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靈人 第167章 為愛輪回(8)

作者 ︰ 玲瓏阮兒

一道閃電帶著驚人的強光劈了下來,不偏不倚的打在還未封土的棺木上,「劈里啪啦!」作響,耀的在場人都睜不開眼楮,熾瞳死死的盯著棺材,蓋子被劈開以後,一陣大風將其掀翻在一側,棺木里的東西**無遺。

「啊?!」有人驚嘆,有人駭得紛紛退後,只剩下目瞪口呆的左傾澤和熾瞳,婦人跌倒在最靠近棺木的地方,嚎啕大哭︰「這是造的哪門子孽呀!誰整的ど蛾子……」恐懼加上無助讓她完全忘了形象,趴在墳墓的邊緣,身子輕輕往前傾斜,誰若踫她一踫,準得掉下去。

「姐姐,什麼情況?」熾瞳趴在左傾澤耳邊輕聲問,目光仍然沒有月兌離棺材範圍。

「不清楚!」左傾澤看著棺材的一角那灰乎乎的一團,很想扔出一張靈符把他炸開看看里面是什麼,像放大數倍的蠶蛹一般,由一些細細的絲線組成,大小剛剛好能包下一個人,隨著棺材的打開,狂風暴雨的襲來,它蠢蠢欲動,蛹的形狀在不斷的發生改變,時而橢圓形,時而又變成短粗狀,因著它的晃動棺材的咯吱咯吱聲愈發的強烈。

「妖怪!妖怪!」送葬的隊伍開始發生騷動,除了還在哭泣不止的婦人,其余人都開始躁動不安。

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恐怕真的生出什麼ど蛾子來,大家都有危險,左傾澤舉起手腕,單臂高高的舉起,默念咒語,一道金黃色的光圈不停的擴大,慢慢的蔓延向墳墓的周邊,很快將它包圍起來,然後,她輕咬自己的手指頭,深呼一口氣,「哧溜!」一聲,心說真是十指連心,痛得呀!一滴血甩在結界上,金黃色的結界變得更加強韌,增加了厚度。

「姐姐,這樣行嗎?」熾瞳皺眉看著心里正沒底的左傾澤,她微微頜首,「應該可以吧!」

人俑忽然停止了顫動,慢慢的裂開一條口子,里面先是露出一個尖尖的腦袋,長著和腦袋不相稱的五官,除了可以用賊眉鼠眼來形容,沒有更合適的了,它似乎在試探外界的溫度,而後開始慢慢的往外爬,和監牢里見到的蝙蝠人除了大小不太一樣,再無其他不一,身體已經完全進化成蝙蝠的模樣,它奮力用變成尖爪狀的前臂撐開包裹,而後,四肢不協調的抖動著,似乎在尋找可以讓自己倒掉起來的牆壁。

看著它賊溜溜的眼楮,左傾澤毫不猶豫的扔出去一張鎮靈符,試圖將它定格,可是靈符打在它身上,不起任何作用,反倒是它身體上黑的油光 亮的皮膚長滿了不平的褶皺,險些將靈符吞沒,尋著靈符發出的方向,它低低的發出一聲吱嚀,用快得驚人的速度朝著左傾澤撲過來。

它快,卻有人比它更快,霜天的短刀已經贏了上去,去勢洶洶,齊刷刷的切掉了它的一對爪子,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回旋在頭頂,它想要掙月兌結界逃出去,卻屢屢踫壁,在多次撞擊以後,它靜靜的落在棺材蓋上,虎視眈眈的望著霜天。

「這東西不是靈魅,你用靈符是不行的。」霜天手里把玩著短刀,冷眼看著對方,周身一股不易察覺的暴戾之氣已經開始上升,左傾澤見狀︰「不許你再動手,說不定你等下獸性大發連我也殺了怎麼辦?」

她緊緊抓著他的手腕,不許他再動手,卻沒感到身後的異動,熾瞳上前擋住了她後背最薄弱的地方,和蝙蝠人搏斗起來,很快將它制服,一腳踩在地上,得意洋洋的說︰「怎麼辦?殺了它?」

