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廳里又出了命案一事再次轟動了,這次老板不是花錢就能解決辦法了,關門大吉是難免的,殷莫言將定金如數退還給他,並表示歉意,畢竟沒有解決問題,反而再一次出了事故,但他表示一定會將這件事情查個水落石出,影響的是他的聲譽啊,這要是以後傳出去,會被別人小瞧的。
從迪廳出來已經是早上,這個季節的天亮的比較早,已經有不少鍛煉身體的老人出來。街上也三三兩兩的走著上班的人。
「你丟了工作以後準備干什麼?」殷莫言看著旁邊面帶疲憊的秦悠然。
她頂著兩個黑眼圈,少氣沒力的說︰「還能干嘛,自從遇見你,霉運就一直跟著我,繼續找工作唄。」
「我倒有個主意,不如你給我打工怎麼樣?做我的助手」
「什麼?我有毛病?你以為我是女英雄嗎?我再找不到工作,也不去送死,我還想多活幾年呢!」一想起這幾天的經歷簡直像做夢一樣,她恨不得時光倒轉,不去那麼多此一舉,如果她不去多管閑事,命運也許就不會這麼慘。
殷莫言壞壞的笑,她向後逃開很遠︰「你干什麼?你鬼上身啊你?笑的這麼****」
「那我告訴你一件事,你一定會心甘情願的給我做助手的。」
「你說來我听听」她心里琢磨︰「我有什麼事情非得做你的助手不可,除非我腦子被門擠了。」
「你知道那個小孩是什麼嗎?」
「鬼嘛。」
「你只說對了一半,它是鬼,但它不是普通的鬼,它是別人養的小鬼。」
「養小鬼,我有听說過,那又怎麼樣」
「不怎麼樣,但是你忘了,他臨走的時候似乎對你戀戀不舍喔,你要小心他哪天不開心了去找你玩耍。」殷莫言在心里偷笑。
秦悠然的臉色一變,她怎麼把這一茬忘了,是啊,他走了,萬一遇見那只小鬼拉她去陪他玩怎麼辦,郁悶啊,簡直是掉進陰井里,剛一腳踏出來,又踩到了狗屎,簡稱狗屎運。
「我什麼時候上班?」小命要緊,最起碼跟著他還是比較安全的,就算打不過,也有逃命的機會。
「現在。」殷莫言邊說邊往停車的地方走。
「可是我還沒吃飯呢啊。」秦悠然小跑著跟了上去。
「該死的殷莫言,一大清早就派遣我去做調查,真是的。」秦悠然嘴里嘀嘀咕咕的念叨著,自從做了殷莫言的助手,她的生活變的豐富多彩,不是讓她去調查某某學生就是去調查某某社會青年,好歹也算不負所托,查出了點眉目。現在還很早,可以不用回去報到,去逛逛吧,天天都這麼緊張,再這麼下去精神要崩潰的,買瓶女乃茶抱著,她繼續漫無目的的往前走,「三味書屋」一個別致的店名字吸引了她的眼球,喝了一口女乃茶,想進去看看,又一想自己又不是什麼愛學習的人,進去買什麼書?假學究,算了,還是到別處逛逛吧,剛想挪開步子,一個熟悉的身影迅速的奔了進去,那不是卡卡嗎?難道它還喜歡看書呢?
