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被人控制的為什麼還能看到眼前的事物,而不是單純的攻擊人?」听到莫灕說起這個陌生的名字,腦海中一直重復著那幾個字︰「線型人偶師」。
「因為他們的靈魂也許已經去輪回,也許灰飛煙滅,但他們的**內僅存有一點點殘魂,只是不能支配肢體做任何事情。而線形人偶師用的噬魂引一般都會吞噬掉對方二分之一的魂魄來達到控制的目的。」
「她為什麼要控制一具已經沒有任何意義的尸體?」
莫灕沒有回答,盯著秦悠然的雙眼看,她很有可能已經被線形人偶師盯上了,該怎麼辦?這麼做明顯是沖著他來的,為了引他出來?這個人會是千雪嗎?她為什麼要把卡卡做成寵物標本?如果秦悠然真的中招了,他必須24小時的守護她,不然後果很嚴重!
「莫灕?莫灕?」秦悠然伸手在他臉前擺擺,看他對著窗外發愣的樣子很彷徨很無助,有些許不忍。
「呃,走吧,再不走等會兒警察來了就走不了了!」他轉身,躲過她的目光,心里正糾結著今天晚上怎麼辦,不保護她的話如果出事,不知是何後果,如果只為了某些原因就讓她有性命之憂,卻是不負責任的行為。
「我叫你你就老是沒反應,或者裝作沒听見,蕊心一叫︰‘阿莫阿莫’你就馬上奔去了!」她有些憤憤不平,忍不住嘟囔道。
「怎麼會,我只是把她當做妹妹,沒有任何別的用意!」他下意識的解釋到,隨即覺得自己是不是說的有些不妥,張了張嘴卻也說不出話來,趁著黑暗拉起秦悠然的胳膊朝樓下走去。
她心里細細的回味著他剛才說的那句話,當蕊心是妹妹,是解釋給她听的嗎?一絲愉悅感油然升起,黑暗中她什麼也看不到,只能跟著他的腳步走,安靜的听著他沉穩的呼吸聲。
兩人偷偷溜出警察局,她慶幸的說︰「還好,還好,沒被抓到!」
莫灕用責怪的口氣說︰「這次是還好,下次呢?下下次?以後你千萬不要再擅自行動了,出了事後悔莫及。」
「哎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事出突然,本來想著等殷莫言把事情辦完了去給我揀出來的,誰知你爸爸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我只能自己去搞定了,沒想到!」她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今夜的風格外的溫柔,吹起了她的絲絲長發。
看著她可愛的笑臉,莫灕的心里蕩起一層層的漣漪,他別過臉去,然後又不得不轉過來,猶豫了一下,說︰「今晚我到你那里住可以嗎?」
秦悠然本來微笑的臉一下子楞住了,她吃驚的張大嘴說︰「啊?」
莫灕做了個很無辜的動作說︰「剛才突然想起來忘記帶屋門鑰匙了,今晚看來是回不去了!方便暫住嗎?」
「啊?」她還沒反應過來,心中忐忑不安,是同意還是不同意?男女同屋卻是有些不大妥當,但不同意,他會徹夜不歸嗎?
「恩,好的,那個……我……」她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麼說,兩人走到路邊小商店買了幾樣生活用品就往秦悠然的住處回。
剛走到秦悠然家的門口就听見樓上傳來腳步聲,常蕊心匆匆跑下來親熱的叫聲︰「秦秦姐!」
而後看到她身後的莫灕,先是一愣,接著撒嬌般的奔過來抱住莫灕,「阿莫,你怎麼能放我的鴿子?害我等了一晚,本來我說睡不著來找秦秦姐的,既然你來了就上去陪我嘛!」
莫灕的眼神從秦悠然身上掃過,她忙轉身找鑰匙去開門,模索了半天也沒模到鑰匙,是心亂了嗎?
