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響停下白玉床,不再追逐那遙不可及的仙府,他的神念卻偷偷溝通起田蕊來,只見田蕊時而搖頭時而點頭,最後莞爾一笑,雷響丟出藍蓮花碟,迎風漲大十丈有余,而田蕊搖身一晃,化作一縷綠煙投入其中。
再看雷響和白玉床,也憑空消失了,此處只有一棵怪樹,兩個直直的樹干,上面結滿紅、藍色的奇異果。
而承載著田蕊的藍蓮花碟,此刻仍迅速瘋長,已經覆蓋數里的地方,在空中兜了個大圈,朝仙府圍攏過來,本來停在空中的仙府,此時以幾乎瞬移的速度飛竄,怎奈藍蓮花碟巨大化後,足足擋住北東兩面,致使仙府只能向西和南方向逃竄。
有風吹過,東邊那棵怪樹卻紋絲不動,當仙府如流星般從它身邊劃過的時候,這棵怪樹卻動了,一條火紅的靈蛇飛出,迎風不停地瘋長,眨眼間近百丈長短,瞬間追上仙府,纏住了門庭兩顆碩大的玲瓏獅子,而火紅靈蛇的尾巴,卻忽然直立起來,一下子刺入腳下的岩石。
仙府再通靈,也無法自行跑動了。
此刻怪樹一陣模糊,顯出一只白玉床,床上站著藍汐與手托奇幻瞳的雷響,原來這是雷響利用奇幻瞳的幻化作用,欺騙了仙府,然後讓田蕊驅使藍蓮花碟假意驅趕,最後自己用九寶蓮棒偷襲成功,仙府再通神也跑不掉了。
雷響神念一傳,田蕊馬上催動藍蓮花碟趕了過來,重重地壓住整座仙府,田蕊才化身綠衣少女,再次跳到白玉床上,鳳目瞄了一眼雷響,心道這個貌不驚人的人類修士真不簡單,雷響沒工夫理會,他最關心的如何能進入仙府,于是乎儲物袋中的法器頻出,宗宗件件都攻向仙府。
仙府被下了很強的禁制,這是雷響他們早就想到的,可沒想到這禁制根本攻不破,就連掌中射仙槍都用上了,仙府依然屹立不動,氣得雷響運起青黃不接神功,一拳狠狠砸向仙府的紫銅大門,預想的巨聲沒有出現,更讓本來想發泄的雷響不解的是,紫銅大門應手而開。
這是什麼鬼機關,什麼法寶都打不開的禁制,伸手一推就解開了?
從洞開的紫銅門望去,仙府里面霧氣昭昭,近瞧瓦窯四韶,會不會是什麼陷阱?
雷響略微沉吟,回首對兩位美女道︰「現在仙府已經打開,無論里面有何凶險,我都要進去創上一創,兩位若不願隨我前往,便在此處等候吧。」
藍汐仍在遲疑,而田蕊卻搶著道︰「我跟你去,畢竟將來需要你的幫助,我不想你這樣喪命,關鍵時刻我還能幫你點忙。」話隨這樣說,其實她心里另有打算,這些天對雷響的觀察,增強了對他的信心,田蕊知道雷響沒有十足的把握,不會輕易創仙府的,出于這種極強的信任感,她才決定跟進去。
見田蕊這樣說了,藍汐的藍眼楮也是一亮,她更加相信雷響的能力,再環顧下四周,雲霧繚繞間,顯得無比的空寂,她可不願意一個人留在這充滿未知的空間,于是也同意進去看看。
雷響微微點頭,腳下靈力注入白玉床,白玉床微微一顫便穿入紫銅大門,為了保險起見,雷響法訣一點,收回了藍蓮花碟與九寶蓮棒,畢竟這兩件是迄今為止最大的仰仗之一,至于仙府會不會再自動漂移,暫時不用考慮,已經身在仙府之內,害怕它跑走了不成。
剛進仙府,雷響忽然有種奇妙的感覺涌上心頭,仙府內的一草一木,仿佛是如此的熟悉,又仿佛是那樣的陌生,很多地方的樓台擺設,與東越國的風俗沒什麼區別,而二女卻沒有這樣的感覺,他們完全被新奇的世界所吸引。
奇花異草、曲徑通幽、荷塘水榭,別有洞天。
雷響注意力卻沒在這些,他的眼中藍芒就沒停止閃動,把這數里的仙府仔細觀察個遍,最後目光落在中間那座大殿,白色調的大殿優雅典致,但這不是主要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其余地方多多少少都能看透些,只有這座大殿,連雷響進階後的神雷斬,都無法看透哪怕一絲一毫。
雷響獨自走向大殿,並沒招呼那兩名陶醉奇景的女子,越走近大殿,雷響的心越狂跳,他感覺今天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于是左手祭出藍蓮花碟,迅速漲大丈許擋住全身,右手掏出掌中射仙槍,早已壓入一枚天晶彈,這才一步步走進大殿。
首先映入眼的竟然是一張丈八條案,條案下面是一張黑漆漆的八仙桌,兩旁還有兩張太師椅,太師椅後掛著一幅山水畫,東西廂房的門簾是落著的。
雷響一下子就楞在那里,如果不是強大的心境維護,雷響都懷疑自己走入尋常百姓家,這和世俗中中庸之家的擺設沒什麼不同,怎麼能在仙府中出現呢?
沒有想象中的通天靈寶,更沒有什麼仙家靈丹,這里甚至與修仙沒任何關系,在這里神識被禁錮,雷響只能再次運用神雷斬,眼中藍芒瘋狂閃爍,卻依舊看不出有什麼不妥,左右廂房更是無法看透,「還是先退出去吧。」雷響心里「突」地一跳,便心生退意。
神念一動,藍蓮花碟擋在身前,九寶蓮棒手中一橫,正要倒退而出的時候,忽然瞥見牆上那副山水畫,小橋流水人家,濛濛細雨間,一名小童撐著把雨傘站在小橋邊,不知是要過橋,還是在等什麼人,整張畫濃墨淡抹非常寫意,寥寥數筆便勾勒一幅鄉間恬靜的美景。
雖是一幅簡單的水墨丹青,雷響卻被深深的吸引,整個人的精神仿佛都慢慢地被吸進去,甚至元神都不穩起來,仿佛呼之欲出一般,這就要跳向那幅畫,這時強大的心境再次幫了他,雷響一個激靈,精神力才從那幅畫中月兌出,他顧不得擦去額頭的冷汗,單手一揮九寶蓮棒,剛要搗毀那副該死的畫。
誰想異變突生,身後的房門自動關閉,狙擊手特質讓雷響保持絕對的冷靜,舉目再望那幅畫,也起了驚人的變化,天空中小雨已經停歇,太陽公公露出笑臉,小童的雨傘也已收起,夾在了腋下。
雷響驚呆在當地。
而左廂房的門簾也同時掀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