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靈人 第43章 血泊雙面人(6)

作者 ︰ 玲瓏阮兒

听到她的話,沒有人願意挪動腳步,剛才的詛咒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無人願意上前,老夫人生氣的又說了一遍︰「快點去把他的尸體給我扔出去!你們都是聾子听不到嗎?再不動我就讓你們全都變成尸體!」

此話一出,果然有效,幾個壯一點的僕人上前用手去掰抱著小姐的手,卻是沒有人能掰的動,有好幾個人上前都試了一遍,只有嘆氣的份,對著老夫人搖了搖頭。

夫人上天自己上手,兩個抱在一起的尸體紋絲不動,「老夫人,除了把他們的手砍掉,否則估計是掰不開了!」管家怯怯的上前說,他怕老夫人一怒之下牽及無辜,只是這句話更加惹惱了老夫人,她惱怒的說︰「把他們拉出去燒掉!想一起殉情,沒那麼容易!」

听到老夫人的話,又是一陣沉默,「還愣著干什麼!趕快去,葬禮取消,帶到後面的山上去燒掉!」

老夫人的話如炸雷一樣突然響起,暴跳如雷,手里的拐杖咚咚的叨著地面,凶狠的眼神簡直能殺死人。

僕人們再怎麼不情願也得去,抬著小姐的棺材去了後山,雖然她沒有說明白,但是大家心里也都清楚,後山是個亂葬崗,都是無名無姓的人被埋葬的地方,身份尊貴的小姐被埋在那里,都是于心不忍,無奈老夫人已經發話,誰敢不從,這小姐也真是的,喜歡誰不好,非要喜歡仇人家的兒子,老夫人逼嫁不從,她就自殺殉情,誓要和司儒善做一對鬼夫妻,沒有人能阻攔。

「哎,你听說了沒有,老常家的小姐自殺殉情了,而且當天還被人給驚了葬禮。」一個大嬸模樣的女人悄悄的問自己的男人。

男人不屑的說︰「哼,這下常家該遭殃了,誰叫那個老太太那麼頑固不化,棒打鴛鴦,鬧出人命了不是!」然後他放下正在干活的工具,突然站起來湊近她說︰「你知道嗎?听說和常家小姐相好的那個,叫司儒善的年輕人,最後吞下的是一塊玉,據說將死之人用最後一口氣吞下,咽到喉嚨里面,等過了上千年,血絲會滲透到玉里面,變成血玉!像這樣的東西都是比較邪氣的,怨氣聚在里面出不去,到時候他們可真要被詛咒了!」

听完他一番神秘兮兮的話,驚得他老婆一陣驚訝,張大嘴,「太可怕了,你是怎麼知道的?」

「噓!你可千萬不能告訴別人,這事要是傳開了,可不得了,我也是從一個在常家當工人的人說的,他說他是無意從老夫人和一個和尚的對話中偷偷听來的!不過他已經不干了,遇上這種事,誰還敢拿性命當賭注啊!別說了,別說了!」

一根煙快要抽到頭了,老頭彈了彈手中的煙桿,嘆了口氣說道︰「這個傳說從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一直到我長大才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只可惜,物是人非,一切都回不到以前了。」

「血玉最後的下落沒有人知道了嗎?」莫灕和卡卡蹲在大石頭上听老者講述血泊雙面人的由來,腦海里勾勒出那個叫玨兒和司儒善兩個人的面孔,血玉確實如老頭所說的那樣,滲透了怨念,很有靈性,但是現在也有人為了販賣假的血玉,用一種十分殘忍的手段制造血玉,將玉塞入狗嘴之中,再封其嘴,狗被活活噫死之後,尸骨埋入地下。幾十年後再掘,就可以了。不過,畢竟是用動物的血祭出來的,怨力自然是沒有人的厲害,這個司儒善懂得用這種東西作為日後詛咒復仇的媒介,肯定也是對玉有所研究,否則還不會上演這麼一出現實版的梁山伯與祝英台。

