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你怎麼會在這里?」殷莫言一抬頭就看到了一臉驚奇的她,抬手看了看表,「這麼晚了,你一個女孩子怎麼一個人在這里?明天不用上班嗎?」
「哦,boss你好厲害吆,還以為你會被別人揩油呢!」她只說了一句話,剛才被殷莫言嚇得有些清醒的腦袋又開始恍恍惚惚了,手中的最後一杯酒下肚,她趴在桌子上就不醒人事了。
「喂,醒醒,喂!」殷莫言推了推她,沒有任何反應,他感嘆,這個笨蛋連酒都不會喝還逞能,真是的,如果不是今天他得到巫月的線索來獵殺這只禍害無數的怨靈,恐怕她要睡在這里了吧。無奈,他只好背起她往外走去。
只見,在通往停車場的路上,殷莫言背著醉的一塌糊涂的她,「哎,看不出你還挺沉的!」他笑了笑,秦悠然像是和他對話一樣,嘴里哼哼唧唧的說了一句話,他听的不真切,耳朵湊近她仔細的听,「莫灕,你怎麼能和別的女孩在一起?嗚嗚嗚……」說話間,她竟然哭了起來,閉著眼楮,眼淚刷刷的往下流,「不就是孤星命嗎?我就不信了,你這……根本就是逃避,你這個膽小鬼!」她邊說,又是笑又是哭的臉上掛滿了淚水。
殷莫言嘆了嘆氣,「有什麼辦法呢?那你倒不如喜歡我好了,我可以給你幸福!」
「你?你不行,你不是他,誰也代替不了他!」她果斷的回答,嚇了殷莫言一跳,還以為她醒了呢,看來只是無意識的對話而已。
將秦悠然放在副駕駛上系好安全帶,他慢慢的發動車子朝著秦悠然之前的出租屋開去,一路上她都沒有再說一句話,忽忽的睡去,看著她的酣睡的可愛模樣,他笑道︰「這丫頭,被賣了都不知道!」
他說完,繼續專心的開車,可是開在這條平時再熟悉不過的公路上,他竟然感到一種困意,是剛才喝的酒有問題嗎?沒道理,剛才不是一直沒事嗎?他搖晃了一下腦袋,突然,後腦勺被人戳了一下,他忙抬頭看向後照鏡,後排的座位空空的什麼也沒有,「tm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活膩歪了!」他生氣的說,停止了踩油門,只是他的剎車還沒有一踩到底,車就自己停了,往前滑行了一小段以後,穩穩的停在了馬路中間,來往的車輛似乎在一瞬間消失了,光禿禿的公路上只剩下這一輛車,車燈照在路上,被前方的黑暗吞沒,光線消失在黑夜里。
「有沒有搞錯,鬼打牆?都老掉牙的游戲了!」他手伸向口袋,模了模口袋里的銅板,這可是他唯一的武器啊,他警惕的看了看四周。
「媽媽!」一個稚女敕的童音響起,不遠,就在車頭的地方,一個幾個月大的小嬰兒趴在擋風玻璃上對著他笑,嘴角隱約露出尖尖的牙齒。
殷莫言急忙下車,一個銅板飛出去,卻「 」的一聲砸在擋風玻璃上,詭異的嬰兒不見了,「糟糕!」他這才意識到是調虎離山計,已經晚了,車門打不開了,副駕駛上仍然坐著睡的直冒泡的秦悠然。
殷莫言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那輛速度又快性能又好的寶馬車在自己眼前嗖的一聲沖了出去,雪白的車在大馬路上顯得那麼扎眼,他大驚失色,一般情況下,能力一般的靈如果不借助東西的話是很好說服的,一旦他知道利用周圍的東西,那就麻煩了,因為你可以和怨靈抗衡,卻不能高估你的力氣。
關心則亂,他緊張萬分,手中的銅板瞄準汽車的輪胎,想要一擊即中,但是隨即一想,萬一輪胎爆了,車子偏了方向,撞到路邊的電線桿怎麼辦,那里面坐著的秦悠然就有生命危險,不行,這個辦法不可取,危機時刻,大腦像個急速旋轉的羅盤,快的要把表盤給爆掉了。他突然念動咒語,車的不遠處出現一團迷霧,只听到一聲長長的剎車聲,車在迷霧里饒了個圈圈,又轉了回來,「看來這個辦法可行,里面的靈嬰並不想要秦悠然的命!」他慶幸的想,只是直直開過來的車卻如無頭蒼蠅一樣朝著他撞來,他躲閃不及,滾到了車前面,然後順著車飛馳的方向,重心壓在胳膊上滾到了路邊,胳膊肘和後背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他深洗一口氣,大罵道︰「死小鬼,有種就下來單打獨斗,別tm的躲在車里當烏龜!」
他的這聲罵絲毫不能起作用,因為車在前面打了個轉向,又開了回來,只看見,方向盤上盤坐著那個幾個月大的嬰兒,他正滿臉詭異的笑著,嘴角好像有什麼東西流下來,詭異的笑著,像是在嘲笑殷莫言,而旁邊的秦悠然似乎一點也感覺不到這驚心動魄的戰斗,仍然昏昏入睡。「今天你死定了!」一個粗重的男聲在此時空曠的地方響起,難道是靈應發出的?一個幾個月大就死亡的嬰兒怎麼會發出這種聲音?
