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波士頓的麻省總醫院,擁有全球最先進的醫療團隊和醫療技術,伊藤通過朋友聯系到了walker醫生,他是世界著名的非小細胞肺癌和骨髓癌的專家。♀+言情內容更新速度比火箭還快,你敢不信麼?
波士頓的天氣,跟e市差不多,清早的天空,一直都飄著蒙蒙細雨,陰沉沉的。
住院部的病房里,林悅爾將剛剛買的鮮花,插到花瓶里,給病房里帶來了一些生氣。
床上的人,慢慢轉醒,睜開眼楮,便看到她插花的模樣。他輕輕一笑,「怎麼又來這麼早?」
林悅爾回過頭,朝他一笑,將她自己親手做的早餐端過來,「睡不著,就早點起了。」
為了方便照顧他,伊藤特意租了間公寓,不過兩條街的距離,很近。
林悅爾過來這里幾天了,沒有欣賞過波士頓的城市建設,沒有逛過名勝古跡,每天就守在醫院里,過了近視時間才會回到公寓休息。
看著她不過才幾天的功夫,就瘦尖了下巴,顧夕岑有些心疼的說,「這里有護工,你不要這麼辛苦的往醫院跑了。」
林悅爾笑眯眯的坐在他旁邊,握住他的大手,放在臉頰上,像只貪婪的小貓一樣,蹭著他的掌心,「我不累。」
他撫過她的臉,「還說不累,臉色這麼難看,我怕你會比我先病倒。」
「呵呵,那就換你照顧我。」林悅爾揚起恬美的笑靨,喃聲說,「你要做我喜歡吃的菜,陪我去我喜歡的地方,不能凶我,不能惹我,事事都要順著我才行。」說著,她就向往的眯起眼楮,「那感覺一定特爽!」
顧夕岑一笑,「不用等到那時候,現在就可以。」
林悅爾靳靳鼻子,嬌嗔的瞪他一眼,「現在不行,現在你要配合醫生,乖乖的治療,等你好了,你以為我會放過你嗎?」
顧夕岑輕笑著點頭,「嗯。」
「好了,吃點早餐吧。」林悅爾扶著他坐起來,將桌子拖過來,早餐擺上。怕他吃不慣這里的東西,她特意早起煮了小米粥。
「你吃過了嗎?」他問。
「吃過了,你快點吃吧。」
他眯起眼眸,眸中一抹洞悉,「真的?」
知道自己永遠也瞞不過他,林悅爾無奈的老實回答,「我沒有胃口。」
「沒胃口也要吃早餐。」他固執的將她拉過來,「一起吃。」
「我真的不想……」
顧夕岑沒再多說,僅是揚起眉梢,林悅爾就嘆息著乖乖妥協,「那我就吃一點。」
吃過之後,護士進來給他量體溫,又打了一針之後才出去。
林悅爾坐到他旁邊,頭靠在他的肩上,兩人一同望著窗外,盯著灰暗的天空,她說,「夕岑,你總問我最想做的事是什麼,其實,就只有一件。」
他低下頭,望著她清麗的面容,「什麼?」
她垂下眼眸,「我只想披上一次婚紗。」她雖說結過一次婚,可那僅限于去登記領證而已,沒有舉行過儀式,更別說是穿上婚紗了
他倏地震了住。
她的暗示,他怎能听不懂?可是,他卻沉默了。
林悅爾回眸,不滿的說,「喂,你這是什麼態度啊?要是不願意,就直說好了!」
沉默良久,他才開口,「小悅,你知道我的情況。」
「那又怎麼樣?」林悅爾滿不在乎的說,「這跟我嫁你有什麼沖突?除非……」她危險的眯起眸子,「是你根本就不想娶我!」
他搖頭失笑,「怎麼會?」
如果說之前他想做的事,就是保護顧家,那麼之後,他唯一想要的,就是娶她,盡已所能給她一個完整的幸福的生活。
可現實,卻無比殘酷。
不過,就算沒有實現,能擁有過這樣的奢望,也是好的。就算是現在,她還能陪在他身邊,讓他天天睜眼就能看到,他知足。
「那就娶我!」林悅爾抓住他的手,執著道,「夕岑,我有過一次婚姻,那段滿目瘡痍的過去,你比誰都清楚。所以,別想著拒絕我,因為,我是下了大力氣才跟你開口的。」
顧夕岑深深的望著她,卻仍是在搖頭,「正因為如此,我更不能再毀了你。」
她義無反顧的選擇了他這個前夫的親弟弟,卻沒能擁有一個完整的結局,對她而言,打擊何其深重?他寧願,這只是她漫長生命中的一段插曲,曲終人散,卻仍會余音繚繞。
