤主想了想,犯不著和這些殺人狂較勁,「她一共吃了50業乃!p>劍客拿出50腋鰨八那腋趴!p>「是是。」拿了錢,攤主高高興興的放開了鴆羽。

劍客拉著鴆羽擠開人群向東走去。

鴆羽他們前腳剛走,一個警察走了過來,「這麼多人聚在一塊干嘛?」

攤主眼楮一轉,「官爺,剛才有一個戴著真刀的男人,向那邊去了。」

警察一听,「很好,你舉報有功,過後去警署領賞。」說完就向著劍客離開的方向追去。不過在人山人海的街道,找一個人是何其艱難,警察一會就跟丟了。

劍客和鴆羽已經來到一座破廟。

「那個人真壞,不就吃了幾個果子嗎,為什麼揪著我不放。」鴆羽還在為剛才的事情生氣。

「買東西是要用錢的。先不說這個,平田君在哪?為什麼只有你一個人?」劍客摘下了斗笠。

鴆羽看了看,好像那天在船上有看到這張臉,「章二他把我藏起來,一個人去引開敵人。臨走前告訴我集合的地點,讓我如果等不到他,就一個人過來。」

「是嗎?平田君也犧牲了嗎?」劍客用力捏著刀柄,聲淚俱下,「當初我們在此盟誓前往歐洲,沒想到能夠如約回到這里的,只有我一人。」

鴆羽左右看了看,根據劍客的話,這就是約定的集合地點地藏菩薩廟了吧。原本以為寺廟是像十字教的教堂一樣的地方,現在看來並不一樣啊,連一個人都沒有。鴆羽不知道的是,這是一個早已無人祭祀的路邊野廟,不然也不會被章二他們當做集會地點。

「如今雖然犧牲很大,但只要你沒事,那就是值得的。」劍客慢慢收起了悲傷,「我們一行前往歐洲就是為了帶回你,如今也是該帶你去見隊長和副隊長的時候了。」

「隊長?副隊長?」鴆羽不明白,不過听起來好像是章二他們的頭。

劍客帶著鴆羽向山的深處走去,走了幾個時辰,劍客停了下來,吹了個口哨。

一會,幾個衣衫襤褸的男人走了出來,「近藤君,你回來了?平田君他們呢?」

「他們……犧牲了,被日本政府的走狗們……」近藤的眼淚又下來了。

幾個男人沉默了會,又發現了鴆羽的存在,「近藤君,這位是?」

「這是我們從歐洲帶回的先生。先生是日本人,自幼生長在英國,熟悉英國的一切。」近藤說到,不過想到鴆羽連買東西要錢都不知道,近藤頓時也不敢肯定鴆羽是否熟悉英國了。不過事到如今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不然章二他們就白死了。

「原來是這樣?先生好!」幾個男人對著鴆羽鞠躬,「那你們快進去吧,副隊長一直在等你們。」

「嗯。」劍客帶著鴆羽越過了幾人。

一路上,鴆羽看到了很多的男人,他們都赤著上身,或坐或臥。最大的特點就是一個個都面如死灰,就連鴆羽這個生人的來到,也沒引起他們的任何一點反應。

來到了一個山洞前,近藤對鴆羽做了個請的動作,「副隊長在里面等著你。」

鴆羽看著黑漆漆的山洞,有點害怕。不過在近藤的催促下,還是硬著頭皮邁出了步子。

「你就是章二他們帶回來的先生?」一個渾厚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鴆羽被嚇了一跳,等眼楮適應黑暗之後,才發現山洞內坐著一個老年男人。雖然是老人,但狀如鐵塔,根本不像是老年人的樣子,大概就是什麼副隊長了吧。這個男人只穿著內褲(鴆羽不知道那叫兜襠布),鴆羽不敢看對方的身體,心理還不住的咒罵,老不要臉!

「女人?」副隊長做人老道,馬上就發現了鴆羽的性別。挑了挑眉毛,有些瞧不起女人的樣子。

「嗯。」鴆羽點頭應了一聲,轉瞬又想起之前路上看到的都是男的,大概他們以為我也是男的,所以他才穿成這樣吧……但就算我也是個男的,也不用這樣……這樣……坦誠相見吧!