不等他細想,車又一次朝著他沖過來,那速度不用想就是想要將他壓個粉身碎骨,他忙去掏口袋,遭了,沒有符咒了,今天的符咒都用了,除了了了無幾的銅板,沒有什麼可用的東西了,他盯著來來回回開在公路上,還樂此不疲的車,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好辦法,用最後幾個銅板順著車 轆的走勢,輕輕的掃過,讓輪胎處于慢撒氣的狀態,四個輪胎「嗤嗤」的放氣聲被不停的剎車聲淹沒。
公路的兩邊排列整齊的梧桐樹,殷莫言用手里的最後一枚銅板快速的在路邊梧桐樹的樹身上畫下什麼,樹皮的堅硬程度可想而知,他不得不加大手上的力度很費勁的才留下了淺淺的劃痕,他看了看,「這樣就可以了!」畫好一棵樹以後,他快速的又換下一個,一定要在車子最後沒氣的時間內畫好,因為即使輪胎沒氣了,但它也是圓形的東西,可惡的小鬼怎麼會知道沒氣就不能跑了呢?他照樣會發動車子繼續跑,想到這,殷莫言恨的咬牙切齒的,「死家伙,一會兒就讓你知道我的厲害,就算死,我也要拉你做墊背的。」
被殷莫言畫好符咒的樹身上閃過了一道金光,金光過後,整個樹干都散發著紅光,那幽暗的紅光轉瞬即逝,像是蓄了很大能力之後的隱藏,只等著爆發,殷莫言用快的連自己都不相信的速度分別在一邊六顆一共十二棵的樹上畫下符咒,成功以後,符咒的字若隱若現,兩邊樹上同時發出金光,四面八方猶如蜘蛛網一樣牢牢的罩在正好駛在中央的寶馬車,車在金光的照耀下被迫停住,里面發出一聲長長的尖叫︰「嗷嗷!」一股看不見的陰風從里面竄上了天,聲音過後,四個輪胎「噗」的一聲爆掉了。癟了的輪胎上都有幾個口子,張著嘴。
還真是危險,殷莫言擦了擦頭上的汗,這可是寶馬車的輪子啊,用刀子也不見得能扎破,他可真是抱著兵行險招的態度,用銅板在寶馬車 轆上打洞,簡直是前所未聞,見所未見的,胳膊都快要斷掉的感覺,他晃了晃胳膊,銅板飛出去的力量大小不止在于巧勁,更要看在他平時有沒有加強練習,好了,看來臂力還不錯,只是四個輪胎要報廢了,又是一筆不小的費用,他嘆了口氣。
如果不是今天突然想起來,海伯的記載上有關于十二木星陣的記載話,估計今天是難收場了,書中記載,木屹立在風雨中,內奪日月之精,藏天地之氣,本就是靈性之物,屬陰,每棵樹里都有個明鏡,在不同的時間段可以發揮不同的作用,只可惜,這里只是普通的梧桐樹,發揮的作用微乎其微,只能夠釋放出部分的能量逼走靈,如果是用槐樹的話,就會有不同的效果,被照到的怨靈只能命絕于此。
打開車門,看著車上呼呼睡的不知危險的秦悠然,他覺得即使是受傷也值了,模了模胳膊上的傷,坐在駕駛位上,車胎都爆了,只好走路回去了,他正在計算著這里離家的距離,可是卻發現,前面本來直直的大馬路分出叉來,兩條路,一個分岔口,「切,逃跑了還不忘扔給我個炸彈!」他無奈搖了搖頭,算了,還是在這里過夜比較安全,萬一走錯了路可就真的著了道,等天亮雞鳴時,就撥開雲霧見月明了,只好坐下來,耐心等待天亮了,他月兌下襯衣蓋在秦悠然身上,縱使是夏天,外面的風也是涼的,盯著秦悠然看了很久,終于,身心一放松,之前的酒勁也上來了,他昏昏沉沉的睡去。
「哈?!天亮了,幾點了?幾點了?」天剛朦朦亮,秦悠然就「騰」的一下坐起身來,眯著眼楮去看表,才七點多,她重新躺了下去,真是的,嚇死我了!她拍拍胸口,可是腦袋傳來的脹痛讓她不想再動,輕輕捶了捶腦門,張大嘴欲打哈欠,嘴還沒張開,眼珠子就瞪的很大,一聲尖叫震耳欲聾,「怎麼?怎麼回事?」看到旁邊同樣把座位放倒睡的很香的殷莫言,她結巴著說,最重要的是那家伙居然光著膀子!什麼情況?
