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血霧彌漫之後,這座祭台之內的虛空中高懸著巨大的蓮花由白轉紅忽地一亮光芒暴漲隨即驟然炸開,一時間整個空間之內都仿佛形成了一層繽紛火雨,但那座塑像依舊突兀的站立在石壁之前完好無傷。
白蓮看著那座塑像若有所思地道︰「原來你想逆天改命!」
說話間白蓮也不看那座塑像隨手又凝結了一朵蓮花。
楊昭微微一驚沖口問道︰「大師,難道這因果輪回也是以改變的嗎?」
白蓮微笑道︰「這個我就不知曉了。不過對我等而言不能之事于那黃泉妖聖來說卻未必不能做到。」
楊昭抬眼望向石壁前的雕像默然半晌方才收回視線落向了整座空間,別看他在凝神四探,但他的目光略顯游離顯然心中也是另有所思。
不知過了多時,楊昭搖了搖頭開口問道︰「那現在我們以出去了嗎?」
白蓮沉默了半晌,看著楊昭與小白那若有所思的表情,微笑說道︰︰「此門已開,世間紛猶必然再至,撫骨細算,只惜那黃泉妖聖還在這座空間之內,若不破了他那術法,想來我等今生都是能難以出去。」
楊昭與小白皆是紛紛震驚抬首,不知該如何言語。
就在此時那座塑像突然一震散出大團暗藍色黃泉穢氣欲行上虛空,它身軀一動後頸處忽然有毫光一閃,這道光芒雖然微弱卻沒能瞞過白蓮與楊昭,他們同時向著那座塑像望去。
「這黃泉妖聖果然是在那座塑像之內,只是才剛剛吸收了貢品又怕咱們暗中窺視,是以你們也要務必小心。」白蓮看著那道黃泉穢氣說道。
楊昭與小白點了點頭,紛紛拿出了自己的靈器道︰「大師言之有理,只不過如今此黃泉妖聖才是深藏暗處,我等又該怎麼行之?」
白蓮道︰「只能等待于此了,雖然他身上種有黃泉秘術保死後魂魄不散,但總該不能是不死之身,我想那吸收的貢品肯定會有什麼缺陷,是以他也是非常怕死。」
就在白蓮說完此話之後,那塑像噴出的黃泉穢氣忽然向著四下里散去露出了一直掩于霧氣之後的塑像,這一片空間之內的虛空中唯有白蓮手中的蓮花,還有那四散開來的黃泉穢氣,皆是閃爍起了白黃之色的光芒。
黃泉穢氣上下翻飛,那座塑像也開始厲嘯起來,不住的從口中噴出道道黃泉穢氣擊向虛空中那朵純潔的蓮花,然而黃泉穢氣只在半途時就如初雪遇陽紛紛崩解融化,更增添了塑像的憤怒之感,咆哮著又迅速的凝結出了黃泉穢氣向著那一片白光沖去。
但虛空之中似有一道無形的屏障將它攔在半途,且那燦燦綻放的蓮花所出的光芒似乎對黃泉穢氣有著極大的威脅,此時已將塑像凝聚護體的黃泉穢氣消得殆盡,遙遙望去塑像體側不時會騰起一小股黃炎那是塑像被白光逼得開始驚訝之象。
但這塑像每一次凝聚黃泉穢氣之時,都仿佛會引得天地靈氣的異常,大地震動天火如雨!
