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靈人 第48章 詭嬰(4)

作者 ︰ 玲瓏阮兒

「我上午剛搬進來的時候,樓下的保安就用那種怪怪的眼神看我,尤其是附近的大嬸,還有哦……」她湊近了點,指了指天花板,「我老是听到陽台上的晾衣架上有‘咯吱咯吱’的聲音,我敢肯定那不是風吹的,所以我懷疑我家陽台上死過人!」她一本正經的說完看著秦悠然,以為會看到驚訝的表情,誰知秦悠然無動于衷,將餅干盒扔進了垃圾桶里,站了起來說︰「是你想太多了而已!」

「怎麼可能,你是不是不相信這個世界有鬼啊?我可以證明給你看啊,我的朋友就是專門抓鬼的,我明天把他叫來,你就什麼都明白了!」她不依不饒的說,弄得秦悠然感覺腦袋都是大的,她真是無語了,原來有人比自己還笨,平時殷莫言總是笑她最笨,看來,要被人破記錄了,難道她不知道看不到是一種幸福嗎?

「唉」她只得感嘆,听卡卡的回憶里不難听出,常蕊心是個超級單純的女孩,可是過了這麼多年,她都沒有變嗎?或者她認為有莫灕的保護所以可以掃除一切牛鬼蛇神嗎?

「秦秦姐,我今天可不可以住在你這里?」她獻出自己最純真的笑臉,真的讓秦悠然無法拒絕,她剛想說不可以,卻听到陽台上發出「悉悉索索」很細小的聲音,和常蕊心對視了一眼,她知道,她也听到了,兩人緊張的手拉著手,打開陽台上的屋門,燈的開關按著沒有任何反應,模著黑,兩人手緊緊的握在一起,「1,2,3」秦悠然小聲數,她一定听的懂的,不知為何,居然覺得兩人應該是很有默契,果然,數到3的時候,兩人一前一後幾乎同時跳出門檻,看到的場景讓她們忍不住驚聲尖叫。「啊……」「啊……」

不為什麼,沒有血腥,也沒有怨靈,而是一個女人,以一種奇怪的姿勢被活活的掛在晾衣架上,肩膀兩側不知道用一根鋼絲固定串在晾衣架上,被風吹動晾衣架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晾衣架因為承受不住她的重量已經彎成了弓型,而她的身體也搖搖欲墜,常蕊心驚恐不安的看著她,女人離她是最近的了,她抬頭看著看著,就覺得眼前一黑,一個重物落下,黑乎乎的還沒看清什麼,就已經被壓倒在地,差點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快起來,快起來!」秦悠然手忙腳亂的去扶開常蕊心,她正被那具不知是死是活的身體牢牢的壓在身下,將兩人分開後,常蕊心滿臉沮喪︰「秦秦姐,我這算不算晦氣?你家怎麼會有尸體?」

一低頭看到自己的手,她就嚇得又驚叫連連,秦悠然看到更是驚訝,她手里不知什麼時候拿了一把匕首,匕首上面全都是不明液體,「血?怎麼會有血?哪里來的刀?」秦悠然驚詫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事,總覺得這里面有陰謀。

「喔,差點都被嚇傻了。」從對面樓上折射出來的光線照在屋里,秦悠然看到她的表情由驚訝轉為安定,「是我帶在身上防身用的!」

「什麼?防身用匕首?你也太強悍了吧?」秦悠然更加驚訝。

「嗚嗚嗚……」悶哼聲從地上「女尸」口中傳來,秦悠然忙模了模她的鼻息,原來還是個活人。她連忙扶起這個一身淺色睡衣,散亂的頭發如鬼魅一般的女人,撥開她臉上散亂的發絲,女人有些疲憊的睜開眼看著她,她的身上全是血,卻不像受傷的樣子。

「你,你沒死?」秦悠然看了看帶血的匕首,又看了看眼前的這個陌生女人。

「我倒是希望我死了!」女人悠悠的開口,很普通的長相,平凡到扔在人堆里就不起眼,不過眉目總覺得好似在哪里見過,她想了又想,也沒想出來。

常蕊心舉起手中的匕首,刀劍對著另一手的手掌扎了幾下,刀很輕松的就自己鎖了回去,原來是把假刀。

「你怎麼會在我家的陽台上?」秦悠然急忙發問,也許這幾次的怪事都是從她身上出現的,生怕她會跑了似地,「我們這些天遇見的怪事是不是你做的?」

「我……」女人剛開口說話,身體輕輕一動,就痛得她直哼哼,秦悠然將她扶進了屋,這才看到,女人身上別的地方並沒有傷,唯一的傷就在肩膀上,兩側蝴蝶骨的地方被一條鋼絲繩牢牢的串起,鋼絲已經固定在她的骨肉里,被貫穿的圓孔處微微發黑,太狠心了,是誰這麼殘忍。

「你怎麼會弄成這樣子?」秦悠然的心很涼,她是真不知道,狠心的人就這麼多?

