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藍不解的問︰「萬一我們找不到他呢?這麼多房間,怎麼查得出他在哪里?」
阿來沒有說話,慢慢的移到牌號為︰「208」的房門口,警惕的看看周圍,暫時沒有人,從背包里取出一張靈符,貼在門上,默念咒語後,靈符開始顯現出它的作用來,門瞬間變成透明的空氣般,里面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一間不小的房間,中間擺放著一張紅的耀眼的皮質沙發,旁邊放著一盞**女人樣貌的落地台燈,沙發上坐著正在看報紙的祁坤,他的表情很淡然,根本看不出剛才的興奮來,不知道他來這里究竟是為了什麼目的,整個房間里透著說不出的****紅色。
凌藍似乎已經習慣了他的做事方式,一言不發的靠在門邊,注視著里面的情形,一邊暗自想,這算是監視嗎?感覺好別扭,卻也不敢說話,怕被里面的人听見。
祁坤坐在沙發上,有些焦急的等待著,終于忍不住嘟囔道︰「嗎的,耍我嗎?怎麼還不來?」
手機不偏不倚的在這個時候響起,里面有個甜的膩死人的聲音說︰「坤哥?等著急了嗎?馬上就到!」說罷,就掛掉了電話。
他一臉惱火的差點把手機扔出去,狠狠的咬著牙說︰「看你來了我不好好收拾你,真以為自己是名媛呀?不過是個****而已!」
話音剛落,門已經被打開,高跟鞋的聲音一步一步的走過來,他的眼中一亮,卻擺起架子說︰「你終于肯出現了,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走進來的女人穿著一身抹胸黑色連衣裙,衣服上的白色胸花尤為奪目,這讓祁坤的心中小小的惡寒了一把,大晚上穿黑色的衣服就算了,胸前還別多白色的花,怎麼感覺跟奔喪一樣。修長的雙腿交叉著放在一起,給人無限的遐想,大波浪的卷發放在肩上,很是性感。模著她縴細的腰肢,手已經開始不安分起來。
「怎麼這麼心急?才等了一個月就開始著急了?」女人討好般的把身體全部貼在他身上,嫵媚的眨著長長的睫毛,嗲聲嗲氣的討好道︰「今晚人家好好補償你。」
不等她再說下去,祁坤已經按耐不住的把她推倒在沙發上,台燈被熄滅,漆黑的屋子里只剩下沉重的喘息聲。
一番**過後,祁坤打開床邊的台燈,點燃一根煙,事後一支煙是他的慣例,隨著一根一根的抽完,屋里已是朦朧一片,霧氣幾乎遮蓋了眼前的所有事物,他隨手拍拍身邊的女人,說道︰「妙妙呀,你最近忙什麼呢不見人影?」手卻落了空,被子下沒有人,他奇怪的扭頭,看到空蕩蕩的枕邊,「咦?人呢?」
起身穿上拖鞋,卻看到臥室外面的落地窗簾不知何時被打開了,干淨透亮的玻璃窗上映照出屋里兩人的身影,除了站在臥室門邊的他還有一個坐在床上,他心中暗想︰居然跟我玩躲貓貓?
卻在他轉身以後,看到仍然空無一人的臥室,床邊放著凌亂的裙子,****,不堪入目,地上一堆煙頭,「恩?」他有些不解的再回轉頭,看著玻璃窗上映出的景象,那是一個渾身皮膚焦黑的人,沒有頭發,沒有穿衣服,身體皮開肉綻,活月兌月兌像是個被烤熟的乳豬,卻看起來令人發悚,像焦炭一樣難看。
「你……」他只說了一個字,感覺喉嚨像被卡住了一樣,嗓子眼里干澀的難受,渾身僵直的站在那,不敢動彈。
「怎麼了?你不喜歡我這個樣子嗎?」干尸一般的身體發出甜美的女人聲,平日里,如果他听見這聲音,一定身體都酥了半邊,此刻听來,卻是如此的滲人。
他驚慌失措的離開臥室,不敢再進去,只照在玻璃窗上的隱身人慢慢的出現在眼前,跪趴在地上,身上焦黑的皮膚散發出難聞的烤糊味,令人作嘔。
她一步一步的爬過去抱住他的雙腿,又黑又干癟的雙手扒著他昂貴的褲腿,嗲著嗓子說︰「親愛的,你不是最喜歡看我的樣子嗎?」
一陣頭暈目眩,他覺得自己的心幾乎停止了跳動,驀地,燈滅了,一切都陷入了黑暗,死一般的寂靜,全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一個人,他蹲在地上模索著冰冷的地面,本應該是沙發的地方一片空白,沒有台燈,也沒有茶幾,就像忽然置身于一間空無一物的房間里,清晰的感覺到死亡一步步的逼近,卻無能為力,他絕望癱坐在地上,仰著臉,似乎坐在一個為自己準備好的墳墓里,只有等死的份。