想想又覺得很可笑,一個類似貓科動物的讙,即使是神獸,又怎麼會愛學習呢,進去看看吧,興許能看到它,上次一別,就沒有再見過,但是一想到它那可愛懶散又傲慢的表情動作,就覺得喜歡。
書店位于二樓,和樓下的喧嘩比起來,這里簡直是世外桃源,順著樓梯往上走,樓梯是用實木制作的,上面雕刻著簡單又美觀的花紋,很有古色古香的味道,走到頭就進入了書店的內部,「地方好大啊」忍不住驚嘆,她以為這里只是一個小小的書屋,沒想到這麼大地方,只見左邊放置著整齊的書架一字排開,右邊是一排供人閱覽圖書的桌椅,大約有十多個,每張椅都擦拭的一塵不染,桌子上各擺放著一盆不知名的植物,營造出一種特別的氣氛,每張桌子的旁邊都有一個落地窗戶,陽光斜斜的透過玻璃灑在桌面上,那種感覺美極了。
進門的右邊是一個付款台,里面坐著一個人,可能是老板,不知道能把書店打理的這麼干淨,又別有一番風味的老板長什麼樣子。好奇心頓起,秦悠然早就忘了找卡卡的事情,輕輕邁著步子走了過去。
哇……她在心里忍不住驚嘆,這是一個怎樣的男人,大約二十七八的年紀,靜靜的坐在那里,正專心致志的看著手里的書,斜斜的碎發在額頭留下淺淺的陰影,眉宇間透著清秀,稜角分明的面龐,深邃的眼眸仿佛裝著整個世界,白皙的皮膚使他看起來有些瘦弱,身穿淺藍色格子襯衣,衣領縴塵不染,與殷莫言的懶散樣子形成鮮明的對比,但是從他們身上好像又能看到什麼共同點。
注意到別人的目光,他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只是那麼隨意的一眼,又低下了頭,繼續看手中的讀物。她有些不好意思,就算是帥哥,盯著人家一直看總是不禮貌的,秦悠然尷尬的走過去隨意拿起一本書以掩飾自己的唐突,打開這本書,《志摩日記》看著,心里正在想著怎麼去找那只卡卡野貓。
翻著翻著,發現書的最後一頁是一張徐志摩的照片,看著總覺得哪里不對勁,那雙眼楮好像會說話一樣,想要擺月兌那雙眼楮但視線卻無法轉移,只覺得眼楮好困,已無力睜開,大腦只傳遞著一個信息,那就是「好困,好想睡覺」她知道自己又著了道了,但是沒辦法,現在是在外面,沒有殷莫言在,身體已經支撐不住向後倒去,預想中冰涼的大地之吻並沒有出現,而是倒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就那麼不爭氣的暈了過去。
「你究竟是誰?」書架後面出現了一個模糊的身影,被燒死的女鬼。
他懷里還抱著昏睡的秦悠然,連眼皮都沒抬一下的說︰「哪里來的回哪去,否則別怪我不客氣」臉上一副淡然的模樣,說出來的話卻沒有一絲溫度。
一團憤怒的火焰徐徐升起,毫不客氣的飛過去,但是還沒近到他身就煙消雲散了,女鬼大驚,才明白,剛才明明感到有什麼不同,卻是她大意了,這里有個深藏不漏的高手。
憤然離去,並留下一句話︰「她不會每次都這麼好運吧!」
睜開雙眼,秦悠然發現自己趴在閱覽桌上,看看周圍,還是原來的樣子,沒有什麼改變,自己也沒有被抓,趕緊模模頭發,感嘆,頭發還在啊!那剛才誰接住了她?她明明記得剛才有個溫暖的懷抱,是他嗎?那個溫軟如玉般的男人?
他仍然坐在他的收款台前,專心的低頭看書,秦悠然走過去︰「剛才是你救了我嗎?」
他沒有抬頭,翻了一頁書︰「沒什麼,你暈倒了而已。」
看他這麼冷淡的態度,她只好作罷,既然人家不想承認,難道自己還要死纏爛打麼。「你是這里的老板嗎?你叫什麼名字啊?」她竭力不想讓人認為自己是個花痴,但是還是忍不住的問。
「莫灕」他抬頭看了她一眼,遲疑了一下才回答,那一眼看不出任何感情,好像這就是一個雕像,一個栩栩如生的雕像。然後繼續低頭看書,視她為空氣。
她有些尷尬的站在那,不知所作。心里想「莫灕?和殷莫言的名字好像啊,難道他們有什麼關系嗎?不過,性格差別也太大了吧!」看他不再理她,她也沒有理由站著不走,于是,轉身離去。
「查到什麼消息了嗎?我的小同學!」工作時間的殷莫言仍然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只是,穿著卻有所改變,穿一身白色的休閑西裝,比平時看起來多了些成熟,但是在秦悠然面前,還是那副老樣子。
「查到了,第一個死者,女,17歲,何菁菁,某財經學院的學生,學習成績一般,經常與校外三教九流的人接觸,爸爸是靠炒股票發的家,所以家中略有錢財。喜歡去迪廳玩,在迪廳和兩個社會女青年關系密切,經常出入那些場合,第二個死者就是其中一個,名字叫做于麗,人稱麗麗姐。我問過周邊的人,說她們之前並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
秦悠然像小學生背課文一樣的背誦著今天查到的事情,腦子里卻還想著今天遇見那個叫莫灕的男人發生的事情,她覺得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那個男人絕非凡人。她從不認為自己的體質差到會平白無故的暈倒,她知道一定是遇到了什麼,只是不知道誰救了她,是他吧,看起來確實不像,那麼斯文的男人怎麼可能會異數?