「不!」左傾澤搖搖頭,笑道︰「隨便找個地方先埋起來,今晚用來做研究。」既然沒有時間回去找師傅尋求幫助,干脆就自己動手好了,看看這東西到底是怎麼變成的。

扯下結界,外面的人還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似乎在奇怪怎麼忽然連死人帶墳墓全都不見了蹤影,少數人已經打道回府,看到原地從天而降的三人,他們警惕的後退,狐疑的猜測他們是人還是妖。

「把我相公還給我!」冷不防,一直跪坐在地上的婦人爬起來,連撲帶撕扯的朝著左傾澤撲過來,大概是剛才最後看到左傾澤的樣子,她已經斷定眼前這人就是收了自己相公的妖女,她的撕扯來的太突然,左傾澤瘦弱的身軀怎能抵擋,霜天奮力夾在她們二人中間,替她擋下了無數掌攻擊,這個婦人本就身材略顯健壯,此時又迷失了心智,力氣自是大無比,霜天鉗住她的雙手,冷冷的說︰「你相公被妖人害了性命,為什麼你不肯報官也沒有請道人,反而匆匆將他埋葬,我看你才是妖女吧?」

他的冷言冷語讓她一愣,繼而再次癱倒在地,抽噎著說︰「哪里是我,我相公一夜之間死于非命,因為死狀淒慘,我只得召集家人商量,結果,他們說最近官府里那些死于非命的人最後都不了了之,尸體也不予奉還,家人前去詢問也都沒有結果,只說案子還在調查,可是,人都死了,卻還不讓收尸,是何道理?因此,我們便決定偷偷下葬,時間放在早上,不讓官府知道,誰知還是生出了這般奇怪的事情。」

「死狀很慘?他是怎麼死的?」左傾澤站在霜天的背後,探著腦袋詢問,雖然自己險些被眼前這個悍婦給弄傷,但事關案子的事情不能馬虎。

「他……他……」她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熾瞳有些不耐煩的催促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如果你不說,你相公恐怕是無法留全尸了。」沖著空棺材努努嘴,他裝出一副凶狠的樣子,讓左傾澤憋著笑,這家伙明明長著小孩的樣子,卻還要做大人像。

「他昨天晚上回來以後就要求洗熱水澡,放好水以後,他獨自一人進去,我說要進去幫忙,可他不準,昨晚院子里的燈很亮,屋里卻出現兩個身影投在窗戶上……」她努力的回想令自己心驚膽寒的一幕,悄悄斜眼看了一眼棺材,咽了一口吐沫。

「兩個身影?你確定里面沒有安排丫鬟或者佣人嗎?」左傾澤急不可待的插嘴,這次也是水,不過既不是湖也不是河,卻也要了人的命,死的還真是稀奇。

婦人使勁搖搖頭,肯定的點頭︰「絕對沒有,我看著他進去的,當兩個身影投在窗戶上的時候,我沖了進去,看到的,卻是他的尸體。」

「他是怎麼死的?死狀什麼樣子你能形容一下嗎?」

婦人捂著臉深深的喘氣,卻說不出話來,一旁年紀稍大點的僕人隨即上前︰「我們當時在外面听見夫人的尖叫聲都聞風趕過來,看到老爺的身體,雙腳朝上栽在木盆里,我帶著人一齊將他撈出,人已經沒有氣了,渾身發紫,腳腕和小腿上有幾個青色的手印,雙眼瞪很大,他是死不瞑目呀!」說著,老淚縱橫,努力的擦擦眼角邊的淚花,自己承蒙老太爺恩惠,一直照顧著這個家,把老爺視為自己的親人,現在想起,心中還是難受的緊。

「一個人怎麼可能在洗澡盆里淹死?這種死法可真是稀奇。」左傾澤心里琢磨著,很可能和赤鏡湖遇見的是同一個東西,之所以稱它為東西,因為沒有正面接觸,它既不像怨靈,也不是個單純的靈魅,是不是被因為撿到了魑珠的一部分而作祟還不得而知。

