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陽循聲一看,只見說話的女弟子一身白色衣裙,容顏俏麗,跟鐘鴻影頗有幾分相似之處。
听說要殺小棄,台下眾人轟然叫好,特別是那些被小棄禍害過的弟子們更是踴躍,另外大部分支持者,則是因為小棄而輸了一大筆晶石,也自然盼望殺之而後快。
今天剛進試煉場時,譚陽就已經從眾人的控訴里,更加了解了小棄的斑斑劣跡,對出現這種群起而攻之的局面也早已有所預料,只是苦無對策來化解眾怒。
只憑口頭道歉肯定平不了民憤,用晶石賠償也許行得通,可是即使受害者們同意,自己也沒有那麼多晶石可賠,真可謂是一籌莫展。
不過,現在見到這位白衣女弟子,譚陽不禁靈機一動,計上心來。
在台下眾人紛紛攘攘的抗議聲浪中,譚陽突然放聲大笑,這一笑把眾人都笑愣了,一時間現場逐漸安靜了下來。
譚陽要的就是這種結果,他不慌不忙地沖台下那位女弟子抱拳道︰「這位師姐,請問怎稱呼?」
「你管我怎麼稱呼,少跟我套近乎,沒用!」白衣女弟子氣呼呼地道。
這時,呂哲正站在譚陽身後,悄聲提醒道︰「譚師弟,這位是孔婕孔師姐,凌海峰內門弟子,是一朵帶刺的玫瑰花,不太好惹,師弟小心點兒。」
譚陽微笑道︰「孔師姐,俗話說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小棄作惡多端咎由自取,理應殺之以平民憤。不過為了師姐好,我勸你還是放小棄一馬吧。如果師姐不听堅持要殺,那就請吧!我譚陽絕不阻攔。」
孔婕和其他眾人原以為譚陽會狡辯或求情,誰都沒想到他居然會是這種反應,一時間面面相覷,搞不懂譚陽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剛才譚陽還為了那只野鶴,不惜命地想以區區煉體境界對抗聚氣境界的夏青蘆,現在為何突然妥協,听任別人宰殺那只野鶴呢?這也太反常了。
就在孔婕略有幾分猶豫之際,譚陽趁機道︰「孔師姐,你認識鐘鴻影鐘師妹吧?」
「自然認識,不過並無深交。」孔婕沒好氣地道,鐘鴻影天性清冷,在凌海閣除了和林蓉蓉相交甚密,並沒有多少朋友,「你別提鐘師妹,提她我更來氣。當初如果我沒有幫一個姓鄧的人的忙,也不會有今日之事。」
姓鄧的人?鄧凱!
這話就只有譚陽能听得明白了,當初如果不是鄧凱私下托了一位師姐幫忙找了鐘鴻影,自己今天就不可能站在這里,沒想到那位幫忙的師姐竟然就是眼前的孔婕,這也太巧了!
「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師姐放心,滴水之恩定當涌泉相報,譚陽絕不會忘。」譚陽笑道,「既然是一家人,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這只野鶴雖然是我的飛騎,但卻不是我自己選的,而是鐘鴻影鐘師妹奉了閣主法旨,親自替我選的,所以我剛才才會勸師姐最好放它一馬。」
「這……」孔婕半信半疑,如果真是這樣,自己一旦殺了這只野鶴,鐘鴻影和閣主即使不怪罪,也至少會不高興,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譚陽繼續道︰「如果師姐和大家伙兒不信,台上這兩位靈獸園弟子當時都在現場,他們可以作證。」
譚陽的話其實是在偷梁換柱,鐘鴻影雖然奉了閣主法旨陪他去靈獸園,但閣主也並沒指定是選這只野鶴,譚陽故意將兩件事魚目混珠,听在別人耳里還以為真是閣主替他選的小棄了。
兩位靈獸園弟子雖然覺得譚陽的話味道不太對勁兒,但一時也分辨不清錯在哪里。
那個靈獸園的高個子弟子開口道︰「譚師弟所說的確沒錯,那天在靈獸園里,譚師弟自己當時要選飛雲流電豹,是鐘鴻影鐘師妹做主,替他選了這只野鶴。我們親眼所見,斷無虛假。」
孔玫和其他眾人面面相覷,一時無語。
譚陽趁熱打鐵道︰「鐘師妹不光替我選了這只野鶴,連小棄這個名字都是她親口起的。孔師姐如果不信,盡管去問鐘師妹本人。其實我自己也不喜歡這只野鶴,又丑又暴戾還野性難馴,但閣主法旨,又豈敢違命?」
話外之意很明白,總而言之,這只野鶴是閣主法旨,鐘鴻影欽定,大家要追究罪責,那就去找閣主和鐘鴻影吧,我譚某人這里還委屈著呢!
