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綿的青山,青翠的大地。
「轟隆隆」如同沉悶的春雷,由地下傳來自遠而近,大地也一陣陣的震顫,轟隆聲在一座巨大的閣樓處嘎然而止。
「親愛的朋友們,歡迎乘坐東越日月梭,現在到站恆陽山站,請下車的朋友帶好物品,下次旅途再見。」閣樓里發出這樣的聲音,聲音通過特定擴音陣傳播著。
少頃,三三兩兩的人從閣樓中走出,其中一位相貌普通的青年,抬頭望著太陽,露著小虎牙笑了,「沒想到這修仙界,還有日月梭,像我們那個世界的地鐵一樣,日梭從東向西,月梭由南往北,坐了半天才兩塊靈石,比我捷足省錢的多,真是奇妙。」
旁邊一個十**歲,滿臉青春痘的家伙,摟住他的肩膀,「雷響,這就是衡陽山了,出站有學院的人接站。」
雷響望著他密密麻麻的青春痘,這是在日月梭上新認識的同學,劉天,一個自來熟的家伙,「你來過這里?不然怎麼這樣熟悉,你說為什麼我晚上坐車,到這里應該深夜,怎麼出站還響晴薄日的。」
劉天故意挺了挺胸膛,大聲解釋著,「我當然對這很熟了,那次是我送師兄他們來學院的,至于這太陽啊,要從恆陽山名字說起……」
雷響點頭做恍悟狀,「原來衡陽山就是恆久太陽的意思,這里沒有黑夜,沒有星月只有太陽?」
劉天更得意,「是啊,听說這里的人,終生沒見過星月就是我們有些南方人,終生沒見過下雪一樣。」
劉天還要往下說,卻听擴音陣那甜美的聲音又響起,「各位宏基築基學院的新學員注意啦,請到站前廣場西北角,衡陽石前集合,學院有人帶你們去。」
「走,找組織去。」
廣場西北角,一塊巨大的石頭陰影下,站著三十幾個年輕人,雷響他們過來,一位穿杏黃衣服的修士,檢查他們的入學手續後,便揮揮手讓他們集合,劉天眼楮一亮,急忙跑進那年輕人堆里,笑著和大家打著招呼,攀談起來,如果有外人看到,一定以為他們相識很久的老朋友了。
雷響搖搖頭,「這劉天也是人才啊,就這溝通能力無人能敵。」然後他找了個空地坐下,開始煉氣恢復法力。
三天後,新的學員已經來的七七八八,杏黃衣服的人宣布,集合回學院,只見一道火光沖天而起,不久遠處天空一個黃色的小點出現,轉瞬黃點變大,降落在眾人面前。
那是一座兩層的龍舟,眾人魚貫而入,龍舟便在另一個杏黃衣服人的駕駛下飛天而去。
飛行兩半個時辰,龍舟便垂直向上,不知道又爬了多久,雷響他們只看見四周雲海浮動,龍舟才停下來。
黃衣人掏出一枚令牌,往雲海深處一扔,頓時雲霧一陣翻滾,露出一間碩大的牌樓,牌樓高九丈九,匾額上斗大的金子︰宏基築基學院。
眾學員一陣騷動,興奮地跳下龍舟,「終于能進入宏基學院了,這是多少苦修的修士的夢想,進入宏基幾乎就等于築基成功,在修仙的路上更進一步啊。」
過了牌樓,前方一片高聳的樓閣,大約二十五六棟樣子,雷響的感覺這宏基學院不是一般的大,這學院還不得幾千學員。
這時黃衣人宣布,今日分派宿舍休息,明天開學典禮。
眾學員紛紛去向左邊的宿舍而去,劉天和雷響竟然同一個宿舍,一號樓412室。
那是一座十四層的樓閣,雷響他們很快找到412室,推門進去雷響一愣,「擦,又回大學里了?」屋子里一張方桌,門後一個八格櫃子,而八張上下床鋪位,已經住了三個人。
靠西牆上鋪一個土頭土腦的小伙,他對面上鋪一位白衣修士,正閉目打坐煉氣,奇怪的是他盤著的腿上,放著一個藍花的包袱,而外面的下鋪,是一位穿著杏黃衣衫的年輕人,不可一世地看著雷響他們倆。
「你們是新學員?我是這里的室長,我叫馬致遠,我父親是學院管新生的馬主任,你們叫什麼?」
劉天忙笑嘻嘻走過去一抱拳,「馬師兄好,小弟劉天,這位雷響,以後還請您多多關照。」
馬致遠一雙桃花眼上下打量兩人,接著揮手笑道︰「你挺會來事兒,只要你們听話,有什麼事我會罩著你們的,去里面的下鋪住吧。」
通過介紹雷響知道那土頭土腦的叫馬濤,而白衣修士竟然叫獨孤一笑,看他那花崗岩一般的臉,能笑才是怪事呢。
突然,門被「 當」一聲撞開了,一下子涌進五個人,為首一位青年才俊,身高一米八,長得非常英俊,煉氣十四層大圓滿的修為,身邊四個灰衣人也是煉氣十四層的樣子。