「嗚嗚……」听到左傾澤說的話,婦人哭的更傷心,她戰戰兢兢的回想著昨夜令自己險些嚇破膽的一幕,身體顫抖的厲害。

「吆?怎麼都在這呀?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怪師爺陰陽怪氣的邊搖著扇子邊朝這邊漫步,看那樣子根本是在散步而不是抓人。

左傾澤見狀,也不再背背藏藏,昂首站出來︰「你到底想怎麼樣?那些人的姓名是不是你害的?究竟是何居心,竟然將他們變作那種怪模樣?」她的正氣凜然讓霜天哭笑不得,這個女人知不知道自己是個逃犯,現在,滿大街可能都是她的畫像,她怎麼還能這麼不懼危險。

熾瞳拉拉左傾澤的衣角,悄聲說︰「姐姐,咱們還是趁早逃跑吧?我還不想這麼早死。」

「喔?你不說我還剛好要問問,昨夜是不是你們趁我不備,用邪術操控了衙差,自己逃走就算了,居然還讓他們變得如此怪異?」霍師爺不怒反笑,慢吞吞的說,目光從霜天的身上撇過,露出驚訝的神色,而後又很快的掩飾過去,裝作平淡無奇的樣子,手被在身後,八字胡隨著嘴角的顫動而一抖一抖的。

「你……惡師爺,惡人先告狀,看我今天不殺了你為民除害!」左傾澤恨的咬牙切齒,臉色很不好看,她真想上前把他的頭擰下來,手中準備了好一會兒的靈符丟出去,卻被對方很輕易的躲開。

「別費勁了,你是斗不過我的,想我霍之延除妖數年,從未敗過,你一初出茅廬的丫頭怎是我的對手,妖孽!人人得而誅之,你還是老老實實的跟我回去認罪吧!」霍之延咧嘴一笑,泛黃的牙齒參差不齊,讓人看了很不舒服,左傾澤正準備奮起反抗,卻被霜天攔下。

「我還沒有同意,你哪里有資格帶她走!」霜天舉起一個金黃色的腰牌在他臉上,聲音不卑不亢,身體直直的立在他和左傾澤中間。

「啊?!」霍之延臉色大變,此人外表看起來英俊斯文,身上散發著一種不可阻擋的力量,只是卻沒有猜到他竟然是皇家的人,看他的腰牌,應該是個王爺,身後的衙差見到腰牌紛紛臉色大變,正要下跪,又被他攔下。

霜天擺擺手︰「少跟我來那套!明人不說暗話,今天你不能帶她走,三天之後,我會給你一個答復。」

霍之延裝作為難的樣子,不敢晃動自己的折扇,縱使自己能力再大,卻不能傷得皇族之人,這樣看來,還是見機行事,剛才因為太緊張沒有仔細看清楚腰牌,現在回想起來,似乎腰牌上雕刻著一個「景」字,不禁驚訝,難道他就是傳說中的端景王——霜天?人們傳言,他曾經馳騁沙場,令敵人聞風喪膽,少年時期已經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奇才,戰斗的時候以穩、準、狠著稱。

如果是他,即便自己以靈力上勝的過,也縱然不敢貿然行動,明著不能得罪的人就是皇族。

看到霍之延滴溜亂轉的小眼楮,霜天莫名的感到一股厭惡,他不耐煩的說︰「如果在這件事情查清楚前,你再胡亂抓人,我定叫你好看。」在霍之延眨眼間的功夫,霜天的短刀已經出鞘,輕輕的削掉他的一撮頭發。

冷冷的看著霜天手中拎著自己的頭發,霍之延敢怒不敢言,他自以為捉妖無數,眼前的凡人不足以構成威脅,可卻小看了面前的端景王,這人動作迅猛,現在他只是要自己一撮頭發,如果換成是重要部位,自己只怕已經死了。

霜天冷冷的說︰「我們走!」他的氣場絲毫不輸給帶了大隊人馬的霍之延,熾瞳跟在身後,不停的沖著他們做鬼臉,左傾澤則是不安的看著這個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波濤洶涌的場面,眼前的這個師爺到底是不是罪魁禍首。