一口碩大無比的鍋在黑暗的正中央,唯一的亮光照著它,滾滾的濃煙冒出來,旁邊坐著目瞪口呆的祁坤,他不知道這鍋是從哪來的,只是被黑暗填滿的視線里突然出現一個奇怪的東西,讓他無法適應。
「人呢?」他沖著無邊的黑幕吼叫道,聲音竟然有些哆嗦,無論他站起來往前走還是往後退,根本挨不到邊,安靜的讓他無比恐慌,焦慮不安的攥著手。
「啊……嗚嗚……嗚嗚……」淒厲的尖叫聲不絕于耳,有哭喊,有扯破喉嚨的尖叫,他愈發的恐懼,不安的看著四周,還有正中間對著他的那口鍋。
「是誰在那?」他忍不住又喊,雖然知道根本不會有人回答他,止不住的顫抖,忽然想起口袋里還裝著打火機,迫不及待的取出,心中憧憬的想︰鬼不是怕火嗎?如果有火的話是不是可以不用那麼的害怕了。
「啪!」打火機上燃起的小小貨源讓他多少有些慰藉,卻聞到一股焦糊的味道,目光順著鼻子聞到的氣味看過去,竟是眼前那口大的幾乎有一人高的鍋,滋滋的黑煙從中間冒出。
舉起打火機想要看清周圍的情況,人影搖晃,無數個漆黑的身影或坐,或躺,零零散散的環繞在周圍,而他就像一個小丑一樣,被別人洗刷,它們同樣也是渾身焦黑,沒有一塊是完好無損的皮膚,哀嚎聲不斷的從他們口中喊出,雙眼血紅,直勾勾的盯著他。
「不!」又是一聲哀嚎,他看向發出聲音的地方,那口奇怪的鍋里冒出陣陣濃煙,煙霧卷著慘叫聲回旋在半空中,里面伸出一只皮開肉綻的手,像是在用力往外爬,卻又怎麼也模不到鍋的邊緣。
「下一個就是你!」一只滿是瘡痍的手搭在他的肩頭,那是一張面目全非的臉,平日里嫵媚至極,一顰一笑都讓他**的女人,竟然變成了散發著油煙的炭黑色軀體。
感覺自己的腳步不由自主的邁出去,他的臉因為恐懼而扭曲,不停的掰著那雙拉著他肩膀的雙手,卻覺得自己的力氣小的可憐,離那口鍋越來越近,鼻息里清楚的感覺到熱烘烘的氣體上涌,嗆的人睜不開眼楮,吸進去的煙燒的肺都要被點燃一般,痛的無法呼吸,「咕咚」一聲,頭朝下栽入了下去,這才知道,原來那滾滾濃煙的源泉就是一整鍋的油。
不停冒著氣泡的油里浸泡著祁坤的身體,慘叫聲悉數而至,在半空中回旋,回應著周圍的寂靜。
看著一直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祁坤,阿來忍不住走來走去,他小聲的嘀咕︰「怎麼安靜的有些異常?難道預算錯了?」
凌藍似乎也感覺到這怪異的氣氛,她的目光看向眼前長長的走廊,一陣熱風吹來,竟飄著一股肉的焦糊味,她不安的看著不遠處,一個人跌跌撞撞的走過來,衣衫破爛,**在衣服外的皮膚呈焦黑色,身影忽隱忽現的消失在空氣中,像是突然蒸發了一樣,剛才的怪味也不見了,她打了一個激靈。
猛然走過去,使勁捶著門,咚咚作響,打破了夜的沉靜,阿來有些不明的看著她,卻也不阻止,他也知道,事情一定有變,有種不好的預感。
在凌藍的幾下捶門後,門竟然發出吱的聲響,自己開了,望著里面空空的屋子,她表情漠然的說︰「我們上當了,守著一個空房間,祁坤已經死了!」
「你怎麼知道他死了?」阿來不解的問,他有些懊惱,是自己大意了,一直以為煉獄少女是個不會思考的怪物,原來,她根本就是在躲避他們的追捕,玩著躲貓貓的游戲,卻篤定自己是贏家。
「每當他們被打入相應的地獄時,我就會看到類似的恐怖場景,我不明白到底是為了嚇唬我,還是要警告我,下一個很有可能就是我。」她垂頭喪氣的低著頭,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沮喪,說實話,並不為祁坤那壞家伙死了而感到可惜,只是他死了,下一個又是誰?
小雨淅瀝瀝的下了一整天,天陰的厲害,到處都散發著潮濕的氣息,秦悠然因為受了藥力的影響,昏昏沉沉的睡了大半天,莫灕只說她今天暫時不用出去,他自己也呆在書店里悶了一天,直到晚上,天色暗了下來,他才出現。
「餓了吧?」他淡淡的說,目光並不看她,而是看著落地玻璃外漆黑的夜色,她的臉色已經好了很多,只是心情卻怎麼也好不起來,是因為天氣的緣故嗎?望著他的背影,靜靜的發呆,忽然想起巫月說的那句話,不禁臉一紅,急忙背過身去,害怕被他看到,心中像揣了只小鹿一般,忍不住猜想,他們難道已經有了那一層關系?