楊昭三人也立定了腳步無言望著虛空之中翻雲覆雨的黃泉穢氣,撲面而來的黃炎之風掀起三人衣袂秀也載來了那塑像傳來的聲聲長嘯。
不到一刻功夫,那座塑像的真身已是紅目暗淡無光,只余著雙眼還放射著幽幽光華,此時黃泉穢氣每一次上下翻飛,他的身上都會有光芒一閃看來它已無余力再行掩飾身上神物,見這黃泉妖聖也是要即將顯出身來。
「大家小心,那黃泉妖聖就快要看顯現出真身了。」白蓮轉過頭來,對著身後的楊昭與小白輕輕地道。
楊昭點了點頭嘆道︰「為何此黃泉妖聖的真身仿佛就像是虛無縹緲一般,是因為他身上的那些黃泉穢氣嗎?」
白蓮用著雙手凝聚出了一朵蓮花道︰「是的,這黃泉秘術本就是一種以與仙界功法媲美的無上妖術,沒想到這黃泉妖聖幾千年不見,他的修為竟然都達到了實體化虛之境,早知當年就應該斬草除根,不放過他一條生路。」
「那如今我等該如何破了此妖魔的術法?」楊昭看著黃泉穢氣所形成的濃霧說道。
白蓮眼神復雜的搖了搖頭,實不知如何回楊昭所問的這個問題,只得開口說道︰「如今也只能見招拆招了,或許是我修煉那黃泉秘術的修為不夠吧。」
就在此時虛空之中,那黃泉穢氣忽然驟然亮了數倍,塑像滿身帶火陡然間開始自動的燃燒起來,那座塑像在濃霧中一個撲撲翻身,黃泉穢氣也是愈演愈烈,漸漸的竟將那純淨的蓮花壓制起來。
黃泉穢氣翻滾之間響起了一聲驚天動地的轟鳴,那座塑像終于化成了層層濃霧,一抹人形的黃炎之光閃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而這一刻楊昭三人的眼神之中都顯現出了極為驚訝之色。
果然,隨著時間緩進,這抹人形的黃炎之光也開始說起話來。
只見這抹人形開口說道︰「白蓮聖者,數千年不見,沒想到你的修為竟是精進了數層,只惜老夫如今卻還是在原地踏步。」
而虛影之間獠繞的光輝也是漸漸淡去,泛著毫無熱度的火焰飄搖,像是夜風里的小油為,暴風雨里的沒火,似乎隨時能熄滅卻永遠不會熄滅。
白蓮看著黃泉身遭周圍的污穢之氣,眼露迷惑惘然神情,楊昭與小白的神情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皆是充滿了震驚,他們清晰感受著污穢之氣中里蘊藏著死亡的氣息,無法思考著黃泉所說的話,心情也是根本無法平靜下來。
白蓮怔了怔神,搖了搖頭道︰「大聖此言差矣,沒想到妖聖數千年前就布下了此局,想來我也是被你早已計算好的一顆棋子,但是我的心中還是有些疑問,既然大聖當年就能夠逃月兌陸虛幾人的劍下,為何還要布下如此之局,豈不是有些畫蛇添足了?」
黃泉听到白蓮的問話,哈哈一笑道︰「我不知你在想些什麼,的確我當年確實是早已布下了此局,只不過我沒有想到你竟然會背叛我,也多虧了你的背叛,我的計劃才能如此的完美,要不然剛才我就早已被那名修妖者所吞噬了。」
「不對,還是不對。」白蓮抬起了頭,毫不猶豫的說道︰「即便沒有我們的到來,我想大聖也不會只是平白無故的被那名修妖者所吞噬,我想大聖只不過是為了借助那人的身體所修煉罷了。」
黃泉妖聖沉默了一會兒道︰「沒想到你還能能夠看清楚我的計劃,你當初為何要背叛我,你不要忘了,你是我當初投入修真界中的一顆分神啊,即便你開了靈智,但也相當于是我的兒子。」
「我令你降生于這個世間,賦予溫暖,賦予修為,如此你才有了今天的這個成就,也才方能生長,天地之間才有了你這個通有七竅玲瓏之心的人物,然而沒想到的是,到了最後最先背叛我的人竟然是你,也幸虧我棋高一著,早早的就布下了此局,若不然等若竅盜上天慈愛播灑之光輝,我也會早已死去,也就只能任由你這等小人存在于這個世間之上,再何以言之?這等褻瀆,顛倒天地,真是為大之不敬。」
黃泉的聲音在此時顯得格外堅定而清醒,事涉當年之事,即便如今他非常的憤怒,但他也表現的如此平靜強硬,沉聲說道︰「既然如此,我又怎能讓你而活,也幸虧陸虛早已被天罰所滅,要不然我想要存活還得多費一些思量。」