這就是最美好的結局。
見他固執得不肯听勸,林悅爾有些急了,眼圈也跟著紅了,「你這叫始亂終棄!」
面對她的控訴,他只能莞爾,「小悅,我是身不由已……」
「什麼身不由已,就是借口而已!」林悅爾抓緊他的手,「我不管,你就得娶我!我這輩子第一次跟人家求婚,你要是給否了,我後半生都會沒面子!」
他笑得越發的無奈,「小悅,我……」
還沒等他將話說完,就是一陣咳嗽,直咳得胸腔震動,臉色憋得通紅。♀
林悅爾趕緊撫著他背,「夕岑,你不要著急,我不逼你了,不逼你了……」
看到他那麼辛苦的樣子,林悅爾的心都跟著痛了。
半晌,咳到沒了力氣,他才無力的靠坐在床上。
病情發展的比想象中還要快,才幾天光景,他就連做最基本的運行都成問題,每天更多的時候,都是待在床上,不是抽血就是化驗,接受這樣或是那樣的檢查。
即使醫生不說,伊藤不說,她也不說,他還是心里明白。
腫瘤轉移了。
多麼可怕的字眼啊,但如今不停的在腦海里復述出來,他竟泰然得很。
只是,眼前這個一臉擔心的女人,是他始終放不下的。
沒了他,她該怎麼辦?
又有誰能代替自己照顧她,像在呵護自己的生命一樣?
而她,又肯把心交給他嗎?
一連串的問題,在他腦海里不停的閃現,可答案卻總是令他灰心。
他不放心把她交給別人照顧,更不放心她照顧自己……
「夕岑,還有沒有哪里痛?告訴我,我馬上去找醫生!」她焦急的問。
他搖頭說沒有,為了讓她放心,他還故意給她一個再輕松不過的微笑,抬手撫過她的臉,「我會好好的,你別擔心。」
她撐著笑臉,「嗯,我不擔心。」
離開病房後,林悅爾的眼淚都止不住的落下來,這已經分不清是第幾次落淚了。除了在機場那天,她的眼淚,就被她悄悄藏了起來,只許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出現。
吸了吸鼻子後,她重拾堅強,去找了walker醫生。
walker醫生雖然久負盛名,卻是個三十出頭的一名亞裔年輕醫生,長相英俊,據說,很受女醫生和護士們的歡迎。看到林悅爾,他熱情的笑笑,「林小姐,什麼事?」
「walker醫生,不好意思,又打擾了。」林悅爾坐過來,順便將一份小禮物遞過去,「這是我調配的香料袋,我們中國叫‘香囊’,送給你。」
「謝謝,」walker醫生接過來,打開蓋子,剎時,一股幽香撲鼻,香味清新醒腦,walker醫生深深的嗅了一口,喜歡的說,「這真的太好了,謝謝你,林小姐。」
林悅爾一笑,「不用謝。」
自從來到這家醫院,她對walker醫生的印象就很好,是個負責任的好醫生。
「這個‘香囊’真的是你親手做的嗎?」他拿起來,愛不釋手的樣子。
听到他古怪的發音,林悅爾撲哧一笑,點頭,「這是我喜歡的香型,希望你也會喜歡。」
「我真是太喜歡了!」walker醫生毫不吝嗇他的喜愛之情,倒讓林悅爾有些不好意思了。
將香囊收起來,walker醫生望著她,輕聲問,「林小姐,你是來問顧夕岑的情況吧?」
林悅爾臉上的笑容稍微淡了,「嗯」了一聲,「walker醫生,檢查結果怎麼樣?」
walker醫生翻出顧夕岑的病歷,掃過一眼說,「林小姐,我希望你能做好心理準備。」
听到他的話,林悅爾的心倏地下沉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walker醫生的辦公室,來到門口時,她雙腿一軟,差點跌到地上,幸虧被路過的護士扶住,「小姐,你沒事吧?」
她抬起頭,臉色蒼白的著,「沒事……」
護士離開後,她扶著牆,坐到了旁邊的休息椅上,身邊人來人往,她就像被定格了的畫面,坐在那里動也不動。
坐了許久,她才被電話驚醒了。
「喂,小悅,你在哪?」
是伊藤打來了。
她低下頭,「我在walker醫生這邊。」
「好,你等我,我馬上過去。」