「當然了,老夫人的一聲令下以後,誰敢不從,兩具死死抱在一起的尸體被抬上了後山,大火焚燒,听講這個故事的人說當時的天呈現出一種怪異的血紅,天邊的雲彩都變成了血紅血紅的顏色,嚇得當時的人都不敢正視他們。焚燒的過程更是讓人不忍去看,司儒善的抱著玨兒太緊,根本就沒人能分開他們,大火 里啪啦的燒著了,他們的身體漸漸被燒化,化在一起,但是尸體還很完整,這時,突然天上莫名出現一道閃電,帶著非比尋常的紅光擊打在大火燃燒的地方,嚇的所有在場的人都四下逃竄,沒有人敢再回去看一眼,等人們再回過神,回去的時候,尸體已經不見了,只剩下黑色炭灰般的火堆,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里,也沒有人知道,這場詛咒到底生不生效!」老頭說完,又猛吸了一口煙,眯著渾濁的雙眼為兩個小p孩講故事。

「常家的老夫人為什麼不讓他們在一起?他們兩家是世仇嗎?」這下輪到卡卡提問了,恢復了人形的他調皮的趴在莫灕的身邊,不安分的扭動著**,經過上次九死一生的經歷以後,他並沒有變的多乖巧,**上的傷還沒有完全恢復,他就跟著莫灕跑回了村子,打听雙面人,為了讓失去一條尾巴的**好受一些,它只好趴在石頭上,每次它想要試著坐起來的時候都痛得想跳起來,被莫灕狠狠的笑一把。本來他們已經打听了好多天,一直沒有消息,就在他們準備放棄的時候,突然遇見了一個老頭,老頭考慮了再三才告訴了他們,雖然他講話的速度能把人急死,但是這也是唯一的線索,可不能惹火了老人家,否則他們將一無所獲。

「世仇?他們也算是吧,只不過,怎麼說呢……听我慢慢講來!」他咳咳了兩聲,又吸了一口煙,這才娓娓道來。

「玨(jue)兒的名字是叫常沐玨,是常家的大小姐,自幼精通琴棋書畫,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猶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但是就在她等待家人給安排好要嫁的人家的時候,突然她的父親病倒了,親事暫時就給耽擱了下來,她的父親沒出三天就因病身亡了,家里人悲痛萬分,她一直不知道為什麼父親會突然得上怪病而死,于是在多番打听以後才直到,原來父親是因為和別人賭玉,結果他下了很大的功夫卻賭到了一塊爛石頭,但是這種眼力問題能怪誰,他又氣又急,于是病倒了,就這麼一病不起。常玨兒心痛不已,她和父親的關系最為密切,一心想為父親報仇的她逃出了家門,發誓不報仇就不回來。」

「什麼是賭玉?」卡卡突然插話,居于深山里的它如初出茅廬的小牛犢,什麼也不知道,而莫灕也跟它差不多,睜大雙眼看著老頭,等待他的回答。

「賭玉其實就是賭石頭,是一種交易方式,從很早很早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盛行了,就是賣家出售玉的原石,買家在購買之前不允許看,買到以後也可以再次轉賣出售,或者自己切開看里面的廬山真面目,如果是一塊好玉那麼就是贏了,如果是一塊爛玉,那就只能怪自己運氣不好,最初的人們也都是盲目的猜測,一直到後來,人們積累了經驗,買的時候會根據玉的成色和玉質的好壞來判斷里面到底有沒有價值連城的真玉!玨兒的父親只是個財主,但是卻對賭玉十分感興趣,從剛開始得小賭變成了後來的大賭,大到變賣一半的家財,經驗越來越豐富以後,他就開始洋洋自得,終于,一不小心的失利讓他走上了不歸路!」

老頭的眼楮里閃著復雜的眼神,不知是在為故事里的苦命鴛鴦而傷心還是被自己的故事帶動的有些傷感,面對莫灕看過來的眼光,他躲開了,拉起衣袖擦了擦眼角。

妝古齋是鎮上最有名的玉器店,而它也同樣經營著另外一樣生意,就是賭玉,雖然不知道老板是誰,怎麼做的宣傳,但是這里的賭玉活動興盛的很,每天都有很多人神采奕奕的抱著不知是寶貝還是破爛的石頭來等待買主,偶爾玉器店也會自己高價買下一塊玉石,再以雙倍甚至三倍的價錢拍賣出去,玩這項活動的人們一直樂此不疲,只要一有東西就往這里跑。

