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這許多妖獸材料,自然不用再去鄆城了,雷震南給的那十塊靈石,自然成了雷響的囊中之物。
識海中的朱赤仍處于沉睡狀態,雷響便快速地趕回雷家堡復命。
剛到靈霧山腳下,雷響就感覺有些異樣,不遠處的雷家堡上空,仿佛籠罩在一種煞氣之中。
雷響眼中藍芒狂閃,隱隱可以看到雷家堡上空籠罩一股灰暗之氣,于是心中一動,伸手從儲物袋中模出一物,扣在手心中,這才走過去。
雷家堡沒有大的變化,牆還是那面牆,大門還是那扇大門,只是門上多了一件東西。
一件不應該在門上出現的東西。
一張嘴。
木頭大門上怎麼會長出一張大嘴?這張嘴有一尺多寬,上下兩片紅彤彤的嘴唇,像兩塊風干的大臘肉,嘴里隱約看見兩排綠油油的牙齒。
遠遠望去就像兩大塊臘肉中,夾著兩排綠黃瓜一樣,「臘肉三明治」。
正當雷響故意調侃的時候,更恐怖的事情發生了,那張嘴忽然開口說話了,而且是標準的官話,吐字非常清楚,「你好,想進來嗎?」
在這個月朗風稀的夜晚,在這淡淡的星光下,一扇大門上,一張血紅的大嘴,正在說著標準的官話,這是怎樣一幅詭異而恐怖的圖畫啊。
雷響站著沒有動,強大的心境讓他保持絕對的冷靜,他只點了點頭。
猩紅大嘴發出鋸木頭般的大笑,「霍哈哈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請進吧。」
這時兩扇大木門分為左右,門中那張猩紅大嘴也徹底張開,足有一丈有余,雷響清晰地看見那兩排黃瓜粗細的綠牙。
雷響的瞳孔開始收縮,想進雷家堡,必須先走進這張嘴里!
不知道有幾個人會有此膽量,但至少雷響有,此刻他已經穩步走了過去。
越來越近了,連那綠牙上淋灕的粘液都可以看得非常清楚,但大嘴和綠牙並沒有動,雷響一步就走進嘴里。
紅嘴突然閉合,綠牙狠狠下咬。
雷響淡淡地一笑,手里早準備好的一物扔出,迎風筆直地豎立,支撐起兩片後嘴,大嘴發出「咳咳」的聲音,卻不能動得分毫。
雷響身體穿梭于女敕綠的「黃瓜」叢中,仿佛走在自家後院一樣愜意,再一大步跨了出去,隨手收了劍犬鞭,身後「轟隆」一聲,紅嘴綠牙都消失了,只剩下一扇普通的木門。
雷響試著用神識探入緊閉的大門,卻被強硬地彈了回來,他苦笑地搖搖頭,轉回身卻又愣住了。
尸體!
遍地的尸體,橫七豎八的尸體,從服飾上雷響認得這些尸體,大部分都是雷家堡的人,包括那個雷小武和三師傅在內,全部掛了。
雷家堡遭血洗?
雷響右手再次探入儲物袋,伸出時手里握緊一枚透明的尖針,然後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這時他感到數股強大的神識,已經鎖定了他。
雷響穿過前院,來到第二重院落,這里仍然都是尸體,所幸的是見到了活人。
包括雷震南在內,三十多人歪倒在地上,瞪大眼楮看著他,卻沒人說話,更沒有人動。
只有六個人是站著的,五名身穿黑色緊身衣,而另一人卻穿著雷家堡的衣服。
雷忠。
雷響當然認識那個人,他叫雷忠,雷家堡的管家,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他怎麼和敵人站在一起?
突然一條黑影跳了過來,真的把雷響嚇了一跳,此君的長相實在嚇人,如果用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殘!
這個黑衣人仿佛什麼都殘缺一樣,他只有一條腿,一只手,臉上的部件倒是不少,只是那兩只眼楮太嚇人了。
左眼如剝了皮的雞蛋,而右眼卻比香火頭大不了多少,這樣的比例簡直就不是人類可以長出來的。
殘疾人!
雷響一抱拳,「佩服,佩服!」
殘疾黑衣人一愣,「小子你佩服誰?」
「我佩服你父母,怎麼把你生的如此隨心所欲。」
黑衣人大怒,「你個乳臭未干的小兒,爺今天讓你知道,得罪梅山四殘的下場。」
梅山四殘?
雷響實在想不起這是些什麼人,好在他馬上就看見了。
四個殘廢,另三個勁裝黑衣人,手里拿著兵刃,跳過來圍住他。
雷響不禁感嘆,真是造物弄人啊,這四個家伙一個賽一個的。
那個瘦的如竹竿般的黑衣人,少了兩只胳膊,遠遠看去像棵沒長開的小樹;另一個綠臉的大漢,沒有了兩只耳朵,加上他圓滾滾的身子,像極一個信筒子。
最後這位倒是不少什麼,但這身上的肥肉也太多了吧,沒七百斤也有六百九,再看他那大肉腦袋,足有水缸大小。
「這還都是人嗎?」
雷響神識掃過,四個人都是煉氣十一層的水準,與自己一樣修為,這樣的菜鳥他還不放在心上。
這時梅山四殘已經展開了攻擊,那獨腿人把雌雄眼一瞪,手中長槍戳地,以槍為中心,以身子為半徑,獨腿迅捷踢出。
原來他的槍不是用來殺敵的,而只是起到支撐作用。
他長槍連連戳地,身子螺旋漿般絞到,雷響露著小虎牙一笑,四指如刀,藍色光線砍出。
「 嚓」
這獨腿人立刻變成沒腿人了,他被直接腰斬了,至死都不知道雷響使的什麼法術。
梅山四殘剩余的三人大驚,他們可沒吃過這個虧,從來都是梅山四殘欺負別人,從沒有人這樣對他們的,這個小孩怎麼這麼強?
