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流沙碎進深海 006.是你如詩般美好(6)

作者 ︰ 聞伊農

昨天晚上,秋凱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睡。閉著眼楮總是能看到戚雨歆,她眼楮彎彎地微笑,臉上露出兩枚很淺很淺的小酒窩,要很仔細才能看得到。她頭發**地看著他,像一個惹人憐愛的孩子。他已經確定自己喜歡上了她。

雖然秋凱追過很多個女生,也有過很多次戀愛經歷,可這卻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因為女生失眠。

一整節英語課上,秋凱都過得混混僵僵。他本身就對英語這門課程絲毫提不起興趣,再加上早讀的時候,故意路過戚雨歆的班級門口,看她正在微笑著整理自己的頭發,那個重新把頭發扎成馬尾,然後又甩了一下的動作,讓秋凱像是觸電般的心跳感一直持續不斷,如今心思更是無法放在課本上。

他的腦海里都是戚雨歆頎長的脖頸,白皙的皮膚,彎彎勾起的嘴角,還有那好看的濃得梳不開的睫毛。秋凱心頭登時五味雜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心跳為何如此之快,慢點兒慢點兒啊,可無論他自己怎麼在心中吶喊,心跳的頻率卻始終不听自己的使喚,只好不停地轉動手里的圓珠筆來掩飾自己的慌亂。

由于內心慌了陣腳,圓珠筆不幸從指間飛出,在空中旋轉著墜落在一位同學的臉上。

英語老師很自然地把他叫起來進行一系列的批評教育,最後又叮囑他下次注意。為了表示承認錯誤的態度誠懇,秋凱攬下了下課擦黑板的工作。重新坐下時,他已經無法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髒正在更加猛烈地,毫無規律地,肆無忌怠地,跳動著。

對一個心儀的女生有這樣劇烈的觸動感,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

秋凱感覺自己正在向著一個巨大的深淵中墜落。

上午的最後一節課是生物課,秋凱在溫暖的陽光里睡意盎然。

奈何好景不長,在班主任也就是生物老師的一聲令,藍格子窗簾被體委大手一揮,嘶啦一聲,重新把窗外的一切與世隔絕。

多麼柔滑絲潤的上等材質窗簾啊,這運動健兒就如此暴力的對待,還有就是窗簾被這麼一扯,竟然毫發無傷,秋凱一直都覺得這是一個奇跡。

唯一能夠照射進陽光的地方也被遮擋住了,這樣睡醒的時候很容易感冒,秋凱不禁鄙夷地看了班主任一眼,這時他發現她的目光也看著自己,秋凱的臉登時就變了色。他那目光可是鄙夷啊!他竟然在課堂上對著老師露出鄙夷的目光,而且這個老師還是班主任,這是一件多麼荒唐且又玩火**的事情!秋凱在心里默念阿彌陀佛,佛祖保佑,班主任一直對秋凱都是有機會讓他難堪便一定不肯錯過,誰讓這小子平日里搗蛋的次數數不勝數呢。

果不其然,秋凱很快便被班主任叫了起來。他發現如來佛祖跟自己真的不是很親,所以在站起來的時候又開始在心里默念上帝保佑。

「秋凱,你說說圖中的孢子植物都有哪些。」班主任這問題一出,無疑是給了秋凱當頭一棒。他哪知道什麼是孢子植物,要是問他什麼是包子,什麼是植物,他應該還是能分清楚的。

「這個……內個……羅漢松!」秋凱想了半天,終是選定一種植物說了出來。

「嗯,還有呢。」听班主任那口氣,秋凱總感覺她像是英雄殺里的人物曹操,在用奸雄技能,‘再來啊。’不過她這麼說,也就意味著剛才那個羅漢松沒有讓他失望。

秋凱一鼓作氣,連續月兌口而出三種植物名稱︰「青海雲杉,桃樹,杏樹。」

話音一落,班主任的臉就變了,怎麼說呢,秋凱總覺得她有種得意的意味暗藏里面,這讓他不禁心里一顫。緊接著秋凱還沒來得及為自己的後果擔憂,她便開口了︰「你為什麼覺得桃樹和杏樹是孢子植物,而不是被子植物呢?」

哎呦,我的親娘的三舅老爺的兒子的外甥女哦!這不是作死呢麼,怎麼像是掉進連環陷阱里面了,這一關接一關的,還讓不讓人補覺了。當秋凱在抬頭正視班主任的目光時,他可能是把她幻想成開心辭典的王小丫了,所以她接下來說的話,他就听著變了味道。她說的是︰「回答問題啊,同學們都等著你的答案呢。」秋凱听成的是︰「按個選項啊,觀眾朋友們都等著你的答案呢。」

可無論怎樣,秋凱是真不知道桃樹和杏樹究竟是孢子植物,還是被子植物。這個問題現在對他來說,就跟先有雞還是先有蛋一樣深奧。他把此時心底的想法,誠實地回答出來︰「我覺得杏樹和桃樹其實是……被子植物。」

班主任點點頭,滿意地笑了,「你說對了,它們其實是被子植物。那你告訴老師,它們為什麼是被子植物,而不是孢子植物呢?」秋凱听完她的問題之後,真的很想大聲地對她吼一句︰你特麼的是在逗我嗎!

在做了大概兩秒鐘的短暫思考後,他說︰「老師,我不知道。」

「我剛剛說完孢子植物和被子植物的區別,你怎麼還不知道,是不是上課不好好听講,在下面走私搞小動作了。」在班主任的質問之下,其實秋凱還是很不情願接受她的指責的。她說搞小動作,那肯定沒有啊,他沉重的眼皮現在可是在忍辱負重般的抬起,哪有心力去搞小動作。走私就更沒有了,走私這東西現在打壓的那麼緊,借他幾個膽子也不敢啊。就是風聲不緊,走私大白菜估計秋凱也沒那工夫。

「老師我錯了,等下一定更加專心致志地听講,以生物課本為中心,無底線貫穿思想,以孢子植物為精神支持,以被子植物為動力源……」秋凱還滔滔不絕口若懸河著呢,結果被班主任給打斷了,「行了行了,你快坐下吧,別影響其他同學上課。」

這話秋凱听著舒坦,心里也跟著松了一口氣。

他似听非听地听完後半節課,听到的內容也自然是似懂非懂。

此刻秋凱的腦子里,滿滿的都是戚雨歆的身影,他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她了。這中午放學的大好時間,他可得充分利用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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