「喂,一大清早你想嚇死我啊?」殷莫言揉了揉眼楮,一件襯衣劈頭蓋臉的扔過來,他穩穩的接住,毫不避諱的穿上。
「你怎麼會在這?」秦悠然開口問,但馬上意識到,這是在人家的車里,他不在這誰在這?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他腦袋湊了過來,手中慢慢的扣著襯衣扣子,那樣子簡直像個****,秦悠然驚恐不安的說︰「我們……,沒怎樣吧?」看到殷莫言的****表情,她抱住胸口嘟著嘴說。
「你說呢?」殷莫言靠近她的臉,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又是一副****的姿勢,車里狹小的空間令她躲也沒法躲,只好用力推了他一把,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根,聲音很小的說︰「拜托,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她只記得昨天晚上喝醉了酒,然後,然後……就遇見了來獵靈的殷莫言,再然後就不記得了……「慘了!上班遲到了!」她驚叫,打開車門就要下去,門外呼嘯而過的風聲,一輛車擦肩而過,差一點點就踫到了打開的車門,殷莫言一把將她拉了回來,「小心!」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她尷尬的笑了笑,真丟臉,這是在大馬路上,居然都忘了,「我就是老板,你遲個什麼到!」殷莫言挑了挑眉,笑的很壞,昨晚上擦傷的地方灼熱著疼,他胳膊往後背了背,卻被秦悠然看的真切,「你身上怎麼了?怎麼會有新傷?」她拉住殷莫言的胳膊關心的問,傷疤一看就是新添的,旁邊的血已經干了,凝固在上面,看著就覺得很痛。
「沒事,昨天晚上喝醉酒和人打架傷的!」殷莫言輕描淡寫的回答,抽回了手,避開了她的目光,可是她卻絲毫不罷休,「不可能,這怎麼也不像被打的傷,倒像是擦傷的,你告訴我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還有,車好好的為什麼停在路邊?還過夜?」她可不會真的笨到以為殷莫言是為了非禮她而停車的,一定是有事發生!
他也不再隱瞞,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大致告訴了她,她腦子里想著那個叫自己媽媽的小嬰兒,難道他和之前的那只小鬼是一伙的?