不大一會,伊藤就來了,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心頭一咯 ,也坐到她旁邊,咬了咬牙,問道,「怎麼樣?」
林悅爾沒說話,只是搖著頭,最後扭身就撲到他懷里,放聲大哭,「醫生說是晚期……」
伊藤僵了住,皺緊了眉頭,扶住她的肩頭,盡管心很痛,只能強忍著安慰她,「小悅,walker醫生是全球最頂尖的專家!相信他,一定能治好岑!」
連續幾天來壓抑著的情緒,此時此刻全部崩潰,林悅爾泣不成聲,胸口被壓得沉甸甸的,就算是宣泄,都不到任何發泄的途徑,只能強壓著,強忍著。
伊藤也是難受得很,只是,他不能哭,他更要在這個時候保持冷靜。
哭了許久,直到哭得頭腦發沉,林悅爾才靠在椅子上,恢復了精神之後,再去洗了把臉,這才和伊藤回到了病房。
護工是墨西哥人,一個很穩重的中年女人,看到林悅爾進來後,悄悄告訴她,顧夕岑剛剛將早上吃過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
林悅爾咬牙听著,朝她溫和的笑笑,示意這里有她照顧就好。
護工出去後,林悅爾來到顧夕岑的床前,他這會剛剛睡著,呼吸沉穩,睫毛時而輕顫兩下。
望著他消瘦的臉頰,她心疼的伸手撫了上。
夕岑,堅強點,一定要堅強,我們一起度過這個難關……
伊藤站在一邊,看得心酸,他倏爾轉身離開。
他現在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了,他必須要找到救他的辦法!如果walker醫生不行,那就再找其它的專家!不管付出多少代價,他一定要救活那個家伙!
病房里十分安靜,林悅爾坐在床邊,握著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目光一瞬不瞬的凝視住他。生怕一眨眼,他就會消失似的。
癌癥病人的變化很快,不過幾天,就會可以將一個健康人,折磨到月兌了形。他已經算是堅強的了,沒有在她面前喊過一聲疼,就連醫生抽取骨髓時,他都是咬牙忍著,事後,看到她哭,還會笑著安慰她……
眼淚再次模糊了視線,她喃喃的說,「夕岑,別丟下我一個人……」
低下頭,額頭抵在他的手背上,眼淚忍不住的留。
就在這時,她握著的手,反過來握住了她,「別哭,我沒事……我不會丟下你的……」
林悅爾抬起頭,對上他的視線,急忙抹掉淚水,「我沒哭……」
顧夕岑只是心疼的看著她,多想起來擁抱她一下,可是,他卻沒有力氣。只能,無可奈何的望著她掉眼淚。
「我真的沒哭……」她低下頭,淚水卻是越拭越多。
該死,不是決定不在他面前哭的嗎?
為什麼就是做不到?!
顧夕岑深呼吸,朝她伸開雙手,「過來這里哭……我沒力氣抱你,只能你過來了。」
林悅爾咬著唇,望著他的眸,模糊了不知多少層交疊的影像。
她不想哭的,可是……可是……
真的好難受。
她輕輕趴在他的胸口上,不敢壓到他,只能模糊的感受著他的懷抱。
還是那樣安然踏實,盡管,他身上的味道全部被藥水味取代了,可是,她還是喜歡。
很喜歡。
閉上眼楮,她壓抑著哭聲,哽咽著說,「夕岑,我害怕。」
顧夕岑撫著她的頭發,「別怕……」
她緊緊的咬住唇,生怕自己哭出了聲。
咬咬牙,她離開他的懷抱,朝他一笑,「夕岑,我剛才去找了walker醫生,他說你的情況不算嚴重,你只要配合他就好!」
顧夕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微微勾起唇角,「嗯,告訴他,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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