「早點睡覺吧,我今晚還有事!」莫灕冷冷的說,心中一驚有些煩躁不安,平時他可不會這樣,心里有些莫名的情緒,想發泄卻又無法表達。
「不嘛,不嘛!你上去陪我!」常蕊心抱著他的腰不肯松開,偷偷從莫灕的胳膊處看了看秦悠然,嘴角露出一抹詭笑。
秦悠然听著她對著莫灕說話的口氣,有些無法忍受,徑自開門進屋,輕輕帶上了門,還是留下人家兩人在外面比較好,自己何苦在那當電燈泡呢。
听到身後的關門山聲,莫灕推開常蕊心抱著的手臂,輕聲說︰「蕊心,我當你是妹妹才這麼照顧你的,如果讓我知道你做出傷害她的事情,別怪我翻臉不認人!」他的話語很輕,卻字字帶著分量,听得常蕊心一震,後退一步,拉開與莫灕之間的距離。
「傷害誰?我怎麼會傷害別人呢?難道你還不了解我嗎?」她的聲音很小,底氣不足,眼楮不敢直視著莫灕。
莫灕指了指她的臉,「創可貼是用來保護傷口的,不是用來捉弄人,如果你不知道它的用途話可以問我!」說完,開門進去,把常蕊心獨自剩在外面。
「哼,搶走我的阿莫,跟你沒完!」她氣得跺了跺腳蹬蹬蹬的跑回自己的家。
莫灕進屋就看見秦悠然布置的很溫馨的小屋,雖然地方很狹小,但被她收拾的很干淨利落,窗台上擺放著幾盆簡單的吊籃,桌子上放著幾包未開啟的方便面。
突然一張刷白的臉從洗手間里探出頭,駭得的莫灕差點準備掐訣滅掉它,定楮一看是秦悠然,她臉上掛滿白色的洗面女乃,笑嘻嘻的對他說︰「你隨便坐,不好意思啊,有點亂!」
莫灕指著桌上的方便面說︰「你平常喜歡吃這個嗎?」
她咧嘴笑了笑,滿嘴的泡沫差點露出來,「我不怎麼會做飯,所以……」
「笨蛋!」他有些好笑,嘴角還未揚起的燦爛微笑被自己克制住,壓了下去。
「你平時都是自己住嗎?」剛才有些失言,他忙撇開話題問起了別的。
「恩,我很早以前就開始習慣自己住了,以後就更不可能跟父母一起生活了,殷莫言如果真的被抓了回去不再工作,我可能就要失業重新去找工作了,房租不知道能堅持多久!」她的神色黯了下來,拿著牙刷進去漱口,氣氛陷入了安靜的狀態。
在一切都已經安靜下來的時候,莫灕從身後拿出一個包裹,包裹里有幾樣秦悠然不知道的東西,也是他借著去買生活用品的時候買的,等她進自己臥室以後,他開始細數這些物品。
「莫灕!」秦悠然的臥室門突然開了,他急忙將東**在身後,「什麼?」
她歪著腦袋說︰「我先睡覺了,如果你明天去查案的話一定要帶上我哈!」
「恩,晚安!」他站起身來,走到她跟前站住不動。
「還有事嗎?」她眨巴眨巴眼看著離自己很近的莫灕,心中有一絲忐忑,不安的問。
莫灕沒有回答,右手背在身後暗結手印,突然發出一張虛幻的符咒按在秦悠然的眉心處,她閉上眼楮軟軟的倒在了他的懷里。
「放心睡吧,我會一直守護著你!」說完抱著她輕輕放在了床上,不多會兒,整個屋子都被莫灕的蠟燭點亮,秦悠然的床周圍全都擺滿了蠟燭,這些蠟燭很奇特,全都是一高一低交替擺放,點燃以後間隔均勻的擺放。
床頭和床尾分別是六根拉住,兩邊各十二根蠟燭,窗戶全部打開,不時的有微風吹進來,吹動著燭火搖曳不安,所有的燈已經關閉,只留下牆壁上映出的人影綽綽,莫灕倒了一杯水,咬了下食指的手指頭,用力擠出一滴血滴在水杯里,搖晃了四下,放在桌子上,拉了把椅子坐下來靜靜的看著睡夢中的秦悠然。
鬧鐘上的秒針有規律的一下一下移動,指針已經擺成15度角,當整個城市都安靜下來以後,莫灕的每一根神經都如上弦的箭一樣緊緊繃著,目不轉楮的盯著躺在床上的秦悠然。
漸漸的,莫灕的眼楮閉上了,像是在閉目養神,又像是睡著了,開著的窗戶突然刮進來一陣陰風,但擺放整齊的蠟燭除了燭火象征性的搖擺幾下,根本紋絲不動。牆上隱約多了一個模糊的身影,那身影漸漸拉長,越來越大,雙手高舉床頭的鬧鐘狠狠的朝著莫灕的頭上砸去。