「唉!」過了半天,副隊長長嘆一口氣,「女人就女人吧。我們請你回來是做智囊出主意的,又不需要你沖殺,女人也沒關系。」

之後,副隊長慢慢跟鴆羽講起來這些人的來歷。

日本古代也強盛過,那時候日本極力效仿中國。雖然國力不能與中國相比,但也遠超歐洲人。當時日本人很狂妄的認為「天老大、唐老二、日本老三」……到了近代日本,卻像中國明清政府一樣,閉關鎖國。歐美人則快速的崛起,當歐美人的戰船和大炮轟開中國和日本的大門時,日本人才發現,世界早就翻天覆地的變化了。

滿清八旗士兵和日本幕府武士都頑強的進行過抵抗,但是成效微乎其微。刀劍在歐美人的炮火下,顯得是那樣的可笑。武人們不畏懼死亡,因此舍生赴死,將生命報效了國家。雖然武人全了自己的忠義,但不可改變的是戰敗的事實。

中國和日本同時淪為了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為了自救,兩國幾乎同時開始了變法圖強,中國的百日維新以及日本的明治維新。中國的由譚嗣同、梁啟超等人發起的變法,轟轟烈烈的進行了一百天就失敗了。而日本的變法也並沒有那麼順利,各地的藩鎮、幕府武士都在阻撓著變法。

以日本政府的力量,不足以對付全國各地的藩鎮。為了變法,為了救國,各地都有仁人志士發動群眾進行「倒幕倒藩」,赤報隊就是其中的一支。

赤報隊是明治維新運動中當之無愧的英雄,由下總國鄉士相樂總三等人所組織,進入關東為新政府軍開闢道路,向農民宣傳減租的政策。

但是在勝利在望的時候,東山道總督府突然逮捕了相樂總三及「赤報隊」殘余隊員,隨即以「偽官軍」的罪名將總三及其親信八人在信州下諏訪處以斬刑。明治政府向農民們表示︰政府根本就沒有發出過「年貢半減」的承諾,這都是「赤報隊」這些偽官軍混淆視听的謠言。

赤報隊是完完全全的政治犧牲品,在明治政府需要他們的力量來打倒藩鎮的時候,就利用他們的忠義。當不再需要他們的時候,就拋棄他們,像以前的藩鎮一樣繼續欺壓民眾。

隨著時間的推移,無論是明治政府還是下層民眾,都遺忘了赤報隊的存在。仿佛全日本都遺忘了的這支隊伍,卻偏偏頑強的存活著。

鴆羽所看到的這些,就是赤報隊最後的殘余。

他們一直苟延殘喘著,一直維持這赤報隊的名號,就是想為相樂總三隊長報仇。但是找誰報仇,他們卻不知道。找藩鎮?那東西早不存在了。找明治政府?分明是他們食言的。但是赤報隊的存在就是為了維護明治政府,是為了倒幕。這些人非常迷茫,明明充滿干勁,卻又不知道要干什麼。

後來發現明治政府通過學習西方的技術,變的越來越強大。赤報隊覺得,自己也應該學習西方的技術。陰差陽錯的找來了鴆羽。

副隊長向鴆羽深深一跪,「雖然我們赤報隊如今已經大不如前,但還是希望你能留下來教我們變法圖強。」

鴆羽眉頭一跳,當初平田章二說的可是代表日本政府來求學的,如今卻變成了*的匪軍。

也是鴆羽太傻,換一個稍微有一點常識的人都不會跟著走的。

當時是1914年,鴆羽14歲。當時日本明治維新早就結束,並且在甲午中日戰爭中擊敗清政府,一舉擺月兌淪為殖民地的危險,成為列強之一。當時的日本,根本不需要偷偷模模的派人去歐洲學習,都是通過外交正規途徑進行互助考察學習。怎麼可能會派一個連外語都不太懂的人,乘著一搜破船去歐洲呢。偏偏鴆羽還就信了。

如今相樂總三都死了快50年了,當年隊里最小的孩子,如今也當上了副隊長,年逾古稀。如今還想做什麼呢?除了副隊長當年親眼見過相樂總三等人被殺,還記得那份仇恨。外面其他人誰還知道?

鴆羽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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