女人眼淚直流,本來就已經很髒的臉一哭就更加黑了,尖瘦的臉龐活月兌月兌像個難民窟走出來的難民︰「唉,如果不是狐狸精,我也不會這樣,怨只怨我自己看走了眼嫁給了一個人面獸心的敗類!」

「你慢點說,慢點說,是誰害你這個樣子的?」常蕊心迫不及待的想听下去,如果不是她,平時這些話一定是從秦悠然口中說出的。

「是我的丈夫,他背著我養了一個****,可是,突然有一天,他的****死了,于是他覺得是我導致她墜樓身亡的,所以就開始折磨我,為了給他的****報仇,又不想自己變成殺人犯,所以他每天在我的飯里下藥,我除了可以自己吃飯上廁所以外,沒有任何的力氣,連走幾步都是氣喘吁吁,每天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後來他想到一個最惡毒的辦法,每次這里有新的住戶,他就制造恐怖氣氛,然後企圖以此嚇到別人,借別人的手殺了我,就像剛才一樣!」她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常蕊心已經扔在地上的匕首,幸虧這是個假的,不然小命不保。

「墜樓身亡?」秦悠然琢磨著這四個字,不會這麼巧是在這個樓的天台上吧?

可是偏偏就是這麼巧,「就是在這棟樓的天台!」女人說完,臉上臉上竟然滿是驚恐。

「那你老公是誰?」

女人沒有說話,她神情沮喪的說︰「你們可不可以救我出去啊?我不想活活被困死在這里!」她試圖向前爬了幾步,但是她的胳膊幾乎用不上力氣。

「我們怎麼救你?不如你跟我們去警察局吧?」秦悠然突然想到,她僅僅是被鐵鏈子鎖住了肩膀,但是最起碼還是自由的,看來現在一定要去報案,那些怪事根本不像女人說的都是她老公用來嚇唬別人做的惡作劇,因為眼楮是不會騙人的,別人看不到,秦悠然可是看的很清楚,天台幻化成自己模樣的靈,嚇走歹徒的也一定不是自己,冰箱里的斷肢,這些都不是人為的。

「你覺得你們走得掉嗎?」門被很輕松的打開,門外走進來了一個瘦弱的身影,是他?對門的老王,秦悠然驚訝,難道女人口中所說的老公就是他?怪不得總覺得他古里古怪的!

「你這個****殺人狂!不得好死,今天你殺了我,他日我一定雙倍奉還!」女人歇斯底里的吼道,本來毫無血色的臉此刻看起來紅的嚇人。

「你想怎麼樣?」秦悠然抓起地上的匕首指著他,她似乎忘記了那是一把假刀子。

「難道你是她老公?」常蕊心站在秦悠然後面弱弱的問。

「是啊,我就是啊,本來我可以帶她回家的,看來你們並不想讓她回家,那麼你們只好就陪她一起去往天國了!」他晃了晃手里的打火機,那是個街上二塊錢就能買到手的打火機,秦悠然有種不好的郁悶,鼻子里聞到濃重的液化氣味已經證明她猜對了,以他這麼瘦弱的身體,怎麼會沒有準備就來呢,秦悠然等人雖然是女流之輩,但加在一起的力量也是不容小覷的,不過此刻看來是不需要了。

「其實我很不忍心你們陪著她一起死,你們還年輕,還有很多的大好青春,只可惜你們知道了太多不該知道的事情,所以只好委屈你們了,你們不用再費腦子去想辦法了,我手中的東西一秒鐘內就可以讓我們同歸于盡,就算是下地獄,有這麼多人陪我,我也賺了!」他獰笑著,大拇指放在打火機的開關上,神情看起來怪異無比,不知是笑還是哭。