在場諸人都不笨,誰不明白譚陽這話里話外的意思?看來無論如何,這只野鶴也是動不得了,只能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孔婕氣得渾身發顫,卻又不便發作,一張俏臉憋得通紅,一言不發,轉頭分開人群,氣沖沖地朝著試煉場外走去,其余弟子更是無可奈何,也開始陸續散去。
夏青蘆本來一直在等著看譚陽的笑話,萬萬沒想到譚陽吧吧一番話下來,風停雨住,雲散霧開,一場風波化為烏有。
不僅如此,夏青蘆剛開始的幸災樂禍,听到最後已演變成了暗自慶幸,幸虧吳青峰的黑子輸了,這要是贏了,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看到孔婕離開,夏青蘆正想也跟著一同離開,卻被譚陽叫住了。
「親家,你看小棄它們郎舅已握手言和,咱們不如選個良辰吉日,到時候我親自登門,替小棄迎娶嫦娥,你看選哪天合適呢?」譚陽心情大好,調侃道。
夏青蘆恨恨啐道︰「做夢!我死也不會嫁給你!」
譚陽笑道︰「親家言重了,我說娶的是嫦娥不是你,你就是想嫁,小棄也不敢娶啊!」
眾人哄堂大笑,夏青蘆自知言語失當,惱羞之下也不再做口舌之爭,恨恨地罵了一口粗口,跳下台倉皇離去。
這時,馮師兄已經計算好了**的分配比例,拋去他們師兄弟三人抽頭酬勞的六十四塊晶石,那位姓胡的白衣少年一舉贏得了六千一百三十八塊晶石;譚陽拿回了自己的兩顆築脈丹並贏得了一百二十二塊晶石;剩下的大約一百塊晶石則由呂哲、韓師兄等五人按比例瓜分,眾人皆大歡喜。
那個姓胡的白衣少年笑道︰「今天這筆橫財都是小棄給我帶來的,為表謝意,我只拿一個五千的整數吧,剩下那些就送給小棄了。」
譚陽和其他眾人一時都愣住了,這位白衣少年出手也太闊綽了,凌海閣的外門雜役弟子辛苦干滿一個月,也不過能掙兩塊晶石,一千一百三十八塊晶石,估計得積攢四五十年才能掙得到,這少年居然說送就送,豪門闊少也不能這個闊少法啊!
在眾人艷羨的目光中,譚陽再三推辭,那個白衣少年笑道︰「譚師兄,你就不必再推辭了,再說這筆錢不是送給你的,而是送給小棄的,只要以後你對它好點就行了。好了,各位,我還有事失陪了,就此告辭。」
送走了白衣少年以後,那位听濤小築的執事弟子嘆道︰「我在听濤小築干了有**年了,見過的大修士也不算少,像這位主兒出手這麼大方的,還真是破天荒第一次。」
「這位胡師弟家境肯定非同一般,現在又輕而易舉就掙了五千晶石,真是餑餑往肉里滾啊。」呂哲羨慕道,「五千晶石,我這輩子都不知道能不能掙到五千晶石。」
眾人唏噓感嘆了一會兒,這時,小棄也完成了療傷,那位矮個子靈獸園弟子道︰「譚師弟,小棄只是些皮肉傷,並無大礙,睡上一覺,明天就可以活蹦亂跳了。」
譚陽連忙表示了感謝,道︰「在下初來凌海閣,多承各位照顧,這點晶石不成敬意,望各位笑納。」說著,每人手里塞了兩塊晶石,眾人推辭了一番,也就各自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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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眾人分手後,因為小棄受傷暫時不能騎乘,譚陽和那個藏經閣的弟子一道向著藏經閣步行走去。
路上,譚陽邊走邊道︰「師兄,我現在住在潮音洞,路途遙遠,每天來回相當麻煩,我能否將天璣道藏借出來,帶回去觀看?」
那個弟子為難道︰「這恐怕不行,想將典籍借出藏經閣,必須閱讀權限達到了才行。師弟是外門弟子,權限不夠,這個忙我恐怕幫不了。」
譚陽拿出身份令牌遞給他,道︰「不瞞師兄說,我和一般外門弟子不太一樣,師兄幫我看看,這等身份的閱讀權限夠不夠?」
那個弟子接過令牌,不由失聲道︰「風神洞?藍色令牌!」
「噓!」譚陽連忙道,「師兄小點聲,閣主交代過在下,這塊令牌不得隨意示人,師兄自己知道就行,萬勿張揚。」
那個弟子將令牌還給譚陽,羨慕道︰「師弟真是好福氣,竟得到閣主如此器重。師弟有所不知,凌海閣的身份令牌分為青、綠、藍、金四種顏色,外門弟子是青色;一般內門弟子是綠色;御靈境界的弟子就是這種藍色;證罡境界的前輩是金色。況且,風神洞那位老前輩一向不喜與外人打交道,更不可能收徒,師弟是哪一世修來的好運氣,竟然能列在他的門下?光憑風神洞這三字,就能嚇倒無數人。」
譚陽笑了笑,他很清楚其實這個弟子名分是假的,不過也懶得解釋,道︰「師兄,你這說了一大堆,還沒說這塊令牌的權限到底夠還是不夠?」
「夠,太夠了。」那個弟子道,「師弟不光可以將典籍借出去,而且有了風神洞弟子的身份,連一塊晶石都不必花。」
譚陽大喜,既然能將天璣道藏帶回潮音洞,那個修仙基礎課又可上可不上,自己就不必每天往凌海峰跑了,一是可以節省大量的時間和精力;二可以避免小棄惹是生非;三可以避開袁天罡及天海峰弟子……好處太多了!
不過,這鐘閣主對自己也未免也太好了,好得甚至有點過分,是這里面有什麼蹊蹺呢,還是自己太多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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