這天店里剛開門就進來一個模樣俊俏的男子,穿了一身白色的衣服,一進門就張望︰「人呢?听說今天要賭那塊鎮店之寶,我先訂下了,東西拿來我看看!」他的聲音圓潤光滑,沒有絲毫雜質,眉目很秀氣。

「好的,您少等!」店里的伙計一看此人的樣子,立刻掀開簾子進到了屋里,不多時,里面就走出一年輕男子,他禮貌的說︰「我就是司儒善,要看玉的跟我來!」說話間,已經先一步拉開門簾,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白衣男子打扮的男子其實就是常沐玨,她本來滿腔的怒火,在看到司儒善出來的一瞬間好像被澆滅了一點,並不是她貪戀男子的美貌,而是她怎麼也從他身上看不出一點殺人凶手的樣子,她打听了很多個人,才知道,自己的父親就是和司儒善賭玉才會輸的那麼慘,最後讓自己不安的死去。她離家一個月,終于找到,這個殺父仇人正在經營一家叫做妝古齋的店,她猜測他一定是用賣給父親的那快爛石頭的錢買來的,一想到這,她就恨得牙癢癢,看到她眼中出現怪異的神采,司儒善問︰「請問你有什麼問題嗎?」

常沐玨忙將頭搖得像撥浪鼓,今天她已經下定決心為父親報仇,她想看一看這塊鎮店之寶是真是假,賭一把,她僅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去學習鑒別玉的真假,不知學到的這些皮毛管不管用,但是時間有限,她可等不到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了。

「這個就是?」她指了指一張大桌子上放著的石塊,這塊石頭在別人看來就是一塊路邊的大石頭,表面上有一層皮殼,由于氧化的作用,皮殼已成褐紅、褐黑或其他各種雜色,從外表上,並不能一眼看出其「廬山」真面目。學了這麼多天,她還是頭一次實踐,用小錘子輕輕擦掉一點點上面的外層,露出少塊的玉質。

「我出五萬兩!」常沐玨手捏了捏,滿手心的汗,因為她這次出來是有備而來,但是在一個月的在外流浪期間也幾乎快要花光了,她要量力而行。

「呃……姑娘,這個並不值這麼多錢的!」司儒善好心的提醒道,話一出口,他就有些後悔了,不是後悔說價錢高了,而是後悔自己的魯莽。

「難道你有錢也不想賺嗎?」她恨恨的想,突然又意識到︰「你怎麼會識出我的女兒身份?」她大驚失色。

「不好意思,你一進門我就看出來了,有哪個男子會長的這麼清秀,又有哪個男子耳朵上會有帶飾品的耳洞。姑娘,這里不適合你呆,還是請回吧!」

「哼,你是看不起我嗎?我偏不走,這個東西我要定了。」她從隨身攜帶的包里拿出一個鼓囊囊的錢袋。

看到她執意要買,司儒善不知該怎麼勸說,只好不予阻止,他知道賭玉賭紅了眼的人根本是勸不了的,只是這樣東西,他只準備最高出二萬兩黃金的。

常沐玨剛一走出門口就有一個彪形大漢叫住了她,長著絡腮胡子一臉橫肉,口氣很強硬的說︰「誰說賣給你的,這東西我出價十萬,你現在必須賣給我!」

「什麼?十萬?我考慮一下。」她佯裝將手里的寶貝抱的更緊了,這其實只是她安排的一場戲而已,這個漢子是自己花了一千兩雇來的人,她準備耍個小伎倆,如果有人出更高的價錢要將她手中的東西買走,也許店主就有可能再出更高的價錢再買回去,然後她就可以哄抬石頭的價錢。