「上天怎麼允許你這麼****無恥加殘忍的人活在世上?連自己老婆都要害的男人根本就不是個男人,找了****還有臉了?****死了還怨在自己老婆頭上,你的英勇事跡簡直可以流芳百世,給後輩好好的唾棄一把,我跟你同為人類簡直感到恥辱!死吧,死就死,誰怕誰!」秦悠然又一次痛痛快快的罵了出來,她甚至有種沖動想立刻撲上去抽他一頓,但是此時,她知道沒有人可以救得了她們,只能靠自己了,先看第一種辦法是否行的通,那就是拖延時間,能逃出去一個是一個,「我可以陪你一起死,但是你可不可以放過她?」她急忙看了看常蕊心,向她使眼色,不知道這個單純的小女孩能不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她們現在的位置離窗戶最近,這里是三樓,情急之下,就算是跳下去,也總比煤氣罐爆炸,被炸的粉身碎骨的要好!

「放過她?你們誰也逃不掉!」老王咧了咧嘴,笑的比哭還難看,本來他以為可以借新來這小姑娘的手殺了她,誰知道,她居然命不該絕,「那麼就讓我代替老天來收了你吧!」他輕輕的說道,按著打火機開關的拇指挪動了一下,只要他稍稍一動力,就可以將這里瞬間變成一片火海。

「慢!」秦悠然緊張的說,她看了看老王手中的打火機,咽了口吐沫,這可是生死關頭啊,她心里其實很害怕,她還不想死,最起碼死之前能再見一見莫灕也可以啊,只是這由不得她選擇,拖延一分是一分吧!「難道你忘記了嗎?你的女兒也是和我們一般大的年齡,你怎麼能這麼殘忍讓我們陪你去死?!」她突然想起了老王家里桌子上的那張遺像,或許他會看在他女兒的份上放過她們,即使不放過,讓他懷舊一下,拖延下時間也是個不錯的辦法,她心情十分沉重,內心深處有個聲音不停的吶喊︰「救命啊莫灕!」雖然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因為莫灕並不知道她住在哪里,況且他的心上人是她,他又怎麼能听到她的呼聲呢?!好想他!還有卡卡和殷莫言他們還等著吃秦悠然親自做的燒麥呢!

「哼!你真以為那是他女兒?那是她的****薛玲!」地上坐著的女人冷笑了聲,她的眼里滿是絕望,可是背對著秦悠然的手卻豎起兩根手指頭沖她晃了晃,然後很快又放下了,因為她們離老王很近,近到做任何小動作都可以看見!

她說的話讓秦悠然一驚,但是她的動作卻讓秦悠然模不著頭腦,怎麼辦,二?二是什麼意思?還是「耶」?她揣測著,又想起了一件事,記得剛見到這個鬼魅般得女人時覺得她眉目很熟悉,原來她和遺像上的人有些相像,那不是她女兒又怎麼會和她長的像呢?她心中不禁狐疑。

「是有又怎麼樣!薛玲都是你害死的,你還有臉提她的名字,今天我就讓你給她陪葬!」老王又一次舉起了打火機,秦悠然心中已經絕望了,看來今天是在劫難逃了,打火機一旦點燃,誰也逃不掉。

可是事情總是有那麼多的意想不到,說時遲那時快,女人突然不知哪里來的力氣站了起來,撲向了老王,他在毫無防備的狀態下手中的打火機被打翻在地,整個人被女人撲倒,打火機掉在離他不遠的地方,秦悠然見狀急忙上前去按老王的胳膊,而常蕊心也反應很快,跟在秦悠然後面按住了他的腿,秦悠然騰出一只手來奮力撿起地上的打火機然後奔到了陽台上,看準第二個窗戶,打開將打火機扔了出去,而此時她才明白為什麼女人給她比劃了個二的手勢,原來陽台上的第二個窗戶是完全未封閉式的,上面不像其他窗戶一樣帶有鋼條,被秦悠然打開的窗戶空空的好像一張怪物的大嘴等待獵物上鉤。

扔掉了危險物品以後就不怕了,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三個人怎麼也要把他打倒,秦悠然做完這些急忙回身跟常蕊心兩人壓制老王,只見滿臉通紅的老王突然奮起反擊,最後的關頭縱身而起,和他瘦弱的身體看起來一點也不相像。他剛甩開離他最近的女人緊接著就被女人一把抱住用盡全身的力氣撞到了陽台上,陽台上第二個窗戶像是為他們而準備的,已經筋疲力盡的女人屏住呼氣用盡最後的力氣抱著老王,借助齊腰高的窗台,朝後一推,兩人連在一起掉了下去,秦悠然上前想要拉住她,已經來不及了,只剩下手中抓破了的衣服碎片,「踫!」的一聲,重物落下的聲音,她閉上眼楮,眼角留下了一滴眼淚,女人是為了救她們而選擇和他一起同歸于盡的,不然死的就是她們三個,她該怎麼想,該是感到慶幸呢還是感到失望?