又搖搖頭,否定這個想法,不會的,莫灕不是那樣的人,又楞了一下,自己有那麼了解他嗎?相處不過一年的時間,他們的關系一直這麼不咸不淡的,每次想要發生點什麼,那點感情卻已經消失在了時間的夾縫里。
「我們曾經相愛過嗎?」這句話出口,連莫灕自己都覺得有些好笑,什麼叫曾經愛過,不能像別人一樣擁有記憶,除了知道自己有異于別人的特殊能力外,他一直拒絕听關于感情方面的往事,雖然能感覺到巫月的愛戀,但他的心一點也沒有波瀾,淡如水。
听到莫灕的突然問話,秦悠然啞口無言,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愛過她嗎?她不敢確定的說,但心里似乎早已有了答案,最近那些關于前世的點點滴滴總是出現在夢里,只要她睡熟了,它們就像放著一張塵封多年的cd一般,幽幽的訴說。
「每次看到你,我的心就會莫名的緊張,說不出的滋味,但又對你沒有一點印象,內心深處有個聲音警告我不可以接近你,你說是不是有些可笑?」他有些悵然,拉開被雨水沖刷了一天的玻璃,立刻有清新的空氣撲鼻而來,那種夾雜著細雨過後微微的塵土氣息,還有一點點冷,他扭頭看著穿著單薄的秦悠然,頓了一下,把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肩上。
就是這個細心的動作再次讓她鼻子有些酸,努力吸吸鼻子看著比自己高出許多的他,輕聲說道︰「也許你只是當我是個過客,而你,卻早已駐進我心里。」說罷,目光也看向窗外,又是一個黑夜。
門毫無預兆的被猛烈的敲擊著,那咚咚的拍門聲似乎在告訴里面的人,門外的人有多麼焦急,莫灕眉頭微蹙,走過去,打開門,看著門外怒氣未消的巫月,淡淡的說︰「有什麼事嗎?」
隔著莫灕,她看到了站在窗邊的秦悠然,美眸中泛著凶狠的光芒,幾步跨到她面前,冷冷的說︰「她為什麼在這里?」說話間,手已經握住秦悠然的手腕,力氣用的很大,秦悠然吃痛的皺著眉頭,卻沒有喊出來,她知道巫月一直不喜歡自己,此時若激怒了她,難保會讓自己受傷,也會讓莫灕難做,畢竟,她救了他的性命,對他有著執著的愛。
莫灕身影一晃,手迅速掰開巫月的手,黑眸中不帶任何表情,卻讓人很清楚的知道,他生氣了,「放開她!」言語中有毋庸置疑的冷漠。
巫月並沒有放開秦悠然的手,質問道︰「我看你才是天煞孤星命,有你這麼折騰下去,莫灕早晚有一天會死在你手上!」
秦悠然不明就里,疑惑的問︰「為什麼?」
「為什麼?」巫月拉著她手的力量更加重了,仿佛想要一下子捏斷她的骨骼,冷哼一聲︰「煉獄劫根本是無法解開的,一旦開啟,所有和被下咒之人有關聯的人都會死,說不定,這根本就是有人給莫灕下的圈套,等著他上鉤!你倒好!直接巴巴的帶著他一頭扎進去!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面對巫月厲聲的詢問,秦悠然楞住了,她真的不知道會這樣,可是,為什麼這些事情偏偏都要自己踫上,又是自己連累了莫灕嗎?究竟是誰要至他于死地?她帶著疑問的目光看向莫灕,他正在思索著什麼,茶幾上攤開的一本書被風吹起,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
「是我一定要管的,你先放開她!」半響,莫灕走過去,拉起巫月的胳膊,手上略微使了些力道,巫月很不情願的松開手,被莫灕拉到一邊,看向秦悠然的眼神中全是不屑。
「為什麼我要你生,她要你死!而你卻仍然選擇了她!」她的聲音听起來十分的憤怒,帶著顫抖的余音,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恐怕秦悠然已經死了千次萬次了。
莫灕仍然是不咸不淡的說︰「我說過答應幫你,卻沒有說會愛上你,我欠你一條命,如果你一定要要,我隨時可以還給你!」
「你!」巫月氣的說不出話來,「我承認救過你,但並不是為了讓你償還!我告訴你,莫灕,你早晚會死在她手中的!」
對于他們的談話,秦悠然听的清清楚楚,但是卻無力反駁,是呀,自己就是個掃把星,每次都把他扯進來,如果老天注定他們無緣的話,倒不如趁早放手,何必找各種各樣的借口再來見他。
听著巫月摔門而去的聲音,他轉過身來,看著她擔憂的眼神,安慰道︰「不必理會她,只是被愛沖昏了頭,終有一天,她會放棄的。」
「莫灕!」她輕聲喚著他的名字,走到他跟前,仰頭望著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