遠遠的離開後,左傾澤輕輕踫踫霜天︰「喂!你覺得蝙蝠人是不是他搞的?」

「也許是,也許不是!」霜天沒有轉頭,只是模稜兩可的回答到,他仔細的回憶著霍之延的面孔,總覺得在哪里見過,卻想不起來,最後只得作罷。

「當你沒說。」白了他一眼,左傾澤有些發愁的說︰「有點找不到頭緒,真是的,太命苦了。」

霜天忽然壓低身子,湊到她耳邊輕輕的說了一句話,她瞪大眼楮看著他,不滿的搖搖頭,絕決的否定了他的話,大步向前走。

「你可以考慮考慮!」他輕輕挑眉,笑的有些壞。

熾瞳疑惑的問︰「你們說什麼悄悄話呢?」

「你猜?!」霜天一步跨出去,不理會跟在最後面的熾瞳。

好不容易找到一間客棧住下,左傾澤坐在桌子旁凝眉細想︰他居然提議讓熾瞳去做誘餌,把借用水作為媒介的「鬼」引出來,然後在岸上消滅它,這個主意不是不好,而是,在這些天的接觸中,她完全把熾瞳當做小弟弟看待,他也十分信任自己,這樣的做法,她實在是無法說服自己。

「姐姐!」熾瞳連門都沒有敲就開門進來,拉著她的胳膊問︰「听霜天說你不同意讓我去做誘餌?」

「恩」她轉過頭,有些不好意思看他。

「姐姐,你怎麼那麼傻呢?如果我不去引蛇出洞的話,咱們都可能會被霍之延那壞道士抓去,于其直挺挺的接受死亡,還不如戰斗一番呢,我熾瞳雖然活的年數不多,卻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熾瞳的話說的十分大義凜然,手卻有些緊張的攥著她的胳膊,壞道士的本事他不是沒有見過,眼下,沒有人可以和他抗衡,一旦羊入虎口,誰也逃不掉。

「讓我好好斟酌一下!」她沒辦法,拍拍熾瞳的手,很想找霜天商議一下,卻又拉不下面子,雖然這件事情跟他沒有直接的關系,但有他目前幫助自己,也不算孤單。

「你不覺得這件事情很蹊蹺嗎?」真是想誰誰就來,霜天端著一個小巧的酒杯,慢慢的推開半掩的門走進來,臉上的表情很平淡,剛才他發現被蝙蝠人抓破的傷口處有些烏黑,想來是有毒,不知道左傾澤怎樣,所以端了酒杯來看看。

「你倒是悠閑!居然還有心情喝酒?!」她實在是笑不出來,「水!以水作為媒介,殺的人沒有共同點,最可惡的是陷害給本姑娘,看我揪到不扒了他的皮,還有其他蹊蹺之處嗎?」

「霍之延十分肯定的誣陷你就是殺人凶手而且還帶著熾瞳,他本來就可以以你是凶手為借口將你斬首示眾,可他前腳走,後腳就有蝙蝠人來襲,既然他已經有了殺你的權利,又何必多此一舉?」

「也許他害怕我逃跑!」想起霍之延的樣子,要說他是個好人,打死她也不相信。

「今晚由熾瞳做誘餌,我們解剖了蝙蝠人才能知道到底是什麼方法讓他們變異,官府不肯放回尸體,是要利用他們,還是一早就知道會發生尸變,將他們保護起來?我們必須一一弄明白。」

「說的輕松,如果熾瞳出了什麼事,我該怎麼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別忘了,他是一只狐狸,就算只活了幾百年,也比你老上許多。」霜天輕抿一口酒,似乎一點也不擔心這件事情,三天,三天真的能把這件事情弄清楚嗎?

「那我們今晚先去哪里?」模模熾瞳的腦袋,他還一副很坦然的樣子,心卻怦怦直跳。

「赤鏡湖!」

霍之延回到縣衙,看到門口站著的中年男子,上前一陣耳語,然後畢恭畢敬的說︰「大人放心,三天之後如若不然,我一定將他們緝拿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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