「不用考慮了,少在我的店門口抬價,這個人的石頭也不是你想拿走就拿走的。」

壯漢不听他的話,一拳上來已經接近他的鼻子一公分的距離,他身體絲毫不動,只是臉偏了偏,就躲過了風一般襲來的拳頭,瀟灑的穩穩站在原地。

「蒼天那,願望要破滅了!」她心里暗暗叫苦,而司儒善已經將她拉到了身後,護住了她,溫柔的說︰「不用怕,有我在!」

看起來書生氣十足的司儒善有這麼厲害的一面,倒是讓常沐玨很吃驚,她細細的打量著眼前的男子,一身淺紫色的衣服,眼神略帶憂郁,此時眉頭緊皺,雙手後背,面對壯漢的糾纏,他似乎很沉著,一點也不擔心自己在敵人面前略顯單薄的身軀有什麼不妥。

「這位大哥,您請回吧!」不知看到了什麼,他眉頭舒展開了。

壯漢看了看常沐玨,想從她臉上看出點什麼,可是她並沒有任何表情,壯漢上前飛起一腳勢要踢在司儒善的面門上,被他輕巧的躲了過去,她更加感到吃驚,難道他會武功?司儒善躲開壯漢的一腳以後,只是手動了動,身體連晃悠都沒有,壯漢一聲哎呦,已經躺在地上,臉上多了一塊紅印,然後看了看常沐玨,又看了看司儒善連聲叫嚷著要回來報仇,就跑了。

看著常沐玨目瞪口呆的樣子,司儒善好心的提醒︰「常小姐,借一步說話!」

「恩?你說什麼?」

「常小姐,我知道你覺得你父親的死都是我引起的,但是實情我沒辦法告訴你,如果你真的那麼想報仇,那麼你就回家好好再練練,無論是用武力也好,還是用其他方法,只是你今天用的方法真的很拙劣,我沒辦法不識破!」

「你是怎麼知道的?實情是什麼,有什麼不能說的!你告訴我!」

「你走吧,我們沒什麼可說的!」他揮了揮胳膊,開門送客。

「不,你今天不說清楚,我就不走了!」她固執的不走,坐在門口的石獅子旁晃蕩著腿耍無賴,話說從小到大,她都是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原來還這麼有耍賴的天分,心里竟然覺得很舒坦,這比文縐縐的琴棋書畫好玩多了。

「你……」他剛要說話,突然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然後話也來不及說,快速跑回屋里,常沐玨緊跟其後,但是他已經顧不得這些了,他打開自己的房門就已經看到六個木頭人都掉在了地上,床邊一片狼藉,木頭人身上的符咒已經掉下了好幾張,而用來鎮守木頭人的那塊玉石也裂開了一條細細痕跡。

他撿起地上的木頭人一一放好,排列在桌子上,然後將那塊形狀奇特的玉石放在木頭人的旁邊,咬破自己的手指頭,將血滴在玉石裂痕的地方,漸漸的,玉石用一種肉眼看不見的速度慢慢的愈合,用一種不可思議的完美無瑕狀態呈現在他的眼前。

「這樣都震不住你,難道你非要讓我毀了你才行?」他口中輕輕的說,然後才想起來常沐玨一定跟在身後,他轉身看著她。

「這是什麼?」

沒等司儒善說話,窗外突然有人喊︰「有人闖進來了!」突然,聲音像被掐斷了一樣,安靜了,然後他就聞到了不對勁,是有毒的氣味,他將桌子上的東西包起來背在身上,拉住常沐玨的手迅速拉動機關,床鋪上出現一個暗道,她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已經跟著他跳了下去,兩個人已經進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

「啊!!!」她嚇得哇哇大叫,緊緊的抱住他,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終于落地的時候,她才看到自己整個人都壓在他身上,不好意思的挪開了身體,她這才說︰「這是哪里?」

「密室」他的聲音響起,手里的蠟燭已經點燃了一根,牆上的燈亮了以後,她才看到這里只是一間普普通通的屋子和住家戶沒什麼兩樣,只是多了很多很多的書,這些書成堆成堆的放在一個架子上,比一個人還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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