「你想什麼呢?魂被勾跑了?」殷莫言看她那樣子不知道想什麼想的那麼入迷,忍不住提醒。這個小丫頭,腦袋里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她現在是助手,他該讓她好好學習一下助手應該做的事情。「說說你的看法」
「什麼?」她正想的入神,沒想到他會突然這麼問她,想了一下道︰「我覺得肯定是這三個人做了什麼對不起別人的事招來的報復,惡有惡報,活該。」
「是麼?可是女鬼現在不止是針對他們三個了,她有可能會傷害無辜,所以我們必須解決她」
「這種沒人付錢的生意你願意做?」通過這些天的接觸,她已經知道殷莫言的做事風範,就是沒有錢,什麼事都免談。可是她卻不知道殷莫言的家世顯赫,根本就不缺錢,他只是為了自己的興趣而已。
「還不是為了你,你別忘了,那個女鬼和那個小鬼都在打你的主意,你死了,誰當我助手?」殷莫言邪邪的笑。
「你……」她說不出話來「我們是不是要出發了?」
「出發?去哪?」
「當然是去找那最後一個人,問清楚到底她們做了什麼事,才能解決問題啊。」
「和兩個死者關系甚好的社會女青年叫丁曼茹,無業,和他們一起經常出入「盛夏迪廳」,這兩次事出之後,她就沒有再露過面,只查出了她居住的地方。」在去丁曼茹住所的路上,秦悠然繼續匯報工作。殷莫言滿意的點點頭,他們開著車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
按了幾次門鈴以後,沒有任何回應,他們不禁有些著急,難道這麼快就出了事?想到著,干脆直接不按門鈴了,直接改為拍門,就在殷莫言想要撞門的時候,鄰居的門開了,出來一個老太太問︰「她不在家,你們再用力拍也沒有用!」
「請問您知道她去哪了嗎?」殷莫言笑著問,老太太不滿的回答︰「可能回老家了吧,昨天晚上我去收房租的時候听她說的,這個野女人啊,天天把我的房子搞的烏煙瘴氣亂七八糟的,等她回來,我立刻收回我的房子,太不像話了。你們是誰啊?」
秦悠然剛要回答,殷莫言拉住她的胳膊搶著回答︰「我們是律師,現在她牽扯到一件官司,我們只是來求證一些事情,您知道她老家是哪的嗎?」乖乖,這家伙居然冒充律師,她心里想著,斜了他一眼,還真是神棍,想騙誰就騙誰,臉皮厚的很。
老太太一听是律師,就盯著兩人看了又看,從上看到下,看的秦悠然直心虛。「您放心,我們不會說是您說的,我們找她有點急事,真的。」殷莫言擺出無比誠懇的樣子。老太太想了想,說出了一個地址。
「看這個地址,開車至少要半天的時候才能到達,是離這里比較偏遠的地方,交通還很不方便。想這個丁曼茹一定知道什麼,要不然怎麼事情發生以後她就逃了呢?如果她是和那兩個人一起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的話,即使逃到天涯海角也是逃不過的。」殷莫言覺得他們必須在第一時間里找到這個人,否則,他們見到的將會是一具尸體。想到這,殷莫言加快了速度驅車前進。
丁曼茹回到老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有供奉神像的地方躲了起來,太可怕了,何菁菁和麗麗姐都慘死了,下一個就是她,所以,她逃的遠遠的,躲在老家,這麼偏遠的地方一定沒人能找到她,她悻悻的想。自從她回來以後,就一直躲在屋里,還躲在有神位的屋子里,要知道她以前是從來不信奉這些的,她的母親劉鮮花很奇怪為什麼會這樣,她的女兒性格倔強,初中沒畢業就自己出去打工了,不知道在城里找了什麼工作,也從來不說,她也不敢問,這次回來,本來以為她是想家了,可誰知行為卻如此的怪異,連飯都不吃了,讓人給送進去,一副見不得光的樣子。