屋里的人被嚇了一跳,目光都投射過來,只有獨孤一笑仍閉目打坐,仿佛沒有任何事情可以讓他動心。
馬致遠第一個開口,「幾位朋友是找人嗎?我是室長,請問你們找誰?」
俊朗的青年仰著頭,根本沒搭理他,身後的灰衣人大聲道︰「什麼狗屁室長,我家公子來了,都得听他的。」
「公子?來學院的都是同學,哪里來的公子。」
「小子,這位陳俊熙陳公子,你知道他父親是哪個?還在這里吹牛逼。」
這時那位陳俊熙仿佛很不耐煩,隨手一指馬致遠的下鋪,身後的灰衣人馬上上前,「公子要住這個下鋪,趕緊滾開。」
馬致遠哪受過這個氣,體內靈力運轉,手已經模到儲物袋,但他轉念一想,「先問清楚誰家的的公子吧,再說他們人多不宜動手,趕明請父親修理他吧。」
想到這便壓住怒氣,「請教尊父是哪位?」
灰衣人趾高氣揚地叫道︰「小子,你坐好了,別把你嚇著,咱陳公子的父親,便是東越國第一門派東越派的掌門人陳嘯雲是也。」
陳嘯雲的三個字一出,屋里的空氣一下子凝固了,就連馬致遠也收斂狂妄之氣,站了起來躬身施禮,「陳公子好,這個位置是您的了,我去上鋪。」
馬致遠明白,如果這位真是陳嘯雲的公子,那麼別說是父親,就算宏基院長也惹不起啊。
雷響冷眼旁觀,並沒有什麼表示,而那位陳俊熙一**坐在馬致遠的床上,對正向上鋪爬的馬致遠,「你想睡我上鋪?」
馬致遠一下子呆住了,然後忙不迭地道歉,「嗨,你看這糊涂的,公子上鋪怎麼能有人呢,我這就搬走。」說著桃花眼一掃,走向雷響。
「你知道我只能住下鋪,快點給我騰地兒。」
雷響露著小虎牙一笑,「沒能耐對付人家,就來欺負我,呵呵,可惜我也只住下鋪。」
馬致遠臉上一陣紅,「你個小兔崽子,不老實我把你小虎牙拔去。」這時劉天趕緊過來解勸,而耀武揚威的陳公子,卻在一邊抱著肩膀看熱鬧,而那土頭土腦的馬濤,則嚇得躲在牆角里了。
喧鬧中突然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都給我閉嘴!」
眾人抬頭,見一直沒開口的獨孤一笑,眼楮睜開了,雷響差點沒笑出來,獨孤一笑睜開眼與沒睜開沒什麼區別,就好像他一直眯著眼楮一樣,但剛才那句話,讓雷響對他充滿了好感。
馬致遠可氣大了,以後這屋里還怎麼混啊,「獨孤小子,是誰褲襠破了,把你露出來了,滾一邊……」突然他感覺獨孤一笑眼楮盯著自己,便渾身像過電一樣哆嗦兩下,冷汗順著脊梁流著,「他也是十四層水準,眼就那麼一條縫,怎麼這樣嚇人?隱隱一股殺戮之氣,難道他……」馬致遠不敢往下想了。
此時正好劉天解勸,「馬師兄,何必為個鋪位置氣呢,住我這個好了。」馬致遠一咬牙,只得借坡下驢,「劉天,謝謝你好意,我馬某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算了,我住空床吧。」說著向空著的那張木板床走去。
見倆人沒打起來,馬濤才偷偷舒出一口氣,而陳俊熙感覺很無趣似的,站起就往外走,「一點意思沒有,走,去你們租房那玩會去。」
雷響也站起身,向著上鋪的獨孤一笑,「獨孤兄,感謝你……」說到這才發現,獨孤一笑又進入人我兩忘的境界,但他腿上的藍花包袱一直那樣放著。
劉天去打圓場,「馬師兄,要不要我去尋一鋪蓋給你?」
「不用了,今天的事我都記在心里,咱們來日方長。」說罷馬致遠狠狠地瞪了雷響和獨孤一笑兩眼,轉身出了房門。
劉天走回雷響對面的下鋪,「我說雷響啊,做人要能屈能伸,像那兩位大少爺,就給他們點面子,你也不吃虧的。」
雷響笑了笑,「我要給他們面子,你就沒有表現機會了,是吧,我覺得劉天你該叫劉八面。」
「為什麼?」
「因為你這人八面玲瓏啊,哈哈。」
這次連一貫膽小的馬濤都小聲笑了,劉天也哈哈大笑,「雷響啊,我看你該叫小狗牙,無論好壞人,上去就咬一口。」
除了獨孤一笑,屋子里剩余的三個人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