三人瞬間頂起各色光罩,各自掐決施法,竹竿人「嗨」了一聲,從肩膀處長出兩條鑌鐵胳膊,直奔雷響抱來;綠臉大漢向雷響腳下一點指,堅實的石板開始融化,慢慢化作一片流沙,一丈多的流沙坑。
而那六百斤的胖子,卻直接騰身而起,朝雷響頭頂壓落,雷響頭上一尺的地方,仿佛黑壓壓一片黑雲,同時發出「吱呀」聲響,仿佛此處的空氣都被壓碎了。
下有流沙險坑,上有胖子的下壓,兩邊還要竹竿人的鐵臂合圍,雷響就算上天入地,看來也逃不掉了。
狙擊槍手的特質,讓雷響立刻做出決斷,他沒有逃,他只是在靜靜地等,等那個可以一擊秒殺的機會。
胖子化作的黑雲眼看就要壓碎雷響的腦袋,竹竿人的鐵臂眼看就捆綁住雷響。
這時,雷響動了,其實他只是把一直握著的左手,很寫意地甩出,一件不規則的毛皮飛起,迎風見長,馬上變成兩丈大小的獸皮帳篷,完全罩住雷響的全身。
這獸皮帳篷是雷響第一件自制法器,用狗尾扎把五塊妖獸獸皮邊緣,扎出許多小洞,然後依次穿入百韌草,連接而成。
「噗」鐵臂被獸皮帳篷反彈出去,頭頂的大胖子也被瞬間震飛,獸皮帳篷里的雷響眉毛一挑,右手尖針打出。
「死!」
那名綠臉漢子應聲倒下,他的眉心有亮光閃閃的一枚針。
竹竿和胖子爬起來,卻沒敢再撲上來,他們看雷響的目光已經變了,再沒有當初的輕蔑,而是帶著深深的恐懼。
「咦」一位臉色蒼白、面帶病容的年輕公子,踱著方步走來,「你叫什麼名字?年紀輕輕出手狠辣,兩招殺了梅山四殘中的兩殘。」
雷響仔細看了下,此人修為比自己要高,約模煉氣十三層,「天殘幫少幫主高逑?」
高逑道︰「你還不知道梅山四殘的威名吧,在西北一帶那是名聲顯赫啊,在我們天殘幫里也是數的著的高手,四大護法之職,沒想到死在你的手里。」
梅山四殘雷響沒印象,但這天殘幫可以听說過無數次了,它是由很多殘疾人組成的修仙幫會,幫主高天殘,幫內這些殘疾均都心里變態,是東越國最邪惡的力量之一。
天殘幫怎麼突然對小小的雷家堡動手?難道為了那天高逑與蛇蠍娘子口中爭奪的寶物?
此時見雷響不說話,高逑也不生氣,掏出塊絲巾擦拭著嘴角。
雷響眼珠一轉,呲著小虎牙笑道︰「我只是不明白你是哪里殘廢,為什麼從外觀看不出來呢?難道你……」
高逑眼皮跳了跳剛要發作,突然「嗖嗖嗖」從四面又竄出八名美女,跪趴在高逑腳下「公子,沒有。」
雷響冷眼望著高逑,見他用純白的絲巾捂著嘴咳嗽兩聲,然後微笑著回望雷響,也沒見他有什麼動作,雷響只感覺一陣風吹過,自己就動不了啦。
「這是什麼法術?連獸皮帳篷都抵擋不住?」
竹竿趕緊把雷響提起來,丟到那三十多人當中,現在雷響與雷震南他們一樣,不能說也不能動,只能眼睜睜看著。
雷響暗運龍象神功一轉,終于明白天殘門用的封印,屬于風系法術,是類似于武林中點穴一般,可以讓人在一定時間不動不說。
此時高逑臉色一變,走了過來,一腳把大師傅雷震南踢起,滾出了人群。
「雷震南,我知道雷家堡除了堡主,就你說了算,現在你想明白,是和我們天殘幫合作,還是看著我毀了雷家堡,滅了你們所有的人。」
說著手掌推出,一股黑煙透出手掌,直噴雷震南印堂,緊接著雷震南渾身一顫,竟然能開口說話了,「呸,天殘幫狗賊,你痴心妄想,別說我不知道你找什麼,就算我知道也不會告訴你。」
高逑呵呵冷笑,「你還抱著幻想吧,幻想你家那老棺材瓤子能救你們,呵呵,就他一個煉氣十四層的老東西,你認為來了有什麼用嗎?」
雷震南心里發出一聲嘆息,雷家堡爹爹功法最高,但和眼前這群變態確實沒法比,看來今天雷家堡在劫難逃了。
高逑接著道︰「你知道我們殺了這麼多人,老東西為什麼還不出來?不要說什麼閉關的屁話,那解釋不通的。」
雷震南明白高逑是再打擊他的信心,但這話確實有幾分道理,爹爹是在閉關,但今天雷家堡已經鬧翻天了,他怎麼能听不見?怎麼能不出頭?
見雷振南不為所動,高逑大喝一聲,「雷忠」,矮小的雷忠掠著下巴三縷狗油胡,躬身答道︰「大公子,屬下真不知道那東西在哪。」
「廢物!留你何用。」說著抬手一道黑光,雷忠尚未明白過來,斗大的頭顱就滾落地上,高逑招手收回飛刀,氣急敗壞地叫「回去找,挖地三尺也要找到。」
突然一個膩膩的女聲想起「公子,我知道老東西閉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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