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爾先是愣住了,隨即詢問似的看向顧夕岑,不是說失憶了嗎?為什麼張口就能喚出她的名字?
後者直視她,「哥只記得你。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發,搜索+你就知道了。」
林悅爾心頭一悸,再去看顧忘川時,眸中現出一絲詫異,接著,便被一片無奈的苦澀佔據。
都已是一團找不出頭緒的亂麻了,何必再繼續糾纏?
她走進去,顧忘川從床上坐起來,盡管臉色不佳,但看到她之後,精神很好,一雙眸子黝黑明亮,「小悅,我記得你,這幾天,我一直都在等你過來。」
林悅爾神情十分平靜的坐到他對面,「我來是想向你道謝,你救了我的一命,謝謝。」
這兩個字念著很輕,可顧夕岑明白,她能親口說出來,就證明她已放棄了對哥的恨。
是好事吧。
他想。
所以,他只能微笑。
花姨在一邊看著,女人是最懂女人的,大少女乃女乃若是能一直恨下去,倒能證明她心里其實是有大少爺的。可眼下……
花姨心下嘆息,也不想妨礙這兩人,說了幾句話就出去了。
顧夕岑就在林悅爾旁邊,他也要走,卻頓住了腳步。低下頭,看到她悄然扯住自己衣角的手,輕輕的拽著。
他眯了眯眼眸,沒有抬頭看她,而是將她的手慢慢的推了開。
林悅爾僵了下,慢慢回頭,看到的卻是他離開的身影……
「我不知道我們以前發生過什麼,他們也不肯告訴我,所以我想,那一段肯定不美好。」顧忘川望著她,微笑著說,「既然是會讓人痛苦的東西,何必又要再去想起來呢?我要和你有一個新的開始!」
他口吻篤定,眼神灼灼,林悅爾卻緩緩的皺起了眉,回過頭時,安靜淡然道,「出事那天,我們剛剛才辦理了離婚手續。盡管我會感激你救了我,不過,這與感情的事無關。」
顧忘川那雙深邃的眸,一刻都不願意從她身上移開,定定地望著她,如此執著,又有些讓人不容拒絕的無助,「可是……可是我只記得你啊,你對我來說一定很重要。我不在乎我會為什麼會同意跟你離婚,但那一定也是因為愛你……」
「錯,」林悅爾眯緊的眸,散發出貓一樣孤傲而又神秘的氣息,面對他,像個陌生人。
「你並不愛我,你之所以會記得我,只是因為你欠了我一樣東西,很貴重,。」
「什麼東西?」
她淡淡一笑,「現在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她起身,眯起一條縫的眸目瞥向他,「你已經還清了。」
既然目的達到,該說的話也說清,她便不再拖泥帶水,拉開門就要走,身後卻驀地傳來一聲痛呼,就像壓抑過後的唳嘹。
林悅爾馬上收住步子,回過身,看到他正痛苦的捂著頭,她趕緊過去,「你……你怎麼了?」
顧忘川頭痛的說不出話來,只是那雙發紅的眸,緊緊的鎖住她,就像那時執著的問她原不原諒她一樣。
「我去叫醫生!」她要走,顧忘川卻扯住她的手腕,不讓她離開。似乎有她在身邊,就能減輕他的痛苦一樣,緊緊抓著她的手,不肯松開。
听到他的聲音,一直都在外面的花姨,趕緊跑了進來,「怎麼了?怎麼了?」
林悅爾松不開手,又不能推開他,只得立即回道,「他好像頭痛!」
「哦哦,我去找醫生!」
顧忘川一直就握著她的手,用著無比渴求的眼神望著她,「別走……好不好……不要走……不管以前發生過什麼,都是我不對,是我不好……」
林悅爾身子僵住,看向他像個孩子般無助的扯住她,不問緣由,就把所有的錯攬在自己身上,那樣的卑微,沒有一點顧家大少的風采,完完全全將他的自尊雙手奉上。好像,只要她高興,隨她怎樣踩下去。
她真的像劑止痛良藥,有她在,他臉上痛苦的神色也減輕不少。護士趕到,想要給他注射止痛劑時,被他一聲低吼,「走開!」
他說過,他的腦袋里,有一顆子彈,還有,她。
彼此拉鋸,到底,還是她佔了上風。
護士怔在那里不知所措,直到門口的人示意她離開,才松了口,趕緊出去。
顧夕岑站在兩人身後,看著他大哥救命稻草似的緊緊抓住她,當她是可以呼吸的空氣,是可以支撐他生命的靈魂……
也只有在失去記憶的時候,情感的釋放才是最直接最純粹的。
就在這時,他與她的目光不期而遇。
林悅爾回過頭,飽含無數的眼神,與他交融。而他,則又一次冷漠的垂下眸光。
她的秀眉一點點的攏起,辨不清眸底的復雜情緒,只知,那里是片黯淡。
顧忘川一直抓著林悅爾的手,直至他躺在床上,虛弱的昏沉睡過去。
林悅爾想要掰開他的手,可他緊緊抓著,手指用了輕。花姨見狀,有些抱歉的說,「大少女乃女乃,大少爺他……」
林悅爾深呼吸,朝花姨安撫的笑了下,「沒事,我明白。」
她用力將手抽出來,看一眼床上明顯表情變幻下的男子,轉過身朝花姨說,「花姨,我先回去了。」
「哦,對對對,已經這麼晚了,還是快點回去吧。」花姨送她到門口,看到一直站在那兒的人,馬上說,「二少爺,你送下大少女乃女乃吧。」
顧夕岑抿了下唇,轉身,「走吧。」
林悅爾看他一眼,慢慢跟上了他。
兩人走在走廊里,誰都沒有說話,一直出了門口,他才說,「外面冷,你在里面等著,我去把車開過來。」
他不經意流露的關心,他絲毫不在意,仿佛成了理所應當的事。可听在林悅爾耳中,卻讓心尖顫了顫,抬頭凝他,又只看到了一個背影。
她抬手揪緊了胸口,那里有什麼正在悄然改變,她根本無法掌控。
只是,遲了嗎?
顧夕岑將車子開過來時,看到她垂著頭站在門口,任寒風吹亂了她的長發,皮膚過于白皙,像似病態,整個人都弱小得讓人心疼。他蹙了下眉,推開車門下來,將她的帽子戴起來,擋住寒風,然後抓著她的手,「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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