「你在想什麼?」殷莫言遞給她一瓶礦泉水,又給自己拿了一瓶,扭開瓶蓋就從頭頂往下澆,頭上,身上,全都是水,他一副很舒坦的樣子,把瓶子扔到後排去,耐心等待修車的人到來,然後兩人才晃晃悠悠的開著車往公司出發。
「哦,沒,沒什麼!」她沒有告訴殷莫言自己剛搬家發生的事,靠在車窗邊,望著窗外的風景發起了呆。
剛到公司,卡卡就撲了上來,指甲縮回了爪子里,用肉肉的墊子去扒拉秦悠然的頭發,「說吧,你們倆怎麼會一起的?昨天晚上做什麼去了?」它問的話讓秦悠然的臉又一次紅的像番茄一樣,表情躲躲閃閃的,能怎麼回答?兩人在大馬路上過夜?看到卡卡那張想笑又不笑的臉,她就想把她扔出去,這家伙什麼時候都這麼欠揍,不能告訴它,萬一它不小心,嘴禿嚕了被莫灕知道,她可怎麼解釋,算了!懶得理它。
「嘿,嘿,你昨天和笨蛋去哪了?」自從殷莫言老是這麼叫秦悠然以後,卡卡也跟著這麼叫,它搖了一下尾巴,跟在進來辦公室的殷莫言**後面。
「沒怎麼,在馬路上過夜!」殷莫言坐在辦公椅子上,將鑰匙扔在桌子上,撥了撥還濕呼呼的腦袋,那會兒跟秦悠然呆在一輛車里,腦子一片發熱,幸虧有瓶礦泉水,及時滅了火,真是狼狽,不過也無所謂,反正他平時也總是一副懶散的模樣,大家都習慣了的。
「什麼?過夜?」卡卡眼楮瞪的比銅鈴還要大,此時的樣子很像動畫片里的哆啦a夢,很快,它就說了一句讓秦悠然追著它打了一上午的話,「那你豈不很吃虧,她長的又不漂亮,又沒身材!」說完,掃了一眼秦悠然的胸部。
「我今天一定要活剝了你,然後烤了吃!」秦悠然雙眼冒火,去抓卡卡,卻被他躲開,兩人一前一後的追打著,留下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殷莫言,用報紙擋住臉偷偷的狠笑了一把。
上了一天的班都讓秦悠然郁悶的很,尤其是看到卡卡那副奸笑的表情,還有殷莫言欲言又止偷偷躲在辦公室笑的德行,真想把他們倆都扔出去,一到下班時間,秦悠然就逃也似的出了辦公室,等車等了好半天,又加上在外面閑逛了一會兒,天已經差不多黑了,下了車,如果走大路的話還要好久,所以她選擇了小路,必經的地方是一條胡同,她百無聊賴的晃悠著往前走,不知道最近是不是太忙還是怎麼的,身邊的朋友都幾乎不見了,整天圍著轉的都是怨靈啊,死人啊的,看來有必要結交些朋友了,不然,早晚與社會月兌節。
想事情想的專注,都沒注意今天這條胡同異常的黑暗,本來路邊還有幾個還沒壞掉的燈泡,今天是怎麼了?難道全被搗蛋鬼砸壞完了?不等她感慨,就听到前面似乎有什麼異動,幾個人影晃動,手里打著手電筒,她忙躲在牆角一堆垃圾和編織框框旁邊偷偷張望。
只見一個年輕的女孩被四個****樣子的男人團團圍住,其中一個嘴里叼著香煙的晃著腦袋,「啐!」的一口吐掉煙頭,奸笑著說︰「小妹妹,不要怕,身上有多少錢統統掏出來!」
被圍困的女孩嚇得頻頻後退,渾身打著顫栗,連忙將手提包里的錢都掏了出來,拱手相讓︰「謝謝大哥啊,行行好,我就這麼多!」
由于光線太暗,秦悠然看不清她掏出了多少錢,她躲在那里屏住呼吸,害怕被發現。那幾個****看到女孩掏出的東西相視一笑,又一個頭發像阿童木腦袋一樣的男人流里流氣的說︰「就這麼點怎麼夠,我看拿你補償不錯!」說著手已經不安分的去模女孩的臉,女孩不住的往後退,想叫卻又怕被他們傷害,眼楮里含著淚水,兩個胳膊交叉抱住,拼命的搖頭。
眼看幾個****已經要動手了,秦悠然心里急的要命,這個時刻要是有個超人來英雄救美一把多好,只可惜,那是只有電視里才能看到的局面,現在怎麼辦?靠她?那是不可能的,她手無縛雞之力,怎麼能救得了她,肯定先把自己給搭進去,打電話報警,估計等警察找到地方趕來也是半個小時後的事了,況且,她現在離他們很近,如果自己說話一定會被發現的,最後,她急中生智,終于想到了一招,踫巧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連衣裙,把扎起來的馬尾散下來,都放到臉前面去,然後月兌了鞋子,悄聲無息的走過去,只有腳動,身體不動,不說話才更能制造恐怖氣氛。
四個正在拉扯女孩衣服的****突然感到身後有個白色的影子飄過,齊齊向後看去,一個白色衣裙的女孩站著,但是身後卻站著一個小嬰兒,嬰兒扯著她的裙角,他的臉活月兌月兌像是個干癟放氣的皮球一樣,凹進去了一大塊,凹的很深的地方長著兩個黑色的洞洞,估計是眼楮,而嘴巴的地方滿是鮮血,對著他們添了添舌頭,四個人同時尖叫著往另一個相反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