丁曼茹坐在椅子上,沒有一點事情,以前這個屋子是她住的小屋,後來家里翻新房子,她有了大的屋子住,這個屋子就專門用來供奉神位,旁邊只有一把椅子和一張舊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個小鏡子,和一把梳子,上面因為長久不用,都已經滿布灰塵。她無所事事的拿著鏡子把玩著,照照自己的臉,因為經常出沒在迪廳不見太陽的緣的緣故,臉上幾乎沒有什麼顏色,抹著厚厚的一層粉底液也遮不住的蒼白,眼楮畫著重重的煙燻妝,由于最近沒怎麼睡好,更像一只大熊貓。看著這張頹廢的臉,她有些不相信,這還是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丁曼茹嗎?自從那件事情發生以後她一直都很後悔,想起當時的事情,她都有些後悔,後悔不該那麼絕情。現如今後悔也沒有用了,禍已經闖了能怎麼樣,她有些無奈,鏡子隨意的在手中晃著,突然,鏡子里出現的景象使她心里一緊,鏡子「啪」一聲掉到了地上,鏡面碎成了無數塊,但仍瓖在鏡框里。她剛才看到鏡子照著她,也照到了她的身後,她的身後站著一個人,她有些不相信,這里明明供奉著神像,它是怎麼進來的?不可能,她不相信的拾起鏡子鼓起勇氣向後照去,什麼也沒有。她松了一口氣,看來只是這些天太緊張自己嚇自己罷了。
「你是在找我嗎?」一個聲音幽幽的響起。她順著聲音看去,身體忍不住的顫抖,聲音也變了︰「你……你怎麼進來的?」
「你是說我不配進來嗎?」那個聲音忽然逼近,一張滿是傷痕的臉呈現在她臉前,她從它的瞳孔里看到了死亡的氣息,「你以為你配的神仙庇佑嗎?」它惡狠狠的說︰「你知道死有多疼嗎?你不知道,那今天我就讓你知道。」它邊說邊笑,一張滿是傷痕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烏黑色的血從鼻孔、嘴角、耳朵、眼楮慢慢流下來,臉上的肌肉隨著她的說話變成焦黑色,一塊一塊的往下掉落,左半邊臉漏出森森白骨,燒焦的身體也為之一顫。丁曼茹的臉色變得唰白,身體已經不听自己使喚了。
丁曼茹的母親劉鮮花這個時候正在外面的做飯,心里還想著怎麼開口說說丁曼茹的終身大事,畢竟也老大不小了,灶台上正燒著一大鍋開水,水咕嘟咕嘟的冒著煙,水開了,她正準備把鍋端下來,這是,丁曼茹進來了,一聲不吭端著水就往外走,「哎?你端水干什麼?」劉鮮花剛說了一句話,就見女兒已經端著水走了,她很奇怪,喝水,水壺里不是有水嗎?要開水做什麼?這可是準備燙粉條的水,于是她好奇的跟了上去,丁曼茹端著水很快進了屋,門 嚓一聲鎖上了,劉鮮花一看門都鎖上了,滿心的疑問,幸好有窗戶,她就趴在窗戶往里看,窗簾沒拉嚴的地方只有一條很小的縫隙,從這條縫隙往里望去,丁曼茹正坐在桌子前對著鏡子,不知道要干什麼,眼見她端著剛才那一鍋開水把自己從頭淋到腳,劉鮮花捂著嘴沒讓自己叫出聲來,她咬住自己的手指頭,繼續看下去,丁曼茹澆了一身開水,皮膚迅速變成紅腫的顏色,臉上和luo漏在外的胳膊有些地方已經開始起泡,燒傷嚴重,但她看起來一點也不疼的樣子,左手舉著鏡子,右手拿著梳子,「唰—唰-唰」一下一下的梳頭,拿梳子的手非常的用力,頭發開始大把大把的往下掉,有的還卡到了梳子縫里,還卷下不少的頭皮,被開水燙過的頭皮很脆弱,沒梳一下就有頭皮帶著一大把頭發往下掉,看的人直發寒,劉鮮花終于忍不住,尖叫一聲昏了過去。
破碎不堪的鏡子里映出丁曼茹燙的紅腫的臉,臉也碎成好多塊,此時的她面帶詭異的笑,眼神卻是空洞的,手一直沒有停,轉眼間,頭發幾乎被疏掉完了,漏出血淋淋的頭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