「啊嚏!」卡卡突然打了個噴嚏,怎麼回事?大半夜的打什麼噴嚏,大夏天的,它納悶的撓了撓被汗水浸濕的脖子,上面的毛已經糾結在了一起,用爪子隨便抓了抓,他又趴下繼續睡覺了,只是心里覺得有些不舒服,沒有多想,不一會兒,鼾聲就傳了出來。

「秦悠然?」半夜里莫灕突然被一聲驚呼叫醒,很清晰,是秦悠然,是她在呼喚我!莫灕坐了起來,不安的站起來,來回走動,身影在只開了盞台燈的黑夜里顯得孤獨又單薄。是她有難嗎?他感到心中莫名的痛楚,不知是鬼蠱在作祟還是心有所想。

看著窗戶下已經血濺當場的兩具尸體,秦悠然緊張的握著常蕊心的手,是什麼讓他們自相殘殺,是什麼讓曾經的風花雪月變成了無邊的怨恨,這就是人類才具備的感情嗎?這里是三樓,如果只是掉下去,還不至死,而他們是借著當時推搡的力量掉下去的,誰也救不了他們。也許死是他們最好的解月兌!

喂?」殷莫言一大清早就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迷糊著雙眼,半luo著躺在床邊,突然眼楮瞪很大,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說︰「什麼?公安局?哦,好好好,我馬上就到!」他掛了電話,火速穿衣服,連臉都沒有洗就往樓下奔,身後的卡卡看到他這副衣衫不整就慌慌張張往外跑的模樣,從二樓的窗戶上一躍而下,穩穩的落在準備開車出門的殷莫言肩上。

「你大早上這麼激動去哪啊?」卡卡問,昨天晚上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被蚊子咬了,而且還不止一只,說出去簡直是丟人,堂堂一神獸能被蚊子咬,幸虧沒有同類的存在,否則它就糗大了,還好,大紅包被毛給遮住了,不然給殷莫言看到,還不知笑成什麼樣。

「還不是秦悠然,好好的居然被公安局帶走了,現在人家給我打電話,我得趕緊過去。」他一只手扣著襯衣扣子,另一只手已經打開車門坐了進去,卡卡蹲在他肩上,絲毫沒有下去的意思,「喂,你去會嚇到別人的,我沒有辦寵物證,你去萬一被警察抓了關進籠子里我可不管!」

「借口!你少嚇唬我,我不管,我一定要去,你看著辦!」他急忙從殷莫言的肩膀上跳向了後座,唯恐他趕自己下去,不過,車很快就啟動了,它這才放下一顆心。

「我可以保釋她出去嗎?她是我的助手!」殷莫言對一個穿著一身警衣的男人說,他叫宋留剛,是個普通的刑警隊長,也是殷莫言在朋友,他剛想答應,因為該問的也都問清了,留著兩個小姑娘也沒有必要。

「不可以!」身後又一個聲音傳來,一個陌生的面孔,在公安局里經常會遇到不可思議的凶殺案,所以殷莫言是這里的常客,當然,對外是不能說的,只是他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眼看就可以帶秦悠然出去了,怎麼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看他那副盛氣凌人的樣子,可能是個頭頭,殷莫言只好笑著說︰「她只是目擊者,又不是疑犯,為什麼不可以?」心里已經把眼前這個人鄙視了一百遍。

「因為這兩個女孩是很重要的證人,不能隨便保釋,一定要等化驗結果出來,才能放她們離開。」他一本正經的說,絲毫不把殷莫言放在眼里。

「那是什麼時候?」他藐視的眼神被殷莫言真真的看在眼里,他咬了咬牙,按捺住想揍他一拳的沖動。

「很抱歉,剛才出了問題,可能要明天才能修好,所以,她們兩個只能在這里過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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