黃泉那清脆若鐵箏的聲音幫助楊昭與小白驅散了心頭上的那抹最終的疑惑,他倆互相對視了一眼,互相皆是看到了對方的吃驚,原來這白蓮在數千年前本是這黃泉妖聖的一抹分神,只不過後來自主的開啟了靈智,這才扯下了當年的恩怨。
楊昭自進入這座空間見了白蓮之後他一直不明白,為什麼這位白蓮大師每逢月圓之夜都會從幽冥界與修真界的空間縫隙之中而出,從而救贖當年的罪孽,決然地令人心悸,今日黃泉的這番話終于讓他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畢竟這黃泉與白蓮之間的恩怨,不管怎麼說,都算得上是一家人,也以說黃泉便是白蓮的父母,自己將自己的父母所害,即便身為妖魔,也會流露出一絲罪惡之感,更別說白蓮還是非常慈悲的人。
「哼,我是你的兒子,我的父母早已死在了你的算計之中,當年你見我開啟了靈智,氣憤之下就殺害了我的親生父母,我又怎能與你這殘忍的邪魔為伍。」白蓮微笑說道︰「我怎麼能會舍棄人類的身份,去投入你那邪惡的黃泉血海之中,若不是你,我又怎麼能成為不敢見人的鬼物,這數千年來我苦思之下,終于現了某種能性,你當年栽培我,也只不過是為了吞噬我罷了,也幸虧我兼修佛魔二道,也沒多加修煉你給的黃泉秘術,否則我也能會步下你的後塵。」
「哈哈,你猜測的不錯,我確實是為了這個目的。」
黃炎之中的黃泉妖聖數千年來藏在那塑像之中,如今再次出世,終于又露出了那道枯瘦的鬼臉,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那笑容詭異從容,再配合著他那嘎嘎的說話之音,真是令人心驚不已。
黃泉看著自己不知何時重新鑄成的那雙枯瘦的手,沉默片刻後淡然說道︰「我這一生,用世人眼光看來,已算精彩,如今你等也已到來,也枉去了我的一番功夫。只是誰能真的做到生死完全不系于懷呢?即便已經了生月兌死,誰又能對世界沒有一絲眷念?想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一些癭跡?便是我也如此。」
黃泉說完之後緩緩抬頭,看著身前三人微笑說道︰「所以,我其實也是想放你一命,只要你能重歸我的衣缽之下,我便想把自己真正的道法傳承下去,不知你和你那身後的那兩名後輩弟子是否願意投入我的衣缽?」
然而听到黃泉決定留下傳承自己那真正的道法,便是一直強自冷靜的楊昭,也禁不住心神劇烈搖晃,小白更是識海震蕩不安,緊緊握著雙拳,根本說不出話來。
對于修真之人來說,先輩道法的傳承那是對于自身極為重要的一件事,黃泉的道法,幾人早已從進入這座空間到達了這座祭台內之後,就已明識,為了長生,想來誰都會忍受不住這樣的**。
正道修行沒有傳承力量的說法,只有妖魔至強的大能修士才會擁有這種傳承道法的方法。
而黃泉是什麼樣的人?楊昭與小白以前沒有听說過,但他現在很清楚。
當年幽冥界最強大的人物之一,連陸虛雲飄搖兩人都沒能將此人殺死,自己早在數千年前就布下了此局,而白蓮這樣的一代大師也被此人玩弄于鼓掌之中,這樣的人物,當然是世間最強大的存在!
能繼承對方的衣缽,自己在漫遠而眼難的修行道上以少茶斗多少年?自己以獲得多麼強大的力量?自己能接觸到怎樣的神妙世界?
就連白蓮在這一絲召喚之下,也顯現出了渴望的表情,或許這便是血脈想通。
這種**仿佛是一只無形的手,把楊昭三人的身體緩緩從地面上栓了起來,催促著他艱難地邁動腳步,向黃炎霧氣里走去。
只不過就在這時,楊昭忽然停下了自己的腳步,他手中的那把虛無神劍竟開始不由自主的嗡鳴起來。
ps︰這章真是太費心神了,就連章節名我都得左思右想半天,最後無奈之下與黃泉妖聖有關,也就只能叫做真正的黃泉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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