閉著眼楮的莫灕看都沒看一把將手中的符咒甩了出去,「砰!」符咒撞擊到鬧鐘的發出爆破的聲音,他睜開眼楮輕聲說︰「我已經等你很久了!」
牆上的身影竟然不見了,似乎隱藏了起來,躺在床上的秦悠然睫毛動了動,莫灕看了看她,然後面向雪白的牆體,口中默念咒語,抓起桌子上的圓形鏡子,食指和中指並攏在上面劃上八卦的樣子,對著鏡子吹了口氣,「現!」
牆上的角落處有個矮小的身影蹲著,忽然,本來已經風平浪靜的屋里卷起了一陣大風,這次吹出來的風一下子將蠟燭全部熄滅,屋里陷入一片黑暗。
莫灕依然不動聲色的坐著,手中的鏡子往上一拋,金黃色的八卦照在牆上,被放大了很多倍,影子無處遁形。
手中一個電火花打在牆上,身影發出「啊!」的淒厲叫喊聲,屋里又陷入了漆黑的安靜。
「天地玄宗,萬氣本根,廣修億劫,證吾神通——去!」隨著莫灕的咒語聲剛落,手中的陰陽劍已經變大,嗖的一聲飛了出去,跟著剛才影子消失的地方隨之而去。
劍聲剛落,莫灕點燃一張符咒,將符咒隨手一甩,屋里的蠟燭一個挨著一個全都亮了起來。陰陽劍還停留在手中,但莫灕的臉上帶著不可思議的面容。
紅工坊里燈火通明,一個女人坐在地毯上,周圍擺放著九盞菊花模樣的紙燈,紙燈的燈芯處都點燃著一根蠟燭,其中一盞紙燈的紙猛然被破開一個洞,一把不知什麼質地的劍從中破陣而出,追著她不放,她躲了幾下,最後手中放出一根細細的絲線,纏住那把劍,然後縮短劍離自己的距離,一把抓在手里。
「上鉤了!」莫灕笑道,把等待已久的那杯血水潑了出去,潑在陰陽劍上,劍身通體散發出嗜血的紅光。
「啊!」女人一下松開了抓劍的手,再看兩手掌已經被嚴重灼傷,皮肉都起了水泡,有的地方連皮帶肉都已經被燙開了,痛得她尖叫連連。
「影切術?」莫灕口中喃喃道,他只是曾經翻看過這類的相關書籍,並未曾想過自己有招一日會遇到,這次還真是派上用場了。
他看了看睡夢中的秦悠然,暗自慶幸,還好,只要破了影切術的陣,她算是沒事了,這些蠟燭已經快要燃盡,屋子里彌漫著蠟燭燃燒的味道,他已經知道施術者是誰了,但,正面交鋒並不見得自己會贏,所以,他決定先把案件搞個清楚明白再做定奪,他們之間會有什麼關系?
這個覺是她睡得最踏實的一覺,從未有過的安全感,只因為莫灕,當她睜開眼楮的時候就看見莫灕還坐在椅子上沉睡,她坐起身,站在他的身邊,看著他沉睡的臉。
穿著一身睡衣光著腳站在地板上,在離他很近的距離,發呆的看著他,什麼時候他才能停下奔走的腳步,什麼時候他才能做個平凡人,一起過平凡的生活,可能這只是空想,但她寧願活在自己幻想里,如果有一天他不再是這個城市的獵靈人,做個可以愛可以有親情的殷莫灕,她願意用生命去交換。
正想著,莫灕突然睜開了眼楮,看到與自己近在咫尺的她,兩人一蟣uo蹲×耍?舸艫目醋哦苑劍?負醵際悄宰右黃?瞻住 br />
莫灕坐正身子,「你醒了?」
她忙轉身,緊張的說︰「是啊,你怎麼沒在自己屋睡覺?」
「恩……昨晚你做噩夢了,我過來看看!」他淡淡的說,站起來,竟然覺得有些疲憊,在沒中鬼蠱之前,他從來沒覺得自己的體力如此的不濟,最近雖然鬼蠱沒有再犯,但能力卻遠遠不如以前,只能依靠一些靈媒來提高戰斗力。
雖然鬼蠱的毒性已經被巫月給控制住了,但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會再復發。
「你……最近身體怎麼樣?」她整理著床鋪,心里琢磨著莫灕剛才說的話,自己做噩夢,她怎麼不記得自己昨天晚上有做噩夢呢?是什麼原因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很疲憊,一定有事發生,難道是那個人偶師跟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